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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
还未等她闹清楚答案，家里迎来了不速之客。
周末的午后，两人窝在影音房看电影，喜剧惹得她捧腹大笑。
宋姨意外的敲响房门，“先生，太太，有位孟小姐来访。”
她脑海立刻浮现孟清雪那张脸，回眸看向顾承叶，淡淡道：“找你的吧。”
“陪我去看看。”
江月任由他拉着自己出了门。
孟清雪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抬头看到顾承叶时，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再垂眸看到他的手握着另一只纤细的手，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有事？”顾承叶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孟清雪起身淡然一笑，掩去复杂的情绪，“没，回来还没见过你。”
顾承叶没接话，情绪难辨。
“坐吧，喝点什么？”江月打破沉默，来者是客，不管她抱着什么想法。
“都可以。”
江月挥挥手，走下楼梯，“宋姨，来两杯咖啡。”
顾承叶不再多做停留，转身朝书房走去。
“承叶。”见他要离去，孟清雪急忙起身叫住他，娇软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顾承叶皱眉转身，等待着下文。
“我签约了璨暮。林舟说原本公司就是因我成立，当年没能签约，一拖就是那么多年。”
他冷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不耐烦，一声令下，“宋姨，送客。”
孟清雪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像受惊小鹿般仓皇道：“承叶，我……”
宋姨是人精，自然看得出来顾承叶不待见她，半推半拉地将孟清雪往门口带去，“孟小姐，这边请。”
她不服输地回望顾承叶，似乎希望他再说点什么。
结果顾承叶只是头也不回的进了书房。
门关上的一刻，孟清雪干脆地甩开宋姨的手，冷冷道：“不用你送。”
孟清雪走后，江月独自去花园荡秋千。
深冬的梧桐树光秃秃的只剩树枝，在寒风中透着冷冽。她裹紧身上的羽绒服，坐在秋千上晃悠着。
她想过他跟孟清雪关系匪浅，但没想过璨暮是因她成立。以她对顾承叶的了解，应该感情很深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吧。不然明明传媒根本不擅长的领域，干嘛非要成立公司呢？
不知为何胸口有些刺痛。
她深吸一口气，刺骨的风吸进胸腔，似乎能缓解身体的不适。
书房里，顾承叶冷着脸拨通林舟的电话，响了几声，电话接听。
“你签了孟清雪？”他直接冷声质问道。
林舟结结巴巴，“啊……怎……怎么了？”
他冷哼一声，“你怎么想的？”
“我……”林舟无言以对，试探着问道，“不行吗？”
“赶紧把她处理了。”
他只甩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林舟拿着手机无所适从，他毫不知晓孟清雪已经拿着他当幌子，在顾承叶面前刷存在感了。
天擦黑，江月才回屋里，在花园冻了几个小时，脚都快失去知觉了。
她钻进卧室，找出个大托特包，拿了几件内衣和洗漱用品装进去，准备跑。
顾承叶从书房出来时正看到她背着包往门口走，他疑惑，忍不住出声喊她，“月月。”
被抓包的慌张感让她只想闷着头往外跑。
他察觉不对，怒气陡然而生，“站住。”
他立刻追上去，以极快的速度将她连人带包扯了回来。
“去哪？”
江月垂眸，不敢和他对视，“我妈……不太舒服，我过去陪她一晚。”
“我陪你去，送妈去医院看看。”他脸上带着愠怒，明显知道她在撒谎。
“不用了不用了。”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她就是想我了。”
顾承叶冷冷盯着她，沉默不言。
“我去陪她一晚。”说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包扯了过来，飞奔似的往门外跑去，只留下一句话，“我明天就回来。”
她必须走，此刻心情太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内心有个声音正在隐隐告诉她，你喜欢上他了。
顾承叶站在二楼窗前，看着粉色跑车扬长而去，烦闷的心情达到极致。
江月车停在韩敏清公寓楼下，却不想上去敲门，莫名其妙的来应该会引起她的猜疑吧。想到父母的婚姻，本就不顺利了，好不容易她能走出来，还要再为她操心吗？
熄灭车子，把椅背调成半躺，从手机播放器里随机找出一个歌单，播放起音乐。就在车里凑合一晚吧。
耳边音乐悠长舒缓，一首接一首，却没有哪一首唱进她心里。
