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镯

作者:西雁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唐门弟子窘挟月百花夫人怒开杀(下)


      颍水月用余光瞥他,皱眉道:“我又不想害你……”语未毕,只觉颈上的力道紧了紧,立刻噤了声,这才看见屋里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黑衣裹身,容貌平凡,面色苍白,右手握刀柄,左臂抵刀身,盘腿坐在地上。只是那刀也忒得奇怪,无鞘却用黑布条密密层层裹住。女的纤瘦高挑,一身灰衣,左手上托着个琉璃长颈瓶,立在他身侧,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天生一副苦瓜脸,蹙眉敛目,右眼角下还生着颗泪痣,衬得整张脸说不出的凄苦悲凉,让人看一眼就不由想到平生伤心事。
      那女人见了楼梯上的男人,先开口道:“唐宵,世人向来道你怜花惜玉,把这位姑娘放了,我二人也不会为难你,给你个痛快。”她面色凄楚,话音听起来也高高低低,仿佛带着哭腔,只是没想到开口便要见血。
      唐宵闻言仰天大笑,直震得伤口作痛才讥道:“世人还说我辣手摧花,蹂躏良家女子,你怎不知?”继而又冷道:“在唐某看来,这世间猪嚎犬吠,蝇吟鸟啼皆可信,唯有这世人言,句句荒唐,字字放屁!”
      那灰衣女人听了又恼又恨,衬着她一张苦脸,一般人看来也不知是怒是悲,当真可笑,但她隐忍的功夫甚好,眼波动了几下,脸色又恢复成怨妇相,方才清声喝道:“你这下五门的淫贼,休得口出狂言!”
      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醒了熟睡的病人,有一人挣扎着撑起身子,刚讲了声:“放了月大夫。”就被唐宵弹指一点,瞬间倒了下去,不知生死。颍水月离的近,看清是他指下飞出一根细如牛毛的小针在作怪。
      灰衣女本以为他身受重伤,功力不济,又见他还有如此身手,当下面色阴晴不定,细目半翕,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刚刚伸出的右手又缩回了袖子里。
      颍水月怒叱道:“你做什么?”
      唐宵低笑,甚是不屑:“不知死活。”手上的力道却又紧了几分。颍水月仰脸看他,美目含泪道:“你怎么这般轻贱人命?”
      唐宵挑眉道:“怎么,后悔救我了?”说着,他居然垂首在颍水月后颈上嗅了嗅,沉醉道:“如此佳人,隐于尘物之后,岂不可惜!”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容那一双男女听见。唐宵口中说着,手上也不含糊,在颍水月鬓下轻轻一撮,那张薄薄的面具立即裂成几片,露出她的真容。
      李白曾有诗赞西施:“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然而,众人只觉便是西施再世,见了这眼前的少女也得汗颜羞愧。唐宵自诩阅美无数,但觉此女之美,不可方物,竟是自己生平未睹。
      说时迟那时快,唐宵借众人这晃神的功夫,将其中一张面具碎片掷了出去。霎时间,那二人只见满天银光闪烁,亮如白虹,一弯追着一弯,最后竟然形成大片大片的莲花剪影,层层叠叠,如水涌潮生般铺天盖地地向全身罩了下来。
      灰衣女花容突变,诧道:“佛怒唐莲!”当下移步挡在黑衣男身前,左手托瓶于胸,右手撩取瓶中之水,掌心结珠,天女散花般撒向来袭处。
      空中绽放的莲花遇水即刻凋谢,但仍旧风势凌厉,向灰衣女袭来。只见那黑衣男倏地从地上弹起,沉声道:“痕儿,让开。”刀身上的布条瞬间炸裂,通身漆黑如墨,泛着幽幽骇人的光泽。黑衣男一个鹊起便没了身影,之后只听“叮叮咚咚”数声脆响,随后几道暗器被弹开,叫嚣着破空反向唐宵射去!
