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扉泉]舌剑唇枪

　　被掐住双颊的青年仿佛并未感受到这种可怕的威胁，他变本加厉的挑衅“好啊，把我留在这里，你有本事就做，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绷紧下颚，他咬着牙，脸色泛着一层薄怒。

　　啪的一下，宇智波泉奈拍开扉间的手坐起来，再次点燃了一根烟，他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反而平静的问“扉间，还记得雪中村吗？”

　　“……”千手扉间没有回答重新靠回床头，将周身的气势尽数收敛，打量着泉奈那浮出指印的脸颊。

　　他当然记得，当年参与过那次任务的绝大部分人都知道，是他父亲那一辈的事。他听父亲提过，在那次任务中父亲遇到了宇智波田岛以及旗木、猿飞……很多个家族。

　　那次任务由大名直接下发，是规模最大的一次合作任务。

　　任务目的只有一个：屠杀雪中村，一人不留。

　　雪中村原本是火之国偏远地区中的一个小村子，因为地理原因常年白雪，村子矗立在雪中，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那里原本只是个小村子，偏僻到杀戮都波及不到那里。

　　直到那次任务，他们各个家族才知道，某些贵族为了组建一支所向无敌的忍者军队在那里展开了惨无人道的训练。

　　从婴孩开始训练，人为的抹去属于他们身上属于人的感情，让他们成长为不惧疼痛不惧恐怖的武器。

　　其实类似的实验早在几个世纪以前就曾用来训练忍者，只是后来忍者拥有了一些人权和力量，这才终止实验。而雪中村不过是重新让他们见证了那个时代发生的事。

　　大名对这项实验知不知晓没人知道，但最后终止实验的命令是他下达的。

　　“我猜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突然提起雪中村，扉间，我给你说段宇智波的过去吧。”宇智波泉奈这样说，却转而问道“我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千手柱间的年龄，他今年多大？”

　　千手扉间答道“四十一。”

　　“这样，跟我哥同岁。”宇智波泉奈屈指托着下颚，想了一下措辞才说“南贺川他们认识时我哥只有十三岁，那么千手柱间也是十三啊。”

　　“没错。”

　　“——宇智波的历史即为写轮眼的历史，作为一名宇智波来说写轮眼即我等的伴生物，我等的一切即为写轮眼的进化而存在于世，我等的血肉人格即写轮眼的附属品，为之福尔马林，为之活容器。”

　　千手扉间眉头微蹙，就听泉奈说“这是宇智波某段关于写轮眼的记载，我当时看到也是你现在这个表情。不可置信，厌恶，甚至想吐。我无法知道写下这段话的是哪个宇智波，但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我绝不会被写轮眼掌控，我要去掌控它！那年我三岁。”

　　“这段记载开启了我好奇写轮眼的箱子，我寻找着一切关于写轮眼的记载以及开启方式，进化手段，想在我还没有得到属于我的写轮眼时提前做好准备。而在这时父亲把我叫到了房中，他面前有一摞书，比我都高，所有书都是关于写轮眼的。”

　　火星已经快烧到了手指，宇智波泉奈往下瞥了一眼，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他这次没有再去点烟，而是指指千手扉间“借我躺躺，床头靠着太硬。”

　　“…………”

　　宇智波泉奈等了一会，千手扉间还想继续听下去，于是放平了腿，他就顺势躺了上去。

　　“那些书都是我没有在书阁找到的，应该是非常隐秘的东西，但父亲给我看了，并且问我：泉奈，想控制写轮眼吗？我说是。于是父亲对我讲述了那次雪中村事件，一字不落，尽数对我说了。”宇智波泉奈把玩着自己的发梢“在我把那些书看完后父亲再次叫我去了房间，问我：现在你改变想法了吗？你还是想掌控写轮眼？我说：是。”

　　千手扉间立刻察觉到什么“那些记载中提到了什么？”

