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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功峪到宜臻宫的时候,宫里还到处喜气洋洋的。
“涂姑姑,母妃人怎么样了?”
“回十郎君,娘娘人还虚着,在屋内呢。”涂姑姑将明功峪引至堂屋。
“那我去看看阿娘。”说着,明功峪就要往后殿走。
“郎君不可。”涂姑姑快一步拦住了明功峪,挡在他面前。
“为什么?”明功峪皱眉看着涂姑姑,“阿娘不是已经醒了吗?我去看看阿娘身子怎么样了,不会打扰到阿娘的。”
“十郎君恕罪,娘娘现在身子还未好,又见不得风,后殿血腥气还没散,冲撞了郎君就不好了,郎君不如去偏殿看看小皇子,再过一段时间,等娘娘精力好些了,再同郎君说话。”
“那要多久?”明功峪心下不满,却也忍着性子。
“约莫两日后。”涂姑姑朝身后的常喜递了个眼神,不料常喜看了眼垂下头,不予理会。
“知道了。”明功峪看了眼涂姑姑,察觉到了,但没说什么。
“我们走。”
常喜等人随着明功峪离开,涂姑姑看着明功峪的背影若有所思。
偏殿里,明功岚正趴在榻边,饶有兴致看着小皇子,左摸一下右摸一下。
“你来啦。”见到明功峪,明功岚打了个招呼,“你去看阿娘啦?”
“没有,涂姑姑不让进去。”明功峪心里还有气,语言上难免带了出来。
“哦,我也进不去。”明功岚意兴阑珊,手指戳了戳小孩子的脸,“说什么小孩子不能见妇人血气,明明他也才抱出来没多久。”
“乳娘呢?怎么没见到人。”明功峪环顾四周,没见到乳娘在一旁伺候,“常喜,去把小皇子的乳娘找来。”
“刚才被医女叫出去了,他身体太差,太医来看过,说要小心养着。”
明功岚戳了戳小皇子的脸,来了这么久了,不见他啼哭一声。
“那也不能一个乳娘都不留啊。”明功峪说。不说擅离职守的问题,只说出了事,离得最近的明功岚就能惹得一身骚。
“那不还留着两个宫女吗?”明功岚指指安静侍立在一侧的两个宫女,“再说了,医女还在外面呢,不用担心。”
明功峪扶额,算是明白了,明功岚就能心大到这种地步,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
“小皇子怎么样?”明功峪争不过,便也上前,跟明功岚并排趴在床边。
“没有精气神,从巳时初我来这里,就没见他哭过。”
“你怎么那么早过来,课不上了?”明功峪问。
“早上路过宫后苑的时候,衣裳被弄脏了,只好回宫换了一身,后面崔尚仪又说临时有事,可不就上不了了嘛。”
明功岚说起这件事,还有点恼,原是浇花的水,不知道那个宫侍怎么做事的,就浇到她身上去了。
“说起来,早上我刚进上书房也遇到了事儿。”明功峪将早晨遇到的事儿说与明功岚听。
“那后来呢?储秀宫那位审出什么来了?”明功岚好奇后面的事情怎么处理,听他说的,这小宦官恐怕不简单。
“还不知道,等着吧,储秀宫的人会找上门来的。”
明功峪笃定地说道。
那宦官身上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在他的荷包里,有颗南山灰珍珠。
此种珍珠以色如灰,通透照影闻名,对着阳光能折射出星辰一般的光泽,宫里能用上的人屈指可数,细查这名宦官接触过的人,总能抓到尾巴。
他让蓝二带着人,悄悄循着回宫的道上查了一查,还真抓到了鬼。
有人在东边的宫道转角撒了水油,上边还加了一些石粉,沾上了就难洗掉,等到正午太阳一照,水油挥发的一干二净,石粉被风吹走,什么都不会留下。
“这么毒?我回宫的路上倒是挺安静的。”
明功岚脊背发凉,石粉是味药,虽然没毒,但第一次用都会很难受,低烧无力是比较正常的,有少部分人会上吐下泻。
就如明功岚,碰不得,明功峪自小生病多了,石粉用的不少,故而没什么感觉。
而小皇子刚出生,身体虚弱,碰不得这东西。
“再等等吧,现在也想不出什么来。”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储秀宫的静嫔就找上门来了。
“十郎君几日不见,又长了不少啊。”静嫔到宜臻宫偏殿,见到明功峪和明功岚都在,笑意盈盈的寒暄道,“四娘子也出落的愈发大方了。”
“胡静嫔这是?阿娘还在正殿修养呢?恐怕不方便待客。”明功峪和明功岚对视一眼,示意她先别说话。
“十郎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呢,是专程来谢谢十郎的,今日若不是十郎警觉,我们娘儿俩就着了道了。”静嫔话里对明功峪不乏亲近,“备了小小薄礼,我在这谢过十郎了。”
今日发生的事情,令胡静嫔心有余悸,她也查到了后面的事情,要不是提前发觉,就要给惠妃当枪使了,到时得罪贤妃,两头做不成人。
“胡静嫔客气了,我与十一郎是亲兄弟,哪里就需要您专程跑一趟呢。”明功峪也配合着笑呵呵的,没有拒绝静嫔的亲近。
“说来也是不巧,本想先去向贤妃娘娘请安,不料娘娘现在还不见客。”话音一转,胡静嫔看着明功峪,“但想想找十郎君也是一样的。”
今日在宫道上抓的那个人还在明功峪手里,她找贤妃也没有用,甚至于,贤妃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胡静嫔有何事找我?”