      刚才那一招几乎耗尽了唐宵最后的力气,关键时刻,他竟然将颍水月挡在身后,准备硬接那十几颗利器!
      唐宵真应该感谢自己在那时做了这个正确的抉择,否则即使颍水月一时为他当下这几招,他也活不过半刻了。
      众人但见眼前光影纷繁,夺人眼目。之后便见随风的软剑挺得笔直,剑身上漂亮地立着一排银色精钢蒺藜,方才他顾及颍水月安危,不敢贸然行事,只得躲在暗中等待时机。随风面色阴沉地抖落剑上的暗器,双手握住颍水月的削肩,看到她尚红的眼圈,紧张道:“月月,有没有伤到哪里?”
      颍水月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勉强一笑,摇摇头推开他,疾步过去看那之前被唐宵射伤的病人,发现只是被点了安眠穴,并未伤及性命,才放下心。她环顾四周,看到病人们恐慌畏惧的眼神,怒从心生,起身愠道:“你们要打闹的都给我出去!”
      唐宵突然笑了,只是这笑像是手执美酒樽,醉卧佳人怀,既风流又慵懒,与他此番落魄光景大为格格不入,他斜靠在楼梯上,冲颍水月懒懒地笑:“这可不行,你昨天晚上不是亲口说,在这里,我就是你的病人么?”
      颍水月蓦地想起昨晚和思无邪暧昧的情形,自己的失态都叫这人看了去,想来他那句梦呓也是装出来的!一时间又羞又气,卸妆后的俏颜红霞朵朵,一口气堵在胸口,明艳无铸的小脸憋得通红,煞是娇憨可爱。
      随风昨晚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只当唐宵公然戏弄心爱之人,怒意顿生,剑锋一凛,直指唐宵咽喉。
      唐宵不在意一笑,狡黠地看向颍水月,道:“喏,又多了想个杀我的人。月大夫,怎么办?”
      颍水月横他一眼,走过去安慰地唤了声:“风。”说着别开随风的剑,又转身对那双男女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医馆,治疗的都是身染鼠疫的病人,两位还是离远些的好,免得不小心染上疫病。”
      那灰衣女皱眉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颍水月严肃地抿嘴道:“他是我的病人。”
      灰衣女又道:“你可知,这恶人是个□□师娘,谋害师父,玷污无数清白女孩家,勾引良家妇人,卑鄙无耻,十恶不赦的淫贼!”
      颍水月一怔,随即却仍旧坚定地重复道:“他是我的病人!”
      灰衣女与黑衣男相视点头,道:“那就怨不得我们了。”当下先发制人,数滴水珠弹指而出,直取唐宵胸前数大要穴。唐宵强压下喉中一股腥甜之气,无数黑点从手中洒出,击碎水珠。灰衣女冷笑:“好一个唐门嫡传弟子,断魂砂,能奈我何?”说着大袖一挥,身体柔韧地扭出不可思议的弧度,竟生生地避过这满天的毒砂。
      唐宵脸色微变,暗叹老天如此不开眼,难道他今日便要死在这二人手中?大事未成,他怎能就此离世!眼见那黑衣人的利刀劈头而下,身子却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颍水月见唐宵即要毙命,心急之下推他躲开,哪知脚下被楼梯一绊,倒是把自己送进了刀光下。随风没想到她有此一举,大叫一声:“月月。”手中的剑却已追不上刀的速度。
      黑衣男眼神一暗,刀势不减,径直挥下,只听“叮”地一声,刀身竟然被震偏了几分,只砍落颍水月一片衣角。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圻堵”。动人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飘忽不定,虽然歌词萧条悲凄,但那声色却婉转圆润中透着清亮,如韩娥再世,绕梁三日而不绝。
      不知何时屋里多了个妙龄女子,姿容秀丽,秋波含情,一身水蓝纱衫难掩妙曼身姿,右臂斜挎一只青藤小篮,里面盛满了带着晨露的山茶花,红紫相间,一看便是难得的异种。那女子婷婷走到颍水月身边,甜甜一笑,将她拉起,软声问:“妹妹可看见了我的花锄?”
