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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
夏至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电脑，直接开口道：“继续吧。”
“炮灰404系统在此预祝您旅途愉快。”
“你怎么还睡呢？都打呼叫铃了。”
夏至被人晃醒了，脑袋上方的白炽灯管忽明忽暗的，像是马上要憋。
权曦晨穿着一套宽松肥大的玩偶服，手里抱着硕大的玩偶头套，半弯腰看着她。
“快点儿吧。”权曦晨又说道。
夏至短暂地环顾了下四周，没刷漆的石灰墙壁，没有铺地砖的地面，她也穿着玩偶服，正坐在一个像炕又不是炕的“床”上，地上还摆着一个一看就和她身上这身衣服配套的玩偶头套。
她因为反应和行动过于缓慢，被权曦晨直接拎了起来，这么个小小的格子间，他俩连转个身都费劲。
权曦晨弯腰把玩偶头套拿了起来，递给夏至：“走吧。”
夏至仍然处于一个比较懵的状态，只能默默跟着权曦晨走，当她从她自己的这个格子间出来，震惊地发现，原来格子间有这么多，一个接一个地紧邻着。
有的里面有人，有的里面没人，见到的每个人都穿着玩偶服。
大家的表情也都很疲惫，和卡通的玩偶服呼应在一起，显得十分荒诞。
夏至看着周围的环境忍不住皱眉，搞不清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终于离开了格子间的区域，她跟着权曦晨又穿过了一条很长很暗很矮很窄的通道，通风管道的排风扇呜呜作响，但仍然无法缓解这里给人的阴暗潮湿的感觉。
路上，偶尔会遇到往回走的人，他们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大罪一样，一个个双眼无神，倦怠感环绕着周身。
夏至被氛围影响着，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终于，穿过通道，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地带，房顶很高，除了一扇一扇的大铁门，其他什么也没有，可以用空旷来形容，但依旧是昏暗，仿佛这里永远没有阳光照进来。
权曦晨带着她站到一扇大门前，夏至看着他戴上了玩偶头套，夏至也把自己的戴上了。
大铁门打开，发出挺大的声响，由于一直待在黑暗的地方，铁门外自然的光线在此刻也显得异常的刺眼。
夏至在头套里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环顾四周，像是野外的环境，有蓝蓝的天，高高的树，清澈的河流，颜色鲜艳的野果，还有不知名的动物。
权曦晨朝前面走去，夏至回头看了一眼，惊奇地发现铁门已经消失了，像是他们本来就在外面，不是从铁门里出来的一样。
权曦晨像是在漫无目的地走路，东看看西看看的，夏至赶忙要跟上去，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她很慌张地想要叫权曦晨，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夏至往四周看了看，突然发现有个光圈在斜前方闪烁着，那个光圈的颜色和自己身上玩偶服的颜色是一样的。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夏至朝那个光圈走过去，这个时候她又可以动了。
夏至朝那个光圈的方向走，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敢十分的确认。
走到光圈所在的位置，光圈便消失了。
夏至在原地站着，突然看到光圈又亮了起来，这次是闪在眼前的一个果子上。
夏至试探着伸出手，发现真的可以把果子摘下来，她低头看着这个长相奇怪的果子。
这时候，光圈在果子上再次闪了起来，夏至犹豫着动了动手，发现只可以抬手。
于是，她把果子吃了，这果子的味道和它的长相一样奇怪，软乎乎的，又酸又涩。
夏至感觉有点儿饱了，但很快地，就开始反胃恶心，眼前也天旋地转的，她试图强撑着站住，但最后还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醒来，她已经回到了铁门内，有人叫她。
“夏至。”
夏至用力眨了眨眼，发现是周寄言，她很高兴地抓住对方的胳膊，刚想要说什么，就看见自己刚才出去过的铁门又打开了。
“你先去吧。”周寄言把她扶了起来。
“我去哪儿啊？”夏至终于见到了能听懂自己说话的人，抓着周寄言不肯放。
“你现在解毒了。”周寄言说道，“得赶紧出去，回来有时间再细说吧。”
“我解毒了吗？”夏至一边走，一边问，“这是不是个游戏啊？”
周寄言扶她到铁门前：“按你猜的做。”
夏至茫然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还是熟悉的场景，权曦晨正站在不远处拿着斧头砍树。
夏至的光圈出现在权曦晨旁边儿，她朝那边儿走了过去。
等她过来，权曦晨突然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把小刀递给了她。
光圈闪烁在小刀上，夏至把刀接了过来。
接着光圈闪烁在了另外一棵树上，夏至走到树下面，看看手里的小刀，又看向树干上的光圈。
她试探着用刀划到树干上，是可以动的。
