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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夏南山还在观察这异动的发展,一直没事人一样靠在院门边看热闹的沈招摇却突然动了。
他向任村长的方向飞窜而去。
这不是一种普通人能达到的速度,即便是练了多年轻功的高手也达不到这样奇特的境界。
他不仅仅是快,而且整个人都起了变化,变小了,外层裹着一种轻柔的白色光晕,流星般的划了出去。
等到大家注意到这白色流星时,他已经划至任村长身边,伸手握住了那个不停跃动的深绿色圆圈。
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任村长都忘记了进一步动作,也来不及躲开。
他呆呆的看着那个深绿色圆圈被从自己身体上拉出,融入进沈招摇的白色光晕中。
这时,放在地上的镜子又不安分的震动起来,黑色的烟雾冒出,汇聚成一道利箭射向沈招摇。
沈招摇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又变回那个文弱白袍书生的样子。
深绿色圆圈自他手中脱离,回弹般的缩入任村长身体内,重新在他的胸腔上跃动起来。
任村长哈哈大笑,嘲弄似的冲沈招摇说道:“早就知道沈先生不似凡人。如此大才屈居我们这个穷村僻壤,原来竟是打了我这神丹的主意。只是先生太着急了,渔翁之利可不是这么收的。”
沈招摇盯着那绿色跃动的火焰,有些咬牙切齿的问:“你这神丹,是哪里来的?”
任村长得意洋洋的看了眼手上的人头:“自然是我千辛万苦日积月累,修炼来的。”
他看看沈招摇,接着说:“沈先生若是想要我这长生不老的法子,靠抢的可不行,它是我身体里养出来的,就算我死,它也只会碎在我的体内。但是如果你诚心,我也可以教你,就是要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够资格学。”
“怎么个诚心,又要多大的本事?”沈招摇爬起身怒视着他问道。
任村长扭头看看一旁的夏南山,眼睛转了转。
“要是你能杀了这小道长,那心就足够诚,本事也足够大了。”
沈招摇也扭过头看着夏南山,难得的不是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他的眼睛里有不忍,有愧疚,有纠结,也有一丝狠意。
“夏姑娘,我说过,你要是有什么想要嘱托的可以告诉我,我将来定当全力去完成!这一次,这一次…算我欠你的。”
夏南山似是毫不意外。
“沈兄啊沈兄,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把我当投名状。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乌龟与老蚌精的故事?沈兄可不要因小失大呀!不就是长生不老吗?难道只有这老妖怪能教你,我就教你不得?”
她冲沈招摇挤挤眼:“而且我还不用你心诚,不用你本事大。只要你,一条命而已!”
语音刚落,她已向沈招摇冲去,似乎是不想以一敌二,于是打算先出手占个先机。
沈招摇看她先出手也收敛了心中的愧意,一边伸出手向任村长借刀,一边掉转身子严阵以待。
任村长看好戏开场,随即把刀递了过去,只觉得今天这场祭奠即将草草结束在此,甚至有点不过瘾。
沈招摇刚接过刀,夏南山已攻至眼前,先是一记穿云手刺他双眼,再一记麋鹿跳石攻他下盘。
沈招摇侧身躲过手,腿上却生生挨了一脚,向后踉跄了两步。
任村长看他退向自己的身影,不满的说:“沈先生的本事可不够学仙法啊。”
沈招摇咬咬牙,手臂高高向上扬起,重心下移,准备快速上前挥刀硬上。
夏南山一招攻完毫不犹豫,强进一步又上一招,右手猛虎抓食掏向沈招摇的心窝。
她对头部刀影毫不防备,像是不要命的准备生抗。
眼看就要头破心碎两败俱伤,任村长看的双眼放光。
沈招摇突然一个重心右移,弯腰向左,扭转刀锋向他的方向劈来。
对面夏南山也约好了似的换抓为踢,改踹任村长的小腿。
任村长此时疏于防备,情势突然扭转,心中恼恨。
看着刀光袭来,想到是自己刚刚亲自递刀过去,更是气血翻涌直上脑门。
他扬腿上越,躲过夏南山的下攻,继而向后仰身,企图翻滚躲过刀砍。
但沈招摇实在太快了,他从院门窜进内院时已经展示过自己不同凡人的快,此刻又怎会被任村长轻易躲过这一次的攻击?
