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空幻想传说

　　“今天的任务是去幽暗森林里收集3只曼达拿草。别偷懒，傍晚前回来！”
　　一大清早，尤特拉就被赫墨斯扔出家门。赫墨斯甩下上面说的这句话后，打着呵欠，揉着宿醉的红眼关上门回去接着睡了。尤特拉挠了挠睡乱的蓝色短发，无语地想起还在打鼾熟睡的格南迦，不免有些羡慕。
　　顺着出村的道路走，尤特拉状态不是很好，呼吸残留着酒气，头晕沉沉的，走路略有踉跄。昨夜被喝醉酒的赫墨斯和格南迦灌酒灌到昏迷。本来以为蓝果子酒不会那么容易让人醉，可没想到喝了几杯还是倒了……更要命的是现在还要去幽暗森林采集曼达拿草。曼达拿草不是植物，而是寄生在动物身上的一种草叶精灵。由于魔法能力弱不能保护自己，所以往往寄生于凶猛的动物身上。因此，曼达拿草在市面上的价格非常昂贵。不论是作为画家的荧光涂料，或是贵族小姐的化妆品，它都算得上是奢侈品。
　　这个任务原本是赫墨斯的，鉴于尤特拉扔下狄梵村佣兵团里的任务，便带有惩罚性质地抛给了尤特拉。（其实可以理解为老酒鬼宿醉偷懒不想出门，于是叫他跑腿。）
　　清晨的狄梵村弥漫着湿润的清凉雾气，翠绿草叶细密地铺在土地里，偶尔会看见深绿色的苜蓿草成群地生长在一起，露出几点白色带紫的小花。村庄里陆陆续续有了动静，起得早的村民都惬意地迎着初生日光，赶着牲口群往村外走。在和几位熟识的村民打过招呼后，尤特拉看见离村口不远的围栏上，正坐着一名金发的小女孩，绿色蕾丝衣裙随着晨风轻轻飘动。她抱着一盒东西，紫红色眼眸正望着天空中的橘红色云团发呆，不知是在想什么。
　　“媞雅。”尤特拉一边叫她的名字，一边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
　　媞雅听见有人叫她，马上回神对尤特拉露出甜甜的微笑：“尤特拉哥哥，早啊~”
　　“早…”尤特拉慢慢走到媞雅身旁，扶着围栏粗糙的木头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媞雅依然笑着，粉嫩的脸上浮现了淡红的羞涩：“没做什么……尤特拉哥哥的身上有股酒味啊…”媞雅避开了尤特拉的问话。尤特拉没精神地捶了捶发酸的肩：“恩，昨天被老酒鬼灌醉了…”
　　“那么，尤特拉哥哥现在是去哪儿？”
　　“幽暗森林…”
　　“带我去好不好？”
　　“不行，要去的地方有些危险。”
　　“很难的任务么？”
　　“…这倒不是。”
　　“那么，媞雅想去！”媞雅跳下围栏，拉住尤特拉的衣袖，含着忧郁的紫红眸子望着他，“媞雅很少和尤特拉哥哥一起出村子玩呢…”
　　“这个好像…”尤特拉犹豫不决，他清楚蓓拉蒂一向不许媞雅随便出村子，幽暗森林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说确实比较危险。看出尤特拉答应的机率很小，媞雅的眼眶里开始有泪水打转。抓着衣袖的手收紧，她嘤嘤地细声央求：“我要去嘛~尤特拉哥哥~”小妹妹惹人怜爱的表情像清晨坠露的苜蓿花。尤特拉大大地哀叹了一声，不得不妥协：“…那不要让蓓拉蒂知道。”
　　“好~~~~”媞雅眯起眼开心地跳起来，牵住尤特拉的手，步伐活泼轻快地跟在他身后。【两姐妹的个性在这里真是一致。】尤特拉看了看这个身高不到他肩膀的小女孩，感叹道。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炎热的天气使人昏昏欲睡。蓓拉蒂顶着炽热的阳光跑到尤特拉家。刚踹进门闻到屋里未消散的酒味就知道昨天老酒鬼又强迫尤特拉和格南迦喝酒了。这时，宿醉醒来口渴的格南迦从楼上下来，见到踹门而入的蓓拉蒂，懒懒地对她打招呼：“啊，蓓拉蒂…真是早啊……”
