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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在国外的第一年,我是形只影单,虽然有Sean的陪伴,但依旧是在是这个陌生的社群里艰难的适应着他乡的生活。
比如,我不喜欢冰水,不喜欢面包,芝士和那些很奇怪的酱汁....
第二年,我开始被迫习惯。
但我依旧接受不了喝冰水,我开始靠吃水果活着。
就这样读完了高中,我的大学选择了哲学。
选择哲学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我有Sean这个大bug的存在。
结果不出我所料,我的专业课老师认为我很有天赋,在我用了两年时间学完大学课程提前毕业后,用一封推荐信保了我硕博连读。
当然,任谁都不会想到我一个如此念家的人,这么多年都没回国过。
终于在我导师接手了国内大学联名课题的项目后,跟着他公事公办的回国了。
七年了,我终于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
这次合作的大学在松江市,全国的经济重心,而此次合作研究的项目是犯罪心理基层逻辑构想与猜测。和我们合作的大学分别是全国心理学top3的松江大学,和公安大学的松江校区,而我则是全美top1的社会关系研究所“类智”的研究员。
到了松江大学,我们三方进行了简单的会唔,同时,公安部门也派了代表参加会议,主要传答了上级部门对此次项目的目标与成果需求。
这次的研究课题,是希望通过人性来探究犯罪心理,最终目的是为了华大正在进行的犯罪嫌疑人脸部识别模拟建构系统以及ai系统实时跟踪鉴别存在犯罪潜力的危险人员等一系列项目做基础。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皱了眉头,这一波要求听下来,我觉得他们更适合去道观寺庙里找一些面相大师,但本着给钱的都是爸爸的原则,我乖乖的闭紧嘴巴记着笔记。
“这些就是上面领导对于这个合作项目的要求,等到前期可能会有大量的数据处理,这个工作量还麻烦松大和松区的校方分担下,等大数据处理分类完,首都会派计算机团队和大家对接工作。”
漫长的会议让Sean都忍不住吐槽:“愚蠢的人类。”
自从我出国后,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千姿百态。
Sean如今最爱说的词语,就是“愚蠢”。
其实,今天讲的不过是些过场的内容,发一封email就能解决的事情,我不理解为什么要开三个小时的会,听各方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的导师也有些皱眉头。
其实我俩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国内大数据处理完毕后,与我们手上的国外13国数据结合,其实说白了,就是资源互换,国内团队需要国外数据做辅助支撑,我们的数据库也需要国内的数据的加入。
开完了会,大家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因为我的导师不会用绿色泡泡,所以,大家的消息通知全靠我传达。
我本以为是一个简单轻松的差事,却没想突然的差事找上了门。
松大的文学院系主任联系到了我。他知道我的履历,想邀请我在文学院开授两个星期的特约课堂,给学生们讲讲中西方文化差异与融合。
我再三推辞都无用,只得含着泪答应了下来。
我本以为这种无聊的课只是为了走个过场,消耗掉一些院系里每年都花不完的经费。
却没想,第一堂课教室里就来了大半的人。
我有些好奇,大家为什么不出去多看几处博物馆,非要来听我纸上谈兵,讲些没用的大空话。
前排的几个女孩子告诉我,这门特约课,上完可以加3分学分。
好家伙,这么掉馅饼的事,我也很喜欢。
好在学生们也不吵闹,玩手机的,睡觉的,做作业的,我甚至还能看到最后两排有人横躺两张椅子睡觉的。
我也不想打扰他们,就当着把今年所有的废话都讲完的原则,自顾自的说着。
等上完这堂课,一个女孩子跑过来问我。
“老师,你是哪里人啊,说话温温柔柔的向江南水乡的女子,而且...”
我看她有些憋红的脸,便好奇的看着她这幅样子。
“老师,你好美,你有对象嘛,我能加您好友吗?”
啊?什么鬼?
我被她的这奇天大话给吓着了,什么叫没对象加好友,关键是女孩子。
我承认这个世道双开门很多,但也有很多情感冷漠者,比如我,我这辈子,除了年少时的一次心动过后,就再也没了对异性的好感,不,是对于人的好感。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的导师说,我是一个天生的哲学探究者。我总是能将自己置身事外的观察每一段交际关系。
我有些抱歉的对她说,因为在国外,所以我不用绿色泡泡,你懂吧。
我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既没有说我有没有对象,也没有说我是不是双开门,我不加你的原因是因为没有绿泡泡,至于为什么没有绿泡泡,我觉得你懂的。
女生瞬间懂了我的意思,抱歉着和我鞠了一躬。
我看着她走出教室的背影,心理还有些过意不去。
然而这些歉意,在我上第二节课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看着满教室乌泱泱的人头,以及我连伸脚的地都没有的时候,我快要被这么多人搞崩溃了。
我真的不喜欢人多。
接着我随机找了一个陌生面孔,问他这是什么情况,这男生满脸通红,及其的不好意思。
他告诉我,我上课的样子被人拍下,剪辑放到了短视频平台,已经点赞破五百万了,说着,一旁的另一个女生也递过来她的手机给我看。
视频配文是,水中月,镜中花,心动人。
我无语的看着这文邹邹的酸不拉唧的文案,又打开了评论区。
“哇!仙女下凡,这气质,这身段,声音也好好听!”
