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传］天鹅的狐步舞

　　建议搭配BGM食用（BGM推荐：成始璄《Leaning on you》）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连那臭丫头也醒了啊，这不是犯规吗？！”
　　“我觉得已经很公平了。”
　　暗游鬼气了个半死，螭倒是很平静。
　　“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就够了。”
　　“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她的内心深处，多亏于此，也抓到了李砚和福穗。”
　　福穗以为自己不会出什么事，结果换了药，一回到家就晕了过去，还是被来找她的南智雅发现，给她换了衣服，重新包扎伤口，叫来了具申柱。
　　“福穗，你不是叫醒了我吗？你说过会一直等我的啊……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对不起……对不起……”
　　“福穗大人，您要赶快好起来啊……李砚大人还没醒，您不能倒下去啊……”具申柱被一连串的事打击到了，整个人都憔悴了。
　　李郎是个傲娇鬼，只敢在晚上南智雅和具申柱短暂离开的时候溜进来，和嫂子说说话。
　　“喂，你怎么就这样晕过去了？我前几天在路上看到一家首饰店，刚好在打折，挺适合你的，你要是醒了，我就送给你啊。”李郎看上去很失落，“李砚也没醒，他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在黄昏的微光中，李砚孤独地走在一片曾经丰收的田野上。这片田野如今已是一片棕色的休耕地，夹杂着几丛干枯的黄色草丛，随风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天空中，灰白色的云层渐渐染上了几抹粉紫，夕阳透过云层的缝隙，将一束束柔和的光线洒向大地。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呈现出深蓝的轮廓。
　　李砚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有些萧瑟，他的鞋子在泥土中留下了淡淡的印迹。
　　「这就是我的地狱啊……在没有她的世界里，在无尽的孤独中死去……」
　　「福穗的伤好了吗？」
　　「我本想跟你说你工作的样子很好看的……也想跟你打个普通的招呼，道一声”晚安”……还想与你在同一个时代共度更长的时光，就那样平平淡淡地一直走下去……想要守护你所有的白天与黑夜，让你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噩梦吓醒，在你怀里哭的小孩了……」
　　李砚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可我已经回不去了啊……”
　　夜色降临，暗游鬼随之而来。
　　“当过山神的九尾狐也不过如此嘛。喂，你别死，要是你死了就不好玩了啊。”她踢了李砚一脚，见他没反应，蹲下去听他的呼吸，“看来还没死。你这好看的身躯，将落到螭手上，被用于让世界变得更加混乱。嘿嘿嘿嘿嘿……”
　　暗游鬼不再管他，不料走了两步，自己的脚踝就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样，一低头，李砚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沙哑：“……暗游鬼……”
　　“啊，吓我一跳！”暗游鬼不耐烦地蹬开李砚的手，“你醒了啊。”
　　“福穗平安地回去了吗？她的伤好了吗？”
　　“你都快死了，干吗还在意这些？”
　　“……求你……求你告诉我……”
　　暗游鬼翻了个白眼，弯下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李砚缓缓起身，跪在暗游鬼面前：“……我恳求你……求你告诉我……”
　　“你干吗啊？！很难看的……是啊，她出去了，不过体内的毒素还没有排清，她看起来真是生不如死呢。”
　　“她出去了，对吧？”
　　“你还笑？”
　　“……当然要笑，不然我要哭吗？”李砚挑挑眉，声音和方才完全不同，感觉能一打十。他利索地站了起来，抖了抖风衣衣襟，“也不想想我为了把你拉进来，遭了多大的罪。你以为在断崖那边，我因为打不过饿鬼才掉下悬崖吗？”
　　“难道你是故意的……”
　　“暗游鬼啊，我把你的标志性台词还给你：‘你最怕什么’？”
　　暗游鬼高仰起头，给自己增加点气势：“我就是黑暗！也就是你们的恐惧！我怎么可能会有怕的东西？！”
　　“你在慢慢死去吧？你已经被人们遗忘、被丢弃了。因为没有提到你的童话，所以才到处发绿汁、求关注，还拿田螺姑娘这种名人撒气。”
　　“你这小子竟敢……”
　　李砚笑着继续挑衅：“喂，我未婚妻和我弟连你的名字都忘了呢。”
　　“闭嘴！！！你将永远被困在你自己创造的地狱里生不如死。”
　　李砚笑得更开心了，看都不看暗游鬼一眼。