      颍水月见她眉目可亲,好感顿生,疑惑地摇摇头,道:“不曾见过。”
      那蓝衫女子听了又转身问那黑衣男:“步杀,你可见了?”
      黑衣男一听女子唤他名讳,眉心一紧,面露犹豫之色,却是连连后退,与那灰衣女并立,两人面露警备。蓝山女见步杀不答,面露不悦,又问灰衣女:“泪痕,你呢?”
      随风一听这女子与他二人认识,惊魂未定地将颍水月揽在身后。
      只听唐宵道:“美人要找的可是这柄?”
      蓝衣女循声看去,欢喜道:“是了,请公子还给奴家,可好?”
      唐宵被颍水月一推躲过步杀一刀,倒在地上确实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颇有些狼狈,脸上却仍旧挂着慵懒的笑,把玩着手中小巧的花锄,道:“不好。”
      蓝衣女掩嘴吃吃地笑,媚眼如丝道:“公子仪表不凡,风度翩翩,怎恁地欺负人?”
      唐宵“哦”了声,轻笑道:“姑娘谬赞。”转而没了嬉笑之色,正经道:“只因这东西可以救我的命!”
      蓝衣女娇笑道:“公子好聪明!”语罢,又对步杀二人冷声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这位唐公子可是花容夫人的入幕之宾。”
      步杀二人面面相觑,终还是泪痕开口道:“我们二人奉花颜夫人的命,追杀淫贼唐宵。可没听说花容夫人与他有什么交情!”
      蓝衣女秀眉一挑,叱道:“注意你们的措辞!夫人与谁交好难道还要向你们交待?你们受命之时,花颜夫人还不知花容夫人与唐公子的关系,后来发现只是误会,托我命你们回来。还好你们未曾铸下大错,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泪痕二人面露惧意,却依旧不放心,问:“请问姑娘身份,可有凭据?不然叫我二人如何回去复命。”
      蓝衣女挥袖喝道:“放肆,我的身份岂容你们探究!”说着,从唐宵手里拿过那柄花锄抛至二人面前,道:“你二人可看清楚了,这可否是花容夫人的私用之物。”众人但见那花锄柄上用景泰蓝绘制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牡丹,泪痕从琉璃瓶中挑了些水洒在那牡丹上,花苞随即徐徐绽放,其中一朵花瓣上显出两个殷红小字:花容。
      步杀二人立刻跪下,齐声道:“请夫人责罚!”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年轻女音道:“我确实应该责罚你们!”此话一出,不仅是步杀二人战战兢兢,就连唐宵也是虎躯一震,面色凝重起来。
      那蓝衣女稍稍一怔,花容惨变,不过她变脸的功夫倒也快,随即“咯咯”笑道:“夫人怎么亲自来了?”
      那女音冷笑一声,道:“‘夫人’?你怎知我是谁?不愧是‘玉公子’身边的人,应变的本事真是叫人佩服!”
      蓝衣女轻笑道:“夫人过奖。”说着,有意无意地护在颍水月身侧。随后众人便听“轰”地一声巨响,木制的吊脚楼墙壁上开了个人形大洞,不见那人是如何走的,就飘到了近前。徒手穿墙,移步无痕,满天的尘土不沾身侧分毫,可见她武功是何等之高!
      凝风衔春带露开,墨绿颤珠动心怀。如果还可以有一个词来形容此女的容颜,那就是如花。但最吸引人的还不是她的素颜,而是那“落尽残红始吐芳”的气质。雍容大气,神若牡丹,果真是人间独立,天下无双。
      蓝衣女也不禁赞道:“国色天香,气质脱俗,久闻花颜夫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此名。”
      花颜夫人目露欣赏之色,道:“好一个伶俐的丫头!”
      蓝衣女妩媚一笑,道:“再聪明不也被夫人您识破身份了吗?只是歌儿不明白,您是怎么知道我是公子身边的人的?”