时间流逝极快，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里响起情歌，曲调熟悉，声线纯净。她思考片刻，想起在农场烧烤那晚江锦泽曾放过，她还说很好听。
拿起手机划开屏幕，想要把歌曲收藏进歌单，歌手名字却吸引住她的目光。
孟清雪—无限爱意。
她眨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再看去居然真的是孟清雪的歌。
所以那天晚上她问起歌手是谁，江锦泽没有回应。是怕……顾承叶在意？
她点开歌词，发现每一句都饱含爱意，配上纯净的声线，似乎在婉转传情。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是写给顾承叶的歌吧？
胸口的酸楚肆意疯长，她想去探究，想知道他们的事情。这一刻才意识到，她好在意，好在意突然出现的孟清雪，好在意顾承叶的过去。
为什么？
她切掉歌曲，点开微博，犹豫几秒钟后，在搜索栏输入“孟清雪”，接着，屏幕跳转出她的个人微博。
江月觉得自己像偷窥者，在无人知晓的暗处窥视她人。
她看到孟清雪在意大利街头拍摄的海报，在雪山脚下肆意奔跑。她分享自己新创作的歌曲，展示制作的中餐。
江月一条一条翻看下去，直至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熟悉的农场，绿茵草地，白色洋楼，还是那个蛋卷桌，桌上摆着炙烤到金黄的烤肉，滋滋冒着油，隔着屏幕江月好像都能闻到那种焦香。
原来他们很多年前就喜欢在农场烧烤啊……
滑动，下一张照片里，孟清雪穿着一身运动装，身上系着一件粉色兔子的围裙。
江月意识到什么，迅速翻阅手机相册，很快看到夏天烧烤时的照片，她拍得顾承叶，身上穿得……正是同样的粉色兔子围裙。
她删掉照片，清理掉微博后台。
外面不知何时刮起北风，远处的树枝被吹得弯下腰，她躲在车里，暖气十足，仍能感受到刺骨寒风。
……
在车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睁眼时，天光泛起淡淡蓝色，像冰封的湖面，清冷而静谧。
远处的垃圾车轰鸣着停下，清洁工推动垃圾箱，机械手接过，而后满满的垃圾被吞没，垃圾箱又恢复空空荡荡。
她想了很多。两人原就不存在感情的，不过是她破坏规则先一步动了情而已。那便要趁发现的早，尽快脱身。
只要像清理垃圾一样，恢复到空空如也不就好了吗？
想明白便豁然开朗。
她启动车，寻了一家早餐店吃了早餐，又开车回江家转了一圈。
临近中午时，徐喻熙突然打来电话约她吃饭。
到了约定的餐厅，徐喻熙已经端坐在包间里，看到她后笑得灿烂。
“大忙人怎么有空约我了？”江月笑着打趣道。
徐喻熙嘿嘿一笑，甜甜道：“想你了嘛！好不容易今天没什么事，过两天又得进组了。”
“在哪拍？我去给你当助理。”
徐喻熙翻个白眼，“好好写你的小说吧，书迷们天天催更。”
菜品陆陆续续上桌，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差不多快吃饱时端上了甜品，徐喻熙戳着蛋糕，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月。
江月看出她的异常，“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她深深叹口气，道：“那天我接到时恒妈妈的电话……她说时恒在医院，抑郁症轻生，差点丧命。”
江月呼吸一滞，联想到《盛宴》播出以来确实没看到时恒出面在微博宣传，连线上直播时也是请假。她只认为是他忙，没想到……
“他有抑郁症？”
徐喻熙轻轻点头，“我也没想到。很多年了，不过这段时间加重了。”
江月想了想，她最后一次见时恒是在杀青宴上，“是因为杀青宴吗？”
她那天说话很重，极有可能刺激到他。
“不知道。”徐喻熙摇摇头，“他妈妈打电话其实是拜托我，看看能不能劝说你去医院见一见时恒，他现在一心求死，他妈妈已经走投无路了，但没有脸给你打电话，只好联系我。”
江月沉默不语，内心挣扎不断。若见，似乎是给他希望。不见，他能自己熬过去吗？
徐喻熙叹口气，“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打算告诉你。大概你已经是他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了。你知道吗？月月，男人对初恋有种执念。而你就是时恒的执念，他越是得不到你，越会深陷不能自拔。”
徐喻熙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她的脑袋上。她竟不由自主联想到顾承叶和孟清雪，是不是她也会是他的执念呢？
从餐厅出来后上了车，江月拨通了时恒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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