　　暗游鬼愤怒地转身离开，却被粘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你要去哪儿啊？你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呢。”李砚站在暗游鬼身后，弯下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可不是饿鬼林啊，而是山神的潜意识里。也就是说，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想要什么？”
　　“反正不是你。”李砚的手从暗游鬼的肩膀上方伸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现实中暗游鬼对面的螭的领子。
　　螭惊恐又意外，用力甩开，还是被李砚抓住了一颗扣子。
　　“找到了。我很快就会去抓你，给我等着吧。”李砚看着暗游鬼四处乱窜，也不着急，一个瞬移，就将暗游鬼斩杀了。
　　她的肉身在螭的面前化作尘埃，螭思索片刻，露出了一丝让人一时捉摸不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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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砚没日没夜地趴在福穗身边，给她换药，给她喝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希望她能快点醒过来。
　　林秘书听说福穗生了病也来了好几次，恨不得在她身边工作，但都被友好地赶走了。
　　“这个药真的有用吗？”南智雅给福穗测量体温，“是降了点，但是还在发烧。”
　　“饿死鬼的毒不是那么容易排出去的，我们要相信夺衣婆大人。”具申柱擦了擦眼泪，“啊对了，李郎大人送来了参鸡汤，我去热一下，看看福穗大人能不能喝下去。”
　　李砚轻轻抚摸着福穗的头发，眼里满是心疼。
　　福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不是美梦，也不是噩梦。
　　就好像在看电视一样。
　　像走马观花一样，把这六百多年遇见的人，经历的事，都看了一遍。
　　她走到现在，一回头才发现，原来，她有幸遇见了这么多人。
　　在不同时代，她温暖了别人，别人也在治愈着她。
　　福穗缓缓睁开眼睛，落下一滴清泪。
　　现在应该是清晨，福穗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李砚侧躺在自己身边，还抱着她的一只手臂。
　　福穗摸了摸额头，还有些低烧，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子，看着李砚的睡颜，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描绘着他的轮廓。
　　李砚觉得有些痒，下意识地避了避，福穗怕被他发现，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等了一会儿，福穗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发现李砚支起脑袋，目光含笑地看着她：“醒了？”
　　“……没有，福穗还在睡觉……”
　　李砚捧住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把她抱进怀里：“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该去找老太婆理论了！”
　　“噢呦……”福穗伸手捏了捏李砚的脸颊，“我们家小狐狸是几天没好好睡觉了？都与黑眼圈了……”
　　李砚忽然有些委屈地看着她：“我好想你……福穗……我想死你了……”
　　“真的吗？你想我什么？”
　　“想你吃寿司的样子……想你说喜欢我的样子……想你甩头发的样子……也想你看垃圾的眼神……总之，福穗身上内在的一切我都想念。”李砚把她抱得更紧了。
　　福穗无声地笑了笑，伸手回抱住他：“阿砚……”
　　“嗯！”
　　“我也很想你……在梦里也在想你……等我的伤好了，我们一起回一次你的森林，好不好？”
　　“好！只要你想去，到天涯海角我也陪你……”
　　福穗有些无奈。
　　真是个恋爱脑。
　　福穗能醒过来，就说明毒素已经排清了，现在只要等伤口愈合就可以了。
　　虽然排清毒素麻烦了些，但神的愈合速度却是异常之快的，福穗只是躺在床上静养了一天，腿上就只剩一些淡淡的疤痕。估计再等一天，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和李砚去森林之前，她先去公司处理了一些拖欠的事务，然后去电视台门口等南智雅下班。
　　看着她从大门出来，福穗就靠着电线杆看着她，等她发现自己。
　　南智雅抬头看了看天空，一低头就看见了吹着泡泡糖的福穗。
