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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夜色浓重，春末夏初的天裹着凉飕飕的意味。
贺久和周寂找了家清吧喝酒。
贺久点了杯威士忌坐在高脚凳上晃着酒又向调酒师替周寂要了杯。
“你这酒量就是十杯都不在话下，等过年回来我在好好灌你。”
周寂接过杯子没什么动静。
贺久一口闷掉：“喝一口，没毒的。”
“..........”
群里其他两个人也被炸了出来。
黄成俊：“没意思了啊，我加班加到眼冒金星，你们两人到处快活。”
黄成俊：@雷震我不管，等我下班我们也找个地玩。
周寂看了眼手机，又往上翻，他们三人@他很多信息，但他刚回来的时候被拉进了很多群聊，他嫌麻烦把所有群一起屏蔽了。
估计是雷震前几天用他手机发信息又把这个群放出来了。
手机再次传来振动。
雷震：抱歉，陪女朋友呢。
黄成俊：怪不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呢真幸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滚。
雷震：“...........”
清吧不像酒吧，氛围随和温柔，前面舞台歌手抱着吉他准备唱歌。
贺久扫了一圈，没什么新奇的又自顾自喝酒，喝到一半眼圈渐渐发红。
“ 我以前就该和你一样。”
“？”
“我就该去学计算机，妈的，学什么土木工程啊，钱没有，还辛苦，天天累的跟孙子似的。”
“女朋友又跟别人跑了，我爸又骂我是个废物。”
周寂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学计算机就有出息了？”
“..........”
“那也他妈的比这强啊。”
周寂握着杯子喝了口道：“早点回去接你爸的班吧。”
“.......你就不能安慰我，让我在坚持一下。”
贺久喝的不省人事，手机来电响个不停，贺久骂了句脏话接听这么晚了除了那个开发商刘老板还能有谁：“打电话给老子干嘛。”
贺爸拿着手机听这语气顿时血压飙升：“畜牲，又死外面喝马尿。”
“喝你干嘛。”
“回来我打不死你。”
贺久冷笑按断电话朝手机大骂了句：“滚。”
贺爸拿着铁棍在家门口等人，周寂喝了酒没法开车找个了代驾。
车子开到贺久家门口，周寂扶着他下车。
贺爸坐在地上看见有人下来抡起铁棍上前。
见是周寂神色尴尬了一瞬间：“小寂，你回来了。”
“叔叔好久不见。”
周寂盯着铁棍看了一眼。
“..........”
贺爸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铁棍：“虫子多，吵得他妈睡都睡不着，我这不下来打打。”
“……”
“下次这畜牲再这样，你直接找个报废场就行。”
“……”
周寂送完贺久回家已经半夜两点，小区里没有任何声响。
隔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周寂在公墓山脚下买了捧百合花，刚开的百合新鲜宜人，他跟在周致远后面，一路无话。
来到墓前，周寂弯腰放下花，龚萍的遗像沾了不少灰尘，周寂伸手轻轻擦干净。
两人沉默，良久，周致远开口声音很轻：“你先下去等我吧。”
周寂在山脚下等了很久。
贺久发了张图片给他。
“我的脸上怎么有两个巴掌印，是不是昨天刘老板也在那个清吧。”
周寂：“问你爸”
“......算了，没什么好问的。”
又过了半小时，周致远才从山上下来，两人上车，周致远眼眶通红，周寂别开眼看向前方。
晚上七点，许凝坐在床上看陈思思收拾行李，也没来多久，东西却不少，陈思思把衣服从衣柜里捞出来扔在床上。
许凝床不大，也跟着一起叠。
“不是下个礼拜走吗，今天才礼拜 五，那么早收拾干嘛。”
陈思思在地上擦行李箱
“房东说了明天就可以入住，这两天不收钱，送我。”
“......我这也不收钱，怎么没见你留着。”
“我不得过去先熟悉熟悉环境啊，再说了那样板房除了简单的桌子椅子其他什么都没有，我要提前过去买点装饰品，怎么着也得你这样的吧，不然我没心思打工。”
“行吧，不送。”
陈思思行李收拾完，许凝坐在地毯上玩手机。
微信有人发来好友验证。
许凝早上听公司的实习生黄妍说微信被盗了，估摸着应该是她新号，点击了同意。
对方发来一个你好的表情包。
许凝打字回复：“黄妍？”
还没发送，对方又发来几条短信。
ll：“是许凝吗？”
ll:“我是徐梨，你还记得嘛，你高中同学。”
许凝动作僵住。
徐梨又发来几条短信。
ll:“我也在 A市，你说巧不巧，上次我在商场碰到你 ，还以为看错人了。”
ll：“有机会出来逛街不，我都快无聊死了。”
封尘的记忆呼啸而来，很多其实早已破碎不堪，但徐梨给她的惊喜这辈子她都忘不了。
许凝没回，退出了微信 。
陈思思在卫生间洗漱，许凝望向窗外，漆黑一片，黑洞般让人窒息。
许军山的冷血，何清红时好时坏的爱和愧疚，医院抢救室刺眼的灯光，学校同学异样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停在她身上..........
久违的身体疼痛感有破土而出的迹象，许凝全身轻微发颤，手不受控制的发抖。
陈思思从卫生间出来，许凝拿好睡衣低着头进去。
惶恐，惊悚，不安，从底下蔓延全身，脚底像是有双手从地板伸上来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陈思思在外面吹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很大。
许凝双手捂住嘴蹲在地上，死命压抑着泪水，快要喘不过气 来。
外面声音停止，许凝慢慢起身拧开水龙头洗脸。
镜子里的人渐渐与几年前重合，一样毫无血色的脸色，双眼布满血丝，许凝不敢在看，那样的日子她连想都不敢在想。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甚至都有种那是上辈子的感觉。
眼下有了裂缝，都说裂缝是光能照进来，可是冷风也能，暴雪也能。
许凝痛苦的闭了闭眼。
一个小时过去，许凝穿上衣服开门出去。
陈思思靠在床边找电影看，听到后面脚步声：“你在里面磨皮呢？这么久。”
“美女都这样，别见怪。”许凝躲开她的视线，从床边爬上去，床左边紧紧贴着墙壁，许凝侧着身子睡觉 。
“怎么了，今天这么早就睡觉。”陈思思纳闷看了她一眼。
许凝动了动身子语气含糊：“明天可能要加班。”
“美女，现在八点半都没有，睡哪门子觉。”
陈思思盯着许凝后脑勺看了会，又爬上床贴着她贱兮兮道：“怎么，赶着做早班春梦呢。带我一个呗 ，我睡你隔壁。”
“......神经病。”
“你那男主角谁啊，我想想，该不会是那姓周的吧。”
“..........”
陈思思趴在许凝耳边笑道：“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需不需要我跟男主角说一声。”
“...........”
大半夜，陈思思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许凝睁开眼，面前昏暗一片，许凝微微上前，头抵着墙壁，冰凉的感觉让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窗户在床尾边上，乳白色的月光透过纱窗映射在地板上。
许凝左手轻按右手的脉搏在心里数数，没有丝毫困意，全身都处在亢奋激动的状态，心里偶尔穿出来几丝难过，闷闷的让她有点难受。
数数没用，许凝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事的，都会过去的，以前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恍恍惚惚，天色渐渐发白，许凝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虚汗一直出，整个人憔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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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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