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拉不回的犟种

作者:安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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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总多舛


      一众穿着湖蓝色校服的剑宗弟子聚集在校场,多是来瞧热闹的。
      大比名额,各宗也就五个,百年一次,谁不想出这个风头,往届也是争得头破血流,剑宗自然不例外。
      几月前便开始争抢,前些日子才定下来人,今日却要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散修抢去一个,剑宗内门弟子当然要来看看是何等人物。
      沈上居等人被簇拥着,耳边是众人的吹虚,无非是将人高高捧起的话,好话谁都爱听,只是现下只觉得有些职燥。
      被捧得越高,往往跌得也越狠。
      “上居,你怎的不说话,莫不是怕了。”
      来攀谈的人是此次五人中最末尾的,这时候来那话激他,动的什么歪心思简直昭然若是。
      “许敏学,与其四处搅混水,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在场上留得久些。”
      沈上居面若冰霜,平日里本是嫉恶如仇的人,今日遇着这等横插一脚的事情竟然如此冷静。
      许敏学虽有些疑惑,但仍旧只是不屑一笑,“一个散修,也配赢我?!笑话!”
      只差没捧腹大笑了,“沈上居,咱们可是剑宗弟子!你竟然怕了!”
      声音大得在校场久久回响,恨不得人尽皆知,“剑宗不可一世的沈昭怂了,被一个散修给吓得不敢吭声了。”
      “我为何要怕……许敏学,或许我该提醒你。”沈上居仗着个子高,居高临下步步紧逼着许敏学,“你口中的散修,或许修为是你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昨日便听长老说是少宗主好友,沈上居便想到了上次秘境中的人……是个散修,况且敢同少宗主做朋友的人可没几个。
      那次他对那人颇有偏见,说的话甚至惹恼了少宗主……但不可否认的,那人很强,天赋是五洲百年来最为出众的。
      “你莫非认识?!”许敏学本就是装的得气定神闲,被沈上居一唬,就有些泄气了,语气弱上了许多。
      “或许吧。”
      “所以你现在就该开始祈祷不是我认识的那位,而不是在这里挑衅我。”
      话谁不会说?沈上居就不是嘴上吃亏的人……那位在秘境中,情况那般凶险都能活下来,沈上居有些期待真能再见一次。
      倘若真是那人,甚至这回他还能正式讨教一番!
      百宗大比本就是各宗一等一的大事,宗门内外,无一不重视。
      当宗主同六位长老莅临校场时,人群已经炸开了锅。
      毕竟当初选拔比试人选时也就只来了三位长老……恐怕都是为了今日来的那位散修。
      沈上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带着坏笑侧首,冲着许敏学眼含同情地摇头。
      “你的运气,很不好呢。”
      若是方才许敏学只是有些慌乱,见到宗主长老后是彻底慌了神。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争来的机会!绝不可能拱手让人!
      “那人是何等修为!”
      沈上居也不是好心的人,藏着掖着不扰人心神,他可是十分乐意在许敏学急得冒火时再泼一桶子热油!
      “不清楚,或许,元婴?”
      许敏学狠吸了一口冷气,眼底发狠,就差没把坏主意写脸上了。
      “劝你收起那些下作的手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只会惹人发笑。”
      许敏学下手阴损,为了赢不择手段,当初要不是知他秉性,早提防着这厮,否则剑宗早无他沈上居一席之地。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的手段,上居你是知道的。”
      下身一紧……糟糕的回忆上涌,沈上居脸色黑得可怕,冷哼一声,不愿再搭理许敏学。
      校场上的焦灼丝毫影响不到襄水阁的热闹。
      “蓝的不好,跟剑宗校服似的!”
      古芙死死拽着与剑宗校服大同小异的蓝袍,原本古芙对于余清剑宗客卿的身份就不情不愿,穿个蓝袍子跟剑宗人有什么区别!
      分明是她的师兄!
      “诶,这话就不对了,我宗校服怎么了?!多好看啊!”
      原本坐在一旁看着古芙同温涎挑挑拣拣,忽然就嫌弃起他剑宗了,这怎么能忍,他可是剑宗少宗主!
      “余清穿着肯定更好看!”
      说着就要夺过,二话不说往余清身上套,温涎站边上听着,再一看这件蓝袍格外不顺眼,抬手就是抢,几双手争来争去,混乱不堪。
      看着外面的天色,只着中衣的余清默默走到那堆衣裳里拿起件玄色外衫。
      “就这件,甚好,五彩斑斓的。”
      说着便往身上穿,再任由这三人挑挑拣拣,那是绝对要耽误时辰。
      “死气沉沉。”
      “余清你瞎啊,黑不溜秋的。”
      两个在那不满的抱怨,也就温涎有眼力见一点,凑近帮余清整理衣袍,真心实意地夸赞“好看。”
      “剑宗那几个我认识,多多少少都会为了赢用些手段。”虽觉得此次比试十拿九稳,但温涎还是有些担心,“这次还是百年一次的大比,你……定要多加提防。”
      说着就要拿护身的法宝往余清腰间挂。
      “不用,你自己留着。”余清将法宝推拒了回去,“总是你送我。”
      拿到名额后,大比若是能赢得头名,就将头名的奖赏作个好彩头送给温涎。
      余清如此盘算着。
      “行了,这腰带都要系上半刻钟了!”
