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年兽

作者:杨晋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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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不止两个人的事


      车行驶在路上,而沿途的风景已然不太重要。对于这一次的采购而言,收获的不只有布置婚房所需的材料及家电。而是一场亲情之间细微的变化,或许这次采购之行早已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但对于萧雨一家人而言:足以让他们思考对亲情的定义,有一种情感,它看似很不起眼。但在不经意之间便会散发出来强大的力量,虽然不足以让两个完全不熟的人轻易娴熟起来,但对他们的信任与依赖超越绝大多数熟悉的人,而连接他们情感的介质被称为血缘,而这种血缘关系却无法拒绝与放弃……

      车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窒息,而这种窒息却又影响着每个人。他们不知道萧玉为何会失态,或许他们不能理解……

      萧雨喝了口水,它如一股寒流直插萧雨的肠胃。让原本有些晕乎乎的萧雨瞬间清醒了起来,他咳咳嗓子似乎……

      “爸妈,有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不知该不该问?”

      “你说吧!看你憋了一路,估计早就想知道了吧!”

      雨母微笑着说道:

      “想问什么就问,一家人哪有什么该不该问的。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了。”

      雨父说道:

      “我就是不太明白,原本我们清单上并没有大型的家电。可您们为何执意要购买,岂不是有些多余且浪费吗?”

      萧雨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问题很简单,雨母交给你吧!”

      雨父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孩子,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虽然,我们很多事都可以迁就你们,但是有些原则性和面子工程我们不能不做。你们的清单里确实没有大型家电,但不代表我们不能买。这好比是你和小妍组建新的家庭,而婚房和家电及婚房的一应开支理应由我和你父亲分担。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是我们的心意,也是我们给你们组建家庭所尽的绵薄之力。为了让你们婚后生活顺利,我们不仅仅会给你们备常用的家电及家具。而且我们还会给你们准备全新的厨具,之所以这样做一来防止婚后婆媳关系不合,二来为了让你小两口过自己的日子。按照我们之前的习俗,儿子结婚后会与父母分开生活,俗称分家。而现在之所以不兴这个,是一来孩子变少了,二来我们家就你一个男孩,故而不必分家。当然,不分家不代表就可以永远一起吃饭,毕竟小妍的生活习惯我们不得而知。为了不影响你们小两口婚后的幸福,我和你爸决定你们可以自己另起炉灶。以免我们的饭食不合小妍的胃口,避免因饮食不惯而心生芥蒂。”

      “妈,小妍饮食没什么讲究。毕竟,她之前来家里的时候也是和我们一起吃饭的。”

      “孩子,短暂的相处与婚后的生活截然不同。你们现在或许彼此离不开对方,但婚后天天见面久而久之会产生厌倦的情绪。毕竟谁都会对一一成不变的事物产生厌烦的感觉,这个任何人都难以改变的。二来,短暂的相处彼此都会珍惜和克制。即便是不合口味的饭菜或不喜欢的人,彼此碍于面子都会得过且过。可时间久了便不会继续克制,毕竟任何人的忍耐都有极限。或许,短期内小妍能和我们吃到一起。但不代表长久更不代表永远都可以。其三,执意购买家电不仅仅为了你们婚后的生活。同时,我们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毕竟我们也不希望被村里人说我们小气,连家电都不给孩子买。懂吗?”

      萧雨不懂,他觉得这场婚礼越来越超出了他和小妍的本意。为了父母的面子与亲朋好友对他们新婚的祝福,他们分割两地举办婚礼萧雨或许还能理解。但是一件家电,却扯出这么多不能拒绝的理由,他确实不能理解。对于萧雨来说:只要自己把日子过好,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与看法。可对于雨父母来说,他们不仅仅要为萧雨婚后生活考虑,更要考虑村民对他们的看法。或许,别人的评论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唉,这孩子还是没有转过弯来。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毕竟我们当年也不懂这些。”

      雨父的话似乎有些失落,萧雨对他们夫妻的付出一点都不懂……

      “可即便如此,我们又何必在意别人呢?”

      “萧雨,你离家多年。你不知道在村里什么最可怕,不是人心和人性,而是人言最可怕。黑的可以说成白的,白的可以说成黑的。有多少人就是被人言所毁,又有多少村民畏惧人言。”

      雨母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个村方圆不过两三里,村民人家不过一百余户人。而有些村民唯恐天下不乱,喜欢乱嚼舌根说李家长张家短的。它们以关心的名义,实为损人不利己。久而久之流言成真,让人真假难辨。可他们不仅不会收敛,反而有种自以为的成就感……

      “萧雨,有些事我们现在不要求你懂,但有些话你要听我们的。对于你的婚礼你有决定权,但不代表这场婚礼真能让你如愿。我们尊重你,所以让你自主抉择。但也希望你能尊重我们,有些习俗不可改。”

      雨父轻声说道:

      “好,我听你们的。我也知道我该怎么跟小妍解释了,毕竟,你们是为了我们好。”

      “这就好,哎,快到家了。天又要黑了,今天过得真快呀!”

      一路的飞驰并没有跑赢时间,当他们回家时天色已晚。

      不知何时天空有几颗星星,像是陪伴着萧雨一家人。他们与星星同步奔跑……

      “到家啦!今天终于忙完了。”

      “爸妈,今天也辛苦你们了。”

      “傻孩子,我们不辛苦。我们很开心,能看到你结婚是我们此生最大的幸福。”

      “是呀!一眨眼萧雨也要成家了,想想我们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周围还有树林。而如今这里已住满了人家,而我们也都有白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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