“我老师有她一半美,我年年拿国奖,她就算是堂堂早八课,我也绝不迟到。”
“哪个学校的老师!好羡慕”
“楼上的,我们松大文学院的特约课堂的老师,谁懂本来是想着凑学分选的课,就没想到第一堂课就被震惊到了。”
“啊,我们松大的?课表发来!文传表示文文不分家,我要陶冶一下被社会毒打的情操。”
“附议!计算机也要去!”
“土木表示我爱了!”
....
看完这些评论,我算是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人了。
我离开后门,从前门进了教室,一上讲台,就觉的原本闹哄哄的教室此刻静的不像话。
正当我准备开口上课的时候,那个文治病病的系领导就来了,他和我讲,因为现在关注度很高,所以,学校希望能把我上的课录下来,后期剪辑一下,发网上,好好地蹭波热度,我被这些领导的操作给整无语了,但是付钱的是他们,我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就在一群大脑袋和镜头被后的成群的乌泱泱大脑袋下,上完了我今天的课。
我想着,老是我讲也不行,就在选课的学生名单里,找了一个艺术学院的学生,请她准备一下,在下周课堂的开始和我们分享一些关于中西方艺术结合的作品。
小姑娘很开心的答应了。
等到了第三堂课,小姑娘拿着电脑上了讲台。
该说不说ppt做的很精致,中西方美术的异同探究。
题目还挺不错。
小姑娘先是讲了一堆中西方美术的特点,等讲到共性时,她展现的画让我心里颤了颤。
“这张中西方画作不是出自哪个大家之手,是我在我一个表哥的卧室里看见的,我觉得很美很特别,就拍了下来,这也是我第一次认真的看懂一幅画,从此我的美术鉴赏能力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一骑绝尘。”
底下瞬间哄堂大笑,小姑娘不为所动,继续讲着。
“这幅画所有的背景都是中国传统绘画技术,泼墨描边,讲究意象。而这两幅画的人才是重点,用的西方油画材料,却是国画人物的画法,矛盾又特别,就如他的题诗一般。堂前雨落悄无息,庭前月色应星河。载梦入我神思里,只念易得安可得。堂前雨啪啪落下怎会悄无声息?星河与月色二者争相辉映不可同予。你只能在梦里问上一句,易得安可得?”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哽咽着说不出话了,一些年少的记忆涌上心头。
Sean也难得的评价:“这小伙,花里胡哨是听会的。”
台上的小姑娘已经讲完了,她看着我,全教室的人都看着哦,在等我的反应。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
走上讲台。
“这位同学讲的很好,那么,我们就借这位同学刚讲述的话题,来一起学习一下今天的内容....”
我不知道这堂课是如何上完的,浑浑噩噩的混过了两个小时。
那幅画,是十六岁的我,熬了三个通宵画出来的给他的,堂前雨、庭前月。
就在我被那幅画搞得心神不宁的时候,又一个消息炸开了锅。
在我授课的视频底下,一个恢复让这件意外走红的事情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不愧是松大文学院,竟然能找到易雁淮老先生的孙女讲文学课,据我所知,他孙女可是跟着他身边长大的,直到老先生去世,他的孙女就去了国外读书。”
底下的评论也是震惊。
“楼上的,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啊!你小子最好说的实话,那可是雁淮大师啊!”
“怪不得易老师气质非凡,讲述的东西也是有趣的很,原来自小就是耳濡目染,天啊,我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学到这些东西。”
校方也是被惊动了,立刻跑来向我求证。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当即就表示邀请我回国当文院老师,还给了教授之类的职称的福利。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爷爷是爷爷,我是我,我有我自己的事业,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爷爷的成就是他自己苦心钻研得来的,怎能在他死后,由我任意消费?
这个社会都是利益所得,况且言多必失,万一往后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揪住我说话的一些错误,岂不是毁了爷爷的一是清名。
校方见我态度坚硬,便不好多做强求。
最后,如我所料,我的最后一堂特约课,连讲台上都坐满了人。系主任看了,立刻帮我们联系了活动中心的阶梯教室,可以同时容纳两千人。
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还有不断挤进来的学生,以及最后一堂课直播的特殊课堂,线上人数已破千万。
我看着这些面庞,有凑热闹的,有好奇的,也有潜心好学的。
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我还是忍住了,按着课件,讲完了最后一堂课。
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好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珍稀动物。
由于我的低调与不回应,这件事情的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大数据时代,信息量巨大,所有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我有些感谢那些新上来的词条与热度,让我能继续做这个世界的透明。
这天,课题组联系了我,说首都的计算机团队最近要搞一个秘密项目,在攻坚阶段无法出来,需要我代表我的研究所去基地与他们会和。
我很好奇,为啥是我,那我导师怎么办?
对方却说,因为,你是中国人,我们只相信自己人。
这句话给了我很大的震撼。
是啊,就算在国外工作又怎样,我是中国人啊!我一生忠诚的永远都将是我的祖国,而我的祖国,也同样信任着我。
我的导师提前一人回了研究所,而我,则是被秘密带到了我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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