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逐渐不对劲

　　段凌羽面对他的质问眨巴眨巴眼睛：“这都是许知言说着玩儿的，我没有认同过。”
　　“嗯，没错，你要算账你找许知言好了。”

　　程易泽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你还跟我说，我尽管和别人演cp，你也不吃醋。”
　　“啊，对啊，我不吃…”

　　程易泽继续靠近他，幽幽地靠近他的耳朵留下了一句话：“你吃醋吧，我喜欢看你吃醋。”
　　段凌羽登时耳朵便发烫了，忙把程易泽推开，双手捂住自己红透的耳朵，“你这人也太坏了吧。”

　　*

　　放学后，许知言家里。

　　“什么，你俩好上了？！”许知言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惊异，还在电脑桌前跳上跳下的。
　　“嘘嘘嘘，小声点，炸药桶吗。”段凌羽被他的反应吓到，急忙拽过来让他先冷静下。

　　“不是，段呐，你，你先让我缓缓。”
　　“嗯嗯，你缓吧。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接受的。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谈恋爱了就一定会告诉你，我做到了。”

　　“啊不是，你们打小两人就针锋相对的，这长大了都能凑一块儿，我真挺意外的。”
　　“不过嘛，学霸这人确实不错，但是你们要是想好了走这条路，那之后肯定是要遇到很多困难与阻碍的你明不明白？”

　　段凌羽点点头，坦白道：“我明白，但是爱和喜欢真的是不可控的，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了。”

　　“那你们家长那边，应该会有不小阻力吧，还都是独生子，哎，我想想就难。”
　　“我有想过的，在跟他确认心意后的那一晚，我想过很多的。”

　　“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告诉父母这件事绝对不是现在，现在的我们掌控不了自己的未来，也不一定能捍卫住自己的爱情，所以，父母那边，想先瞒着吧，走一步算一步。”

　　“害，不过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冲破难关，幸福长久的！”
　　转念他又补充道：“那，那我之后还能像之前那样抱你，搭你肩膀什么……的吗？”
　　许知言有些无措，段凌羽拍了拍他的脑壳，向他点头，“应该，可以的吧。你可以试试，试试就知道了。”

　　“哎呦我去，铁树开花真的吓死人，谁知道程易泽是不是大醋缸啊。”
　　许知言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哎，他一直以来视若至宝的哥们，就这样和他曾经的死对头在一起了。他至今都能想起来段凌羽早前对着程易泽的背影竖中指的样子……可能默默地，量变最终导致了质变吧。

　　不过学霸嘛，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长的好，家世好，性格虽然冷了点，哎不对，可能只是对我们冷吧……

　　“哎，段凌羽。”
　　“嗯？干嘛突然叫我大名，怪吓人的。”
　　“我许知言，作为娘家人，勉强同意程易泽当你的另一半了。”
　　“卧槽，你占我便宜。”
　　段凌羽一个抱枕扔过去，许知言刚好接住。“哎呀，我这也是祝福你们啊。”
　　“哎呀坏了坏了。”许知言一下子跳过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段凌羽。
　　“怎么了？”

　　“表演剧目好像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里面或许有吻戏啊，你当真不介意么。”
　　“吻戏？”段凌羽曾经大言不惭地说过自己不介意，他该怎么演就怎么演，可是吻戏，吻戏诶。
　　算了，演戏而已。
　　不在意不在意。

　　可是，自己都还没和他亲几次呢……啊啊啊他越想越乱，一看天，外边都缀了黑幕，他急忙起身。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啊？这就走了，要不在我家吃饭吧，我给你做。”
　　“不了不了，明天见！”

　　*

　　出了许知言家门，段凌羽走在街边，他要去附近的车站等公交车，然后回家。街边的烟火气依旧很浓，段凌羽突然有些后悔今天让程易泽先回家了，一个人踱步在热闹的街边小巷，那种孤寂感一下子就盈满心头。

　　“小羽”
　　“小羽”

　　段凌羽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有程易泽的声音，可是程易泽怎么会在这里呢。他呆呆地转过身却突然看到了熟悉的少年正披星戴月地朝他飞奔而来，倏地过来紧紧拥住了他，带着一股松香以及夜风的冷冽之气。
　　段凌羽并不嫌凉，紧紧回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排练后就回去吗，我来找许知言谈谈事儿而已。”
　　程易泽俯下身，好像在贪恋他身上的温暖，说话间还夹杂着一股鼻音。
　　“嗯，我傍晚排练完后，突然就很想你了，更不想自己回家。我的大脑就控制着我的脚步过来这边了。”
　　“我刚刚在许知言家门口等了会儿了，不过刚才接了我妈的电话一时没看住你，幸好转头就望见了站在这里的你，就赶紧跑过来了。”

　　“哎，你说话都有鼻音了，你是要感冒了吗？”段凌羽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凉凉的，他抬头看他：“知道我在里面你怎么不进来找我们啊。”

　　“我呆了没多久的，你也有自己的空间。”
　　段凌羽点了下头，“嗯，我跟他说了我们之间的事，他是我好兄弟，我没想瞒他。”
　　段凌羽摩挲着程易泽的手指，两相纠缠，程易泽的手一会儿就暖了起来。