“……”
光圈依旧闪烁在树干上，夏至忍不住闭了下眼，她有点想笑，但又无可奈何地再次举起刀朝树干砍了过去。
就这么无语地不知道砍了多少下，树干毫发未伤。
光圈终于不再闪烁在树干上了，夏至长舒了口气。
看着闪烁在刀上的光圈，夏至猜测着往自己的背包里放，也成功了。
不知怎么的，夏至突然有了些信心，她看着光圈再次出现在一个果子上。
这个果子长得很漂亮，颜色也是鲜艳得很……
夏至紧张地把果子摘下来，看到光圈在果子上闪烁的时候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把果子吃了，味道和长相一样美好，反胃感和眩晕感比这个世界还要震撼。
在她倒下要晕过去之前，权曦晨突然跑过来从背包里拿出来一瓶紫色药水，不带犹豫地给她灌了下去。
夏至吃完果子再喝一肚子紫药水，一边想打嗝，一边等待奇迹的到来。
终于，晕过去了……
夏至醒过来的时候往周围看，试图找到周寄言，但他好像已经不在这儿了。
夏至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大铁门，但这次拉开是权曦晨走了出来。
“下线了。”权曦晨一边摘头套一边说道。
夏至站了起来，感觉还有点儿晕乎乎的：“为什么我这个那么执着于吃果子啊，神农尝百草。”
权曦晨叹了口气，把手从玩偶服里抽出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权曦晨虎口都红了。
“一直在砍树。”权曦晨活动了下手。
夏至皱了下眉：“你这个不贴点儿什么吗，明天肯定得紫。”
“我一会儿去趟医务室吧。”权曦晨重新套上玩偶服，“走吧咱们。”
夏至说陪着权曦晨去医务室，权曦晨说他自己一个人能行。
“我感觉有点儿晕乎。”夏至继续说道，“我也去趟医务室。”
权曦晨看向她，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夏至一开始没理解，等她到了医务室就知道了，因为像她这样因为吃果子晕乎走着进医务室的其实是少数，大部分都是躺着被抬进来的……
医务室的医生看了他俩一眼：“你俩什么情况？”
权曦晨给医生看了看他的手，医生随手拿了两贴膏药给他了。
“你呢？”医生又看向夏至。
夏至假笑了下，突然扶住权曦晨说道：“我陪着他来的。”
“这点小事儿还用得着陪。”医生说着转身去看其他人了。
权曦晨看向夏至，夏至尴尬地拽上他：“走吧走吧，我不晕了。”
权曦晨被她拽着出来，觉得有些好笑：“你说你晕乎也没事儿的，她要是能给你开点儿药不是更好吗。”
“唉算了吧。”夏至出来之后，看着没完没了被抬进去的人说道，“他们怎么这么严重啊？”
“要么吃了剧毒的，要么是被什么动物伤了吧。”权曦晨看了看手里的膏药，“也有可能是一直吃果子喝药水导致的。”
夏至蹙眉道：“那怎么办啊他们？”
“用点儿强力药就醒了。”权曦晨说道，“走吧。”
“咱们现在是回去吗？”夏至跟上权曦晨。
“那不然你想去哪儿？”权曦晨看向她，“能多休息会儿就多休息会儿吧。”
夏至“噢”了一声，跟着权曦晨又回到了密密麻麻的格子间，权曦晨的格子间要再往里走一些，等跟他说了拜拜，夏至有些呆滞地坐到了“床”上。
她怀里还抱着自己的玩偶头套，格子间是没有门的，来来往往有人经过，夏至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展出的动物。
不过大家其实并不关心，甚至经过的时候很少有人会给她眼神，都只是漠然地走过去而已。
夏至把头套放到地上，站起来又看了看这个格子间，连张桌子都没有，更别提被子枕头的了。
现实里监狱要是差成这个样子，夏至觉得都会被举报。
而这里的人仿佛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又或者是不接受也只能接受。
夏至在格子间里默默转了一圈，重新坐下了。
要说累是真的，但夏至此时此刻并不困，不知道是不是果子和药水闹的，她胃里很不舒服。
于是夏至背靠着墙壁，把腿也放到“床”上，屈膝抵住了自己的胃和肚子。
她把下巴放到膝盖上，又抱住自己的腿，这样蜷缩着的姿势让她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正盯着地面愣神，夏至看到有个玩偶服站在自己格子间前面停下了，视线上移，夏至看到了周寄言的脸。
“不舒服吗？”周寄言上前一步，迈进了夏至的格子间。
“我吃了两个大果子，还喝了一瓶紫色药水。”夏至用手指比了个“二”，又比了个“一”，坐着往左边挪了挪，让出了半边儿的位置，“感觉有点儿恶心。”
周寄言看了她一眼，在她旁边儿坐下：“解毒了不代表后续就不会难受。”
“你刚回来吗？”夏至问道。
“嗯。”周寄言点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发热贴递给了夏至。
夏至看了看他，周寄言收回手，把包装拆了重新递给了夏至：“你最好贴里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至因为不舒服，苦笑了下接过来，“打开包装的力气还是有的，我是想问你从哪儿弄的这个。”
“医务室就有。”周寄言说道，“你可以直接管他们要。”
夏季“噢”了一声，把发热贴贴上了。
“你在哪儿啊？”夏至问道。
“上面那层。”周寄言朝上指了指。
夏至点点头：“那你怎么知……”
还没等她说完，格子间墙壁上的呼叫铃又响了起来。
