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图鉴·城翊丨丘垤

作者:莲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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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 章



      秘书正盯着眼前的座钟,秒针一步步地前行,他却眼也不眨,静候那一刻的降临。
      这是他最新也是最重要的任务,秒针落在12的位置,才刚好到点,他就一丝不苟地举起了手机,那头的联系方式是早就按背下来的,北江日报高主编的电话号码。
      嘟嘟,是等待接线的声音,不响,却宛若惊雷,秘书耳中的惊雷,喂——

      黎凤是16号才傍晚离开的,她也一个人走,跟王发之前不等人的做法如出一辙。
      路上遇到杜城和沈翊,当然更有可能是他们故意在此处等候,告诉她明日是袁梦佳下葬的日子,何超凡做的主,那坟茔墓碑上写的是“爱妻袁梦佳之墓”。
      袁梦佳帮何超凡复印过身份证,知晓他的出生地,明月镇明川村,生前,她也曾经看到过这位男友双亲的照片。沈翊站在台阶上,暮色的夕阳从他的身后照射过来,却是肆意铺张的绯红,顽皮地把天空和云层当成了画布,笔触明艳而放纵,袁梦佳找过专业的检测机构验证DNA,一共三份,分别是她和何超凡的,她和你的,还有……你和何超凡的。由于父亲的缺位,检测报告并没有办法确定亲子关系,但可以证实是同一家族的成员。当然,警方同何超凡讲过这件事,只是他不相信,沈翊露出了他的专属笑容,是那种清澈而又模糊的嘴角拉扯,可眼神却冷淡得可怕,或许是因为他早就料定了这女人即将做出的反应,说袁梦佳只能是他的妻子,不存在其他关系。
      黎凤也笑,她是风尘里滚大的女人,笑起来自有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态,神态娇柔但是眼底漠然,是见惯了世态炎凉的漫不经心,甚至是不耐烦,统统化作了冰冷冷的四个字,与我何干?
      尽义务通知你一声罢了,爱去不去!杜城没好气地把沈翊往自己这边拽,还有一大堆报告等着他这个队长去奋笔疾书呢,他的小画家自然也别想躲懒清闲。
      黎凤扯下皮筋,散开了头发,这幅模样虽然粗糙杂乱,但是显年轻,或者说,这个长发飘飘的造型看起来更像是平常的袁梦佳了,我该回去痛快洗个澡了,她说,竟然在警局待了这么长时间,真是晦气!
      沈翊静静望着她的背影,在浓烈的夕阳底下好似马上要被燃烧起来,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袁梦佳将给自己准备的氰(城翊)化钾装在了冰块里,他迅速捕捉到了杜城在听到这话后飞速挑眉又左右匆匆扫视的状态,按理说,这种侦查案件当中的细节是不可以随便对外透露的,只是沈翊本质跟杜城一样,压根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他提及这个,自然是有所目的。他们都注意到了黎凤顿住的脚步,女人没有回头,因此看不到表情,可这并不影响沈翊的试探,看来,这对你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意外,她该直接喝毒酒死的,在所有人的眼前“自尽身亡”,而王发这个“始作俑者”,也会由于家中早就备好的毒药遭受到警方重大怀疑,可是这故意延迟毒药融出的冰块……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到了最后,她又还是因为氰(城翊)化钾中毒身亡呢?这些……你一点也不好奇吗?
      沈警官,黎凤背着身说,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一个故事,沈翊不再多留,跟杜城一起转身准备上楼去,也可以叫……黑暗(这也河蟹?)童话。
      童话吗?黎凤面露讥讽,真是跟王发一样令人感到厌烦的爱好,我没有兴趣。

