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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因为在后门，洗手间出来直接是一个小巷子，巷子边是巨大的垃圾箱。现在天已经黑了，半拉月亮被云遮住，巷子没有光源，只有顶部灯箱遥遥散出来的灯光。
这地方真偏啊。我再一次感叹。
按理说没人想在这样的地方多留，除了心痛欲裂的客人和后厨偶尔出来丢垃圾的也不会有其他人路过……正好符合我的需求。
我站到一边的黑暗里，装作打电话的样子拷问小雪：“你是不是偷吃了桌上的蛋糕？”
昏暗的光线里，柔软透明的胶状生物在我的手腕上起伏涌动，发出黏腻的咕唧声，在阴影中显得格外诡谲。
“……”
我冷酷地捏住祂：“不许装听不到。”
在我的施压下，小雪从我指间挤出一根呆毛，委委屈屈地竖在头顶。
我从善如流地捏住那根呆毛，晃晃：“是不是你？说实话。”
呆毛拖拖拉拉往前弯了弯。
“这么大一片！你今天吃了那么多！”我震惊极了，立刻把小雪从手腕上撸下来，举辛巴一样抖了抖。
小雪用触手拼命推我的手，不过简直像小猫咪面对石矶娘娘时的抗拒一样无力。
我从上到下揉了小雪一遍，确定祂没有任何异常才松口气。
“是食量突然增长了吗？还是你之前都没吃饱？”我忧心忡忡地问。
小雪蔫巴巴趴在我的手心，半晌，用触手拍我一下，像老爷爷一样迟缓地往我袖子里爬。
“……”
“是喜欢吃生日蛋糕？”我继续猜测，用手指戳戳随风飞舞的呆毛。
然而小雪像是因为我刚刚“霸王硬上弓”生了闷气，两根触手举起来一把按住头顶的呆毛，剩下的触手继续往前爬。
“还是……”
我还要继续猜，一阵风吹过，不禁打了个抖。
四月中旬，天气还是微凉，何况我出来没拿外套，现在只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袖线衣，透风透得一塌糊涂。
小雪比我自己还先意识到这一点，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祂已经把自己抻成薄薄一片，试图最大限度覆盖我的皮肤，可惜最后也只覆盖了我手腕到大臂中间那一片。
“……”
我想起之前那个假设。
崽，爸爸养你这么大，又不是想把你当保暖内衣使！
这边哭笑不得地打定主意要找个时间跟小雪说清楚，我又灵光一现：
崽大了，爸爸也该采用不同的战术了！
比如……
我都冷成这样了，小雪你真的那么狠心不回答我吗？
我乐滋滋地刚要试用“新战术”，就感觉到小雪飞快地拽了我手腕一下，都说人不能拔着自己的头把自己从地上拔起来，小雪却把我整个手臂都拽得向前一荡。
怎么了？
不等问出口，背后袭来一阵大力，撞得我差点扑到地上。
“操！你他妈有病啊躲这里一声不吭！”
撞我的人居然还恶人先告状。
“我一直在这里，没看到是你的问题。”我回了一句，转过身，闻到一阵浓烈的酒气，就知道这句话白说了。
和醉鬼理论能理论出什么来？
但这样一来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了，我收起用来装模作样的手机，打算不跟醉鬼一般见识，直接绕过他回心痛欲裂里去。
青年从阴影处走出来，仿佛有那么一刹月色大盛，正好照亮他清丽绝伦的侧脸。
也可能是当美貌过于极端，就会给人以骤然照亮方寸之地的感受。
“美……美女。”
醉鬼痴痴道。
我：“……”
这是个醉鬼，不要跟醉鬼计较。我如是安慰自己，还是没忍住低声嘀咕了句：“你爸爸我是男的！”
我掉头就走，不想醉鬼还要伸手过来拉我：“美女，你联系方式是多少？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这都几几年了居然还有这种喝醉调戏别人的桥段，差评！建议回炉重写！
我退后两步避开他的手：“麻烦让让。”
然而这种桥段再老，一个真理是不变的：
醉鬼听不懂人话。
“别这样，一起喝一杯，你喝什么？”醉鬼往前两步，嘴里的酒气都要喷到我脸上来了，却在捞到我的手之前被啪得打开。
醉鬼一愣。
我也一愣。
醉鬼是因为被打得一个踉跄，我是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动手。
刚刚打开醉鬼手的，是小雪的触手。
我脸色微变，下意识侧过去护住小雪那边，在心里祈祷这里光线够暗，醉鬼醉得够彻底，没察觉到不对劲。
但小雪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动（触）手！没想过自己可能因此暴露吗！
谁知道这里有没有监控？！
我连忙抬头往屋檐底下张望，然而光线实在太暗，根本看不清屋檐底下有没有摄像头。
醉鬼只愣了一下，又伸出手。
仿佛有声音在他耳畔絮语，黑暗为他披上无所顾忌的轻纱。
这样昏暗又偏僻的地方，发生任何事不都是合理的吗？??
在他抬起手的刹那，毫无防备仰起头的青年衣袖下仿佛有什么活物鼓动了一下，却被青年牢牢按住。被抓住手臂的青年受惊，猛得一退，脚下一绊，踉踉跄跄向后倒去——
朦胧的月华穿过丝丝乌云，擦着屋檐照亮墙面。心痛欲裂的后门不及前门光鲜亮丽，只薄薄刷了层漆，以往这片墙也不知是干什么使的，上面插着一排乌黑生锈的铁钉，尖角朝外。
正正好对着青年的太阳穴。
“噗哧。”
金属刺入柔软□□的声音微弱且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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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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