　　“关于写轮眼的很多，比如我们的祈求决定了写轮眼的能力，写轮眼最终的能力会对应我们的性格，以及每个人的承受能力对于写轮眼的开启简易不同等等……宇智波关于眼传承了近千年，这漫长的时间足够前人将这双眼睛了结透彻，随着典籍留给后人。我们吃了果实，自然不会逊色于前人。”

　　“……承受能力与写轮眼开启简易？你是指痛失所爱的承受能力？”

　　“是。宇智波的开眼手段各不相同，有人会因为宠物走失担心过度脑补开启……你不用摆出那种表情，这是真事，就发生在我身边。”

　　千手扉间“…………”

　　“每个人痛苦的承受能力都是不同的，若是开启写轮眼需要等级十的痛苦程度，有些宇智波死去亲人才能达到，有些人走丢宠物就能达到，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然后呢？”

　　“我父亲从中找寻到了规矩，他发现并非是承受能力越低越早开启写轮眼越好，反而他在族谱上根据每个时代天赋出众的宇智波年龄发现……承受痛苦的能力越高，写轮眼开启艰难，开眼年龄越晚……最后眼的能力以及这名宇智波竟然都非常的出众。”

　　千手扉间陡然一惊，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去。

　　“很惊讶吧，我猜我一点你就肯定能想到。正因为宇智波的特殊性，我们对待爱太珍重，以至于失去就极容易发狂失控，这就是承受痛苦能力低的致命弱点，那么只要无限拔高这个标准就好了。等级十的痛苦就能开启写轮眼？那么将这个等级提高到二十、五十、一百、乃至于一千，让宇智波不那么容易疯掉不就好了吗？”

　　“我的父亲宇智波田岛在我出生前就已经根据这种想法制订了计划，他对我说是因为执行雪中村那次任务得到的灵感。雪中村的实验可以抹灭情感感知，那么他就也可以拔高情感感知。我有四个兄弟，我是最小的那个，我的四个哥哥都是被父亲这样训练长大。父亲告诉我这是他自创的积压训练以及崩溃疗法，我问他：什么是崩溃疗法。他回答我：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千手扉间隐约有些懂了，但他没有插嘴，而是听泉奈继续说。

　　宇智波泉奈说完这些，挑着头发丝揪下一根头发，双手食指各绕一圈拉直了黝黑的发丝，抬高手示意扉间看“所谓积压训练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锻炼人的精神承受能力，人的精神好比一根可以伸缩的弹簧，像这样……”

　　宇智波泉奈用了些力，发丝根据他所给予的力道分别向相当的方向拉伸，他猛地停住双手凑近，于是便能看到发丝从最开始的直发变得弯曲了些许“给予精神压力，在临界点停下，然后再不停的重复以上的动作。精神会因为这种训练抻长。而与此同时的崩溃疗法就是在这项训练中不断感知痛苦，给予已经绷紧的精神一些已经看到标准的甜头，从而不至于让我们突然开眼。”

　　“我的大哥宇智波斑被誉为我们那一代最出众的忍者，天生就拥有极为出色的才能。二哥三哥四哥也都是这样长大的，二哥我没有太大印象了，听说在我还在襁褓中时他就死了。”宇智波泉奈动动眼珠，自下而上的盯着扉间“他死在我大哥面前，我大哥却没能开眼，这就是我父亲主张的崩溃疗法，用来检测精神何时达到崩溃程度好及时止损，也是一种治疗，没有用二哥的死得到写轮眼是一件好事，对于一个宇智波来说。扉间，我这么说你一定懂。”

　　千手扉间当然懂，他甚至比一些宇智波更懂宇智波。

　　写轮眼的开启需要源自内心的爱与极大的痛，一旦为了某个人开启写轮眼，那么这个人就将是宇智波一生的痛，终生无法忘怀，用尽一生去缅怀。

　　“在我们那个时候一场分别就可能会成为永别，我父亲远比我们要经历的多，他只是将这种分别利用了起来，原本可能小到宠物走丢大到亲人朋友离世，这些都能刺激我们的精神导致身体瞬间紧绷从而刺激大脑的查克拉开启写轮眼。而我父亲则是利用积压训练将我们原本脆弱的精神训练的更长更韧，以至于原本可以开眼的现实真正到来之时反而不会让我们那么痛苦。”