　　“早个什么啊，你们这些懒鬼！现在都正午了。”蓓拉蒂白了一眼格南迦，把手里的盒子放在旁边的木桌上，动手把窗户打开，让外面飘着花香的风驱散房间里腐败的酒气。格南迦倒了一杯水，喝下后清醒了些。他坐到桌旁，盯着蓓拉蒂带来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啊，”蓓拉蒂一边忙着开窗户，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那盒子，“那是媞雅做的点心。”虽然妹妹的针线活不怎么样，做点心可是非常拿手的。蓓拉蒂语气里隐藏着骄傲。她把最后一扇窗户打开后，回到餐桌旁对格南迦说：“这是我妹妹特地为你们做的点心，唔，算是谢礼吧。”
　　“谢礼？谢什么？”格南迦困惑地挠头。
　　“没有你和第提凡爷爷帮忙，我和尤特拉也许无法救出媞雅…”蓓拉蒂低头说道，碧绿的眼里蕴满了真诚。格南迦注意到这双灵澈清透的眸子表露出难得一见的乖巧，不禁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哦…别这么说，我们大家都是非常努力的。你也一样。”
　　蓓拉蒂愣了几秒，随即愉快地笑着点头：“嗯！”
　　“呵呵，肚子有点饿，现在能吃吗？”发觉肚子空空的格南迦馋猫对盒子里的东西有些期待了。
　　“当然可以啊！”蓓拉蒂揭开食品盒子，外观精致的小饼干和星型的蛋糕整齐地堆放在盒子里，沾满红酱的夹心软糕像花一样绽放在中央，看得出媞雅精心布置了一番。自然，形状一定是按照个人喜好做的，不知道味道怎样。
　　“做得真漂亮。”格南迦拿起一块星型的蛋糕塞进嘴里，一面赞叹一面品尝。
　　蓓拉蒂坐到桌子旁双手撑着腮，看到格南迦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也感到十分开心。
　　“对了！”蓓拉蒂猛拍了一下桌子，意识到身边少了一个关键人物，“那个笨蛋还在睡吗？”
　　“尤特拉他好像一大清早有任务，出去了。”格南迦微仰头回想道，“我听见赫墨斯是这么说的。”格南迦用手揉着额头，似乎昨夜过度的酒精还在让他头疼。
　　“噢，这样啊…”蓓拉蒂沮丧地趴在桌上，幽幽叹气，“还说找他陪我去打猎呢。”
　　“这对小恋人真是天天都要腻在一起啊。”醒来的赫墨斯边走下楼梯边说话逗蓓拉蒂。
　　“什么恋人啊！！赫墨斯叔叔！！”蓓拉蒂直起身子，娇斥不正经的老酒鬼，粉扑扑的小脸却染上了红晕。赫墨斯向格南迦投了一个“你看，她脸红了还不承认”的眼色，格南迦会心地笑了笑，拿起水杯贴上嘴唇。
　　“咳咳，谁会喜欢那个笨蛋啊…”蓓拉蒂干咳了几声准备转移话题，“说起这个…格南迦，我一直想问你啊…”蓓拉蒂说着脑袋稍稍探近格南迦，坏笑了一下：“嘿嘿，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长官姐姐？”
　　“咳！！”这个问题使正喝水的格南迦狠狠呛了一口。好不容易把混乱的心跳平抚下来，格南迦用手指把嘴边水抹掉：“你干嘛问这个？”纯情的大哥哥完全没有想到蓓拉蒂小妹妹会问他这件事。
　　“好奇！！~~”蓓拉蒂毫不掩饰提问的动机，双手撑在桌面上，歪头等待格南迦的答案。
　　“也算不上喜欢…”格南迦习惯地摸着下巴仔细思考，“只是觉得她如果做我的妻子应该会很理想。”
　　“哇！都想让她当妻子了，还算不上喜欢？”蓓拉蒂瞪大了眼睛，顿然恍悟，自己忘记了格南迦是个单纯的爱情笨蛋。
　　“唉，妻子什么的，现在还不想去思考啊。”格南迦疲倦地叹了口气，往嘴里塞饼干，“等我成为第一格斗家的时候再考虑这些吧……这饼干真甜。”
　　“咦？甜的？”蓓拉蒂疑惑地拿了一个饼干，尝了尝，“这是咸饼干…”媞雅和蓓拉蒂都知道男孩子不喜欢吃甜食，所以特地把部分点心做成了咸的。
　　“呃，是啊，咸中带甜啊…”格南迦爽朗地望着蓓拉蒂笑。
　　“呵呵。”蓓拉蒂也放松了情绪，继续看格南迦吃点心。

　　这时候的幽暗森林，来自天空的酷热完全被浓密的树荫遮蔽。林子里的微弱凉风也能让衣着单薄的人打几个冷战。尤特拉把自己的披风搭在媞雅肩上，和她坐在横卧的枯木上休息。尤特拉把背后的剑解下，靠放在一旁的树根下，看着布袋里收集的两只曼达拿草尸体，算着大概再过一两个小时后就可以返回村子了。媞雅打开携带的食品盒子，递给尤特拉：“尤特拉哥哥，这是媞雅准备的午饭，现在可以吃了。”
