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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二天一大早，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后迷迷糊糊下楼看早餐的席菟惊讶地发现，在厨房里做早饭的竟然是妈妈和柏少尉两个人！
她有些好奇地放轻脚步凑近厨房门边，躲在墙角处听他们在聊什么。
顺便轻轻嗅了嗅周围的空气，根据气味来判断，今天的早饭绝对比之前妈妈自己准备的时候要丰盛得多。至少不会只有鸡蛋、面包和牛奶。
席菟有些遗憾地想，要是柏少尉一直当生活警卫，别再和其他人换工作就好了。但是根据妈妈培养下属的方式来看，应该是不行……
“……面包片泡在牛奶里不会软吗？”
席如诗有些怀疑地拎着一片面包悬在倒好牛奶的浅盘子上，迟迟不敢把它按进去。
“快速蘸一下就行，别让它吸饱了，”柏时荫在一旁煎蘑菇片，转头看了一眼，推给她另一个空盘子，“蘸完之后放这个盘子里，我这边的蘑菇快做好了。”
“哦，”席如诗一边照做，一边回想柏时荫说过的步骤，“煎之前还要拿黄油擦一下锅？”
“嗯，没错。”
“真麻烦，”席如诗摇摇头，“还有那个蛋黄酱怎么做来着？你说的那个独家秘方？”
“那是我母亲对这种酱的称呼，其实它和市面上通俗的蛋黄酱八竿子也打不着，”柏时荫将煎好的蘑菇片盛出来，接着说，“总之先煮熟两到三个鸡蛋，之后把熟鸡蛋剥皮放进盆子里碾碎，然后加入少许细盐、胡椒、还有什么来着……啊，对了，切碎的小茴香。这几样拌匀之后，抹在面包上或卷饼里，都很好吃。”
“阿姨真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啊，”席如诗将手里的面包在牛奶里两面一蘸拿出来晾在盘子里，逐渐熟练，“不仅能照着食谱做，还能有自己的创新。”
“人都是有爱好的嘛，她就很喜欢做饭，”柏时荫有些怀念地叹息，“研究新菜让我爸尝，好吃就把我喊过去一起吃，不好吃就让我爸都吃干净。”
“噗哈哈哈……”
厨房里的席如诗和外面蹲在墙角偷听的席菟同时笑出声来。
应该说不愧是母女吗，笑点都一模一样。
柏时荫和席如诗都听见了席菟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无奈地对视一眼后，席如诗两手拍了拍面包屑，将装着牛奶面包片的盘子推给对方，抬脚走出去“押着”女儿去洗漱。
席菟房间里的盥洗室内，席如诗打湿双手后接了一点洁面乳，在手里摩擦到泡泡泛滥，随后提醒女儿闭眼，将泡泡按在对方稚嫩的小脸上轻轻揉搓，觉得应该干净了，就把双手从女儿脸上拿开，牵着她一只手放到水池边。
自己摸到水池后，席菟开始很乖地自己把脸上的泡泡都冲掉。
席如诗就着打开的水龙头，站在水池边上把手洗干净，拿着毛巾在一旁等她洗好脸。
不一会儿，席菟就抬起全是水珠的脸转头朝着妈妈的方向乱摸，席如诗赶紧把毛巾递到她脸蛋跟前，看着女儿认认真真把脸擦干净。
“嗯，真乖。”
她从席菟手里接过毛巾挂回原位，顺口夸赞道。
“妈妈竟然也学会了柏少尉的口头禅呢。”席菟抬眼笑眯眯地看着她。
“什么？”席如诗有些意外，“什么口头禅？”
“夸我真乖呀，”席菟凑上来搂住她的大腿和她贴贴，“自从柏少尉来到家里照顾我之后，妈妈回家的时间也变早了，然后陪我玩儿的时间也变多了。”
席如诗听着女儿快乐的碎碎念，突然有些愧疚，伸手拢住女儿的后背摩挲了几下，柔声道：“妈妈之前太忙于工作了，如果柏少尉不提醒的话，可能都不会注意到你缺少信息素的事情……对不起。”
“所以，柏少尉还会和其他军官叔叔一样，在咱们家里待上一个月就轮换走吗？”
席如诗心中刚刚涌起的愧疚情绪下去了一点，有些意味深长地朝女儿微笑着眯起眼睛：“……嗯？你是什么意思？”
席菟向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妈妈能让柏少尉一直留在咱们家吗？他做的饭也好吃，还总是不重样！妈妈不是也喜欢他做的饭吗？”
“你恐怕不只是喜欢他做的饭吧？”席如诗蹲下和她平视，随后抬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最近我记得你很喜欢看有关公主的故事？还画了好几幅公主穿着婚纱的画片。我看那些公主们的裙子一天能换八百个样子，但是身边站着的男人都是黑发黑眼穿着军装，算是你这个小画家取材于现实吗？嗯？”
席如诗笑着看女儿脸颊微红，谁都是从这个年龄段过来的，对他人纯真的喜爱值得被呵护。
“柏少尉长得确实很帅嘛，”席菟一本正经地说，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挫败，“但是他不同意我叫他哥哥。”
“嗯？什么时候？”席如诗有些好奇地问。
“从一开始来的时候就不让，”席菟气得嘟起嘴巴，“他说他和你是同事，是一辈人，还说自己长得年轻是因为出任务的时候做过美容手术，还让我叫他叔叔，哼！”
席如诗搂住女儿笑得直不起腰。
“妈妈，他真的做过手术吗？”席菟一脸“你要是点头我就碎掉了”的表情。
“他啊……”席如诗刚想摇头，突然想到对方曾经在活体实验中受过的罪，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席菟紧紧盯着她的表情，有些崩溃：“他不会真的做过手术才长得那么好看吧？！”
怎么这样！竟然真的是个大叔吗？！虽然从这样看起来对方确实很诚实，但是她好难过啊……
“当然不是啦，”席如诗收拾好表情，安慰她，“他做手术不是因为要整容的。”
“那是因为什么？”
“嗯……”席如诗想了想，用五岁小女儿能理解的语言解释，“因为他当时是被坏人抓走，受欺负了。”
“怎么这样……”席菟眨了眨眼，有些难过，“那妈妈更不能让他走了，我们要保护好他。”
这么帅的人，怎么能被人欺负呢。
“好啦，该去吃饭啦，”席如诗却并没有随意许诺，“柏少尉在底下等我们很久了哦。”
“好耶！”
席如诗觉得，应该将去留的权利留给柏时荫自己。
不过，从对方昨晚在谈心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不会走的。
想到这儿，席如诗不禁有些脸热：还是人生头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说，是为了追随她的脚步才来到自己面前的呢。
不论如何，她也很珍惜对方这份心意。
所以，和柏时荫之间的事情，更要每一步都做到双方都主观同意才行。
但是……
席如诗有些无奈地看着牵住自己向厨房方向走的女儿。
在自己点头之前，对方好像先把阿菟拿下了呢。
真是狡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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