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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尚未抓到真凶,这时谁若离开女宅,便是将嫌疑引到自己身上。因此送别完碧凰,一行人结伴返回女宅,除了笛飞声没人注意到方多病在河边对李莲花做了什么。
方多病余光瞥见李莲花佯怒着斜了他一眼,对于自己轻易就能挑动李莲花情绪这件事,少年很是满意。
他这辈子做过最对的决定,就是今年偷溜出了天机山庄。不然怎么能遇到李莲花,怎么能成为百川院的弟子呢?他心中喟叹,如今真是称得上人生圆满了!
方多病方才被美色所迷,这会儿终于想起和李莲花辩驳,他学着李莲花双手环抱胸前,轻轻哼了一声,眼眸含笑侧目看向李莲花,道:“本少爷才不傻呢。”
他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李莲花,像是怎么也看不够,打算就这样看到天荒地老。
李莲花怔了一瞬,旋即别过眼岔开话题,“哎,还没问你呢,方小宝,你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听到‘昨夜’这两个字眼,方多病脑子里迅速闪过眼前之人衣衫半敞面带绯红的模样,耳朵唰地就红了。
为掩饰慌乱,他双手垂在身侧握紧拳头,望着波光闪动的河面愤然道:“都是东方皓那个家伙搞的鬼!他在你门外想给你下药,被我逮个正着儿。”
似是想起什么,他舒了口气,才接着道:“不过,好在东方皓已经死了,这样的人留着就是祸害,死有余辜!”
“的确死有余辜!”一道同样携怒的声音响起,可说这话的不是差点儿中招李莲花,而是一名女子。
李莲花放下抱臂的手,看向不远处朝他们三人走来的女子,此女子正是早上逃跑被抓的那位。
方多病说出这话是因他,可眼前这位姑娘总不能也是在替他抱不平吧?李莲花直觉定是还有什么他们忽略的事,问:“姑娘何出此言啊?”
“玉楼春和东方皓早就该死了。”女子皱起柳眉,对李莲花道:“这宅中的女子没有一个是自愿来到这个鬼地方的,都是被东方皓那个老东西拐来卖来这里为奴。玉楼春和东方皓狼狈为奸,动辄打骂,从不把我们当人看,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李莲花越听眉头拧得越紧,正要附和,方多病先他一步开了口:“岂有此理!这两人还真是死得一点儿都不冤。”
女子将目光转向方多病,眼里流露出一抹悲伤,道:“他们两个死就死了,只是碧凰姐姐实在死得冤枉。”
方多病拍着胸脯,看了眼李莲花,义愤填膺地保证道:“姑娘放心,我们一定找出凶手,还枉死之人一个公道!”
“你……”女子盯着方多病,兀然道:“我看过昨日宴席宾客的册子,你叫方多病,那方尚书是令尊大人?”
方多病愣了下,道:“正是。”
“果然如此!”女子眼中透出欢喜,看方多病目露疑惑,解释道:“我叫芊芊,你仔细看看,还记得我吗?”
方多病摇头。
芊芊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释然地微笑着道:“不记得就算了,反正你早晚会知道我是谁,我先走了,改日再见。”她说完这话就离开了,留方多病一头雾水。
“方多病,你不追上去?”在旁一声不吭的笛飞声,与他隔着李莲花戏谑地问道。
方多病立时炸了毛,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不认识她!”
笛飞声冷哼,“你不认识,她会来问你记不记得?”
方多病抓上李莲花的胳膊,眸中急切,道:“莲花,我发誓我真不认识她!你可千万别听这家伙胡说八道啊!”
笛飞声一记眼刀刮过方多病,看着李莲花道:“李莲花,依我看那姑娘八成儿是这小子惹的风流债,你可别被这小子花言巧语地给骗了。”
“笛飞声,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我们莲花是不会信你的!对吧?”方多病问向李莲花。
笛飞声饶有兴趣地审视着方多病,唇角微勾,“这么生气,心虚了?”
夹在两人中间的李莲花,抬起两只手堵住耳朵,左看一眼方多病,右看一眼笛飞声,摇了摇头,谁也没搭理,迈着步子往前走,“我饿了!”
