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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枝头半盏香
过了第一天的“伤筋动骨”,之后十几天的练习徐釉就比较能够适应了。
——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在衣服口袋里揣了几颗水果糖。
——校服冲锋衣的口袋超级大,徐釉喜欢得很。
陈鹤词也知道这十几天她忙得很,晚自习之后就毫无怨言地直接把她手里拿着东西接到自己手里拿着了。
——让辛苦的徐大小姐在走回家的这段路上能够轻松一点儿。
南城的冬天一向很有诗意。
一寸一寸的冷意,顺着岁月的流逝而缓缓地攀上刷着白漆的墙角,路边的野草野花也偃旗息鼓,静静地等待又一春的到来。
枝条上的叶,被寸寸寒意斑驳着掉在了地面上,铺展成盛大秋天之后的落寞华章。
河边,雨水不再光顾,河面也渐渐平静,显出温和的本色来。
有店家开在街道一角的小店,风一吹过,店上挂着的风铃就不住儿地响。
在这一时节,着急上班或者着急上学的人也许会匆匆推开一扇爬满了雾气的门——
于是他们一走进去,便会和早餐店里的暖气和香气撞个满怀。
*
南城的雪落得很温柔。
“未若柳絮因风起”,此话真是不错的。
一片一片的雪花,晶莹剔透的,轻盈地亲吻在了大地上、树枝上、屋檐上。
似乎世界上所有地方都被白雪覆盖。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
有时候徐釉去学校的某一抬眼,便邂逅一整座枝丫的洁白。
雪落枝头半盏香。
栖息在树枝上的白雪轻盈柔软,仿佛一整个冬天都在诗意地吟唱。
它绽放在南城的每个角落里,传颂着即将到来的、又是新一年的赞歌。
——不期然的,有幽幽香气传来。
*
“报纸上说得没错:整个爱尔兰都在下雪。”
徐釉有一次和陈鹤词一起去上学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都柏林人》里面的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徐釉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安宁感。
她感觉这句话跟南城很适配。
南城的雪是温温柔柔地落着的,像是诗人在吟诵了一首慢悠悠的长诗。什么东西、什么事物在这几场雪的衬托下,都变得慢节奏了起来。
——整个世界好像都被装在了一个软乎乎晃悠悠、透明又漂亮的果冻里。
雪仍是在晃晃悠悠地下,撒娇似的,像极了只奶呼呼的大猫咪。
在大课间时,若是下雪,徐釉便会走到楼底下,在没有建筑物遮挡的空地上接得一朵雪花。
——接住一枚雪花的刹那徐釉的心脏跳得超级超级快。
——好像她接住的不仅仅是一枚雪花,更是一枚来自远方的、带着余温的吻。
不过她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就开始塞鼻子了打喷嚏了。
陈鹤词和她一起走回家,闲的没事干就帮她数了数一路上她到底打了多少个喷嚏。
“你一共打了十个喷嚏。”陈鹤词一边帮她数着,一边煞有介事地说,“挺好的,十全十美了。”
徐釉揉了揉自己通红的鼻子,颇有些无语地看着陈鹤词:“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幼稚啊。我打个喷嚏你都要数一下。好无聊啊你。”
陈鹤词可没觉得无聊:“怎么会?挺好玩的啊,你不觉得吗?”
徐釉:……
算了,她跟她这位名义上竹马的沟通,或者是脑回路,貌似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
啊。
徐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想到。
——算了算了。该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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