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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切勒脖子上的兽印【捉虫】
卡雅娜出现后,现场瞬间肃穆寂静。
小七抱紧墨卿的手臂,抿紧嘴巴紧张地看着这位漂亮大姐姐。
这是同埃利欧哥哥还有另一位耳羽哥哥长得很像,有着一头海藻般银色长发,以及一对圣洁耳羽的大姐姐。
她的长相大气漂亮,眼底染着温和,气质很好。可小七却有些害怕这位大姐姐,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七是个礼貌的孩子,他张了张嘴,小声说:“你好。”
没想到竟会率先得到幼崽的招呼,卡雅娜愣了下,她下意识抬起手,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小猫的脑袋上,轻轻揉两下,十分松弛一笑:“你好啊小七,我是卡雅娜,很高兴认识你。”
“卡雅娜姐姐好。”小七咂了下嘴,猫耳朵竖起来,疑惑地歪歪头,“姐姐你怎么知道小七的名字?”
卡雅娜有些惊讶小七叫她姐姐,心情肉眼可见地美好起来,她扬了扬眉,牵住小七的小手捏一捏:“因为小七是个乖孩子,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字。”
幼崽的手又小又软,捏在手里滑嫩嫩的,感觉很奇妙。
卡雅娜有点舍不得松开,但她能感觉到,这幼崽虽在她面前保持礼貌,但其实在害怕她,因为那条夹在双腿.间,尖端缠着小腿的尾巴已经炸毛了。
卡雅娜可不想吓坏小孩,她松开小七的手站起身,敛了敛目光看一眼墨卿,再转身,左手按住欧文的肩膀,右手提溜起蹲在地上流冷汗的埃尔,闲庭信步将两人带走,身着一席漂亮鱼尾裙的她硬是走出了英姿飒爽感。
卡雅娜领着那俩兽人离开后,现场渐渐又有了交谈声。小七紧藏的害怕情绪瞬间松开,他像溺水后被打捞起来,心跳很快,呼吸不畅。
他不懂这是什么感觉,身体反应一直在告诉他,他很害怕。
小七抱紧墨卿,转个身,脸儿埋在墨卿的身上,轻声呜呜。
觉察到小家伙不对劲,墨卿低头看去,发现小七的尾巴毛和耳朵毛都炸了,他蹙紧眉,蹲下身,手背碰碰小猫崽的脸:“怎么了?”
小七又往前站一点点,双臂圈住墨卿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喵……”
墨卿:“?”
怎么都喵喵叫了?
疑惑间,发现抱着他的那双小手已经变成了猫咪爪垫,墨卿顿时有了预感,抱起小七起身离开现场,还没走出去几步,怀里的小崽子滑溜溜一下没了影,墨卿定住脚步,低头一看,双臂之间捧了掉落的小衣裳,衣服堆里,小黑猫焦灼地在他身上踩奶。
“……”墨卿视线动了动,一只手轻拍小黑猫的后脑勺,往胸膛上带了带。
小七一直发出不安地呜呜声,爪垫不停在墨卿身上踩,脑袋埋在墨卿身上,耳朵往脑后压了又压。
小黑煤球将自己裹成个标准的圆,就连那双漂亮的绿宝石眼睛都是圆溜溜的。
幼崽变回本体,还一直踩奶,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墨卿走得有些着急,吸引了不少宾客贵族的目光。
许多宾客惊讶地捂住嘴,满眼惊喜:“哦——”
“还是一只没法维持人形的小崽子呢!”
“瞧瞧,在哥哥身上踩奶。”
“太呢这也太可爱了,我承认我有些羡慕哥哥。”
……
墨卿充耳不闻,携着猫离开礼堂,才走出去,身后便有声音叫住他。
“墨卿。”
墨卿停了停,侧身回头,看向跟上来的埃利欧:“有事?”
埃利欧上前,垂首看一看窝在墨卿怀里的小黑猫:“他没事吧?”