夏至和周寄言一同看过去，周寄言微微蹙了下眉：“你这上线间隔时间好短啊。”
夏至有些绝望地叹了口气，不想动。
周寄言先她一步起身，帮她把玩偶头套拿了起来：“走吧。”
夏至做了会儿心理斗争，不情不愿地起来了。
这时候权曦晨正好走过来叫她，看到周寄言愣了一下，但没过多理会，对夏至说道：“上线了。”
夏至“嗯”了一声，要去拿周寄言手里的玩偶头套，周寄言开口道：“我拿着吧，我送你过去。”
权曦晨听到周寄言说的，很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没事儿兄弟，我帮她拿就行。”
夏至看看周寄言，又看看权曦晨，直接从周寄言手里把头套拿走：“嘛呢？我三岁小孩儿吗？”说完，没再理他俩，直接走了。
等她走出去一段，权曦晨追了上来：“谁啊他？”
“你爹。”夏至随口说道。
“什么？”权曦晨看起来很震惊的样子。
“怎么了？”夏至打了个哈欠，“不认你爸爸妈妈了？”
“你有病吧。”权曦晨忍不住说道。
夏至看向他：“你看你还不信。”
“我又没吃果子。”权曦晨说道。
“妈妈吃了果子也不会忘记你的。”夏至开始胡言乱语。
权曦晨看着她：“你是不是还中着毒呢？”
夏至站到铁门跟前儿，一边戴头套，一边笑了下：“放松时间结束。”
大门打开，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场景，夏至找着自己的光圈来到一棵数前面，仰头一看原来是一颗椰子树。
夏至打开背包看了一眼，还真有爬树的工具。
光圈闪烁在椰子上，夏至只好听话地吭哧吭哧爬上去了。
这时候权曦晨那边儿好像注意到了她，走到了椰子树下面。
夏至摘了一个椰子往下丢，明明方向也不是朝着权曦晨那边儿的，结果掉下去一下就砸中了权曦晨的脑袋。
权曦晨直接晕过去了，夏至在心里“诶”了一声，想着下去看看，但发现光圈仍然闪烁在椰子上，所以夏至动不了，只能继续摘椰子。
摘完了也不显示往背包里放，光圈一直往地面闪，所以夏至只好继续往下扔。
权曦晨眼瞅着要醒的时候，下一个椰子就准时地来了，所以他一直在醒了又晕，醒了又晕的过程中……
终于把这棵树上的椰子摘完了，夏至可以下去了。
她跟着光圈的指示拿起椰子，打开咕咚咕咚喝了，还挺甜，就是一下喝完有点儿胀人。
接着又拿起一个椰子，光圈显示在权曦晨身上，于是夏至打开椰子，给昏迷的权曦晨灌了下去，夏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不过此刻她也没有身体的使用权，只好照做了。
当她以为剩下这些椰子要往背包里放的时候，光圈再次闪烁在了夏至自己身上。
夏至沉默地盯着椰子，看到自己身上的光圈闪烁得更加频繁了，她不是很想喝，但又没办法做出其他行为。
这么僵持着的时候，夏至突然不受控制地自己动了，把椰子打开喝了进去。
接着光圈闪烁在权曦晨身上，夏至仍然控制着自己想要不动，但发现这样是徒劳的。
就这样，她一个椰子，权曦晨一个椰子的，俩人把地上这些椰子全喝完了。
夏至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吐出来了，这么多椰子水没把他俩肚子撑破也是奇迹。
权曦晨还是昏迷着的，这时候夏至看光圈闪烁在他身上，于是把他扶了起来。
夏至发现她是可以把权曦晨背起来的，就是弯腰的时候，差点儿把椰子水全吐出来。
光圈闪烁在前方的一个石头边儿，夏至背着权曦晨走过去，把权曦晨放到了石头旁边儿，让他可以靠着石头坐着。
虽然这一套操作下来，本质上对权曦晨昏过去这件事儿起不到任何缓解作用，但好歹是干了件比较像人的事儿。
光圈闪烁在权曦晨的背包上，夏至把权曦晨的背包取了下来，里面东西挺多，夏至直接把东西倒了出来。
看到光圈出现在斧子上的时候，夏至好像明白了什么……
没错，虽然权曦晨晕过去了，但还是要有人继承他的事业，夏至也开始砍上树了。
夏至不知道弄这么多木头做什么，但还是老实地干活儿了。
她也不知道权曦晨是怎么坚持砍了那么久的，夏至没砍两下就累了，虽然斧头比刀子好用多了，但是砍树这件事儿本身也不是什么轻省活儿。
夏至想这回下线她也可以去医务室领膏药了。
权曦晨有要醒的意思，夏至一边砍树，一边看向他那边。
就在这时，夏至回头发现树干上的光圈没有了，她终于可以停下了。
夏至四处看着，寻找光圈的所在位置，“砰”的一声，像是关灯了一样，周围都暗了下来。
铁门被拉开了。
夏至意识到什么，她动了动胳膊，发现自己可以自由活动了。
走到权曦晨旁边儿，夏至蹲下推了推他，看起来还是没醒。
她又看了一眼铁门的方向，叹了口气，开始拖着权曦晨往铁门外走。
终于把人拉了出去，铁门也随之关闭。
夏至坐到地上平稳着呼吸，她再次推了推权曦晨，终于，对方有点儿动静了。
把权曦晨拖回去这件事儿直接被夏至一票否决了，她觉得还是先等权曦晨醒了再说吧。
权曦晨也是不负她期待地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东看看西看看：“咱们出来了？”
“嗯。”夏至点点头，“应该是下线了。”
权曦晨扶着脑袋坐了起来：“我怎么感觉我这回进去就没怎么醒过。”
“那还不好。”夏至说道，“省得砍树了。”
“你今天砍树来着？”权曦晨觉得有些好笑地看向夏至。
“啊。”夏至叹了口气，“灌一肚子水还得干这么多体力劳动。”
“你又喝什么了？”
“椰子水。”夏至看了权曦晨一眼，“怎么，椰子给你砸失忆了？”
权曦晨沉默了两秒：“我是不是也喝来着？”
“觉出来了？”夏至笑道。
