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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研究所
“西珏，你看了昨天文娑院的公众号没？”杜舫泉刚结束一个实验，正在清洗试管，“新展出的那一批作品全部被神秘买家买走了。”
褚西珏面色微讶，“全部？前几天不是才刚展出吗？”他记得他当时转发，里面介绍的东西还有几轮巡展。
“对呀，听说是内部的人走了VIP通道，手续办得很快，在后面的展会直接撤下了。”
“这样吗……”褚西珏有点遗憾，“本来我还打算中旬去禅区看展的。”
他对上面的几件展品还挺感兴趣的，现在看来是没有缘分了。
“要不看看徐陈意的展？那个也挺有意思的。”杜舫泉沉吟，建议道。
“‘徐陈意’啊……”褚西珏甩了甩手掌的水珠，摇头，“我不是很喜欢那种纯粹抽象的风格。”
“哦哦，我倒是挺喜欢的，尤其是最近搞的‘黑洞锁魂’系列，有点酷，我打算这个星期六去看。”
“那你是打算和妙妙一起去？”
两人并肩走出实验室，准备去吃午饭。
“好问题，我都不知道把那小子安置到哪里。”杜舫泉哀叹，妙妙是他姐姐的儿子，从小古灵精怪，最近放寒假在他家住，闹得他家是翻天覆地的乱。
忽然，他摸了摸下巴，咳嗽一声，“那啥，西珏，你这周六有事吗？”
“你要把妙妙放我这？”褚西珏跳过回答，反问。
“对，那小子不知道为什么，可喜欢你了，见到你就不吵不闹的，成不？”
褚西珏犹豫了一下，便说：“行，大概几点过来。”
“早上九点，晚上我看完展，就接他回去。”
褚西珏点头，开玩笑地说：“希望妙妙待得惯，别到时哭着找你，我可就头疼了。”
杜舫泉摆手，“不可能，他多黏你，见到你就要抱抱，平时谁抱他准要被他嚎一嗓子。”
“那这周末就麻烦你了，西珏。”
“嗯，好的，小事。”
-
周六
“哥哥~早上好！”妙妙背着小书包，站在门前，仰着头，脸颊嘟嘟，奶声奶气地喊道。
“哎，早上好。”褚西珏弯下腰，摸了摸妙妙的头顶，眉眼柔和几分，“妙妙又长高了。”
“真的吗？”妙妙咯咯地笑，小手抓住褚西珏的衣摆，“那我之后要多喝牛奶，长得这么这么——高！”
他夸张地张开双臂，踮起脚，模样极为可爱逗趣。
杜舫泉在后面看得感慨，如果自家小侄子在家也能这么听话就好了，一点也没小霸王的难缠。
“西珏，今天就辛苦你了。如果这小子不听话，不用客气，直接揍！”
“舅舅！粗鲁！”妙妙扁嘴，手臂抱住褚西珏的小腿，朝杜舫泉做鬼脸，“哥哥，别理他，妙妙最乖了。”
“嗯，我相信妙妙的。”褚西珏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发丝。
杜舫泉啧了一声，杜妙妙这小滑头，惯会卖乖……
他没继续停留，和褚西珏打了声招呼，“走了，西珏。”
“嗯，拜拜。”
……
“这是6，这是9，这是……”妙妙两只小手拿着益智卡片，眼里有些茫然，“不对不对，都是9……”
但等他倒过来后，发现还是不对。
“妙妙拿反了，左边是9，右边是6。”褚西珏耐心地解释，“你看图案上的……”
“铃铃铃——”门铃声突然响起。
褚西珏面色一顿，拍了拍妙妙的后背，站起来，“哥哥去看看是谁，等会儿就回来。”
妙妙抱着卡片，乖乖地点头，“好的，妙妙等哥哥。”
褚西珏打开门口的电子摄像头，发现几个身着快递服装的人。他最近没买东西，为什么会有……他按下接通到门口的麦克风，冷淡的声音传到门外，“你们是谁？”
“褚先生您好！我们是同城特快的工作人员，这边是孙先生给您同城寄的东西，请您签收。”
孙先生？褚西珏听到这个姓，只能想到孙霖君。
他迟疑开口，“这位孙先生的全名是？”
“孙霖君先生。”
还真是他，褚西珏蹙眉，开了门，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给自己寄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褚西珏手里拿着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上面闪烁着熟悉的电话号码。
他一眼认出，没有犹豫，直接接通，“喂？”
“小西，收到东西了吗？”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嗯……在门口，正准备开门，你寄了什么？”褚西珏边说边拧开门锁，他示意工作人员把箱子搬进来。
“你可以先拆拆看，应该是你喜欢的东西。”
“好，我看看，不过为什么突然给我送东西？”褚西珏轻声问道。
“唔，刚好我有，你又喜欢，就送了呗。”孙霖君含糊地说，“毕竟家里放着也是摆，不如给它们送个好主人。”
褚西珏心跳快了几下，莫名有个猜测，但下一秒又觉得是自己在多想，“当我这儿收破烂呢，孙霖君。”
“不是，你这可真误会我了……”孙霖君连声否认。
“褚先生，麻烦这边签个名。”工作人员放好箱子，上前递过来一张单子和笔。
褚西珏换了个手拿手机，右手拿笔签字，“好了，谢谢你们。”
“不客气，褚先生。”
孙霖君在对面有人说签字时就没说话了，等那边动静停下来了，他才笑着说：“小西，你该开箱子了。”
褚西珏抿唇，“嗯”了一声，“我去找把剪刀……”
“嘶啦——”褚西珏单手划开箱子，把塞得紧紧的空气棉拿出来，只看到几个立着的盒子，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搞得还挺神秘的啊，哥哥。”褚西珏调侃似地说，手中动作不停，“感觉我的好奇心完全被你吊起来……了。”
他说最后一个字时卡了一下，尾音落下时很轻很轻。
“你……”褚西珏吐出了一口气，脑子乱糟糟的，“你怎么……我……”
“小西，喜欢吗？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这类艺术品的，还经常去看展，还有你上次在朋友圈发的照片，箱子里有相同的……”
“哥哥，为什么送我这些？”褚西珏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看到某样眼熟的……艺术摆件。
“我不是说了吗，我刚好有，放家里仓库摆浪费，刚好看到你喜欢，就送了呗。”
孙霖君说得真诚，褚西珏却很难说服自己相信，刚好……真的有这么“刚好”吗？
“嗯好，谢谢你，我、我很喜欢……”他喉咙干燥，脸发热，故作镇定地说，“我、待会儿会仔细看的，但我现在有事，就、就先挂了……”
“行，那你忙，拜拜，小西。”孙霖君温和地说。
褚西珏攥紧手机，小声地说道：“哥哥……拜拜。”
他一说完，几乎是马上挂掉了通话，狼狈地按熄了屏幕。
一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耳边是嗡嗡的回响。
褚西珏的手不自觉地搭在胸口处，心脏的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叫嚣个不停，好似能感受到汩汩的血液在其中流淌。
有点可怕，他默默地想，或者说不应该。
他居然会为这份所谓的“刚好”头晕目眩，乃至于质疑其真实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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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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