　　“恩。”尤特拉收起布袋，拿过媞雅递来的饭盒，令人垂涎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尤特拉捏着餐叉拨弄一块肉，瞥了一眼媞雅，心想她一定是早打算好了今天要跟着自己出来。媞雅开心地捧着自己的食盒，把一块甜肉塞进嘴里。尤特拉见她的饭盒比自己的小了将近二分之一，不禁皱眉问道：“你怎么吃这么少？”媞雅咬着餐叉呆了一下：“咦？”尤特拉把食盒让到媞雅面前：“要不要我分给你？”“呵呵，尤特拉哥哥，人家是女孩子，当然吃得比较少啊！”媞雅不好意思地推开尤特拉的饭盒。
　　“哦。”尤特拉点点头，好像是听赫墨斯叔叔说过女孩子的食量比较小，但这也未免太小了。
　　“尤特拉哥哥…”媞雅放下餐叉，埋头轻声地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什么？”尤特拉一边咬着裹着菜叶的饭团，一边应道。
　　“…媞雅是不是很任性？”媞雅死盯着放在腿上的食盒，眼神有些难过，“明知道姐姐不允许自己出村子，还跑出村子……”柔顺浓密的金发披在肩后，闪动着若隐若现的光泽。几只飞鸟的阴影掠过林子。“这不是任性。”尤特拉觉得这样的事算不上任性，媞雅年纪小，想出村子玩的想法非常正常。可她为什么露出这样难受的表情？
　　媞雅深深呼吸，接着像是鼓起勇气一般地说：“而且还想抢走姐姐喜欢的东西…”
　　尤特拉没接媞雅的话，红色眼瞳警惕地看着林子里，刚才飞过的几只鸟引起了他的注意，而这细微的草木被利爪压断的声动也没逃过他的耳朵。尤特拉盖好食盒，压低声音对媞雅说：“媞雅，有东西过来了。”媞雅听后很快地收好盒子，尤特拉抱起媞雅，跳跃到附近离地面较远的树干上，放下媞雅：“你在这里等我，这是最后一只曼达拿，把它收拾了我再来接你。”
　　“嗯！！”媞雅很有精神地点头答应，心里却在默默叹息
　　尤特拉跳下树干，拿起放在树根处的大剑，甩了两下活动手腕。银色大剑挥舞出的光耀照亮了林木阴影幽僻的角落。在那里，一只长着精灵羽翼的熊正流淌着带血的唾液，一步一步朝尤特拉走来。判断曼达拿草寄生的动物非常简单，只要看到动物身体上长出金色的精灵羽翼，那就是被曼达拿草寄生的证明。且曼达拿是嗜血的寄生精灵，会主动攻击身边的活物。
　　所以一般的猎人遇见曼达拿草都会尽力地逃命躲避，狩猎曼达拿草的也只有像尤特拉这样受雇的佣兵。
　　尤特拉端量这只熊，发现它背上的精灵羽翼非常大。这意味着曼达拿草寄生在它身体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就算是像之前的两只被寄生的动物那样，削去曼达拿的翅膀也可能救不回它的生命。尤特拉握着剑，准备利落地给它致命一击。
　　尤特拉冲向巨熊发动攻击，巨熊笨重的身躯灵活地躲过了大剑的冲斩，尤特拉甩剑反刺入了巨熊的身体。削掉了巨熊背上的一只羽翼，巨熊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它体内的曼达拿也发出尖利的惨叫。尤特拉正想割掉巨熊的头，灌木丛里突然冲出了一道黑影，狠狠撞飞了尤特拉。尤特拉没料到这突然的一击，身体被撞靠在不远的树下。受伤的巨熊毫不留情地想杀掉尤特拉，黑色的巨爪拍向尤特拉的脑袋。
　　“尤特拉哥哥！！”媞雅见到陷入困境的尤特拉，不由得喊了出来。
　　尤特拉用剑隔挡了巨熊的爪子，也看清了袭击他的东西。那是一只巨熊的幼仔，它冲自己发怒地叫嚣，背上的毛竖立着，它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被曼达拿草侵蚀了意识。
　　尤特拉甩开巨熊的爪子，跳离它们一段距离。被割掉一只翅膀的曼达拿不会大意地让尤特拉有机会割掉另一只。尤特拉看着那只小熊，决定还是尝试割断这正在愤怒中的曼达拿羽翼。
