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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清晨
“郡主，陛下让您去勤政殿。”
“念容，你说陛下会和我说什么。”
“回郡主的话，奴婢愚钝。”
一提到皇帝，所有人就都变了样。
或战战兢兢，或闭口不言，要不直接哐哐以头抢地。
这也许就是君主的“权威”吧。
今日还是下雨，没有昨日那样大，淅淅沥沥。
“康长，谢太傅上奏辞官归隐，你有何打算？”
又叫我康长了，能怎么打算？
“回陛下，康长无出宫之意，感念皇贵妃教养之恩，康长想为皇贵妃守孝三年。”
“是一个好孩子。”
就这样，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偌大的皇宫，鱼缸里的金咸鱼生活，续上三年。
三年后，等皇帝驾崩，也许恢复自由身。
而且三年这么长的时间，谁知中途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届时回谢家也好，云游天下也罢，悠然自得的咸鱼生活会真正开始。
“郡主，二皇子说，您过几天会以为皇贵妃抄地藏经去南山寺。”
“知道了，让你去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还差一些。”
“你继续查，不要让旁人知晓了”
其实，我真想问问陈朝，又或直接问皇后，可皇后如果真和美人有什么矛盾呢？陈朝作为皇后的儿子，会告诉我吗？
没两天，圣旨下来了，康长郡主一片孝心，主动请求去南山寺给皇贵妃抄经诵佛……
还有一个送到兰心殿的圣旨，思蕊以及所有服侍过皇贵妃的下人，全部去皇陵替皇贵妃守陵。
没有殉葬这已是万幸。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竟有几分感激皇帝的“仁慈”。
在一队羽林军护送下，到了南山寺脚下。
原来，这时候南山寺就已有千级石梯。
没有柏油马路可以开车上去，只能一阶一阶爬。
不是没有轿夫，但这里的百姓大多认为，自己爬，才够敲响佛祖的门。
就算是万级，也阻挡不了齐朝百姓初一十五的供奉。
因为相信，纵使再难再累，也要上。
比起在山下生活的苦难，半个时辰左右的石阶又算什么呢？
五月，太阳很大，因为有古树遮荫，所以也没有那么辛苦。
只是身体如太医所说，有“病根”，所以爬个一百就要休息。
念容撑伞，打扇。
无风不知猫在哪棵树上。
羽林军一个个站得笔直。
“念容，你也休息会儿，喝口水。”
“回郡主的话，奴婢不累。”
我看着她汗湿的背，
“念容，我很凶吗？”
打扇的节奏突然停了一下，正要回话
“念容，我既不是那狠戾的主子，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呢？”
她急忙要张嘴
“你可以不休息，但不要骗我。”
不知道爬了多久，我看到了南山寺的大门。
一个小沙弥在等我。
“康长来晚了，劳烦小师父等我，康长给您赔不是。”
“郡主不必如此，各位师父都在诵经，我来带您去寮房。”
小沙弥年纪不大，看着也才十一二岁，清瘦，但说话有力。
“多谢你。”
羽林军不入寺庙，就扎在寺庙周围。
望着千年前的南山寺，情绪很复杂。
这时的它自然不比千年后那样宏伟，壮观，但它的肃穆，宁静，却比千年后超出许多。
进寺后，虽然是去寮房的路，我已经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果然，上辈子最后到过的地方，就是记忆深刻，我眼前开始浮现李贝和父母一起跪在佛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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