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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谈山岚悬月归
渺沧殿内,宁昱凌被金言按在渺沧殿的椅子上,金言实在按的太紧,挣扎无果后宁昱凌只能同他们一起等待着。
宁昱凌想着也就是走个过场,那也就是没自己什么事了。既然用不着自己,那就无需待在渺沧殿的那张凳子上,倒不如落个清静。
金言倒是不这么认为,纵然那理冤司长说是走个过场,可还是要小心的好,若是走个过场不仅仅是走个过场,那可就事大了。好在将宁兄拉了过来,若是生了变故,也好早做决断。
“待会儿,就拜托了,拜托拜托。”金言跟抱到一尊大佛一样,好不容易抱到一尊,说什么也不能跑了。
好不容易把人带到这里,要是跑了就麻烦了。
“宁兄,只要你不跑,待会儿的事完了之后,您就是耀卿宗的大功臣。”
宁逸:“大功臣做不起,毕竟……呃…人快没气了。”
“啊??”
宁逸提醒道:“你抱太紧了。”
后知后觉这才将宁昱凌松开,宁昱凌猛呛了几口空气,咳嗽着试图缓缓。
“宁兄,要不你先想想等会人家来了说什么吧,”金言叹了口气,毕竟这可是个大活,“等会儿可就辛苦宁兄了。”
“……”
人妖和睦相处虽不是什么坏事,可毕竟许多人还是不能接受和适应。可若人妖两界因此而生灵涂炭,战火连绵……
有史记载的,人妖大小纷争早已百千余。曾有三五次人妖两界出现了尸骸遍地的局面,其中惨烈个中初起何以言表。
或许人和妖,注定就这般下去,就像两个人总会发生些不愉快的事而动手推搡,而后又平息下去。接下来,将对方推倒在地,又过些时候,直到某日,一场大的战火兴起不知所因,而最后总有合约之法将其平定。
它们终会是不知所云的停息战火,不知所云的再大动干戈。
同样的始末,同样的起尾。就像一张大网,被那幕后之物紧紧掌控着,掌控在一定的范围内,不会越界,只会按照既定的路线演变下去。纵古观今,并无例外,全在那网中尽现。
人和妖,真的会有好的结局吗?是否真的会如同“睦”一样,谁又说的准呢?虽说今日只是走个过场,可该谈的未必不会不谈。
只怕到时候,远不像如今这般好解决。
这些年来,人和妖的纠纷比比皆是,被妖残害的宗门中人更是泛泛。可一些地带却也一直相安无事,人妖共处和恰。
将“睦”推掉或是延后,若是真的谈起来,又是否会真的如愿。
想着这些,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但愿真的只是走个过场,但愿如此。
不过多时,安渝晏进来后也便直接坐在对面的位置。
金言:“既然是谈正事,司长可否摘下幕篱,以真容示人。”
苏景不满道:“幕篱又没碍着你什么事,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戴一个。”
金言刚要会怼回去,就被宁逸拽了一下胳膊,示意他闭嘴。
……
宁昱凌:“人妖有史便是敌对关系,亘古不变,韵忧宫当真要打破这条关系?”
安渝晏:“万物生存即有缘法,至于敌对关系,相生相克又相互依赖,韵忧宫此举为和谈,并非打破。”
金言:“和谈非是什么坏事,可又能分得清对错?”
苏景:“对错何以分别。善恶可能分清,是非对错亦可能分的清楚?”
宁逸:“妖于人而言是恶,人于妖而言亦是如此。又哪里分得清谁善谁恶?”
安渝晏:“谁对谁错谁善谁恶当真是难以说清?”
“……”
“……”
……
……
直至午时过半,依然没讨论出什么结果……
转眼间,又到了申时。
宁昱凌:“人妖和睦之间的利害关系韵忧可曾真正想过?”
安渝晏:“利则天下利,害则天下害。”
金言:“利是好事,若害,韵忧宫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苏景:“未曾尝试,焉知利害?”
……
双方一直争执辩论,尽管两边早已口干舌燥,却是不曾停下。
就连天色慢慢从艳阳高升、午后黄昏转换为皓月当空,也未曾察觉。
人非纯正之人,妖非无情之物。
人妖自古势不两立,是否能够真的和睦在那史书上随便翻两页,就是人妖大战小战的,听说以前还有一些奇葩事也记上去了,那些个恩怨情仇也都变做了私人恩怨,难登大雅而被删改。模糊了轮廓,只剩战况结尾不曾变动。
“如此看来,再无谈下去的必要。”安渝晏拍桌而起,众人都不再言,金言还准备再说两句,那人却拂袖离开。
理冤司长走后,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如此看来,金言也便有了交代。
金言摇了摇早就空空如也的茶壶,还是放下了:“太能说了。不是说好走个过场吗?”