      花颜夫人淡笑道:“云南山茶花期从十月至翌年四月,现已六月,而你篮中的山茶花却正值怒放,且红紫相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朱砂紫袍’。这种山茶花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天下只有一处可以生长。”
      歌儿芳心一惊,暗忖:“‘朱砂紫袍’只有教中日月山下有所生长,这花颜夫人句句属实,可她顶多知道我是教中之人,和公子无关啊。”
      花颜夫人不再多说,目光一凛,如炬般射向唐宵,冷冷道:“唐宵,你可知罪!”
      唐宵剑眉一挑,不恭道:“夫人指的是哪一条,我的罪可多了。”
      花颜夫人却似乎有所避讳,不容他多说,只道:“你心中清楚!”说着,她双袖齐挥,掌风凌厉,向唐宵当头罩下。
      说来也怪,那歌儿这次不但不顾唐宵生死,反倒是挡在颍水月身前,生怕她为救唐宵反伤了自己。随风有了前车之鉴,更是护住颍水月,不让她做任何“傻事”。
      哪知花颜夫人双掌如遭电击,突地一震,众人便见一抹绿影围着唐宵打转,闪电般的速度直看得人满眼尽是碧色。晃眼间,众人脑中一凛,又不见了那道颜色,如梦似醒间只想着方才莫不是幻觉?
      花容夫人低头一看,袖口如水的锦缎上赫然映出两个羽箭形小洞,一左一右,她亲身经历,自是明白,刚才便是这只小箭从左到右瞬间贯穿而过,芳心大骇之余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不露声色。她略一沉吟,双拳紧攥衣袖,遮住小孔,鬼魅般拂袖出了吊脚楼。
      唐宵虽不知花颜夫人为何突然放过自己,背上已是惊出一身冷汗,他喉头一甜,再也支撑不住,一道血箭喷射而出,之前那招“佛怒唐莲”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内力,强撑至此,已是不易,两眼一黑,瘫倒在身后的楼梯上。颍水月见他昏倒,自是一番救治不说。
      步杀、泪痕二人见花颜夫人放过唐宵也不懂她是何意,却又不敢离开,抬眼瞥见歌儿梨涡浅露,不由怒意横生,暗骂:“若不是你这小娘皮借物使诈,我二人也不会被庄主责罚。如今你身份既已被识破,我们也毋须再顾及什么。”
      歌儿见他俩人眼神不善,心中猜到两分,抚鬓笑道:“百花山庄好能耐,不知用了何法,能使江湖人称‘一泪一痕,一步一杀’的两位俯首称臣。”
      泪痕冷笑一声,道:“姑娘也不简单,连花容夫人的贴身物件也能得手。”
      歌儿上前几步,绣鞋挑起地上的花锄,用手握了,在那花容二字上轻轻一抹,二个娟秀的小字立刻糊成一团,淡笑道:“歌儿没什么本事,平日里只是喜欢做些个小物件,讨公子欢心。正巧前日有幸窥得花容夫人的‘渐生幻术’一些皮毛,便试着做了这个花锄玩玩。”
      人常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而百花山庄正位于这钟灵毓秀之地。没有人知道百花山庄的来历,正如同昙花一现般短暂,它仿佛是一夜之间落地而成。庄内两位女主人,花颜及花容,人如其名,美貌如花。姐姐花颜经营有术,雷厉风行,短短两年时间,不知如何买通朝廷,竟能垄断南方各大水路茶、盐、丝、帛等生意,之后又向北方发展陆路营生,直逼得一剑阁、慕容等生意大户结盟缔结条约,共同打压百花山庄,只是这百花山庄后台甚硬,反倒是明里暗里让对方吃了不少亏。再说那妹妹花容,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经商奇才,不过双十年华,便练得双手打算盘,一目十行过账却丝毫不差的绝活,加之身怀“渐生幻术”,便是能使世间万物晃眼间变幻生长形态,只可惜幻术终究是空梦一场,做不得真。这一对姊妹花虽然不曾嫁人,却成了江湖上的传奇人物,得了个夫人的称号。
      泪痕二人这才突然明白,原来是歌儿合着唐宵演了一场戏将自己骗得团团转,一时间心中怒火更甚,却不等有所行动,便听一声奇异的叫声,似猫似鸟。二人相视点头,心怀不甘地跃出吊脚楼,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颍水月见送走了这两个瘟神,又望见墙壁上的那个大洞,苦笑叹息,再看唐宵时,顿时芳心大骇。原来此时唐宵面上浮起颗颗大小不一的水泡,隐约泛着血红。未等她触碰,就听歌儿出声阻止道:“妹妹莫碰!”