      元治在一旁说着酸话,算下时辰,该差不多要走了。
      “时辰快到了,咱们走吧。”
      温涎将束袖系上,仔仔细细看着一身黑色劲装,头发束起的余清,虽未着鲜衣,但一身玄衣,依旧十分飒爽,若手持通体雪白的玲珑剑,想必是好看极了。
      “乖乖等我回来哦。”
      三人化为剑光,转瞬消失在屋中。可惜他不能亲眼去看……剑宗是个很好的藏身之处,但温涎不能现于人前。
      余清跟着元治落下,抬头四下一看,才发现底下乌泱泱一片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看。
      这才发现,他们直接落在了台上,众人注视下,余清只能洋装淡定。
      古芙头回见这场面,忍不住轻声咒骂了一声,骂得谁,心知肚明。
      “你不装这一下会怎么样。”余清面上朝着高台上的宗主长老躬身行礼,实则已经咬着后槽牙骂元治了。
      “人生嘛,活得精彩些,挺好。”
      片刻的窃窃私语,无人知晓,只有古芙在一旁强忍着白眼,无奈只能自己先下了擂台。
      “父亲,人已带到。”
      元宗主打量着底下的少年,根骨修为无疑是极佳的,几位长老私下传音,啧啧称奇。
      “开始吧。”
      元治颔首,对着台下众人公示规则。
      “规则很简单,余公子守擂台,你们一人或是两人三人一道皆可上台应战。”此时元治已经感受到灼灼目光,怒烧项背。
      “有意者,取前一百人,皆可上台一战。”此时后背快被烧穿了。
      “一打一百,你怎么不早说。”余清面上镇定自若,好似只是风轻云淡的一件小事,实则已经传音对着元治骂了。
      “我爹不让说啊,所以让你打扮俊俏些,后面不至于太狼狈。”
      余清一眼扫去,只感受到元治一人是元婴修为,微微松了一口气。
      “小心些,大多会耍些阴招。”
      一声开始,起初无人敢上台,只因无人知晓余清是何修为,下手会不会像少宗主那样狠辣,不乏有人认出了余清,从前秘镜见过的。
      沈上居一跃而上,笑着抱手作揖,“在下沈昭,沈上居,请赐教。”
      灵剑在手,周身灵气倾泄,比上次在秘镜中,修为精进了许多。
      余清可没忘记这小子,那是总是看他不爽。
      “余清,余安和,请赐教。”
      玲珑剑一出,隐匿的修为乍现,沈上居只觉呼吸一滞。
      既便是在少宗主手下,沈上居也从未感到过如现在这般难受。
      擂台边缘有法阵,台上灵气透不出去,台下剑宗众弟子并不知沈上居所受威压,倒是能看出沈上居呼吸沉重了几分。
      莫说切磋,沈上居自认估计在余清手下抗不下一招。
      余清见只有沈上居一人上台,将修为也压在了金丹。
      “公平与你打,让我见识一番天下第一剑宗的剑法。”
      沈上居见余清如此,不由得又多敬佩了几分,“那余公子可得看好了。”沈上居提剑凝气,郎声笑道。
      剑宗的剑术果真是上乘的,一招一式,剑意泠然,华丽但招招直击要害,一把剑在手中宛若游龙。
      比之余清那半吊子的剑术要好上太多了,仅会的招式还是刚认识元治时,他随手丢给他的剑谱上记载的几式。
      沈上居攻势快而强劲,余清避着锋芒,总能在下一剑斩来前躲开。
      渐渐地,沈上居也收了力,出招变得谨慎。一来一往,打得十分焦灼,台下响起窃窃私语,由其许敏学的嘲弄最为大声。
      “连一个沈上居都打不过,还妄想单挑我剑宗百人。”任谁都能看出余清的剑术造诣,连剑宗洒扫弟子都不如,“跳梁小丑。”
      耳畔太多讥讽的声音,元治越听愈发的兴奋,就是这样,越是看不起,巴掌打在脸上才越疼。
      他碍于身份不能私下外授剑术,那就找人光明正大演示招式,被学去了,那群长老总不能赖人家天赋过人。
      台上依旧是沈上居在进攻,余清大多只防守,偶尔出手。
      “少宗主未教习余公子剑术吗?”沈上居自然看出了余清的短处,挥剑只会基础的招式。
      “并未,但……”余清侧身躲过旋转飞刺而来的剑,沈上居同时直冲而来,余清闪身落于方才沈上居所立之处,身后是微风被撕裂的叫嚷。
      侧身微微向后一仰身,一柄长剑自眼前划过,挥臂,长剑已然握在手中,剑身划过身前,留下一道白痕。
      “招式我已记下了,多谢沈公子赐教。”
      沈上居长剑被余清握在手中,剑修被对手夺去了剑……真是输得彻底。
      “我输了,有幸能当你的对手,值了。”
