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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公主会说话了，众人都来围观。
明光宫外人来人往。
但据说公主还是不会说话。
后来的人都被挡在了明光宫外，医丰老头正在殿内为公主诊看。
“听说是做噩梦吓着了，抱着膳房三川家的小丫头大叫呢。”
“那得做什么噩梦啊，哑巴都吓得都会说话了！”
“我看公主不是真哑了，身体是健康的，只是心理阴影太大，这才不说话的。”
“有道理，说起来，又被水淹又摔破脑袋的，一天之内差点死了两回，这换了谁，心理阴影不大啊！”
“这倒是，医丰老头说过，身上的病好治，心里的病啊难治，为什么？无从下手啊！”
……
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公主的毛病的确是出在心理上。
曲丰捋着长胡子，“这次是为什么开口了呢？”
公主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
一人看着女儿不说话，也不开口。
曲丰：“……”
他看向茉莉。
茉莉看看公主，公主不理她，又看向一人，一人冲她颔首。
茉莉：“……公主做噩梦了。”
曲丰点点头，跟他路上听到的传言一样。
“梦到什么了呢？”
这梦中的东西或许是关键。
茉莉红润的脸蛋也透着好奇：“……不知道啊。”
曲丰：？
没有人知道公主梦到了什么。
一人也看向女儿。
只见奚奴猫儿似的圆眼睛，瞅一眼曲丰，又瞅一眼周围的一群侍从。
很快，殿里便只剩下父女二人，和连山辛——作为公主的小师父，连山辛得以留下来。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做翻译。
虽然出于父爱，一人可以看懂大部分日常手语，但若是遇到复杂一些的，还是需要连山辛来翻译。
燕知一本正经地打手势：梦中有人冲进宫里。
连山辛：“把我们全杀了。”
虞咸和连山辛：“……”
燕知小手做出刀剁脖子的动作，连剁三下，意思很明显——一人挨一刀，全都没跑掉！
虞咸大掌拍着女儿瘦弱的脊背。
“奚奴不要怕，有爹爹在，没人能杀你。”
燕知觉得，盲目乐观也不行，毕竟最后确实是亡国了，还是提高警惕比较好。
梦里她可是肠子都悔青了！
燕知：一群士兵！都提着刀！
虞咸面不改色，看不出有多重视，似乎只当是女儿的噩梦，但也没有忽略小女儿的不安，答应她一定加强王宫的护卫。
如此，燕知也不能直说：因为虞国注定要完，我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无异于自杀。
便也只能言尽于此。
“爹爹有些事要处理，奚奴等我一起吃午膳。”
燕知点头。
虞咸便带上连山辛走了。
二人皆是军旅多年，走路铿锵带风，整齐划一，大踏步几步就走出殿外。
一出门，受了殿外诸人的礼，虞咸带着连山辛径自去了占卜室。
……
连山辛用青铜刀将公主的梦刻在龟甲上，请一人过目。
虞咸看过之后，连山辛捧着龟甲，走到中间巨大的青铜火炬旁，置于火焰上。
火光跳跃，龟甲发出丝丝断裂的声音。
待到火候足够，连山辛复又把龟甲收回，置于一人面前，请他验看。
*
殿外诸人皆是来探病的。
虽然是一场乌龙，但来都来了，也不能直接扭头回去吧。
于是燕知把虞国王室的近亲远戚几乎见了个遍。
跟刚来的时候慌得一逼相比，短短三个月，燕知已经镇定很多。
就她看来，三个月的时间，就业上岗都可以入行了，粗制滥造一点一部电影也可以制作完了，进入角色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何况她的角色就是静静坐在那里，仿佛一个景点，看着各路亲戚们跟赶集打卡似的来来去去。
钟宇守在燕知不近不远的地方。
作为燕知心爱的奴隶，他现在的地位可不低——在侍人里。
早上听同屋的侍人说燕知说话了的时候，钟宇的心里就是一沉。
毕竟前两天他们开会的时候达成共识，她还要哑一段时间……
那必然是出了意外！
钟宇迫切想要到燕知身边。
他身形一动，一群侍人抬着肩舆迎面走来，欢天喜地地去虞王的大殿报喜。
喜悦有多大，速度就有多快，一群人脚下生风，公主精美舆轿的纱帘无风自动，飘飘欲飞，眨眼便飞远了。
同屋跟着乐呵：“你看大家多开心！等不及向一人报喜呢！”
“……”
钟宇一颗心焦灼得差点裂开。
报个鬼的喜。
在他看来,那些抬舆的侍人跟夜叉没两样，他可怜的妹妹仿佛一块唐僧肉，就看山大王是喜欢清蒸还是油炸了！
钟宇无意识展开了残酷的想象，但理智还没有被情感绑架，并没自乱阵脚——公主能说话，是喜事！
他赶过去和众人一起等在殿外空地上，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不禁产生一丝错觉，仿佛自己是一个高考陪考的老父亲，翘首盼着孩子成功归来。
钟宇：“……”
他妈的。
……
两个时辰后。
大殿里，看燕知不动如山的样子，钟宇知道计划没有变——她是打死也不会开口的。
至于公主为什么能说话却不说话……
钟宇看着站在角落里，疑惑地皱着眉，间或看着燕知苦苦思索的白胡子老头医丰——就要请他去想破脑袋啦！
*
有公主不做，谁想去当亡国奴。有人可以做，谁想去当鬼。
人的思想一旦发生变化，行为也跟着不同起来。
眼前这一波一波的人，今天以前在燕知看起来都只是“人”，贵族和奴隶，没什么分别，忠臣和奸佞，也无甚差别。
这会儿再一照面，她心里暗暗留意起来，静静看着眼前一张张说话的脸，是善是恶，是忠是奸。
王后也带着奚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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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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