      颍水月芳心一惊,道:“此话怎讲?”歌儿笑道:“这也不怨你看不出,那泪痕最擅暗器与毒药,十指尽藏了各种不同的毒药,以水珠作为暗器,必要时辅以毒药。这唐公子中的毒看症状应是‘银水红痕’,想必是刚才不小心沾上了那些水珠。” 继而又叹道:“即便蜀中唐门是使暗器与毒药的祖宗,恐怕也难解此毒。”
      颍水月点头道:“姐姐既然如此了解,敢问是否知道解法?”歌儿道:“这毒虽然罕见,却也不是无方可解,只不过这解药又贵又贱。”
      颍水月讶道:“何谓‘又贵又贱’?”歌儿答道:“这‘贵’指的是万金难求的天山雪莲子,这‘贱’指的是遍地可见的‘金殇草’。”颍水月蹙眉暗忖:“这雪莲子我倒是有一颗,可那‘金殇草’我却是闻所未闻。”歌儿见她皱眉,知她所想,即道:“这‘金殇草’也算是我地特产,妹妹向西五里,便见一湖,名为‘蓝泪’,湖边那些锯齿形带金边的草类便是了。只需将雪莲子与金殇草研磨成粉混合服下,不消一日便可清毒痊愈。”
      颍水月听了笑道:“多谢姐姐今日相助,阿月感激不尽。”又问:“姐姐芳名可否相告?”
      歌儿也笑道:“阿月妹妹客气了,公子都唤我歌儿,妹妹唤我声姐姐,歌儿心里可是欢喜得紧呐。”
      颍水月喃喃自语道:“公子……公子?怎忒得熟悉?”
      歌儿娇笑道:“阿月妹妹可记得琴姬姐姐?便是那日蒙你赠药,授你玉佩之人。”
      颍水月顿悟,“呀”了声,从随身的绣袋里摸出一块碧玉,这才发现那玉的反面有块指甲大小的透明区域,里面是一只翠色小甲虫,似乎还在颤动。歌儿解释道:“那只蛊虫是用琴姐姐的血炼的,只要琴姐姐还活着,便能感受到玉佩的位置。今日蛊虫不安大动,琴姐姐有事脱不开身,便央了我前来看你。”
      颍水月嫣然笑问:“那可真要谢谢她了,还请歌儿姐姐代我向琴儿姐姐问好。”
      歌儿眼神一黯,轻轻“嗯”了声,转而道:“歌儿得回教了,出来久了怕公子责罚。”二人就此道别。
      之后,颍水月让随风将昏倒的唐宵重新抬到三楼,随手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眼见那地上散落的面具碎片不能再用,轻叹一声也上了楼。
    插入书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唐门弟子窘挟月百花夫人怒开杀(下)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694069/18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炸TA霸王票
    地雷(100点晋江币)
    手榴弹(500点晋江币)
    火箭炮(1000点晋江币)
    浅水炸弹(5000点晋江币)
    深水鱼雷(10000点晋江币)
    个深水鱼雷(自行填写数量)
    灌溉营养液
    1瓶营养液
    瓶营养液
    全部营养液都贡献给大大(当前共0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更多动态>>
    爱TA就炸TA霸王票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