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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乎乎的，摸着很舒服”
猫咖餐区位置，郁景和江风延对面坐着，他脸色极冷，同面前小小一团的黑珍珠眼睛对视。
“...郁哥。”江风延清了清嗓子，又禁不住抬手捂脸好一阵，才能说得出话来，“球球其实才两个月，牙都没换好呢，你...”
郁景扫过去一眼，江风延把“别害怕”三个字咽回肚子里，想起刚才那阵郁景“花容失色”躲他身后，被小家伙追着把他衣服都几乎扯掉模样，又有些忍不住，偏过头好一阵用力咳了两声。
郁景脸色更冷了，只耳后微微泛起红。
其实江风延估摸着知道，好像怕狗的都这样，安静不动弹的都有几分怵，更何况球球这种活泼的，比如这会小家伙直勾勾盯着郁景，满脸兴奋挥舞着爪子扑腾。
“江风延。”郁景皱眉，表情严肃，“你抱紧点。”
比起郁景以往“小延小延”的喊他，这个称呼听着顺耳许多，江风延唇角不自觉勾起，把怀里球球两只肥厚的小爪子握住更紧，安抚郁景。
“没事的，郁哥，金毛这种品种很温顺的，他只是喜欢你想和你玩而已。”
话是这么说，郁景没半点放松，江风延只能掰开小金毛嘴巴，露出里头参差不齐的乳牙，“是吧，牙都没长齐呢，不会咬人的。”
郁景看过去，绷紧的脸才稍许放松，怀中小金毛可怜的被捏着嘴巴，不高兴的猛地挣脱，小奶音很凶的“汪”了一声，一口啃在了江风延手上。
郁景：“.....”
江风延略微尴尬，抽出手在狗脑袋上拍了下，语气不善，“你造反啊？”
小家伙委屈的呜咽，他咳嗽两声，把手伸给郁景看，“那个，郁哥，我说咬人也不疼是吧？”
郁景无言半晌，对着江风延手上明显湿漉漉糊着的口水，抗拒的离人远了些。
江风延洗完手带着小家伙回来时，郁景和原先那只黏人布偶猫正保持着几个拳头的距离，小布偶跳到了桌上，一人一猫沉默地对视。
“郁哥。”
他开口的声音吸引对峙的两个物种的视线，转过来的眼睛都冷冷的。
怀中小金毛兴奋地要扑，布偶猫轻盈起跳离开，郁景则是防备姿势，江风延哭笑不得叫来原先男生，把小金毛塞人怀里，才去货架上取来喂猫咪的小饼干，把原先的布偶钓了过来。
江风延把饼干递过去给郁景，“试一试？”
小布偶眼底难得有了点兴趣，小爪子扒拉着饼干袋，很轻的“喵”了一声，软乎乎的，郁景犹豫几秒，接过了饼干袋。
“郁哥，我感觉猫你还好，那为什么怕狗啊？”
有些人是天生害怕毛茸茸一类的生物，郁景对狗是明显的抗拒，猫似乎稍微好一些。
“小时候被咬过。”郁景说。
他那会大概是小学一年级，被三只流浪狗追着腿上咬了很大口子，狗也不大，田园犬但是特别凶，他连夜被家里保姆带去医院，那针很疼，所以他印象深刻，而在那之后，他对猫猫狗狗都有些抗拒。
好在城市里猫狗不多，遇到他也通常会避开走，倒是还好，着实是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一出，刚才是真的吓得不清。
“难怪了，那你怕挺正常。”江风延可以理解。
郁景从袋子里拿出饼干，小猫舌头很软，很快卷走安安静静在一边吃，大概是觉得美味，眼睛都惬意的眯缝起来，等吃完了才重新来蹭蹭郁景。
郁景便给它第二块。
空气安静下来，两人这会都没开口说话，却异常和谐的并不尴尬，郁景专心的喂着猫，江风延则是撑着下巴，专心地看喂猫的人。
店里白炽灯光明亮，在郁景脸上投下小片阴影，近距离下他的皮肤细腻的几乎没一点瑕疵，眼睫浓密纤长，靠近眼尾的眼皮褶皱处，有颗很小不太明显的痣，随着颤动的弧度若隐若现。
郁景五官很精致，像是工笔细细描摹勾勒而出，皮肤冷白如瓷玉，唯独抬起的眼睛里头似冬日一缕冷感的阳光，淡淡凉凉。
“为什么猫咖里会有狗？”
郁景问出了从刚才起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江风延回神，笑了下解释，“球球是我捡到的，就在边上创意园那，我带不回宿舍养，当时就想随便找个地放着再说，结果这附近就这么一个猫咖，碰运气带来了，这里的主人很喜欢它，就收养了。”
难怪一个猫咖里好端端的出现一只狗，郁景明白过来。
“这家店主人挺好的。”
他话音落下手上传来湿漉漉的温热感，小布偶鼻子蹭了蹭他，爪子往他手里零食袋拍了下，意思明显。
郁景低头给猫咪重新喂食的动作稍许停顿，“吃这么多可以吗？”
他不太了解这种小宠物，怕喂出问题来。
“四五块没事。”
江风延这么说了，郁景才接着喂，到第四块时合上了零食袋子。
猫咖主人端来两杯咖啡和蛋糕，同江风延聊了两句，开口对郁景说了声抱歉。
“球球太活泼了，每天都要和这些猫打架。”林竟话里无奈，又想到什么，“对了，晚上我自己抽空出去一趟宠物医院吧，你朋友怕狗就算了。”
林竟店里忙，今天还是客人少才有时间聊那么两句，一会还得给几只生病的猫咪泡药浴。
“没事，我迟点过来带去就好。”原本江风延想着和人多相处一阵，带郁景一块去，现在便打算等和郁景吃过饭，再回来一趟得了。
他这么说，林竟也不同他客气，搭上人肩拍了两下，“那谢了。”
店里这会正好来了客人，林竟喊了弟弟去招待，上楼接着忙活去了，小布偶吃饱喝足，舔了舔爪子，头也不回离开上了猫爬架。
“早知道你不喜欢这里，我就换个地了。”
郁景扯过湿巾擦了擦手，“还好。”
蛋糕郁景没怎么碰，只喝了点红茶，既不逗猫又不逗狗，两人坐着便多少无聊。
江风延刚想提出离开时，郁景出声问：“宠物店远吗？”