“我说呢……”权曦晨摸了摸肚子，“这醒过来感觉肚子老胀了，嘴里还一股椰子味儿。”
“这是喝了多少啊……”权曦晨不太舒服地打了个嗝儿。
“一整棵树上的。”夏至如实答道。
权曦晨看起来十分无语地闭了下眼。
“能走吗？”夏至站了起来。
“没问题。”权曦晨说着抬起手，“拉我一把。”
夏至握住权曦晨的手，正要拉着他起来的时候，忽然看见周寄言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夏至撒手撒得突然，权曦晨刚要起来，又一屁股坐回去了。
“诶！”权曦晨忍不住叫道。
看见夏至跑过去跟周寄言说话，权曦晨只好自己爬起来了。
他刚要往俩人那边儿走，周寄言就转身进铁门了。
“不是，你就这么给我撂地下了？”权曦晨歪七扭八地走到夏至旁边儿。
夏至赶忙扶住他：“你这不是起来了吗。”
“你这话说的。”权曦晨无语道，“那你不扶我，我还能一直躺地上吗？”
“诶呀抱歉抱歉。”夏至说道，“我搀着您走回去。”
权曦晨甩开夏至的手：“拉倒吧你。”
夏至笑了笑，收回手：“之前医务室给你拿的那膏药管用吗？”
“还好吧。”权曦晨看向夏至，“怎么了？你手也红了？”
夏至活动了活动手说道：“不太舒服。”
“那走吧，去医务室。”权曦晨说道，“贴上点儿总比没有的强。”
“我自己去就行了。”夏至说道，“你早点儿回去歇会儿吧。”
“走吧，我和你一起。”权曦晨抬手摸了下脑袋，“看看有没有能让脑袋不那么疼的药。”
“行。”夏至点了下头，把权曦晨手扒拉下来，“你别乱碰了。”
两个人跟大冤种似的又到了医务室，穿过乌泱泱的人，夏至拿了两贴膏药，权曦晨拿了一盒止痛药就出来了。
夏至往回走的时候，就把膏药贴上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可能最大的作用就是心理作用吧。
“你和那人认识是吗？”权曦晨一边看着止痛药的说明，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夏至短暂地反应了一下，“嗯”了一声。
“我原先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权曦晨又问。
夏至看了他一眼：“应该提过吧。”
“提过吗？”权曦晨想了想，“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挺早的了。”夏至回答道，“记不太清了。”
权曦晨“噢”了一声：“比咱俩还早？”
夏至活动了下手腕，把另一贴膏药贴到了手腕上：“差不多吧时间。”
听到权曦晨“哦”了一声，夏至看向他：“怎么了？”
“没事儿，就问问。”
夏至收回视线，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小格子间，夏至躺了一会儿，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发呆。
她现在已经渐渐有些适应格子间的环境了，即使外面来来往往地过人，她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别扭了。
正走着神，她忽然感觉格子间外面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去，速度很快。
紧接着就是“咚”的一声，重重砸地的声音。
突然间，尖叫声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夏至起身走出格子间，只见大家都往下望着。
她跟着看下去，当看清下面的情况之后，猛地把身子缩了回来。
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西掉下去了，是有人掉下去了。
夏至愣在原地，看到有穿了制服的人让他们都退回到自己的格子间里。
人们纷纷往后退，夏至回到格子间里坐下了，她仍然有些回不过神来，四周已经安静了许多，但氛围却很诡异。
能听到下面有人说话，渐渐的，说话的动静也没有了。
等穿制服的走了，旁边儿格子间里有人又走了出去。
夏至继续坐了一小会儿，也起了身，她缓慢地站到边上向下看去。
那个掉下去的人大概已经被抬走了，只剩下清洁的人员在清理地面。
“自杀吗？”夏至听到旁边儿有人低声议论。
“不知道啊。”另一个人说道。
夏至不再往下看了，而是退回到了自己的格子间里。
议论声此起彼伏，短时间内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
这时候，夏至屋里的呼叫铃又响了，她有些麻木地起身，把玩偶头套拿了起来。
权曦晨经过的时候，叫了她一声。
夏至回过神来，跟上了权曦晨。
权曦晨路上没提这事儿，夏至也没提，但两个人的状态都很明显的和之前不一样。
在大铁门前，夏至戴头套的时候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让心中的憋闷感消失。
权曦晨听到动静，看了她一眼。
铁门外的世界色彩依旧很鲜明，饱和度高到以为是加了什么滤镜。
夏至跟着光圈的指引，来到了一片空地前面，按照指示，掏出背包里的工具开始用木材搭建房子。
夏至的手腕和虎口还是不太舒服，动一下疼一下，跟有针扎似的。
另一边，权曦晨跳到了小溪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木头要比夏至想象中用得快多了，她这边儿刚用完，权曦晨就走了过来，把他手里的木头都给了夏至。
