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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心思
“碰——”
厅门大敞,屋内半天连姿势也未变一变的两人都不由一笑。如此大的动静,这必是朱七七回来了。
看着朱七七怒气冲冲的模样,王怜花笑道:“朱姑娘可是要捉我归案?”
朱七七瞪眼,直欲吃了他一般。
“可有密道?”王怜花火上浇油地问道。
“那片店铺十多年没有被人动过的样子,下面正是造屋的地基,”熊猫儿摇了摇头,抱歉地冲王怜花道,“咱们掀了你的铺子……”朱七七性子上来,大概没人能拦得住,硬是将王森记棺材铺的地皮整整翻了一遍。
王怜花瞥了一眼愤愤不平的朱七七,示意自己理解。他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朱姑娘满意便是。”
他虽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沈浪还是叹道:“在下除了道歉之外,实不知还有什么话能对兄台说,但望王兄念她妇道人家,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王怜花笑道:“有沈兄这样一句话,小弟便是将房子拆了,又有何妨?沈兄若不嫌弃,便请到寒舍用些酒饭。”
沈浪道:“怎敢惊扰,还是……”
朱七七突然翻身掠起,大声道:“你不去,我去。”
沈浪苦笑道:“你还要去哪里?”
朱七七揉了揉眼睛,道:“他家。”
沈浪道:“王公子几时邀请了你?”
朱七七道:“他请了你,我便要跟去,我……我定要瞧个明白。”
王怜花笑道:“对了,朱姑娘纵不肯去,在下也是必定要请朱姑娘去的,在下好歹也要朱姑娘索性瞧个明白。
王怜花富甲洛阳,巨室宅院,无不巧置。
园子素雅别尘,青葱环绕。但见松木清秀,楼台玲珑,一亭一阁,无不布置得别具匠心,再加上松巅亭角的雪,更令人浑然忘俗。
但庭院寂寂,既无人声,亦无鸟语,唯有松涛竹韵,点缀着这偌大园林的空寂与幽趣。
这里既没有白云牧女,也没有神秘的小楼,朱七七像无头苍蝇一般乱闯乱转,众人看了都是暗叹。
王怜花笑意盎然,欧阳喜连连相劝,熊猫儿和沈浪也忍不住苦笑。
见着朱七七脸红的似烧起来一般,李微云心下有些不忍。
她挽住朱七七的手臂,柔声劝道:“七七,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你刚刚脱身,还是保重自己身体要紧。”
这话已经足够委婉,奈何朱七七现在什么也听不进耳朵里。
与端庄慈祥的王老夫人用过晚宴,屋外已是华灯初上。
“若几位不嫌弃,还请在小弟府上多盘桓一阵子才好。”王怜花微笑留客。
除了木然的朱七七,沈浪几人自是客气地告辞,此刻他们也委实没有脸面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谁料李微云竟是毫不客气地一口应下。
王怜花出言留客,本是客套之言,李微云又不是朱七七那样的性子,众人委实没有想到她竟不管不顾一口答应下来。
王怜花却微微一笑,似是早有所料,说道:“姐姐能留下,我自是满心欢喜。等我将沈兄几位送到门口,再为姐姐安排妥帖。”
风雪寒夜,沈浪也未再坚持离城,于是一行人便在欧阳喜宅中歇下。
只是这一夜,究竟有几人能够入睡?
欧阳喜的宅子十分热闹,但王怜花的宅子却是一宿好眠。
“你既然已经决定告诉沈浪,何必再兜这些圈子?”
李微云啜了一口热茶,语声微带不满。她实在觉得有些对不住朱七七,也对不住将信任交托在她手上的朱五公子。
王怜花冷哼一声道:“朱七七不是把沈浪奉若神人么,我这是叫她也尝尝人情冷暖的滋味。”
听了他这样孩子气的话,李微云不由嗤笑出声。
“敢情你还是吃沈浪的醋不成?”
王怜花嬉笑道:“不错,我正是吃沈浪的醋,大大的酸,姐姐你可要站在我这边才是。”
李微云摇了摇头,叹气道:“人之相知,贵在知心。若他二人灵犀相通,你做什么都是无用。”
王怜花看她一眼,悠悠地接口:“如果沈浪与朱七七真能彼此信任……那我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李微云惊讶地看他,见他眼中认真,不由道:“这可真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实际上,此番洛阳再遇,王怜花的确发生了一点微不可查的变化,她已隐隐约约感觉到,却又难以抓住问题的关键。
李微云的惊讶之色似乎让对面的绯衣公子十分得意,他笑道:“不必沈浪来找我,我却先送上门去,这样难得的好事……好姐姐,你说沈浪会是个什么表情?”
沈浪是什么表情李微云是看不到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王怜花的宅邸比之“中原孟尝”欧阳喜冷清许多。同样的,如果有人,自然也显眼的多。
一道窈窕的灰色身影快步穿梭在园林之中。
这道身影来到一座小楼前,躬着身子静静站好,似乎等待着命令。
门像是迎合着来人的等待,被从内轻轻地推开。
灰衣人恭敬地抬首,露出的竟是一张精致娇美的少女脸庞。
这少女却是惊噫一声,双掌微翻,身子戒备,冷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此地!”
“哎,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不成?”
李微云拾阶而下,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这少女正是曾经跟在王怜花身边出入欧阳喜府邸的俊俏书童,也是长街之上与李微云一行擦身而过,却欲盖弥彰放下帘子的白云牧女。
“是你……”这少女此刻也认出了李微云,面上不禁微微变色。
“正是你家公子请我在此侯你。”李微云自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手笺亮了一亮。上面分明是一笔清逸风流的灵飞经,只六个小字:全听此人吩咐。
灰衣少女接过手笺细细查看一番,才对着李微云垂首,低声道:“奴婢烟扣,但凭姑娘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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