“十郎向来聪慧,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希望你能将手里的那人交给我来处置。”胡静嫔直言不讳,打着把人拿在自己手里的主意,提醒惠妃投鼠忌器。
皇帝能忍得了惠妃谋害皇嗣一次,不代表能容忍第二次。
“胡静嫔说的是谁?”明功峪不接茬,说要就给,谁给她的脸呢。
明功岚看着两人来来往往,大气都不敢出,脑子真好,可惜她没有,老老实实猫着算了。
“殿下见笑了,自然是您在现场抓到的那人。”
“可惜了,您来晚一步。”明功峪不为所动。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胡静嫔皱眉,难道人交给了贤妃?可是方才在正殿,那个徐妙仁一点表示都没有,看着一无所知的样子。
“我说,人没了。”明功峪不顾胡静嫔震惊的脸色,“本来呢,人是抓到了,谁料这个人一见被抓了,又惶恐又后悔啊,惊惧之下就自尽了。”
“这,当真?”胡静嫔怀疑是明功峪在骗她。
“那我也不至于骗你啊,尸体还在内务府摆着呢。”明功峪一副可惜的样子,“还想着替阿娘抓抓幕后主使呢,没想到啊,事情既然这样,只能让阿娘好好修养,不让这种事扰了她修养,想必静嫔能理解我的吧。”
储秀宫的宦官还在胡静嫔手里,但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这个内监就没多大作用了。
“倒是我小看十郎的孝心了。”胡静嫔轻叹一声,明功峪摆明了想将这件事隐了。
想也是,这件事成了,谁受益不一定,而没成却被掀了桌,卷进去的几人没一个能得好。
“胡静嫔谬赞,十一弟也不差,真真是将你的话奉若圭臬。”
论阴阳怪气,宫里人没一个是善茬。
“让十郎见笑了,你十一弟就是太实在了,我也时常头疼。”胡静嫔见实在套不出什么,就要起身离开,“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
“常喜,替我送送胡静嫔。”明功峪当真是一点也不挽留,嘱咐常喜送客。
将胡静嫔送至宜臻宫门口,常喜出声。
“还请静嫔娘娘留步。”说着,他将手心的一个帕子交给胡静嫔的贴身宫女,“我们郎君说了,静嫔娘娘难得来一趟,让奴才送点见面礼。”
胡静嫔令贴身宫人打开,里面一颗南山灰珍珠。
“他这是什么意思?”胡静嫔皱眉,这东西她也有,不知道明功峪玩的什么把戏。
“您宫里的人知道的。”说完,常喜也不等胡静嫔思考,自己先弯腰告退了。
片刻,胡静嫔反应过来,暗骂了声小人精。
宜臻宫偏殿,送走胡静嫔,明功峪和明功岚都松了口气。
“既然都不打算追究了,你干嘛把珠子给她。”明功岚问明功峪。
“起警示作用。”明功峪挑眉说道,“说了那么多,其实都还不如这个珠子有用,她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没有别的东西呢,毕竟我才是最后见过凶手的人。”
那个被抓到的宫人可不简单,干过的事情不止这一件,死了一了百了。
“哦~就是说最终解释权在你这儿。”明功岚恍然大悟。
“这个词不错,可以这么说。”
这下子,所有参与了这件事的人,都会将事情瞒下来。
明功峪隐瞒这件事,不是想对小皇子做什么,只是不想惹的一身骚,发生这种事,不管愿不愿意,以后贤妃和他们两兄妹的关系就会变质,还有更重要的,无非是跟胡静嫔一样的目的,让人投鼠忌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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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英王实录》记载:武宗,天下第一奇人也,生而知之,幼而能辩,与英王同胞而生,然英王见之,多避之不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