夏至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了。
但光圈仍然闪烁在木头和正在搭建的房子上，于是夏至只得又硬着头皮干了起来。
她余光看了一眼，不知道权曦晨什么时候抓了两条鱼上来，正在一旁烤鱼呢。
在夏至手快要抬不起来的时候，权曦晨的鱼终于烤好了。
这是夏至来到这个环境里以来第一次吃到热食，终于不再是凉飕飕的有毒果子和椰子水了。
虽然鱼因为没有放调料导致没什么味道，但夏至吃完至少肚子是热的了。
吃完饭的休息时间是不可能有的，夏至只得继续去建房子，吃鱼那会儿稍有缓解的手腕很快地又疼了起来。
而权曦晨则是被指示着去砍木头了。
他俩也是彼此彼此。
刺痛的手腕和僵硬的颈椎让夏至的思绪有些游离，她看着自己的动作好像是在看PPT一般，断断续续的。
突然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夏至回过神来，原来是夏至用锤子锤到了自己的手指。
她疼得直接握着手蹲了下来，权曦晨从不远处跑过来，又从背包里掏出绷带，把她的手缠了起来。
一通明显没用的操作下来后，夏至站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好了，而是她知道接下来不管好没好，大概率都要被强行拎起来了，还不如自己起来算了。
夏至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在庆幸砸到的是左手也是有点好笑了。
光圈仍然闪烁个不停，夏至拿起锤子在木头上猛敲一通，虽然心里爽了一些，但手腕也更痛了。
现在她是一只手手腕疼，一只手手指疼，都不知道先顾哪边儿好了。
夏至开始有些自虐般地干起活儿来，试图以一种假装不知道自己在痛的方式忽视掉真实的疼痛。
但疼痛在此时此刻是客观存在的，而客观存在的事物并不是人通过主观意愿就能轻易忽视的。
夏至一时间分不清这一下一下是砸在木头上了，还是砸在她身上了，疼得她有些搞不清楚。
也有可能是她上学的时候没好好学物理的原因。
正当夏至感觉自己疼得有点儿神志不清的时候，权曦晨那边儿突然又有了动静。
他被自己刚砍倒的一棵树砸在下面了。
见光圈闪烁在权曦晨身上，夏至赶忙跑了过去，把人从树底下弄了出来。
因为不能正常说话，夏至把权曦晨拉出来也只能等着下一波指示。
当又让她从包里拿出绷带来的时候，夏至是彻底无语了，甚至被气得有些想笑。
就这么给权曦晨身上胡乱缠了五六圈，周围突然暗了下来，夏至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在铁门拉开之后，夏至再一次把权曦晨拖了出去，等到了门里面，她赶忙问道：“怎么样啊？还能动吗？”
权曦晨尝试着起来，发现有点困难。
这时候周围有人经过：“这得叫医务室的过来抬一下了吧。”
夏至知道可以这样操作了之后，连忙把权曦晨拉到了不挡路的位置，火急火燎地冲去了医务室。
虽然她急得不行，但医务室的人却有种见怪不怪的感觉，只是说人手不够，让她等会儿。
夏至有点儿想吵架，但又怕这时候吵架对方更拖着不去，于是压住火坐到了一边儿。
“夏至？”有道熟悉的声音让她抬了头。
“你怎么在这儿呢？”周寄言看向她，“受伤了？”
“不是。”夏至起身说道，“权曦晨被树砸了，现在起不来了，我说叫医务室的人过去抬一下。”
周寄言看了看医务室的情况，开口道：“走吧，我帮你去抬。”
夏至这时候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忙点头道：“那也行，不耽误你事儿吧？”
“没事儿。”周寄言说着，走到里面拿了个担架出来，“走吧。”
“这能随便拿吗？”夏至跟上周寄言。
“他们不愿意去抬，担架再不愿意借就说不过去了。”
夏至点了点头，又说道：“我感觉砸得好像还挺严重的。”
“如果都不好站起来了，那确实是挺严重了。”
“但这样医务室都不管吗？”夏至忍不住皱眉。
“这儿的医务室不是你想象中救死扶伤的地方。”周寄言说道，“甚至这里的人死不死对于他们来讲都不是什么大事。”
“你知道有人掉下去的事情吗？”夏至跟周寄言说话，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知道。”周寄言语气没什么波澜。
夏至想要问点儿什么，说点儿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权曦晨见是他俩过来，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医务室那帮人还真是什么也不想干了。”
周寄言把担架放到他旁边儿：“你是新来的吗？”
权曦晨想白他，但忍住了，甚至还说了“谢谢”。
“不客气。”周寄言也十分礼貌地看了他一眼，和夏至一块儿把他弄到了担架上。
“别去医务室了。”权曦晨说道，“人又多又乱的。”
周寄言收回了视线，准备抬担架：“不去医务室，一会儿呼叫铃震碎了你都起不来。”
权曦晨无语道：“你嘴能别那么毒吗？”
“有完没完啊？”夏至握着担架把手蹲着等半天了，“怎么还在这儿开上聊天室了。”
两个人这才闭了嘴。
果然，就算夏至和周寄言亲自给抬到了医务室，依旧没人管。
“别放这儿挡路。”有个医生走过来说道。
夏至刚开口：“医生，他……”
根本没有说完的机会，对方转身就走了。
夏至狠狠翻了个白眼，用嘴型骂了句“傻逼”。