      楼道里他们碰到了一名刚来报道不久的小警员,正抱着一堆资料正在着急忙慌地往楼下冲,二十出头的年纪,年轻得很,一笑一口大白牙,沈老师,有您的包裹,刚到,给您放办公室了。
      哒哒哒,小年轻话刚说完就像风一样地去了,杜城却是满脸的警惕,你买东西了?
      沈翊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他们这个职业收到陌生包裹,可并不意味着什么值得惊喜的好事儿,相反,这找上门来的,也许是麻烦,甚至有可能是威胁和死亡。想想M给杜城的快递,后来牵扯出了多大的事端,不头大才怪。
      杜城的表情即刻变得如临大敌,连因为发觉神色不对劲的路海洲从而跟着他们一起进了406都没有多管。沈翊倒是早就注意到这位路队长了,跟个神出鬼没的背后灵一般,在北江分局刑侦支队的各个角落来无影去无踪,无论追捧还是嫌弃都笑脸以待,也不晓得该说这人是憨厚还是精明,不过人家是领导嘛,他一个分局的小小画像师,只要不上赶着跑到跟前来趟雷,他管不着,也懒得管。
      包裹很轻,也没有发出奇怪的声响,基本上排除了炸(城翊)弹的可能性,而且上边竟然还规规矩矩地贴着一枚快递单,寄件人名叫陈迩,杜城招呼李晗调查了一下,无业,平素专门爱干些溜门撬锁的勾当,是陈衮的弟弟。
      杜城迅速地扫了沈翊一眼,见小画家一脸淡定甚至妄想亲自去拆快递,连忙在那双不老实的小爪子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然后把人摁在了离得远远的椅子上,隔着办公桌和拷贝台,你坐这儿,队长大人仗着威严厉声吩咐道,不许乱动,我来!
      沈翊眼巴巴地看着他,有点小纠结,又有点小得意,心情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哦~
      我也来帮忙吧!路海洲本是进来看热闹的,但他这个人其实也闲不住,看到令人好奇的事情,总是忍不住伸个脑袋过去。
      拿钥匙划拉胶条的杜城没有吭声,帅气地独自完成了拆件的工作,只是这包裹里头看起来也没得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而是一叠薄薄的版画,诸如梵高毕加索之类的画作,被简陋地印刷在画板上头,然后被绳子串起来吊成了很长一串,仿佛秋天的蚂蚱。
      沈翊盯着这些画儿看了一会儿,忽然蹙起了他好看的眉头,等等!
      杜城似是也发现了,他将手中画板的一头扔了出去,对面是同样状似恍然大悟的路海洲,这东西有问题!
      画的侧边有红色的痕迹,不是颜料,是血,把它们摞起来,侧边便浮现出了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杀人偿命,血债血偿!
      包裹的收件人沈翊本人就坐在这几个字的正对面,他歪了歪头,是很认真也很天真的模样,麻烦李晗去叫何溶月过来,判断一下这上头用的是到底人的血还是动物的血。
      李晗脚下已经跑开了两步,又硬生生地刹住了车,回头去看杜城的意思,见大boss挥挥手准她走了,才又抬脚一溜烟儿往何溶月的办公室跑了过去。
      路海洲顶着他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故意拖长了调子,沈老师不做解释吗?
      沈翊此刻的心思全在那些血色的痕迹上,问了等于白问,应该是拿钢笔写的,小画家判断说,他把血水当做了墨水!
      路海洲有些碰壁的尴尬,他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了杜城,全然忘了这个人只可能会令他更加的尴尬,这位杜队长根本鸟都不带鸟他的,一个呼叫让本来在外头忙活的蒋峰风驰电掣般地跑了进来,陈迩人呢?
      406不是一般热闹,推门进来的蒋峰愣了一下,马上标准式敬礼,我们立刻去找!
      蒋峰同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确实是风一样的男子。
      沈翊还是一副很冷静的样子,他小声地提醒杜城将记得他们刚刚遇上的那个小警员找过来,还有,可以试试联系下快递公司。
      何溶月被拉着过来采样,一进406的大门就看到好几座大佛搁那儿杵着,她气定神闲地取走了血液样本,以我的经验,这应该是人类的血液,等化验报告吧。
      女法医来去如风,根本就懒得理会这几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涌动。
      人类的血液……不管是陈迩自己还是其他人的,他的脑海中那根名为“冷静”的弦大概率是断掉了。而且他做这些根本没想过要隐藏身份,这显然意味着……他没有了后顾之忧,也就是会更加地不顾一切,天知道这个人还想要做些什么,又会真正做些什么。
      路海洲却不肯放弃,他喜欢思考,执拗起来也是一根筋的,故而几步绕开杜城,堵在了沈翊的前头,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杀人偿命?他想要谁来偿命?你吗?他认为你杀死了谁?又要替谁偿命?他的哥哥陈衮吗?为什么他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杜城面色一沉,一副想要冲上去找路海洲干架的气势,但是被沈翊拉住了,小画家如今拽城队袖子的本事是愈发长进了,一拽一个准,而且经常令人猝不及防。他扬起小脸蛋,就着太阳落山的最后一丝余晖扯出了一个高傲的笑,我也想知道,沈翊说,要不我们找他出来问问?
      你不许轻举妄动,杜城目光如炬,他对路海洲的十万个为什么没有兴趣,这话只是对沈翊说的,语气偏命令式,且有一股恶狠狠的味道,去哪儿都得有我跟着,听到没?
      沈翊笑,像是将爪子背在了身后眯着眼缝不怀好意的猫,路队长您觉得呢?
      路海洲转过头跟怒目而视的杜城对视了一眼,杜队长说得没错……他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陈迩的目的不明,你的安全最为重要。
      好,沈翊却是蛮轻松的样子,他甚至有那个心情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听队长的~
      杜城苦大仇深地瞪了沈翊一眼,要不是路海洲这个碍事玩意儿在,他定会冲上前去把某人摁在桌子上狠狠打几下屁股,队长?哪个队长?谁是你的队长?太不像话了!
      沈翊当然读懂了杜城眼神里的意思,但因为有个电灯泡在,只好装作是不懂,垂着眼帘保持微笑应对眼前的一切——路海洲絮絮叨叨地跟他的队长说沈老师是警界大熊猫,太珍贵了,一定要好好保护才行!
      杜城(微笑面具):我知道,关于这点,比您要清楚得多。
      沈翊憋笑得十分辛苦,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弯了腰。