　　她捂住嘴，眼里是惊喜和不可思议。
　　她小跑过去，摸着她的头发、脸、肩膀。
　　“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是福穗吗？”
　　“货真价实。”
　　“啊……”南智雅一把抱住福穗，“太好了，你没事了啊……”
　　“要不要一起去上次说的那家甜品店坐一坐？”
　　“要！”南智雅快速眨眨眼睛，挽住福穗的手臂，两个人说说笑笑地上了车。
　　南智雅早就做好了攻略，知道福穗会让她看菜单，一坐下就快速点了甜品：“就这些吧。我特意查过了，我刚刚点的是这家店的招聘，很受欢迎的，我们试试看。”
　　“好～不过，智雅啊……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忘记了诺言？前世为什么杀了我？’”
　　“我之前看到一个关于这美丽瀑布的传说，它的结局也不止一个。那是关于一对恩爱夫妻的传说，丈夫死的版本与妻子死的版本不一样。我相信很久以前杀了好友，以悲剧收场的故事里，也有我所不知道的内情。”
　　“……”
　　“对不起，福穗。”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在镜子里看到的人？”
　　“啊，没错！有在焕和世纶！你的意思是……让他们知道？”
　　“嗯，他们也许能给我们帮上大忙。”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啊，甜品来了，快尝尝吧。”
　　“好。唔，好吃啊。”
　　“真的吗？你尝尝我的，也给我尝尝你的。哇……真的很不错啊……”
　　“是吧？我们以后周末常来吧。”
　　“好啊～”
　　……
　　“怎么感觉都没什么变化呢？反而越长越好了……”福穗拍了拍树干，把手伸向李砚。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在树上睡觉，还总是喜欢把我的尾巴当枕头。”李砚牵住福穗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你怎么还记得啊……但是也不能怪我啊，你的尾巴保养得太好了，那么柔顺蓬松……”
　　李砚看着她一脸回味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福穗的脑袋。
　　“喔！我们以前经常在这里玩打水漂呢，你那时候能打多少个来着？”福穗在溪水边蹲了下来，望着从山腰倾泻而下的小瀑布，把手放在清澈的溪水里划呀划。
　　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被撒上了一层金粉。湖边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微风轻拂，带来一丝清凉。
　　李砚也跟着蹲了下来，轻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手指轻轻摸索着石头的表面，寻找着最佳的抛射点。他的手臂迅速摆动，向湖面用力一甩。石头在湖面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轻盈地弹跳起来。水花在石头触碰的瞬间溅起，形成一朵朵晶莹剔透的小水花。
　　福穗数了数，弹了十八次。
　　“哇……真厉害！”
　　“你也试试看？”李砚挑了一块石头，递给福穗。
　　福穗迫不及待地接过，模仿着李砚的动作，手臂却挥动得有些笨拙，石头在水面上只弹跳了两次，就没了声响和踪影。
　　福穗有些尴尬，假装没看到憋笑的李砚，摸了摸鼻子：“你再示范一下。”
　　李砚顺从地又拿起一块石头，轻盈地甩了出去，轻轻松松就是弹了十几下。
　　“……”福穗撇了撇嘴，低头挑选着石头，“我就不信了……我都练了六百多年……”
　　“等等，你一直都在玩这个吗？”李砚反应过来，拦住了福穗。
　　“怎么了？”
　　李砚目瞪口呆：“哇……真厉害……”
　　“怎么了？我现在可以打两三个呢……”福穗不明所以，比了个“2”，“不信我再打一遍给你看，我就不信……”
　　“好了好了……可以了，我知道了……”李砚憋着笑起身，把福穗拦腰抱走。
　　“怎么了……我还可以打的……再过几百年我就可以打三四个了……”福穗微微挣扎着。
　　“那边风景不错啊……我们去那边看看。”
　　“李砚！”
　　“啵～”李砚不由分说用力亲了福穗一口又一口。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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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我很快就会去抓你，给我等着吧。」
　　饭桌上，螭想着李砚对他说的这句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东西那么有趣啊？”社长好奇地看着他。
　　“感觉舞台终于完成了呢。”
　　“舞台吗？”
