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精神病

　　江铭昱和温厌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逗留了大概二十分钟，大概起因是因为进了电梯，江铭昱感觉到自己的手总是容易碰到温厌。

　　一开始他没有多想，只当是无意，直到他在玻璃反光上，看见了温厌的动作。

　　他转过身面对面看着温厌。

　　温厌似乎被吓住了，呆在原地。

　　“你想碰一碰我的手?”

　　江铭昱问得含蓄视线却又直接。

　　温厌迟疑了一下，最后点点头，礼貌的询问：“可以吗？”

　　江铭昱没说可不可以，而是问他的头是还在痛吗？

　　温厌点点头。

　　温厌的肤色白，眼圈一周烧得发红，紧抿着唇瓣，用很可怜的眼神看着江铭昱。

　　江铭昱看着他。

　　没有动作，温厌也看着他，没有动作。

　　看着江铭昱将手掌翻过来，朝着他展开。

　　温厌得到了同意，但似乎还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江铭昱让他先站得离他近一点。

　　温厌依照走近了些。

　　江铭昱微弯腰顺利的牵住他的手。

　　温厌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牵手的触感像是虚握着一块冰凉的果冻，被江铭昱轻易的握在手里。

　　很奇妙的一种触感，江铭昱想。

　　随后轻轻捏了捏温厌的手指，似乎以此来确定他握在手里的是一只手。

　　两人大概在原地站了十分钟，再花了另外的时间上车。

　　温厌的头痛居然真的缓解了，江铭昱跟他解释说大概是药效起了，温厌没说话，但从他的眼神里，江铭昱觉得他大概还是不信。

　　温厌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江铭昱的手，像是看中了什么想要买的宝贝，可显然这个宝贝已经有主人。

　　他只能有贼心没贼胆的多看几眼，在这个主人察觉时“不露痕迹”的收回贪婪的目光。

　　江铭昱开车送他到楼下，温厌关上车门说了谢谢。

　　但没有要上楼的意思，江铭昱问他是不是要牵手，温厌点点头。

　　江铭昱牵住他的手。

　　“我送你上去”

　　温厌顺从的接受了江铭昱的好意。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温厌对于牵手也有了自己的经验，可以将手放松收紧到适合的度，将江铭昱的手圈住。

　　他对于此，显然是很满意。

　　而且有些乐此不疲。

　　两个人从楼梯上十三楼，踩着楼梯一步步上去，到了门口，他礼貌的询问江铭昱是否想要进去坐坐。

　　江铭昱说：“不用，我就先走了”

　　温厌看起来有些没什么精神，低低的应道。

　　“好”

　　但是，温厌面前的江铭昱并没有走，而是看着他，温厌很慢的眨了眨眼睛问他：“你改变主意了?”

　　江铭昱面容上看不出什么。

　　他很平静的举起两人还牵着的手，他的手已然松开，而上面紧紧握着他不放的手。

　　正是温厌的。

　　温厌怔了一下，随即放开手，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他有些不太自然的转身去找钥匙，将门打开，江铭昱看着温厌关上门。

　　笑了笑，正准备要走，门又打开了。

　　温厌站着门口，屋里的灯打开了，光线并不强烈，柔和的包裹着温厌的身形，因为背光，面容模糊起来。

　　江铭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温厌打开门问他：“明天有时间吗？”

　　江铭昱说了有。

　　温厌就问可不可以和他一起吃饭。

　　江铭昱觉得一起吃饭并没有什么难答应的，所以点点头，让他如果再不舒服记得给他打电话，温厌细声细气的答应。

　　至此两人的聊天结束，江铭昱下楼，打开车门坐上去，在车里想了一会，没想到温厌当时的情绪变化，生出了些类似于遗憾的细微情绪，并不强烈。

　　他整理好心情回去，直到第二天，接到温厌的消息。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厅。

　　温厌已经到了，让江铭昱感到惊讶意外的是温厌还带了一束花。

　　鲜红的玫瑰，包裹在深色的包装里，花束并没有很大。

　　大概十几枝左右。

　　看着很新鲜，上面甚至还站着晶莹的水珠，走近还能闻到迷人的芬芳。

　　温厌将花放在他的面前。

　　江铭昱看了一眼花，又看向他。

　　笑了笑说“这是送给我的吗？”

　　温厌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喜欢吗？”

　　江铭昱对于花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

　　他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说道：“喜欢”

　　对方的脸色好像松缓了些。

　　江铭昱问他的身体好些了吗？温厌点头说已经没事了。

　　温厌表情看起来似乎要说些什么。

　　没让江铭昱等太久。

　　他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一类似于文件一样的东西，递给江铭昱。

　　温厌开口说道。

　　“我这些年存的钱不多，一共是十万一千八百九一”

　　江铭昱翻了翻才发现一张温厌名下银行卡明细，温厌还没有毕业，但已经在外可以进行实习。

　　里面还有一些是在学校参加实验的奖金。

　　又或者是评的奖学金。

　　在翻看的同时，江铭昱注意着温厌的神情，在递过花和文件时温厌的表情，还算是平静的，发觉在自己越往下翻文件纸张的时候。

　　温厌微微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就好像……有点紧张。

　　江铭昱很好奇的看着手里的文件。

　　目光落到最后一张上面。

　　上面罗列了一下温厌的习惯。

　　一些良好的习惯，比如他不喝酒也不抽烟，更不喜欢出门社交(所以能很好的攒钱)。

　　温厌说：“我的钱都可以给你”

　　他抬眼看着江铭昱，江铭昱也正在看着他。

　　“我还会做家务，可以帮你打扫卫生”

　　“所以……”
　　他顿了顿，江铭昱看着他。

　　温厌低下头。

　　小声说道：“你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江铭昱说：“什么?”

　　温厌闭上嘴，一时间没说话。

　　江铭昱问他系统又给他说了什么。

　　温厌没说话，江铭昱点点头说：“系统不让你说”

　　温厌依旧低着头，江铭昱当他是默认了，温厌的头发应该是修剪过，剪短了一点，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原因，又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蹭乱了一点。

　　又一撮翘了起来。

　　江铭昱看了一眼，又移下来，温厌的眼角有一颗很小的痣，垂眼的时候看着明显，

　　再往下就是手指，温厌的手指骨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冷的缘故，骨节处都泛着淡淡的粉红，捏着杯子无意识的用力，那些淡红就褪去变得苍白。

　　江铭昱思考这件事情并没有用多少时间。

　　他说：“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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