      11月17日早晨,老闫才刚刚捞起保温杯,拿起桌面上的报纸,就见蒋峰鬼鬼祟祟地潜伏过来,故作神秘地同他咬耳朵,路海洲打算什么时候走人啊,不会是赖上咱们这儿了吧?
      老闫捡起报纸往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没礼貌,叫路队长!但又有样学样地附耳过去,小道消息,不保真,说是干完今天就走。
      那可太好了,蒋峰吐了吐舌头,我可受不了每日背后灵神出鬼没的日子!他又去挑老闫的报纸,诶,您这看的是啥啊?
      老闫戳了戳北江日报今日头条,澄秀所在的工业园又有几家企业被曝出有环保问题……真是多事之秋啊!

      某咖啡店的二楼,很少有人像这对男女般一大清早跑到店里来喝咖啡的,服务员上完饮品就离开了,这儿便成了一个偌大的包场空间,只得他们二人。
      女人是黎凤,只见她面若桃花,如同初恋的小女孩一般用双手捧着脸颊,说是王发犯了经济罪,没有几年出不来的,希望对方帮她顺利接手澄秀,到时候他们就可以……
      那男人是闵勤,我同你的交往,重在交心,不在其他。还有,他短促地笑了笑,我已经向澄秀递交了辞职报告,帮不到你,抱歉。他嘴上说着抱歉,眼里却不见丝毫歉意。
      黎凤的脸色突变,那温和的面具便被瞬间碾碎了,你是不是还念着她?
      闵勤也收敛了温和的神情,将犀利的言辞化作了刀刃,狠狠扎进她的心里,呵,没能亲手杀了她,你很遗憾吧?
      黎凤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慌乱,你在胡说什么……
      你确实是个挺不错的学生,跟着我偷偷学了这么久,还是比较有长进的。闵勤的夸奖毫无感情,王发和袁梦佳的事儿,你明明已经看到,却装作不知,只在交往中频繁向她灌输命途多舛婚姻不幸的概念,甚至迫使她无法开口向你坦白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你的诱导几乎快要成功了,她在潜移默化中认为自己罪大恶极,决心牺牲性命也要拉王发下水,以成全你所谓的自由。她从头到尾都以为你是被她欺骗了的不知情的协助者,却不知自己只是为人利用的一把尖刀。
      黎凤确实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的反应很快,几乎快要……你阻止了?
      可是这样的反问,已经间接证明闵勤刚才的推测。
      亲情和友情皆是致命的毒药,爱情亦是镜花水月的泡沫,可袁梦佳依然并非毫无求生之念,男人公式化地笑了笑,比如……我,她是一个很容易被人感动的姑娘,只要有一丁点儿动摇,就足够了。将毒药装入冰块延迟融出时间是很多侦探类影视剧和动漫作品中出现过的手段,只要稍加引导让她浸润到这个环境当中,然后再将“冰块”这个概念以各种形式打入她的脑海当中,根本无需开口,她只会认为这是她自己想到的办法,因为人们往往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思维,哪怕看到的是经过特意设计之后故意让你看到的东西。
      可是……
      可是她最后还是死了啊!
      那是因为……闵勤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在看着她笑,说出的话却是毛骨悚然,袁梦佳必须要确实地死在谢英的手里才行,而我要做的,就是将“氰(城翊)化钾”这种杀人方式暗示给他而已。
      他提醒袁梦佳担心这个地狱布下的陷阱,向她伸出援助的双手,只是为了在那个地狱的烈火缠身时可以更加顺利地将她推下去。
      黎凤的表情凝固了,为什么……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闵勤轻轻拿起纸巾,优雅地擦了擦手,他的动作太怡然自得了,如果不是手上沾有鲜血,大概全世界的人都会以为他只是在这儿慢斯条理地享用了一杯醇香的咖啡,时间到了,永久地长眠吧!
      黎凤的胸口被立刻血迹染红了,她不可置信的表情说明了她直到这一刻仍然无法想象竟然有人真的敢在咖啡店这种公共场所动手杀人,那个被杀的人还是她自己。她的左胸膛上正插着一把银制的咖啡匙,它很轻便小巧,一点也不起眼的样子,却是被很大的力量径直刺穿了心脏。温热鲜红的血液疯狂地流淌了出来,然后肆意蔓延,打湿了她今天出门前精心准备的漂亮衣服,铺张开了满目烧人眼球的血色。
      她终于想起来了,那天在审讯室里同沈翊交锋,那个小帅哥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眼前的这个人……她一直捉摸不定、到死也没有搞明白的闵勤。
      他们过去的交往她曾以为是彼此心灵的慰藉,是泥潭中的相互依偎,可是死到临头才发觉,不是的,反而更像是一场……心灵的操控。