身后的两人不再争执,互相瞪了一眼,紧跟上李莲花。
方多病笑嘻嘻地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笛飞声嗤了声,道:“等你买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我去买吃的,你带李莲花回去。”他近乎命令的语气让方多病心中不爽,但又无法反驳,笛飞声的确轻功了得,上下山一个来回用的时间自非常人可比,由他去买吃的再合适不过。
见笛飞声走远,方多病又向李莲花焦急地解释道:“你别生气,我真不认识那什么芊芊,她定是认错人了!”
“我没生气啊。”
李莲花一句话噎得方多病怔愣在原地,等李莲花和他拉开距离,才追上前道:“不对,你应该生气,然后狠狠质问我跟那个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她吗?”李莲花斜睨着方多病,“我信你还不成?”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信我……”方多病低声呢喃,仿佛李莲花生气才能彰显出对他的在意。
李莲花这下总算是明白了方多病什么意思,他眼睛微眯盯着方多病因挫败瘪起的嘴角,心道原来这小子是想看他吃醋。
他笑了笑,接着调整了下表情,做着样子扳起脸问:“好你个方小宝,说吧,跟芊芊姑娘是什么关系?还不快给我如实招来!”
方多病闻言,面上一点被冤枉的委屈都没有,反而开心地露出了两排白牙,道:“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从小到大,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他像是早就想好李莲花问他时该说些什么,在心里打了好几遍的腹稿,挑出他认为最能表明心意的。
山川之间,流水河畔,他说:“全世界我最喜欢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最喜欢的都是你,也只会是你。”
李莲花不是没听过方多病说喜欢他的话,只是无论他听了多少回,再听见这句话,还是会心动不已,他的心跳每次听到这话,就不顾他这个主人了,‘咚咚咚’跳个没完没了。
“好……我…我知道了。”他心叹,真是栽在这臭小子身上了。
李莲花避开方多病炙热的目光,可少年似乎并不想如他所愿,两手忽地箍住他的腰,眼中闪烁着落日余晖,亮晶晶地看着他,垂眸贴上他的唇。
有了昨夜的经验,少年的吻不再那么青涩,大胆地勾缠着他,搅得他说不出一个字。
两个人早就交付了真心,李莲花在一腔热忱下情动地将胳膊攀上少年的肩膀,回应着少年来世今生的诺言。
夕阳渐红,天边浮着一大片火色晚霞,从窗子里看,那霞光似是要和院中的枫树融为一体。
方多病烧了些水,又沏了壶热茶,给李莲花倒了一杯后,便拿胳膊撑着脑袋痴望喝茶的人。
李莲花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边小口喝着茶边问:“小宝啊,这案子你可有头绪了?”
方多病回过神儿,沉思着道:“那登顶的转盘七八个护卫才能推得动,作案的人若是两个,其中一个不是内力超绝就是力大无穷,不过山上的这些人,我以前虽不曾见过,但多少听说过一点儿他们的事迹,没人有那么大的本事,所以凶手定不止两个人。”
他最后一字刚说出口,笛飞声手里提着个饭盒走了进来。
三菜一汤,还算是丰盛。方多病还记着笛飞声气他的那些话,就算饿得肚子咕咕叫,也倔强地倚在门边。
可听到笛飞声说李莲花手不方便,要喂李莲花喝汤时,他两个健步就坐在了李莲花身边,道:“要喂也该是一家人来喂。”
话中的意思再明了不过,是让笛飞声这个外人不要对李莲花有非分之想,他方多病和李莲花的关系不是他能比得了的。
自方多病醒来,笛飞声就一直在忍耐,强压着怒火不对方多病出手。但此刻他的耐心已然告罄,眼底再次升腾起杀意。
饭桌上剑拔弩张,李莲花忙两手夺过笛飞声手中盛好的汤,捧着碗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把空碗往桌子上一放,瞪了两人一眼,道:“我吃饱了,你们两个把这桌子上的吃完,不许浪费!”
在李莲花染了薄怒的眼神下,两个人不情不愿地停止了眼芒交锋。
笛飞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递向李莲花,“这个给你。”
油纸包着的是一串糖葫芦,方多病看到李莲花神色怔了下,而后轻笑着道:“多谢,不过,我不喜欢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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