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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
“下来。”
秦舟渡从浴室出来，收到祁溯雪的消息。
他从二楼走下来，看到背对着他，窝在沙发上的军雌。
等转过来，他看到军雌乌色的短发湿漉漉的，皮肤冷白，两种对比异常强烈。
听到他过来，军雌狭长的眼微抬，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穿自己的睡衣，视线顿了片刻，然后若无其事移开了视线。
指骨分明的手握住盛有牛奶的玻璃杯，感受温度，递给秦舟渡：“正好，趁热喝。”
军雌是屈起了长腿，蜷在沙发上。
再加上他好像刚被水洗过的眼眸，刚洗完澡的懒怠，让军雌冷硬的外表显得柔和。
“嗯。”秦舟渡应了一声。
牛奶温度适宜，可是他喝下去只觉得热。
热度开始蔓延。
军雌抱着平板，正低头看着什么，上面军部的标志秦舟渡倒是认识。
他垂下眼，视线在军雌墨似的短发上，淡淡说：“我去拿吹风机。”
祁溯雪低着头并未移开视线，也没说什么。
这里是要玩家给祁溯雪吹头。
秦舟渡拿着吹风机回来。
祁溯雪是窝在沙发的一角，秦舟渡就站在一旁，手指插入顺滑的乌发间，给祁溯雪吹头发。
浓稠的墨似的，在白皙的指尖散开。
他们谁都没说话，客厅安静的只有吹风机隆隆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舟渡才听到军雌冷淡的声音。
“好了吗？”
他停下手：“好了。”
他的目光，轻轻掠过军雌雪白的后颈，然后收了回来。
从他穿上祁溯雪的内裤和睡衣开始，他只觉得头发麻，不可言说的欲望蔓延。
而他想做的，想让祁溯雪用手……
来帮他一次。
可是最终，秦舟渡只是给祁溯雪吹完头发，转身走了，回到他住的客卧里面。
……
秦舟渡躺在床上，并没有睡意。
他用不断冲冷水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让他的体温极低，他裹着被子慢慢恢复着身上的温度。
以这种方式平复了身体，秦舟渡的内心却始终不能平静下来。
他太清楚自己在哪儿了，在祁溯雪的住处，他穿着祁溯雪的睡衣。
要对军雌做什么的念头在他的心中肆虐。
他想到祁溯雪在这里生活，客厅、厨房、卧室、阳台……这些地方都有祁溯雪的痕迹。
而且客厅还有落地窗……
外面是暴雨，黑暗中，情愫如纤细的藤蔓一样生长，一圈一圈缠住了秦舟渡。
秦舟渡垂下眼皮，挡住虫瞳中的暗色。
过了一会儿，秦舟渡看了眼终端的时间，坐起身。
他把终端留在卧室，摸黑往外走。
虽然周围黑到仿佛透不过光，但秦舟渡凭着记忆，可以准确无误走出去，然后屈膝到栏杆发出一声闷响。
然后他抵达梦境中玩家的位置，等待祁溯雪的到来。
玩家会用害怕作为借口，出来找祁溯雪，让祁溯雪捂住他的耳朵，还把他带到卧室，然后和祁溯雪睡在一张床上。
秦舟渡每次看到这里，都知道玩家是故意的，可以照明的终端留在卧室，表现的像是……一只笨蛋漂亮雄虫。
他正带着有些阴郁的情绪，漫无目的想着。
忽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黑暗中隐约的脚步声。
秦舟渡在寂静的黑暗，以及震耳的雨声中等待着。
很快，军雌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的力气有些大，似乎在确认他没有事。
继而顺着他的手腕，扣住了他的手。
这一刻，秦舟渡感受到空旷的内心瞬间被填满。
他明白玩家为什么喜欢这个互动了。
军雌用他的动作在说明，他很在意他抓住的这只雄虫。
他在关注着，担心着。
玩家不止得到了与祁溯雪的互动，还得到了祁溯雪对他们倾注的爱。
秦舟渡轻轻的，在黑暗中反握住了祁溯雪的手。
他听到祁溯雪清冷但有些担忧的声音：“刚才我听到了响声，你撞到哪儿了？”
“膝盖。”秦舟渡说。
祁溯雪要去摸索他的膝盖，被秦舟渡拦住了，勾起唇角，笑意有些散漫：“我没事，我故意的。”
故意弄出声响，等他过来。
祁溯雪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牵着秦舟渡往前方走。
军雌的指骨修长，而且十分有力。
他的手指扣住雄虫的手，有些用力。
秦舟渡摸到了军雌手心的枪茧，有些硬。
这代表这双手的持有者，曾经经过数次的磨砺。
这几步路并不长，啪的一声，走廊的灯打开了，有些明亮的光从上方垂下，让习惯了黑暗的秦舟渡略微眯起眼。
而他也看到了祁溯雪。
祁溯雪神色冷淡，在看到他时第一时间把手抽了回来。
好在秦舟渡刚才在黑暗中和祁溯雪牵手，现在的情绪比较平稳。
不然秦舟渡都不确定，他会不会被影响对祁溯雪做些什么出来。
秦舟渡一点都不像是睡了一会儿的虫，神情有些困倦，眼神却清醒的很，还有丝丝的说不清的含义。
祁溯雪上下扫了一圈，发现的确没什么事。
“为什么不开灯？”祁溯雪皱眉。
“打雷了很害怕，只想着过去找你，忘掉了。”秦舟渡给自己堆了一个笨蛋漂亮雄虫的虫设。
祁溯雪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原因，顿了一下，接受了，淡淡道：“下次害怕了叫我，不要自己乱跑。”
这么有温度的话，一下子冲入了秦舟渡的胸膛。
他曾经在梦境中听祁溯雪对玩家说过，但他当时并不在意，因为不是对他说的。
以祁溯雪的冷硬，根本不会这样说，摸摸他的头已经是祁溯雪可以给予的温度了。
秦舟渡倾身，稍微逼近了一点祁溯雪，垂下眼看着军雌的眉目，勾了点笑：“好啊。”
“雷声好大，我害怕，你可以过来捂住我的耳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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