      救命……黎凤试图呼救,却突然觉得喉咙一痛,立马又得到了毫不留情的一刀,这次用的是她的咖啡匙,飞溅的鲜血花雨一般落在了闵勤骤然展开的餐巾布上,印得红梅点点。
      这一层没有服务员在,店里舒缓的轻音乐也成了阻碍黎凤求救的障碍,她无力挣扎了几下,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神挥舞起巨大的镰刀,很快很快,就彻底断送了意识,死亡,降临了。
      闵勤起身,他当然早就注意到了店里的监控摄像头,可它只是冰冷无情的机器,动也能不动,压根就救不了她。他便站着冲它笑了笑,是无声的挑衅——后来看到这一幕的人,你们谁也救不了她,你们救不了任何人。
      比如何超凡就死在了袁梦佳的墓碑前,是当众服下的氰(城翊)化钾;又比如袁志明和薛莹,这对袁梦佳的养父母一起走进了北江大学的湖中心,直到湖水完全地淹没身体;王发的情形则是要更惨一些,他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突然将筷子插入喉咙导致的一命呜呼。这些人同黎凤死在了同一天的同一个时刻,可与那光天化日之下的凶杀案不同,其他的人无论怎么看都只能以自杀结案,但是……真的只是自杀吗?
      杜城瞪着监控视频里那个张狂的笑容咬牙切齿,通缉闵勤!
      沈翊的反应非常快,通知当地派出所,看好何超凡的父母!
      他立马就意识到了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惜来不及了,藏在角落里的闵勤收到了一条信息,上边简短地写着“搞定”二字。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回复说“来北江领取属于你的酬劳吧”,看上去好像只是成交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交易。
      无论是你所爱的,还是你所恨的,我都送过去陪着你,这样……总不会寂寞了吧?
      北江分局很快收到了明月镇派出所的反馈,何超凡的父母在今天早上已经死了,双双坠下了山崖,当场毙命,现场脚印凌乱,根本无法从中辨别是否有凶手的存在。
      据当地村民说,他们好像听到了枪声,轰鸣惊起鸟雀,刷拉拉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可尸检结果表明,何超凡的父母确实是摔死的,身上根本没有中弹的痕迹。
      闵勤再次拿出了那只棕色的布朗熊,左右晃动着,金色的铃铛随即叮铃作响,他的手指越转越快,铃铛也越发响亮,直到不受控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棕色的残影,最后啪嗒落到了地面上,被飞驰而过的汽车“嘭”地一声压过,碾成了四分五裂的模样。
      他面不改色,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这只小熊,他不再需要了。
      碎了,也就碎了吧。

      北江分局的众人忙碌一天,城南城北出了好几个现场,又好不容易送走了季熙锋,已经是夜里了,张局委派杜城去给路海洲送别,城队起初只甩了“好走不送”几个字给笑眯眯的路队长,无奈的沈翊拉着他下楼,才别别扭扭地拱到人家车前,刺了吧唧地说还是你们市局清闲,有这个美国时间可以到处溜达,要不我也过去养老云云,路海洲倒是面不改色,但把沈翊气了个够呛,咱们城队的这张嘴啊,真就不怕得罪人呗!
      路海洲还一本正经地跟他们讲不必送了,下次你们去市里开会咱们又会见面的,弄得杜城又朝天空翻了大白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说这家伙不是故意恶心他的都没人信。
      聊天的中途沈翊就接到了电话,是居委会大妈打过来的,小画家摁下接通键的那一刻被大嗓门震得人都是懵懵的,小沈啊,你在哪儿呢?快点回来,你的房子着火啦!
      杜城的脸色蓦地一变,路海洲更是没给他们反应时间,立刻就打开了车门,上车!
      事出突然而且情况紧急,也来不及惦记“咱们北江分局的人怎么能坐路海洲的车”这种无聊问题了,就着夜色,他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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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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