　　这样的事情不会太困难。尤特拉使出几道风刃，扬起草叶尘土混淆幼仔的视听，快速接近巨熊当面斩下一道银色耀芒，亮花熊的眼睛。同时，翻身跃到巨熊的身后切下了那只翅膀。体内的曼达拿因为失去生命的双翼而抽搐，引发巨熊□□的疼痛。巨熊狂乱地撞向周围的树木，媞雅所在的树干被巨熊撞得摇摇欲倒。媞雅想抱牢树干，可手一滑，掉了下来。尤特拉及时赶到，接住了媞雅。
　　巨熊也最后摔倒在旁边，身体不住地抽动着。
　　尤特拉放下媞雅，注视着巨熊的动静。幼仔想靠近它的母亲，尤特拉启灵用风界拦住了它。尤特拉不想让脱离巨熊的曼达拿再次寄生到幼仔体内。
　　一团蠕动的肉块慢慢移动到巨熊的血口处，巨熊急促的喘息，吐出了这团东西。尤特拉当即挥剑，刺穿了曼达拿草的身体。这是一团荧光的恶心东西，虽然被称作精灵，却毫无精灵的美丽。把这团东西收回布袋。尤特拉俯身检查巨熊的身体状况。幸运的是，它只是晕了过去，虽然很虚弱，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尤特拉这才解放了风界，让幼仔回到母亲身边。
　　这只巨熊受精灵寄生的影响，估计身体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一期间觅食大概会有些困难。尤特拉想着，看到林子中有几只跳跃的塔利羊鹿，顺手用剑扫出了一道风斩，杀掉了其中的一只。羊鹿是巨熊最爱的食物，尤特拉把羊鹿拖到小熊身边后，巨熊醒了，温柔地舔着自己的幼仔。见巨熊没什么大碍，尤特拉带着媞雅准备离开幽暗森林。
　　媞雅牵着尤特拉的手，一路上低头看脚下的落叶和泥土。她想起巨熊袭击尤特拉的那一幕，身体就不住地发抖。尤特拉发觉握住的小手被冷汗浸湿了：“怎么了？媞雅。”
　　媞雅加快几步走到尤特拉面前，两只手臂环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这突然的拥抱让尤特拉有些不解。他不知道这小姑娘在想什么。
　　“尤特拉哥哥，”媞雅把耳朵靠在尤特拉心脏的位置，问他，“你是不是喜欢蓓拉蒂姐姐？”
　　心跳，加快了一拍，两拍……
　　“怎么问这个问题？”尤特拉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心跳好像已经给出了答案。媞雅离开尤特拉，脸上带着笑容：“因为，我喜欢你……”苦涩的笑里带着泪水，即使想露出为姐姐开心的表情，伪装自己的哀伤都是那么吃力。
　　“但是姐姐她也喜欢你，所以我想如果尤特拉哥哥喜欢姐姐的话…至少我可以……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说服自己不再任性的，喜欢你……”媞雅揉着眼睫边的泪珠，晶莹的泪光正如融化的雪水那样纯美透澈。
　　“媞雅……”尤特拉第一次听到媞雅说出这样的话，一时还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喜欢蓓拉蒂这是显然的，蓓拉蒂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除了她还有媞雅，尤特拉没有和别的女孩有过多的接触。看着哭泣的媞雅，尤特拉无奈地抚摸她的头发，帮她擦掉脸庞的泪水：“媞雅，别哭了。”
　　媞雅想止住泪水，可是怎么才能止得住？
　　尤特拉稍稍吐了口气，弯身抱起娇小的媞雅，带她回村庄。媞雅的头靠在尤特拉肩上，泪水湿润了尤特拉的衣服。尤特拉装作不知道，回家的途中一直保持缄默。

　　此时，在家里的气氛一团糟糕。
　　“什么？蓓拉蒂在这里做饭？！！”赫墨斯揪住格南迦的衣领摇晃，面目狰狞地叫道。
　　“怎么？不行吗？”格南迦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迷茫地抓着后脑勺。
　　“老酒鬼，我来这里做饭你有意见？”在厨房捣弄的蓓拉蒂听见赫墨斯的嚎叫，抱着手臂靠着门边，一只手还威胁地摇晃汤勺。“没、没、没有，哪敢？你继续……”赫墨斯冲蓓拉蒂满脸堆笑地点头，转脸瞪着格南迦，鼻子几乎贴在格南迦脸上，小声威胁，“一会儿你给我负责全部吃光…”“啊？好嘛…”格南迦不明白只是一顿饭而以，为什么赫墨斯会这么紧张。
