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二师兄今天也很高冷

　　第十八章：

　　茶茶失恋，深受打击，因而化悲伤为动力，一心修炼麻痹自己。

　　我不知如何开导她，因为我与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不，确切来说，我还不如她。

　　起码她敢于同辟尘开口告白，而我从前不敢和辟寒说，现在更不敢和胥寒说。

　　只怕说了之后，惨遭拒绝，届时我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面对他。

　　也许说了，我就再也没有留在瀛洲的借口和理由了。

　　圣姬见我和茶茶自从庆祝宴之后，就整天魂不守舍，面不带笑，于是递了两张邀请函给我们，说要带我们去散心。

　　圣姬一片心意，我俩也不会不识好歹。

　　八月十五当日，跟着她，坐着飞舆去了那个千年一度的“清秋宴”。

　　去天城月宫的路上，圣姬告诉我们，清秋宴是月神望舒，每隔千年举办一次的宴会。

　　受邀者都是仙神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手中三章请柬，还是从她父君母上，以及祖母手上要来的。

　　听到这个，茶茶活过来了一点，开了多日不曾张口说话的嘴：“你人还怪好的，多谢你带我们来开眼。”

　　圣姬微微一笑：“千年前，我也只去过一次。这个清秋宴并非只是吃喝的宴，期间有各种比试，每项的魁首，能得月神亲手栽种，从上面剪下的一枝冷香月桂，是以又称为‘折桂宴’。这冷香月桂可以制作仙丹，能助仙者提升修为，或渡劫，或解百毒、安神之效。”

　　茶茶搓搓手，兴奋道：“还有才艺比赛呢啊，都是些什么？”

　　我也竖起耳朵听，只听圣姬道：“女子比琴棋书画舞乐，男子比术法刀剑符兵。”

　　茶茶感慨：“还好我们不是男的，不然这术法刀剑符兵，怎么拼的过那些本就修为高深，神力浑厚的神仙！”

　　她庆幸道：“还好我们是女子，琴棋书画舞乐这些，就斯文多了，也不会因谁年纪大活得久，谁的造诣就深。”

　　圣姬轻轻笑道：“这话也不尽然，世上也有精通术法刀剑符兵的女子，比如那位远古女战神-九天玄女，可是曾经战胜蚩尤的巾帼英雄！”

　　说到这里，我们三人不禁对九天玄女，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

　　我向往道：“女子当如玄女，立不世之功，留万古英名。”

　　天城一片白茫茫，白色的建筑，纯白的云雾，银白的天河，举目望去，皆是纯净的风物。

　　圣姬的飞舆，载着我们直接从神道上飞驰而过，直奔月宫。

　　月宫已经有许多人到了，三三两两站在一块聊天。

　　清秋折桂还未开始，圣姬问我们要不要报名参加比试，茶茶举手：“当然要了，来了一趟重在参与，折不折桂倒是其次，走，我们去报名！”

　　圣姬作为孔雀族悉心培养的公主，琴棋书画舞乐自然不在话下。

　　她说在千年前，她以‘琴’技夺魁，曾摘得一枝冷香月桂；是以这次，她想换一个，于是报名参加‘舞’艺。

　　茶茶望着这些五花八门的项目，一时难以选择，她说：“辟邪，我两选什么？完了呀，这些我都不会。”

　　何止是她，我也差不多，我叹气：“女子组的我也不会。”

　　茶茶揽着我抱头痛哭：“呜呜呜，我们两个土包子进城。”

　　报名处的主事仙君，听见我们两个的哀嚎，忍不住笑出声。

　　偏偏他还得维持宠辱不惊的人设，于是努力憋笑，抬头对我们说：“二位仙子若不擅长女子组的，也可以选男子组的。”

　　茶茶转过脸来：“还能这样？”

　　那仙君肯定道：“当然可以，千年前，剑试中可是有女仙夺魁的先例，术法刀剑符兵，二位仙子请。”

　　于是茶茶选了男子组的‘刀’，我选了‘剑’。

　　报完名，我们三个神清气爽。

　　圣姬是一幅胜券在握的淡然，我和茶茶则是‘提刀/剑在手，天下我有’的迷之自信。

　　毕竟，我和她年少之时，曾仗剑携刀。

　　学那话本里的侠客，组成过一个名为‘刀剑客’的组合，在天山附近惩恶扬善，为民除害。

　　纵然知道我两在这场仙神两界的比试中，获胜的几率渺茫，也没有影响我们的追忆往昔的心情。

　　人活着，总要有点斗志和激情。

　　就算结果不如何，至少重在参与享受过程，也是一种收获。

　　没错，我们两个就是这么盲目的乐观。

　　……

　　月神入场后，与会人员基本来的差不多了。

　　这样的私人宴会，来者不多，但都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仙族神族。

　　虽然我不认得，但好在有圣姬在一旁悄声告诉我们，这些人的名号、神职和修为。

　　没多久，我就记下了这些人的修行和擅长。

　　清秋宴多年习俗，传承至今，那些功成名就的神仙早就不会参加比试，而是带着小辈过来认人，一展头角。

　　是以，报名者多是各族的后辈小生。

　　比试的时候，女子组和男子组是分开，同时进行的。

　　女子组在桂花林，男子组在演武场，两个场地都设置了一面水镜，实时留影映照在宴席上，供人观看。

　　月神和一干没有参与比试的，德高望重的神仙们，坐在宴席上，通过水镜观摩比试。

　　‘术’组夺冠的是个仙童，看着年纪不大，和福元差不多岁数。仙童看着文质彬彬，即便夺冠了，也一脸淡定。

　　‘法’组夺魁的是个麒麟少年，麒麟少年意气风发，从台上下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刀’组比试的时候，我有些不忍直视。