江风延略有怔愣，“还好，走过去十几分钟吧。”
郁景点头，问他，“那去吗？”
“你不怕？”江风延挺意外。
郁景往边上笼子看了眼，“你别让它扑我就好。”
两个月的小家伙，看久了郁景其实也没那么怕，尤其从关着开始一直在哼哼唧唧的，小眼神别提多幽怨，他这会瞧过去，小金毛大张着嘴正磕在铁笼子上，整张毛茸茸的小脸都扭曲起来，露出的爪子胖乎乎。
“行。”江风延喝了口热茶起身，“那走吧。”
套上牵引绳的小家伙很是威风，哪怕四只爪子在地上走的还不太不稳，两人出了猫咖。
小家伙明显对外面世界的兴趣超过郁景，里头还想扑棱两下，外面已经顾不上，东瞧西望的，就这么到了宠物店门口。
今天带过来是做检查的，顺便打疫苗。
宠物店里狗很多，一只七个月大的德牧冲过来时，小金毛叫的格外凄惨，惨兮兮缩进江风延怀里，周末医院人多，两人沙发上坐着等，小家伙被吓得蔫蔫一息，板鸭趴在江风延腿上，无精打采的抬眼，和郁景对视上，眸子亮了亮。
小狗的世界里，对视一眼那就是喜欢，喊名字那就是亲人，于是高兴奶叫了一声，乌亮的小黑豆眼满是渴望，只可惜被江风延牢牢的制在怀里。
郁景盯着瞧小家伙挣扎，到好一阵江风延喊他，才转开视线。
“你想摸吗？”这会江风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郁景应该是有点喜欢的，难怪刚才总时不时往小家伙那瞧，“摸摸看？很软的。”
郁景没立刻拒绝，江风延就大概确定他的意思，拎着小家伙爪子抱起了一些，小金毛挺胖的，耷拉的耳朵一晃一晃。
“..不用。”郁景慢半拍拒绝。
江风延失笑，“试试嘛。”
他觉得郁景想，但不知道是碍于面子还是有点害怕，便把小家伙宽宽的嘴巴捏住，“郁哥，摸。”
小金毛抗议的开始扭，小爪子拍在江风延手上试图扒拉，郁景眼底明显的犹豫被江风延捕捉到，便伸手牵住他，“不用怕的，我拉着你呢。”
郁景的手冰冰凉凉，该是刚才吹了一路的风，被江风延手心包裹住，放在了小家伙温暖的肚子上，一起一伏的小身体，软乎乎的。
小金毛开始还挣扎了两下，后来见舒服就放弃抵抗，乖巧安静的让人摸。
郁景是第一次摸狗，虽然开始还有点紧张，到后来江风延握住他往那柔软的四肢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好一阵，才渐渐放松下来。
“可爱吗？”江风延问，目光从始至终落在郁景那。
郁景沉默片刻，没再否认，“嗯。”
小家伙湿漉漉的鼻子在郁景手上顶了两下，江风延又问，“你想抱抱吗？”
这回果断被拒绝，郁景抽回手，声线冷直，“不用。”
体检是件麻烦的事，主要小金毛不太配合，两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带着小金毛回去。
天色暗了下来，路灯拖着长长影子，小金毛缩在江风延怀里，主要实在太多精力消耗，年纪比较小，很快在温暖的怀抱里睡过去。
“郁哥，你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
两人穿过马路，江风延开口道。
郁景眉眼在夜色下疏离干净，透着股冷清，江风延看他那么一眼，和人找起话题。
“加班吧。”郁景说道，“下周会很忙。”
他之所以这么说，一是因为真的忙，二是想提早断了江风延的安排，果然江风延遗憾的叹了口气，“那就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了？”
“嗯。”郁景把领口拢了拢，冬夜里大厦的玻璃镜面反着冰冷冷的光，“A市有不少圣诞主题活动，你可以和朋友们去看看，本来同龄人玩的就热闹些。”
这段时间江风延把太多时间精力花费在他这里，郁景觉得或许江风延多少需要转移点注意力，但忽然想到什么，他还是补了一句。
“别喝太多酒。”
他希望江风延能多和其他人交往，但不是像以前那样泡酒吧，不由得有种代替江圻在管弟弟的感觉，心底无奈。
郁景话音落下好半天，江风延并没像往常一样总是很快的回应他，无声地沉默蔓延开来。
两人过了马路往前，车子的鸣笛声被抛在后头，怀里的小家伙甚至于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声，郁景垂着眼，听身侧传来很低的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再说吧。”江风延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只一句带过，侧颊在夜色中染上层霜，略微泛着冷意。
“郁哥，我有时候觉得吧，你这个人是真挺冷的。”江风延说。
郁景唇抿了抿，“是吗？”
“有点吧。”江风延挑了下眉，步子迈开，先一步进了店里，郁景身后脚步缓慢停下，灯光在他脸颊覆上阴影，看不清楚此刻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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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软乎乎的，摸着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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