“我说没说？”权曦晨躺在担架上叹气，“这帮人就这德行，有这工夫还不如让我回去睡会儿觉呢。”
周寄言看了他一眼，起身道：“那给他抬回去吧。”
“诶。”夏至拉住周寄言，“你让他现在回去躺着等待医学奇迹吗？”
权曦晨刚要说话，夏至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走到权曦晨跟前儿：“你现在闭眼。”
“啊？”
“啊什么啊，闭眼啊。”
虽然不知道夏至什么意思，但权曦晨还是老实地闭了眼。
他这边儿刚闭上眼睛，夏至下一秒就马上开始一边大喊一边摇他，吓得他差点儿睁眼。
因为夏至演得十分投入，周围有不少人已经看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权曦晨马上就要不行了。
由于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有个医生过来了，她看了夏至一眼说道：“行了别叫了，这是医务室，安静知道吗？”
夏至短暂地安静下来，又拉着医生的胳膊开始晃悠，边晃悠边念叨权曦晨是不是不行了。
这戏都演到这个程度了，权曦晨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医生其实是懒得搭理夏至的，但又嫌她烦，最后只好叫了两个人过来把权曦晨抬进去了。
看着权曦晨被抬进去，夏至抽搭了两下就安静了。
周寄言看着她：“你戏好夸张。”
“没办法。”夏至收回视线，“不夸张谁搭理咱。”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等着就行。”夏至说道，“今天麻烦你了。”
周寄言没说什么，夏至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不过周寄言没着急走，而是进了医务室里面，没过一会儿又出来了。
他走到夏至跟前儿蹲下：“手。”
刚才折腾了一通，夏至也没顾上手的问题，甚至是周寄言说了，她才想起这件事儿。
夏至把手从玩偶服里伸出来，发现除了大拇指和小拇指，中间三个指头已经又红又紫又肿了。
“你怎么知道的？”夏至看向周寄言。
“你抬担架的时候龇牙咧嘴的真的很明显好吗。”周寄言把药的盖子拔下来，“应该会有点儿疼。”
夏至这边儿还没来得及应声，周寄言已经喷上了，疼得夏至牙都要咬碎了。
“晾晾再收回去。”周寄言把盖子盖好，拿着药坐到了夏至旁边儿。
夏至低头看了看手指：“你都不知道，我们这儿一上线就是砍木头盖房，砍木头盖房。”
“这是必经环节。”周寄言说道。
夏至叹了口气：“你说掉下去那人是自己掉下去的吗？”
“不好说。”周寄言答道。
“能查出来吗？”夏至又问。
周寄言看了她一眼：“这种事情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定论的，查不查都不一定。”
对于周寄言的话，夏至没有多惊讶，不知道是已经适应了还是怎么的。
夏至又看了看手指，感觉药差不多干了，把手收回了玩偶服里。
两个人沉默了没一会儿，权曦晨自己就从医务室里走出来了。
夏至和周寄言同时站起来，两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喜悦，而是有些懵，又有些担心。
“没事儿了吗？”夏至走过去，拉拉权曦晨胳膊，又看看后背的，感觉对方好像真的跟没事人一样。
权曦晨倒是没什么很大的反应，只是说道：“没事儿了。”
夏至和周寄言在沉默中对视了一眼，夏至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没事儿就行，回去歇会儿吧。”
事实上，夏至话是这么说的，但路上一直在观察权曦晨的状态。
把他在格子间里安置好，夏至出来和周寄言往各自的格子间走。
“他们是不是干什么了？”夏至突然问道。
周寄言虽然刚才一直没说话，但现在也认可夏至的想法：“很难不多想，好得太诡异了。”
“好这么快暂且不说。”夏至皱眉，“他进去治的是他的身体，不是治他这个人，怎么出来人都变了？”
两人正说着，大广播突然响了，原来是叫周寄言尽快去铁门处准备上线。
“你去吧，回来再说。”夏至对周寄言说道。
等周寄言走了，夏至往自己的格子间走，但到了门口，她并没有进去，只是把头套放下，转身又出来了。
医务室依旧人来人往的，因此夏至在外面坐着倒也不显突兀，因为根本没人理她。
像权曦晨那样被抬来的不算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夏至关注着他们的动向。
基本上那种一眼看上去确实快不行了的才会被直接抬进里面，其余的更多是在外面等着，有的在外面躺会儿自己又能起来了，实在不行的才会再被抬进去。
抬进去的那间屋子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指示标识，例如“急救室”之类的，就跟普通看病的屋子没什么两样。
由于医务室整体不算大，夏至对于员工通道这种地方并不抱太大的期望，但她还是起身出去转了一圈。
医务室左侧有个出口，这里没什么遮掩的地方，因为很多人看完了病都会从这个口出去，直着走就到格子间了。
走到后面是没有门的，也就是没有明显的后门，但想要从后面直接绕到医务室右侧就不行了，有个路障直接把路拦上了。
夏至抬头看了一眼，路障前面一些的墙上有个摄像头。
于是夏至又重新回到正门，从正门往右侧走。
右侧并没有路障，但有间小房子，上面标着“垃圾房”。