任村长在身体后仰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刀风逼至胸前,他再想躲已经无处可躲,于是只能挺着胸膛挨了这一刀。
在刀锋劈上胸膛的时候他突然想到:‘是呀,沈招摇的动作那么快,他一开始若真想躲开夏南山的攻击又怎么会躲不开呢。’
可是此时想到这点已经太晚,他的身体被刀砍的从半空中硬生生矮了下去,背部平铺着地,‘噗’的一声激起一片灰尘。
刀正劈在胸膛中的绿色火焰之上。火焰似被砍断,断口处没有血涌出来,却冒出了阵阵黑色烟雾。
沈招摇和夏南山对看一眼,同时上前一步,打算看个仔细。
任村长却突然翻身跃起,像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身上的灰,胸口一道大疤痕,汩汩冒着黑气。
“可惜啊可惜。我还以为张老汉死了后我能获得沈先生这个好帮手,但是沈先生却选错了边。”
他抬起右手,手里还拿着张老汉那个死不瞑目的人头,颈脖砍断处还在嘀嗒流血。
他把人头提至与自己目光对视,深吸一口气,在胸膛的绿色火焰突然暴起时,又把气对着人头张着的嘴巴吐去。
一股黑色烟雾随着他的呼气吐出,钻入面前头颅张着的嘴里。
头颅突然鼓胀起来,面部的皮肤变得通红发光,鼻孔大张,眼球也像两个小球一样几乎挂在了眼眶外面。
正当夏南山以为这颗头颅就要爆炸,打算躲至沈招摇背后避开四溅的脑浆肉汁。
那两颗外挂的眼球却‘啪嗒’两声掉了下来,滚落在地。
头颅像泄了气一样,又瘪了下去。
从黑黝黝的眼眶里飘出两只镶着金边的黑色的小鱼,摇摆着长尾慢悠悠的在空中游动着。
在这一片血腥四溢的空地上好像一副突然出现的山水写意丹青,空气都为之凝固了片刻。
任村长左脚迈出一步,正好踩在那两颗圆圆的眼球上,发出一种奇怪又柔软的低鸣声。汁水沿着鞋底溢了出来又被脚下的泥土吸尽。
他站稳下盘又一个深吸气,这两条小鱼被他‘呼’的吸入口,直坠绿色火焰之中。
火焰像是有了新的燃料,火光猛窜。
任村长用力甩出手中的头颅,像是甩开一件垃圾,然后伸展四肢,仰头长啸。
他的身形随着长啸声暴涨,四肢拉长,衣裤袖子都被胀满的肌肉绷裂,露出里面一缕一缕手指般粗细聚集在一起的肌肉和肌肉上青色小蛇一样的经脉血管。
他的四肢已经不像是人类的肢体,倒像是一棵老树那盘虬卧龙缔结纠缠在一起的雄壮树根。
他的双手手指由指尖又簇生出一节层层包裹在一起的黑色硬甲,好似十个黑色的蛇头挂在两把蒲扇上,不怀好意的轻轻颤动着。
长啸完,任村长站直身体,低下头望着院中。
他变得更高更壮了,面部光滑饱满,双眼精神奕奕。
此刻,院中其它两人在他眼里就像两只可以用来戏耍的小猴,只等他一声号令,他们就会吱吱叫着拍起手翻起跟头来。
他舒适的扭扭脖子,活动一下四肢。
胸前被暴力劈开的刀口已经干涸,好像只是被人用墨笔轻轻画出的一道奇怪装饰。
“可惜只是个干瘪俗人的生魂,也就只能有这么大功效了。”
他看一眼夏南山:“如果是小道长的生魂再用特别的方子提炼,那就不一样了,定能助我更仙化一步!”
“特别的方子?是指那个破镜子吗?”夏南山向那个镜子抬抬下巴。
“我倒是觉得奇怪,这镜子明明已经吸了几天小道长的神识,又喝了小道长的血,为什么不能吸纳小道长的神志身体呢?”
“这就是每天晚上照的我睡不着觉的那个破镜子啊。”
夏南山故作回忆状思考了一下。
“说起来,第一天晚上我栓了院门,惠姨却出现在我的床前。再加上你这镜子本就摆在个不吉利的位置,我每晚又是噩梦又是怪事的……这样的待客之道,我哪里还有心情乖乖躺在那里给它照呢?”
她又用猜测的口气说道:“还有你说的血。虽然有一天晚上,我在沈兄家里喝酒回来就有点头晕,但好在惠姨的苦汤好好帮我清醒了一下。就我所知,没人取过我的血,倒是惠姨手上有个伤口。应是她舍不得我,于是取了自己的血给你吧。”
沈招摇听到这里在旁边咳嗽了一声,带着一种做坏事被抓到的尴尬:“我那时是想看看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而且我知还不到他们对你下手的时候。”
夏南山摆摆手,表示不放在心上。
任村长看着他们互动,不满的哼了一声:“果然是那个没用的老妇。知道她脑蠢至此,早该杀她祭镜,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你才是蠢笨如猪,猪狗不如!你知为什么惠姨改变主意不再帮你为非作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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