“……”墨卿不语,低头看着脑门埋在他身上的猫。猫还在踩奶,力气还不小,爪垫开花,一踩一捏,每一下都很重。要不是墨卿给猫崽子剪过指甲,他胸口上指不定得多几道印子。
这点疼痛墨卿并不在乎,他有些焦躁,因为不清楚小猫崽子到底怎么了,缄默间,又听见两声细细的“喵喵”,回神,低头对上怀里仰头看来的漂亮绿眼睛。
他用手勾了勾小黑猫的下巴。
小七的嘴努子抵在哥哥手指上,张嘴轻轻咬住,小尖牙磨蹭两下。
墨卿视线动了动,猜测猫崽子应该已经缓过来了。
他抬头看向埃利欧:“他没事,我们先走了。”
埃利欧蹙眉,却没说什么,目送墨卿抱着猫离开,直到再见不到人影,才转身返回礼堂,径直前往礼堂后面的休息区,推门进去,看见凝着眉宇坐在沙发上的卡雅娜,往左边瞧一眼,那边沙发上排排坐着埃尔和欧文,以及匆匆赶来的,欧文的父亲斯密斯伯爵。
现场寂静,无人说话。埃尔在发呆,欧文与斯密斯伯爵如坐针毡,尤其是伯爵先生,他正襟危坐,不敢看卡雅娜,一直在用手帕擦汗,很显然是在为欧文之前做出的欺负幼崽的事儿担惊受怕。
然而卡雅娜却一直没说话,那双明艳的眼睛长久盯着一个点未动,好片刻后才缓慢地眯起来。
埃利欧收敛目光,前去不远处的岛台,冲了一杯咖啡过来,俯身放在卡雅娜身前的茶台上:“母亲。”
他的出声打破了现场长久的寂静,几个人的视线全部看向他。
卡雅娜抬眸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再看看旁边沙发上的小儿子,忽然说:“你们小时候也很可爱。”
埃尔闻言愣了下,笑了一声偏开头,没说话。
埃利欧倒是一如既往的反应平淡,只是提到猫小七的时候,眸子里多了些不明的情绪:“他是挺可爱的。”
“嗯,很乖很礼貌的一个小家伙。”卡雅娜沉静下来,约莫一分钟,她靠在沙发背上,闭眼,手缓慢地揉着太阳穴,另只手挥一挥:“你们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斯密斯伯爵闻言,马不停蹄起身,按住欧文的脑袋行礼:“打扰陛下了,我会好好教育孩子,陛下您请好好休息。”
卡雅娜不应声,闭着眼睛懒散地挥挥手。
伯爵先生仿若劫后余生,扯上欧文退离了现场。埃尔无话可说,只是看了一眼埃利欧,起身也离开了。
直到那三人离开,门关上,埃利欧才颔首问:“半月后的比赛如期举行?”
“……”卡雅娜静了片刻,睁开眼,“你不知道最近的局势很紧张?”
“知道。”埃利欧敛着视线,“所以才来请示您。”
前段时间的野外积分淘汰赛是低年级组和高年级组每学期都会举办的比赛,而半月之后的大型淘汰赛,是三年一期,全校参与,连幼崽院区的孩子都不会被排除在外的比赛。
弱肉强食是【心岛】的教学原则。
三年一期的比赛,目的很残忍也很明确。
为了挑选高年级组的优异者进入军部。
为了从低年级组里选择后辈去高年级预备组。
为了正式开发幼崽院区有潜力的小兽人。
这场比赛会重点看护幼崽,一切安全措施和防护措施全部倾向幼崽,但是,幼崽们必须参与。
幼崽们的元素力都已经开过,但需要一个契机激发,比赛之后挑选出来的幼崽们,会直接开始元素力教学,而没成功的幼崽们,会再等下一个三年一期。
这场比赛,全校学生将会被投放进比赛区域,击败对手即可获得积分,幼崽达不到那样的效果没关系,因为还有一个考题是野外生存,学院对幼崽们的要求并不严苛,甚至还会全程保护,只一个条件,必须参与。
这场比赛,对每个阶段的学生要求不同。规矩是死了,人是活的,上层要看最终效果,所以,再难办也要举办,每个三年皆是如此。
但今年不同,人类国都和兽人国都间的关系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最近国都边境起了不少暴乱,已经到了小型战争的地步。
局势动荡的时期,这类大型比赛其实不便举办,尤其如果被人类国都知晓了,说不定会引起恐怖冲动分子的注意,那将是最坏的结果。
【心岛】是兽人区的心脏,孩子们是兽人区的希望,不论怎么想,这次比赛不举办才是明智之举。
卡雅娜阖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我会和威尔尼商议,之后再说吧。”
埃利欧点点头,俯身将她身前的咖啡拿走,去换了一杯热牛奶回来,这才离开休息室。
休息室只剩下卡雅娜一人,她靠着沙发背静坐了许久,忽然睁开眼睛,眉宇轻拧,起身前往后面的隔间。