“谁知道你们那边一上来就开始了啊?本来我们打算是在这里干坐上一天的。”
苏景反辩道。她的水壶里也是没有水,也就果断去拿她师父的那壶茶水,果然是有的。
原是如此,倒也是他们迫使人家不能如愿了。
金言见了赶紧抱着水杯过来,趁苏景喝水的功夫赶忙给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虽说中间双方都休息过几次,可于他们这种无心论事的,那点时间哪够啊。
金言不忘其他二人,苏景再倒上一杯后,金言直接将那茶壶一起提了过来。刚好还能倒上两杯。
这壶水可以说是自放在那里就没动过了,现在净是给了他们。
“话说,他怎么走了啊?”
“再不走,怕是要在这里多坐几日了。怎么不满意的话,我去找回来?”
“大可不必!”金言连头带手一起摇着,就怕苏景真给人找回来。那人一进来这殿内就被轻微的寒气包裹着,现在离开了也并未完全退散下去。
宁昱凌问道:“苏姑娘,今日这事可算是过了?”
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毕竟今日的过场都是一整天的谈话,虽是他开的头……
“这我说不准,短期内应该是不会再谈了。”苏景思考着说,“毕竟师父他老人家的心思谁能说的准呢?”
苏景坐了一天,也是累了的。“今日就到这里,诸位回去歇息吧。”
几人纷纷离去,天上的明月星辰,相较往常,并无不同。
一天的时光便在这间大殿内度过了,他们进去时还是清晨,出来时,明月空悬。
未来的路如何去走,繁杂小路上又有几条路能真的走得到尽头?
总不会是走走过场,在他人的牵引下过路,有时顺了他人的意,那自己的呢?
重要吗?或许吧。
可有时,人生的路上能遇到真心的几人,那么走过便不是什么憾事。
若无明月的高悬穹顶,漆黑小道上有人点上一盏小灯,自然也是好的。
宁昱凌只觉闲下无事,记得有人曾说“夜里的碧湖最是好看,尤其是明月照在湖面的时候。可别说我没告诉你,下次你来的时候,我带你去看”。
当时那人热情如常,如今却是再不见。
既如此,那就去看看。
晚风轻拂过这小小山岚,竟却使得林叶飘落。那一池湖水潋滟波光粼粼,明月不像高高悬挂在穹顶遥不可及,恰似那水中原有的夜明珠发光发亮。
不似白昼温暖炽热,而是有着别样的柔情和清明。虽说是夜里,却犹可视物。
夜色早已至深,这里的景色是外人难以窥探得到的美。
除了宁昱凌,还有一人于此,可却是无心佳景色颜好。
宁昱凌一来,大老远就能看见那净亭中人轻晃手中杯,望着那临近湖面的悬月,独酌一杯。
既如此,何不去讨杯酒喝。就当是解解闷也好。
这酒杯随着安渝晏几指间的摩挲转来转去,并不会因为谁的到来而停下。
宁昱凌并不一进来就理会那人,而是替自己倒上一杯,坐在一旁,看着那人看向的景,摩挲酒杯一饮而下。
“如何?”
安渝晏不知何时看向的他,若是说这酒的话:“山兰酒自是极好的。”
听了他的话,安渝晏也不作何理会,应是想了一会便将手中杯送进幕篱内,再出来时只剩下空杯。
宁昱凌看着这人,明明比自己早来许多,这里也早已是无人之地,可是那顶幕篱却不见摘下。是谨慎亦或是小心,无从而知,哪怕是无人之地仅他一人,这幕篱也不见摘下。
“你——”
正欲问时,那人将幕篱摘下,如同第一次见他将幕篱摘下,总会停一下,好似伴着犹豫和考量。
不过三五日,再见到这张脸,还是会不由惊叹,清冷俊美,而那白绫就像早与之相融合,不觉碍眼。尤其是那胜雪似月的白发,更显冷清淡雅庄严之态。
“嗯?”
只是似有若无的轻微歪头,就让宁昱凌有了片刻的失神。
若非失神时手中一松,那酒杯轻磕在桌上时发出的一点清脆微响,宁昱凌怕是回不了神。
也没听清面前之人顺了什么或者是问了什么话,只是回神后不知所云的“啊?”了一声。
面前之人也是微微发愣,只是提醒道:“那是…初雨山岚。”
啊?啊!
初雨山岚?
开玩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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