再次抬头看了一圈，小房子和后面拐角的地方也有个摄像头，照的是小房子前面和拐角交接的区域。
夏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并没有着急走到小房子前面去看。
有少部分的人会往这边儿走，但大多不会太往里，只是医务室人多的时候站在这边儿等一下而已。
夏至站得已经算是相当靠里的了，不过因为有其他人也站在这边儿，夏至站在这里倒也不显得过于奇怪。
站了有一会儿，垃圾房的门突然开了。
听到动静，大家自然而然地会往那边儿看一眼，夏至借此机会也看过去。
有两个人拉着垃圾车出来了，他们看了一眼外面这些人，其中一个开口道：“别在这儿站着啊，挡着通道了。”
有些人理一下，有些人压根不理，夏至看似配合地往外走了走，实际上也没怎么动。
她用余光注意着两个人和垃圾车，表面上看感觉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但垃圾车这个尺寸，想要藏点儿什么东西实在是太易如反掌了。
夏至摸摸兜里，只有刚才周寄言给她的药。
夏至假装整理玩偶服，把药的盖子拔了下来，随着她一阵抖动衣服，盖子被她悄悄丢了出去。
盖子就这么蹦跶两下，滚到了垃圾车下面，其间还刚好卡了垃圾车的轱辘一下。
推车的两个人被卡了一下，都停下来朝车轱辘处看去，夏至赶忙跑过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正当她跑到垃圾车旁边儿要弯下腰去捡盖子的时候，后面推车的这人拦了她一下：“我来。”
说完，这人弯腰就把盖子捡了起来，这期间前面拉着车的人转过身一直盯着夏至，夏至余光能看到。
夏至接过盖子，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谢谢。”
两个人没再搭理她，推着车走了。
对一个垃圾车的紧张程度到这样，夏至觉得是不太对劲的，两个原因，要么是真的担心会碰到她，要么就是垃圾车里确实有什么东西。
以夏至的第一感觉来说，她更偏向第二种情况。
“我觉得你猜的很有可能。”周寄言在听了夏至一五一十的描述之后认可了她的想法。
“你有什么计划吗？”周寄言继续问道。
“计划……”夏至沉默了会儿，“目前没有想到的。”
周寄言有些无奈地笑了下：“行，那我也想想。”
夏至赶忙点头道：“可以可以。”
“你不去歇会儿吗？”周寄言问她。
“我还行。”夏至笑了笑，“倒是你，刚下线还不赶紧去歇会儿。”
周寄言“嗯”了一声，指了指她的手：“手怎么样了？”
夏至也看向自己的手，她抬了抬：“好多了。”
周寄言朝她伸手，夏至没懂什么意思。
“药。”周寄言说道。
“噢。”夏至把药掏出来递给他。
周寄言拿在手上感受了一下：“你是不是自己就没喷啊？”
“啊。”夏至东动动西动动，“喷了啊。”
“那怎么一点儿没见轻啊。”周寄言拔掉盖子。
“噢。”夏至很有眼力见地把手从玩偶服里拿出来，“可能是因为本身就多吧。”
周寄言弯腰看了一眼夏至的手，又直起腰看向她：“你压根没喷。”
夏至抬着手“嗯啊”了半天：“可能是忘了吧。”
“忘了，还可能是。”周寄言晃了晃药瓶，给夏至一通喷，“有时间当侦探，没时间喷药？”
夏至自知理亏，虽然疼得要命，但一声没敢吭。
周寄言看了她一眼，把盖子盖上了，但没把药给她：“我拿着吧，我看你拿着也不正经用。”
夏至“哦”了一声，一边呼扇手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推着周寄言说道：“赶紧休息去吧。”
周寄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道：“你也先休息吧，我回头再想想办法，你别去医务室那儿晃悠了。”
夏至点头答应了，其实她也没打算再去医务室那边儿，因为以现在的状况估计也很难从表面上查出什么来。
有那个乱晃的时间不如回去好好歇会儿，于是夏至回了格子间，她这边儿眼睛还没闭上几分钟，呼叫铃就响了。
夏至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起了身，其实也没什么好挣扎的，她就是单纯不想起来。
没起身不知道，一起身看到权曦晨正站在格子间外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给她吓了一激灵。
“你怎么不出声啊？”夏至微微蹙眉看向他，但权曦晨却没什么反应。
只是说道：“咱们该走了。”
“我听见了。”夏至拿起地上的玩偶头套，继续看着他，“走吧。”
夏至让他走前面，权曦晨倒是没说什么，乖乖照做了。
夏至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观察，偶尔搭个话。
“你感觉怎么样了？”夏至问道。
“已经没事儿了。”
夏至并不质疑他，只是继续问道：“那一会儿结束还要不要再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了。”权曦晨回答道。
夏至跟近一些，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昨天给你吃什么了，好得还挺快。”
问到这个问题，权曦晨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盯着夏至说道：“我不知道。”
夏至被他盯得有些发怵，勉强地笑笑：“噢，这样啊。”