　　“我今天听到他们讨论说，剧情里会有吻戏，他们问我介不介意，我说介意。”
　　程易泽眼睛看着他，专注又真挚。

　　“那，那你要怎么办？”
　　段凌羽听闻前面几届在表演剧目上都挺大胆的，尤其是有很多感情戏的渲染，所以这一次那边工作人员肯定不会轻易答应修改什么的。

　　“我说只能借位了，他们也同意了。不过我有点庆幸是我来演而不是你来演了？”
　　“嗯？为什么。”

　　程易泽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来一个礼物盒，“这个是叶苏夏送的的，她托我带给你的。”

　　“带给我，可是…我不认识她啊。”

　　“你在咱们三中，也算风云人物了，这不，人家小姑娘都惦记上你了，幸好我比你高两票，不然她就能跟你一起合作了，我不喜欢。”
　　“我虽然心里吃醋，但是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就只好带过来给你。”

　　段凌羽心里有些为难，他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着一封信，一块手表，还有巧克力和糖果，以及手工花朵，和明信片等等。

　　段凌羽仔细地端详着这些东西，确实是花了心思做的，不过很可惜，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我明天会还给她的。”

　　“嗯嗯，你长大了。”程易泽碰了下他的脸，继续道：“小时候经常是你替人给我送情书，现在交换了一下，变成我替人给你送情书了。哎，心里确实有些难受啊。”

　　“好了，你别贫了，我们快上车吧。”

　　*

　　窗外霓虹灯闪烁，行人车辆来去匆匆，两个少年并排坐在了一辆没几个人的公交之中，寂静又安逸。

　　“对了，剧目排练的如何了，可顺利？”
　　“大致雏形设计出来了，细节还待填补，要不要明日来看我排练？”
　　“嗯，好。”

　　“恋爱的使者应当是思想，因为它比驱散山坡上的阴影的太阳光还要快十倍；所以维纳斯的云车是用白鸽驾驶的，所以凌风而飞的丘匹德生着翅膀。”

　　“我很喜欢这段话，真正的爱情是可以给彼此带来光亮与温暖的，你就是我的阿波罗。”
　　程易泽今日份排练有翻到这句台词，他顿时就想到了段凌羽，他在表演时，也只有把叶苏夏当成了段凌羽，才能做出好的表演，才能把满腔爱意宣之于口。

　　段凌羽趴在他耳边轻声回道：“你也是我的缪斯。”

　　“对了，书包拿出来，送你个好东西。”
　　段凌羽乖乖照做，结果发现对方把一本字帖放到了他的书包了，他满头黑线，有些不满。
　　“啊。怎么又是书，上回的物理拔高我还没做完，怎么又来一本？”

　　程易泽笑而不语，“你打开看看。”

　　段凌羽翻来字帖，发现里面的范本字，居然是程易泽亲手写的，不过写的也不像他平时下笔的风格。

　　程易泽读懂了他眼里的疑惑。
　　“没错，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弄的打样，不过笔画间都规律了点，也贴和了你的笔法，更方便你临摹。里面的话，都是这些年来我攒在心里想对你说的话，整整一本，你回去悄悄看。”

　　“嗯嗯”段凌羽郑重点头，“是很用心的字帖，我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我是有报酬的。”
　　“什么报酬？”

　　“今晚回去，帮我走走剧目的剧情吧，我今天演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演……所以，你正好给我交一份答案，属于你心里的答案，我好对对答案，行不行。”
　　“好，我答应你。”

　　公交车很快就到了站，程易泽和段凌羽分别给家里人打了电话，说要去找地方排练剧目，要晚点回来，家长都应允了。

　　夜色靡靡，段凌羽被程易泽牵着手，一路穿过了乱石。

　　“我们是要去灯塔排练吗？”
　　“嗯嗯，那里很合适。”

　　*

　　“唔……唔…，嗯，”
　　段凌羽被亲的喘不过来气，“你，你真的是要我过来排练的？”

　　“当然，我骗你干什么？”
　　“那你们俩，也有这么多次的吻戏吗？这么多，怎么借位拍，你是不是骗我。”

　　“好了，我们当然不拍这么还原的吻戏，意思一到就好，不过对象换成你了，我就按原版剧本来了。你有没有听说过……”

　　“嗯，听说过什么？”

　　程易泽在他耳边呢喃道：“《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话剧，在外人眼里，是吻戏最多的话剧了。”

　　“嗯嗯。”段凌羽现在腿都还软着。
　　“刚刚，我也见识过了。但是我觉得很震撼，那种深情与敌对，与死神交织的碰撞，我还蛮喜欢的。”

　　“嗯，这同样让我想起来《梁山伯与祝英台》，爱情悲剧往往会带给人更多的思考，所以成为了经典。”
　　他揉了揉段凌羽的下巴，刚刚因为亲吻被捏的泛红。“抱歉，太入戏了，刚才亲的过于用力了，以后不会了。”

　　段凌羽踮脚吻了下他的下巴，“没关系的，我爱你，我喜欢你的吻，你怎样我都喜欢。”

　　“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恋人的眼中有它净化了的火星，恋人的眼泪是它激起的波涛。它又是最智慧的疯狂、咽喉的苦味，吃不到嘴的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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