      虽然输了,但打这一场,沈上居真真见识到了天赋上的差距,有些人天生就该立于云巅。
      “承让。”
      余清将剑还给沈上居,元治趁机传音给余清,也不顾高台上那群看着听着的老头了。
      “压制修为太过冒险,沈上居性正,尚可如此,余下的你多留个心眼。”
      方提醒一句便迎来了他爹的呵斥,元治全当没听见,老头总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他。
      “沈上居,这就是你说的厉害?也不怎样嘛。”
      许敏学原以为会毫无还手之力,没想到竟然打得有来有回,且这人的剑招使出来实在而人发笑。
      “哦,那你上去单挑呗。”
      沈上居看着许敏学不愿过多搭理,将人挑唆上去了也好,让余公子早解决掉这个阴货,省得在下面尽想一些损招。
      “你尚且输了,我上去可没有十成的把握赢,不若……”
      许敏学对着身侧另外两人道,“二位同我一道上去可好,确保万无一失,本就是咱们剑宗的名额,凭什么给他一个外人!”
      原本名额就是他们拼尽全力争抢来的,被横插一脚又要再抢夺一回,心中怨气可想而知,当即便是纵身一跃上了擂台。
      许敏学勾着唇角,挑衅的扫了沈上居一眼,“人多力量大,不是吗,你蠢到一人上去单挑,我可不蠢。”
      沈上居很想把这厮揍一顿,但人已经上了擂台,只能捏紧拳头,手痒而无处发作。
      高处,元治看着上来的三人,心中直暗骂无耻,这三个人还真敢厚着脸皮一起上去啊……
      余清看着上来的三人,三个金丹,只是修为皆低于沈上居。
      彼时,余清还在整理着凌乱了一些的发丝,猛然上来三个修士,不禁挑眉。
      修为与沈上居差不了太多,不压制修为,用上剑宗的招式,顺手解决的事情。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剑宗战擂台。”
      原来上台前还有些忌惮,此刻却感受不到任何威胁,这人剑术不行,修为更是不够格。
      朝汐听着陶易其的讥讽,身为女修的心思比他们要细腻一些,谨慎地打量着余清,周身灵气凝实,不像普通金丹。
      “我承认你或许的确聪慧过人,但这是剑宗,还轮不到你器张。”
      许敏学早已不在忌惮,甚至嗤之以鼻,或许此人确实强过他,但一人战剑宗,的确还不够格。
      余清原还想对着三人练练刚学的招式,只是现下实在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覆手收了玲珑剑。
      “你不用剑?怎么是知晓自己剑术惹人笑,想用法器取胜吗!”
      “我劝你……”许敏学原想拿出上品法器断了余清的念想,将人逼得崩溃。
      只是台上威压骤然一变,三人齐齐以剑撑地,才没丢了脸面,直直跪地。
      “法器?用不上,剑,也用不上。”彼临化神的境界,足是压得他们所有人毫无还手动力。
      元治挑眉,安和修为又甩开他一大截了,一路来鎏原洲,看来确实收获良多。
      “不可能!”从未听说过有未及半百的元婴大成修士,哪怕是近二百岁的也不见几个!
      元宗主看着底下的擂台,似是想到了什么,侧头看向大长老,“劳烦大长老去治儿院中设个结界,既然他是剑宗的人,咱们要护好才是。”
      上一个谢澜若是识趣些,寻他剑宗庇佑,又怎么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呢。
      “这是自然,少宗主交了个不错的朋友。”长老们自然是十分满意。
      有了余清,剑宗此次大比无疑是稳居榜首。
      “治儿向来眼光不错。”元宗主夸赞儿子不加掩饰。
      话锋一转,“等法宗人来,将温涎引出裹水阁。”法宗那些事可瞒不住多久,“既然他们要弃了这个少宗主,我们顺水推舟,成全便是。”
      元宗主仍是不免觉得惋惜,温涎可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天赋比之治儿更甚,只是可惜生在了法宗。
      若除去了温涎,法宗后继无人,靠那几个老东西可撑不了几年,剑宗在五洲将无人能及。
      剑宗,将是天下第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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