她来到全身镜前,解开长裙的扣子,拉下衣服,看见镜子里身上缠满绷带的自己。
她在战场上根本不会受伤,身上的伤正是两个月前那次不欢而散的会议上,白金国君王米切勒留下的。
米切勒的力量十分可怕,留在她身上的伤已经两个月了,迟迟未见愈合,但是今天……
卡雅娜解开身上的绷带,看见镜子里,自己身上那条可怖的伤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
她蓦地怔住,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
“怎么回事……”她低头,伸手抚摸伤口,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另一边,墨卿抱着小七回宿舍,关上门后蹲在玄关,却实在腾不出手,于是轻轻拍拍怀里小黑猫的头。
小七停止踩奶,爪子抓住墨卿的衣服,仰头:“喵。”
“好点了?先下来?”墨卿问。
小七的尾巴缠在墨卿的手臂上,一动不动。
墨卿无奈,只能单手托住猫屁股,空出一只手换鞋。
他趿拉着拖鞋回到客厅,去倒了一杯水喝,又将一份脱脂牛奶盛在小碟里,端来客厅,将牛奶放在茶台上,自个坐在沙发上。
猫在他大腿上盘窝,追着尾巴转个圈,趴下,变成了一颗黑煤球。
墨卿盯着腿上的黑煤球。忽然,煤球睁开了双眼,黝黑的毛绒球球上,只能依靠那双明亮的绿眼睛分辨猫脑袋在什么位置。
墨卿伸出手指,横抵在小猫的嘴努子上:“你刚才怎么了?”
小七没变回来,跺跺爪子,伸出一点点舌头舔舔墨卿的手指:“喵呜。”
墨卿也不再问,确定猫没事,稍微安心了点,他靠在沙发背上,问:“喝牛奶吗?”
小七揣着爪子,扭头看看那盘牛奶,又扭头回来趴着不动。
墨卿也不劝,静躺着感受腿上热乎乎一团,以及猫踩奶的感觉。
忽然,腿上的黑煤球站了起来,在他胸膛上攀爬。墨卿低了低头,下意识伸手扶住猫咪,忽然感受到脖子上轻微刺疼。
他眯了下眼,手捏住在他脖子上啃的猫咪,和那双无辜的绿眼睛对视:“你咬我?”
“喵呜……”小七探出一点点粉色的舌头尖,尾巴左右甩了甩,双眼懵懂澄澈。
“……”墨卿松开手,任猫用头在他脖子里拱。
算了,反正不疼。
墨卿闭眼,在他无法注意到的脖子上,刚刚被小七咬过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十分不明显的猫猫头印记闪烁了一下,又瞬间消失了。
小七看见了,却没看清楚,他埋下头,用爪子去刨,又用柔软湿热的鼻尖抵上去拱两下,再看,却不再见任何印记。
小七歪了歪头:“喵?”
张嘴又一口咬下去。
墨卿:“嘶……”
他轻轻提溜住猫崽子的后颈,看着猫:“咬什么?”
小七悬空的爪子刨两下,爪子抱住哥哥的脸,鼻子亲昵地拱一拱哥哥的鼻子,细细一声:“喵。”
墨卿:“……”
算了,他还小,不计较。
殊不知,在两人都没注意时,墨卿脖子上又被咬过的地方,小小的猫猫头印记再次一闪而过,像标记时没了墨,迅速散开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白金帝国,王城。
会议长桌最前端,阖着眼的缪迩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脖颈上传来一阵轻微的感触,酥酥麻麻,像被羽毛轻扫两下。
兽印亮了,又暗了下去。
现场汇报工作的军官们齐齐停止出声,扫一眼前方又立马收回目光。
没人敢与米切勒对视,但他们能感受到,现场有一道力量在波动。
并不是来自陛下,那便只能是陛下身上的兽印了。
米切勒静了须臾,伸手,两指按压脖颈上的兽印,指腹缓慢摩挲,嗓音平静:“安静。”
兽印却不听他的话,又闪了几下,故意灼了米切勒的手。
米切勒并不生气,甚至没有将手挪开,须臾之后起身,离开会议室,独自走在长廊上,等待脖颈上那道灼热感降下去,才停止脚步,垂眸说:“脾气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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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