后面夏至就没再搭话了，她觉得权曦晨现在实在是太奇怪了。
两个人站在铁门前，夏至戴头套的时候又看了权曦晨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全然不是以往的样子。
进了门，权曦晨开始十分高效地完成他的事情，跑来跑去的，比以往的移动速度都快了不少。
夏至一边干自己的事情一边用余光看他，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明明不久前还很正常的呢，夏至觉得自己当初还不如不管他，让他在担架上躺着呢，或许都比现在的情况好。
夏至的手还是挺疼的，所以干活的速度并不快，突然光圈停了下来，夏至长舒了口气直起腰，以为终于可以缓一会儿了。
这时候，她发现脚底下爬过去了一个东西，看着又像蜈蚣，又像毛毛虫的，但又比这两个物种尺寸大得多，颜色也怪怪的。
夏至没有任何想要触碰这玩意儿的意愿，但事情明显不按她的意愿走。
光圈闪烁在这个“蜈蚣毛毛虫”上的时候，夏至真的很想直接拎起锤子砸上去。
但根本不可能让她动，于是夏至郁闷地把锤子放下了，在犹豫了两秒之后，闭着眼睛把这坨东西拿了起来。
触感也非常诡异，虽然夏至穿着玩偶服并不会直接接触到，但软了咕叽的质感还是能感觉到的。
夏至完全连眼睛都不想睁，但为了看光圈的指示，还是硬着头皮把眼睛睁开了。
光圈仍然闪烁在“蜈蚣毛毛虫”上，夏至有点懵，她试图弯腰把它放到地上，但发现根本动不了。
夏至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试着把它往自己嘴边儿靠，竟然是可以动的！
夏至猛地停住了，她不可能吃这个东西！
光圈的闪烁变得频繁起来，夏至知道即使她现在硬撑着不做，一会儿还是会被迫进行要求的动作。
那也不可能，夏至在心里想。
就在她的胳膊不受控制地动起来的时候，夏至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弯腰把“蜈蚣毛毛虫”放到了地上。
“蜈蚣毛毛虫”刚到地上就马上蛄蛹着跑开了。
而跑走的路上被权曦晨拦住了，权曦晨把它拿了起来，眼看着权曦晨要往嘴里放，夏至跑过去，一把抢走了，权曦晨有些呆滞地看向她。
“砰”的一声，四周全部暗了下来。
铁门打开，这一次门外站了许多穿着制服的人，从他们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目标很明确。
夏至忙把“蜈蚣毛毛虫”放到了地上。
干完这个，夏至又推了权曦晨一把，让他离自己远一些。
夏至没想到他们还有枪，不过那枪看起来不像正常的手枪，但眼下也不是分析这个的时候。
她举起手不再动了。
等穿制服的人走近，夏至看了一眼权曦晨的方向，发现他还呆呆傻傻地站在那儿。
有两个穿制服的手拿着枪指向了权曦晨。
“他没违抗指令。”夏至开口道。
她的意思其实挺明确了，就是抓她就行，不用抓权曦晨。
但对方明显不理她这套，直接吼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夏至忍着怒意闭了嘴，但她以为自己听话对方就不会再怎么样了，实际上完全不是。
对方直接开枪了，这下夏至也知道是什么枪了，跟她在动画片或者游戏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她整个人被电得直接跪着躺在了地上。
一动也不能动，夏至侧躺看着铁门的方向，那儿围了不少人，穿制服的人还在没完没了地驱散着。
夏至的玩偶头套被薅掉了，她觉得有一点糟糕，这时候被这些人拖着走仿佛有一种街头裸｜奔的感觉。
于是夏至闭上了眼睛，试图以一种鸵鸟的方式麻痹自己。
人群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夏至被拖着感觉在听什么催眠的东西。
等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夏至睁开了眼睛，她被拖到医务室了。
夏至发现这个时候她可以动了，于是在被拖进去前，一把抱住了医务室的门框。
结果肯定就是，又被来了几枪，夏至看着自己被拖进了那天权曦晨进去过的屋子。
穿制服的人一直在说“让一让”，夏至想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窥见其中的秘密，那当时自己那么费劲巴拉的是干什么呢。
她以为自己会被抬到手术台上，进行一番秘密改造，然后就变成权曦晨那样了。
但实际上她想的太美了，一个医生拿着一个大针管直接走了过来，看样子压根都没打算给她整台子上。
夏至看着那个大针管，搞不清楚到底是要给牛注射还是要给人注射。
她的胳膊被抽出来，夏至用另外一只手拦了一下，努力张嘴说道：“这是不是打太多了？”
医生把她的手扒拉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们这种不听话的肯定要加大剂量啊。”
一针头下去，夏至差点儿没从地上蹦起来。
随着液体缓缓推入，夏至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晕，眼皮也越来越沉……
“欢迎回到炮灰404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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