　　把媞雅送回家的尤特拉带着曼达拿草回来，还没跨进家门就闻到了刺鼻的味道，心脏骤然一阵冰凉：“我回…”他是不是应该晚点回来…尤特拉正想退出屋子就被赫墨斯逮住了，被一副‘别想溜，你也有份！’的表情吃得死死的。蓓拉蒂拿出餐具，整齐地摆放在桌上。看到尤特拉回来，愉快地笑道：“呵呵，我今天可是很努力的哟！来尝尝我的手艺吧！”说着她走进厨房准备上菜。
　　尤特拉沉重地坐到餐桌旁，把带着复杂心情的疑问目光投向了赫墨斯。赫墨斯指了指格南迦，表示是这小子惹的祸，与自己无关。
　　“怎么会这样？”尤特拉抱头抓着自己的蓝毛，语气有些痛苦。格南迦解释道：“我只是开玩笑说，点心是媞雅做的，蓓拉蒂是不是不会做饭。然后就成这样了……”听后尤特拉无言一声悲叹。这个争强好胜的小妮子听了这话怎么可能妥协，就算她真的不会做，她也一定会绷紧面子做的。
　　蓓拉蒂一一端出盘子，看样子勉强能够分辨，是用蔬菜和肉丁做成的酱汤米饭，颜色是诡异的灰色，还有烧黑的蘑菇状的…那的确是蘑菇……好吧，这些菜的模样并不可怕，如果不是用来吃的话…
　　“好了！开动吧！！”蓓拉蒂在餐桌旁坐下开心地宣布道。
　　这样的食物他们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领教过了。想知道五雷轰顶，五感失灵的感觉吗？只要尝过蓓拉蒂做出的食物就能深刻体会到了。赫墨斯和尤特拉吃了一口后，立即扑倒在桌面上，用手抓着喉咙像中毒一样。“你们在干什么啊？！”蓓拉蒂见自己做出的东西让这两人出现这反应非常生气。自己可是很努力才做出来的啊！！
　　没这么夸张吧？这肉很有嚼头啊…格南迦一边安然无恙地吃着，一边奇怪地看着抓狂状的赫墨斯和尤特拉。抱水猛喝的两人好不容易缓过气，见格南迦一脸平常地吃着蓓拉蒂做的饭。
　　“……你没事？”尤特拉和赫墨斯不约而同地问格南迦，表情非常郁闷。
　　“这饭很好吃啊……喂喂，你们为什么要做出那表情？”被同伴用异样的目光注视，格南迦哭笑不得。
　　“是吗？格南迦？”蓓拉蒂听格南迦这么说，恼怒的心情被喜悦压了下去。
　　“没错啊，真的很好吃，这肉很有嚼劲。”格南迦边吃边说，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呵呵，你们看到没有！居然做出那表情骗我！我还以为我做的真的不能吃呢。”被人认同自己做的饭，蓓拉蒂心情大好地舀了一瓢汤盛在碗里，喝了一口。难以形容的古怪味道充斥味觉，蓓拉蒂立刻喷了出来。
　　她捂着口，惊讶地看着自己做的菜，不敢相信居然是这个口感。
　　“怎么发呆了？”格南迦喝着汤，关心地问蓓拉蒂。在旁的赫墨斯和尤特拉则用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蓓拉蒂。
　　“格南迦，你真的觉得好吃？”
　　“…怎么？啊，我喜欢这个味道，有点像我故乡马格尼蓝的特色佳肴……”格南迦解释着，脸上也有些尴尬。这样的尴尬不是出于饭不好吃，倒像是无法形容味觉而露出的为难。
　　蓓拉蒂咬着下唇，眼睛有些湿润。她离开餐桌，飞快地跑出尤特拉家。
　　望着没拉关上的门，格南迦看着桌子留下的菜，迟疑地发问：“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没有，小伙子，是她觉得你人太好了……”赫墨斯的手拍在格南迦后背，顺便拿出蓝果子酒，倒了一杯放在格南迦面前，“喝吧，这酒虽然很甜，但和昨天的差不多烈。”蓝果子酒并不是甜的，那是带着淡淡苦涩的酒。尤特拉疑惑正想开口矫正赫墨斯的口误。赫墨斯摇头制止尤特拉说话。
　　“噢，我不客气了。”格南迦喝了一口，没有提出困惑。
　　疑问得到解答的赫墨斯耸肩，看了一眼尤特拉。尤特拉会意点头，关于格南迦的这一点，他不会透露自己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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