　　“我通过暗游鬼知道了一件事，福穗在这一世绝对无法杀掉她，她也绝不会再让李砚替自己动手。”
　　“话说为啥非得是他俩啊？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那些位置本来是我的。不管是山神的位置、海神的位置，还是那个女人身边的位置。”
　　“那么……”
　　“我要用山神的身体成为神，吸收掉海神身上的所有精华，然后娶南智雅为妻。”螭的语气很坚定，看上去，势在必得。
　　……
　　“醒了吗？我以为你死了。说什么呢，白开心了。现在吗？爱来不来。”李郎面带笑容地挂了电话，“有利啊……帮我出去买冷面吧，我想吃平壤冷面。”
　　“好。”
　　“对了，记得多买两份。”李郎叫住了齐有利。
　　“两份？李砚和福穗要来吗？”齐有利脚步一顿，回头看李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您怎么又和他们在一块儿了？”
　　“去买吧。”
　　“……”见李郎不愿意多说，齐有利不满地跺了跺脚，还是出去了。
　　李郎就静静地坐着，等到门铃声响，他想着应该是李砚和福穗，就起身去开门，不料开门一看，竟是社长。
　　“怎么？看来不是您在等的客人啊。”社长看着李郎的笑容消失，自己却挂了一副得逞的笑容。
　　来到社长家，李郎坐在沙发看，看着靠近他嘘寒问暖的社长。
　　“可以离远一点说话吗？你身上有尸体腐烂的臭味。”
　　“是死亡的气味啊……毕竟咱俩的寿命都长得过分了。”社长来到菇茑盆栽旁，指着一个菇茑。“给您一个啊。”
　　“……我谢绝。”
　　“为了那点自尊心，连命都不要了吗？它就那么有价值吗？”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贪生怕死吗？”
　　“不是啊。不过……明明不是，怎么还满脸都写满了留恋呢？”
　　“说重点吧。”
　　社长在李郎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您打算拒绝咱们的主人吗？”
　　李郎摇摇头：“不是咱们的，是你的主人。”
　　“我知道暗游鬼的事让您很伤心，但那百分百是误会。”
　　“把我推进饿鬼林，伤了我的嫂嫂，还说什么误会？”
　　社长不以为意：“为了抓到李砚，不得已才使了点过激手段。当然了，我们也不会让您一直待在那里啊。”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办呢？我不想再听你的谎话了。你知道吧，虽然我是半狐，但弄死你也是轻而易举。”
　　李郎掀开风衣，拿出别在腰间的小斧头。社长一看这架势，感紧站起来，用手和李郎隔出一定距离：“等一下，等一下啊。”
　　李郎根本不管他，一斧头扔下去，砸在社长脑袋旁边的墙壁上，然后一步一步走过去，取下斧头：“不过好奇怪啊……到了这个节骨眼……你的主人应该登场了啊。要不我来猜猜看？螭，现在不在这里。”
　　“……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社长发出了鸡叫一样的笑声。
　　“你还笑？”
　　“您不能杀我啊，那可不行。从前您被李视的剑斩得奄奄一息时，是我救了您啊。”社长举起了手，中指上有一圈火红的流状戒指浮现出来。
　　「六百年前，李郎躺在地上，微弱地喘着气。
　　一个穿着黑衣服，戴斗笠的男人蹲在李郎身边，把一个菇茑放在他的鼻下，李郎瞬间坐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
　　“我是路过的过客，看你生命垂危。”
　　“搞笑吧，你身上有尸体腐烂的臭味。”
　　“我是个不知不觉活了很久的人类。”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救你并不重要。将来给我报恩吧，以后会有这种机会的。”」
　　李郎看着自己的中指同样浮现出火红色的流状戒指，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您得遵守规则啊，狐狸可不能脱离契约呢。”
　　“让螭复生，都是托了我的福啊。”
　　“那是托我的福，您只是演了一场戏而已。”
　　“你一开始来找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吧。你知道李砚是我哥，福穗是我嫂子。”
　　社长转过身，抖了抖肩膀：“除此之外，半狐身上还会有什么价值呢？您得好好活下来，才能报恩啊。”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请把李砚交给我，给您两天的时间。我们需要他的身躯。”
　　李郎从社长家里离开，因为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身后，具申柱从黑暗中走出来，大摇大摆地社长家门口走来走去，上下打量，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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