　　宇智波泉奈平淡的说“父亲对哥哥和我抱有极大的期望。为了让我们的天赋能得到最好的成长，他压着积着，想尽一切办法让痛苦成为我们的稀松平常，以至于看到亲人朋友的尸体时我们根本感觉不到太多的痛苦，即使和他人谈论也只是觉得可惜伤心。你能说不痛吗？三哥四哥死了，四哥是跟随大哥出任务，四哥独自一人引开了追杀，他死在了大哥没看到的地方。三哥死在战场上，就在我一百米开外的地方。我们当然痛，痛，很痛，但我们承受痛苦的上限早就被提的太高，这种痛苦无法绷紧我们的神经，根本无法达到开眼的程度。直到后来到了哥终于到了可以开眼的年龄，我父亲才真正觉得事情脱离了掌控，我哥无法开眼了。”

　　只听‘啪——！’的一声，宇智波泉奈泉奈扯断了这根头发，说起往事他在笑“我父亲很开心南贺川那件事，三个兄弟的离世已经积攒了足够的痛苦，只差一个契机就能让我哥开眼，可父亲找不到这个契机。而这时候……仿佛是命运一样的相会，千手柱间出现了。他是千手，杀死我们兄弟的千手一族的人，志同道合却注定成为敌人，我哥意识到这点的那一刻……自然而然的开启了写轮眼。现在你明白了吗？我哥直到十三岁开眼并非是他没有天赋，而是因为他的精神已经拉长到了极为可怕的地步，再也没有任何崩溃可以让他倒下。”

　　宇智波泉奈将断发绕在指腹上，一圈又一圈，他用那根手指去触碰千手扉间的下颌线“也许在你看来刚刚梦中的我哥已经疯了，可在我看来他很冷静。他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身边陌生人的痛苦对他来说与无病呻吟没有区别，当然，我并非瞧不起别人的痛苦，毕竟每个人的承受能力都是不同的。只不过扉间，也正因为不同，你想让我们去理解你们的痛苦……说实话，我觉得不值一提。”

　　“今天我可以杀死你的亲人，明天你也可以同样这么做，这就是我的世界观。”

　　“我们对于亲人的感情都是同等的，但我们感受到的痛苦不同。”

　　宇智波泉奈讲述完这段历史，撑着床打算坐起来，却冷不丁被人压了回去。千手扉间垂头盯着他的双眼“那你呢？你的眼睛开启到了什么程度？泉奈，斑开启了万花筒，我不相信你会落后。你的须佐能乎呢？为何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青年俊雅的脸庞泛起了一丝感叹，眼底却湮没了所有的情绪“十二岁，我的堂妹死了，她叫宇智波樱珠，只找回来半截身体。我开启了一勾玉。”

　　“十四岁，教导我查克拉控制的老师死了，他叫宇智波雷鼓。我开启了二勾玉。”

　　“十八岁，我的表姐，与我大哥一起照顾我长大，我大哥许诺会照顾她一生的女人死了，她叫宇智波睦月。我开启了三勾玉。”

　　“二十岁，我亲手杀死了我最衷心的下属……我得到了万花筒。”宇智波泉奈突然拉住千手扉间的领口，将他拉下来，他的眼中尽是冰凉的冷意“你想知道我的须佐能乎是什么样吗？它很美，其中的力量让我觉得我无所不能，让我觉得至今为此承受的痛苦都是值得的，美的我根本舍不得放弃它。”

　　千手扉间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耳垂感觉到了些微的凉意，他皱了皱眉头，却听对方说“但这世上拥有比它更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抛弃了它，作为代价。”

　　“我的万花筒是残缺的，现在你放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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