　　茶茶被揍得好几次掉下浮台，但她像一株仙人掌，始终执拗地扎根在台上，锲而不舍，就是不愿服输。

　　最终对面那个青年，大抵是没见过这么硬气的女子，于心不忍，最终放下横刀，选择弃权。

　　茶茶因此入选了决赛圈。

　　决赛抽签，和她对战的是鲛人族的一位青年。

　　两刀相杀，对方还是神族之后，且用的还是神兵，毫无难度就战胜了茶茶。

　　茶茶从浮台上被一刀拍飞了出来，我唯恐她摔倒，连忙冲出去接她。

　　却没想到，刚刚弃权的那个青年先我一步，抱住了茶茶。

　　他们二人眉来眼去，茶茶一脸娇羞。

　　我当即懂了，于是止步不前，回去‘剑’组，等着我的比试。

　　剑组比试开始，我以为我应当很快就会被打出浮台。

　　毕竟对手不是仙族就是神族，料想都比我厉害，却没想到祭出宝剑后，与对方战了几个回合。

　　我尚未觉得有任何不适和疲惫，倒是对面的青年，持剑的手微微发抖，额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他困惑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阁下剑法师从何人？”

　　这一问，我就想起来从前在二师兄手底下，勤学苦练的日子。

　　我的一切都是二师兄教的，剑法术法、御风捏诀，奇门遁甲，降妖伏魔等等，都是从他手里学的。

　　我脱口而出：“我二师兄教的。”

　　那人蓄势待发，一面袭来，一面问：“阁下的二师兄是哪位神尊？”

　　“等我能赢了你，再告诉你。”不然贸然将胥寒的名字说出来，要是我输了，岂不是把他的脸面丢光了。

　　对方只当我这话，狂妄至极，下手越发凌厉。

　　我眼前具是剑光闪烁，看不清对面。

　　越是如此，我不敢松懈，打起当初与花魔决战的精神，手中长剑见招拆招。

　　不知过了多久，漫天剑光之中，我只听对面哐当一声，长剑坠地。

　　随即是那人甘拜下风的声音：“我输了。”

　　我一愣，没想到我竟然小胜一场，收剑抱拳对他道：“承让。”

　　那人弯腰捡起剑，从我身旁路过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我曾在上届夺得剑魁，仙子剑法精妙技高一筹，我自愧不如，仙子能说教你剑法的神尊是谁了吗？”

　　我点点头，告诉他：“我二师兄名叫胥寒，号瀛洲真君。”

　　那人沉寂的眼神亮了一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既是瀛洲真君教的仙子，那我就输的不算难看了，此次剑试，仙子必能夺魁。”

　　我惊愕不已，一直以来，在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映衬下，我都以为自己资质平平，修为平平。

　　没想到在这神界天城，一上来就遇到个曾经的魁首，我还十分幸运的打败了这位魁首。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到底是神族后辈太弱了，还是在二师兄多年的苛刻教学下的我，太强了。

　　中场休息等决赛的时候，没见到茶茶。

　　倒是圣姬从桂花林来到这边，她说她刚刚比完了，轻松夺魁，特意过来给我助威加油。

　　听到我能进决赛，她一点也不惊讶，她慧黠一笑：“长赢，从前的你，便是在这里，一剑夺魁。我相信，现在的你，依旧可以。”

　　借她吉言，最后决赛我真的一举夺魁。

　　等所有比试结束后，月神亲自给我们这些魁首颁奖。

　　轮到我的时候，月神微微失神：“仙子一剑夺魁，叫我想起一位小友。千年前，她随瀛洲真君而来，也是一剑夺魁。说起来，你与她容貌也相似。”

　　我对着月神微微一笑，实在不好意思说，我就是她说的那个人的转世。

　　只是我没想到，曾经的我，竟也有如此耀眼的时候。

　　月神将我们带入神桂园，“诸位都是这一届的翘楚，各组魁首，请入园蟾宫折桂。”

　　圣姬拉着我一道进去，飞身探上那株高大的神桂树，折了一截永开不败的冷香月桂。

　　她把她的那支桂枝一并给了我。

　　月光下的圣姬，高洁无双，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她轻声说道：“长赢，从前我对你不起，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情，后来得知你跳入忘川，尸骨无存，我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因此，我常年念佛，为求心安。”

　　我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挠了挠头，见她情真意切，而我却不记得一切，竟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圣姬见我不出声，继续道歉：“上次在般若寺遇到你，我就想着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尽我所能，补偿我曾经的过错。长赢，对不起。这句道歉，终究是晚了一千年。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

　　我明白了一些，所以她给我桂枝，是为了补偿曾经的我。

　　为了让她安心，我收下了这支桂枝，拉上她的手，劝她：“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不要再放在心上，我也不会对你怨怼，现在的你我，只需要朝前看，不负今后的友谊。”

　　圣姬笑着落泪，“长赢，你还是这样善良单纯。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从前我都对你做了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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