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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瘤
林黛玉次日便和贾琏带着行囊上船启辰,贾瑛被贾政抓了包:“跟我去见你大伯去。”
忘了和贾琏通气的下场就是又被自己老子一通羞辱:“往日看你这么能,现在问你却是一问三不知,可见是早不把咱们自家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定是日日放你出去玩野了。”
贾瑛心说:那我可真是冤枉极了。
学房算是贾家的一个毒瘤,每年从两府捞取不少银钱,但是正个儿八经的读书人没培养出来几个浪荡纨绔子弟倒是养出来了一大堆。一群人在学房里想怎么肆意便怎么肆意,贾代儒不过一个迂腐老书生,年纪又大,除了上课,其他时间是不在学里的,都是他儿子贾瑞在看着。但是学房又是贾家除了祖产之外最重要的地方,便是贾敬要收拾学房也要先事先收集证据,再好好的掂量一二,备好万全之策才能开始动手。
贾敬确实不负当日刚出山时的年轻的模样,倒不是说如何见老,只是看起来总算是有点长辈的样子了,不至于和一帮小辈看起来没差,叫人每次一叫大老爷就从心底里犯嘀咕。此时的他正冷笑着把一份东西扔在桌面上:“代儒这个老糊涂,自己养的孙儿是个什么东西都弄不明白,怪不得几次都考不上,这若是叫他考上了,昏庸无能,迟早连累我们贾家,也算是彻底完了!”他这话都不是刻薄能形容的了,简直就是诛心。贾代儒不是今日不在,说不准能被他当场气的吐血三升,羞愤而亡。
底下一溜坐的贾赦贾政贾珍贾瑛。贾琏不在,不然也该有他一个位置。
“宝玉是在学里上过学的,你说,那贾瑞平日如何?”
贾瑛又不怕得罪人,一张嘴便是:“瑞大哥在学里却是没什么威信可言。连跟我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素日不正经,所以也没人听他的。”
“怎么个不正经法。”
“贪图便宜没有行止,假公济私。”
贾珍看他的眼神简直像一只被踩了脖子又堵了嘴的大公鸡,只剩下一双膀子在不由自主的乱扑腾。
贾敬一看便冷笑道:“你这杀鸡抹脖子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贾珍顿时消停了,缩着脖子萎靡的如同一只被狠狠折腾过的小鸡崽子。
贾敬把书册子往贾珍面前一扔:“你好好看看,这就是咱们贾氏的族学,好好一个族学,现在搞得娼妓窝子一般,你还有什么脸面做这个族长!”
贾政脸色通红,老实人实在是听不得这个,一听就脸色发红,说的不是他也能羞愤难当。
贾珍扑腾就跪下了:“儿子该死,未能尽族长之职。还要老爷叔伯们为此生气动怒,劳心劳力,是我们不孝。”
贾珍都跪下了,他下面的谁(只有贾瑛)敢站着,贾瑛也跪下了。
贾赦哈哈的笑:“如今大哥这不是回来了吗!别难为珍儿了,他年轻,辈儿又小,压不住人也是有的。”
“年轻辈小压不住人,哼,我看是压根就不照管着这些吧!你叔叔婶婶不好管你,你就愈发肆意妄为,简直是要上天了。”
“儿子不敢。”
就在此时,秦氏派人来打听:“蓉大奶奶请各位长辈的安,不知各位长辈在商量什么事情,但是不管何事都不及长辈们的身体重要,大奶奶已经命我们准备好了饭菜,请老爷爷们先用过午饭再商议不迟。”
贾敬看着门外,勾起一抹冷笑,贾珍忙道:“是是是,蓉儿媳妇说的是,便是天大的事情也没有老爷们的身体重要,现下已经正午的时候了,请老爷们先用饭吧!”
贾敬道:“既然这样,去用饭吧!”
贾珍真是千恩万谢,送了贾赦贾政贾瑛,扭头看见自己老子那种神情——那种一切了然于心的淡然无比的神情,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父父亲这是...”
贾敬笑:“好一个蓉大奶奶,倒是比她婆婆还像个国公府女主人。嫁给蓉儿还真是委屈了她了。”
贾珍不敢问他合意,只得道:“父亲这说的...她一个秦家抱养来的孩子,能嫁进咱们家是她的福气,哪里还敢有什么委屈的话呢!”
“是吗,你是这样想的。我瞧这你这万般看不上你媳妇只是恨不得把管家钥匙一股脑的全交给她的样子,还以为你是看不上你娘给你娶的继妻呢!”
“儿子怎么敢,尤氏却是身子素来不好,三灾六病的时不时就要在床上躺着。实在不敢叫她劳心操持不得家务,儿子也是心疼她这才吩咐媳妇多替她分担一点。”贾珍真是恨死尤氏了,当时推病不肯操持家务,现在摆出这么一副可怜样子,让他在贾敬面前枉做坏人。
“现在我看蓉儿媳妇的身子也不好了,年前听说你请了一个极好的大夫给她看病,吃了这么久的药,也没见怎么好,依我看别叫她再为这些琐事操心了,请她婆婆看顾着吧!”贾敬冷哼道:“你媳妇若是身子还是不好,我看再给你娶个二房,帮着操持也不是不可以。”
尤氏听了这话那还了得?别说她就是有意装病装可怜,她就算是真的病了此时也不敢拿乔了。当天下午就病病歪歪的能爬起来了,贾珍咬牙冷笑:“你倒是勤快。”
尤氏低眉顺眼:“老爷亲自吩咐,妾身不敢不依着。”
贾珍道:“媳妇吃的药里好人参快没了,你记着,别叫媳妇断了药。这也不是咱们家的规矩。”
尤氏笑道:“大爷这是什么话,媳妇就和我的亲女儿没有两样,便是我自己用不上人参,也断不会叫媳妇断了救命的药的。咳咳,依我说啊,老爷也是疼爱蓉儿媳妇的心。比如今日中午,老爷们在在议事厅说话,连吃饭这样的小事蓉儿媳妇都要惦记着,吩咐这厨房别忘了提醒老爷们吃饭。她是病人,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操劳?大爷你也是知道那孩子的,没有的事情都还要从心里过个三五道子呢,何况是老爷的事情。若是事事都依着她,越发不得安心了。”
贾珍半信半疑:“真的是这样?”
尤氏心里越恨,面上越是不漏声色:“大爷疑惑什么呢?蓉儿媳妇这般孝顺的好孩子,你我都疼的亲女孩一般。老爷道观里修行这么多年,自然更是菩萨心肠,再没有不疼爱的道理。”
贾珍不能说自己和秦氏有点不清不楚的首尾,生怕是老爷知道了。匆匆一句:“既然老爷有话,你就好好管照家里就是了。旁的不许多问多说。”
尤氏依旧表现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等到贾珍走了,眼里的嫌恶和恶意才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呸。”狗男女。
后来的事情贾瑛参与的不多,但是知道的却一点也不少。有茗烟李贵帮着打听,贾瑛甚至都不必自己废一点心思,这些事情它自己就已经急不可耐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每次回来都听说族里因为这件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当然也只是族中人闹腾,学里要撵了的人不都是各房的亲朋好友?闹出来族人没脸,自己也没脸。所以竟有一半的族人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道:“谁年轻的时候不做些混账事,小孩子吗,知道错了就是,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又说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必非要抓住这点小事不放,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咱们家。”
甚至有人拿当年贾敬差点气死他老子娘的那件事情出来说嘴。贾赦一拍桌子:“胡说八道,多少年的事情了,还拿出来说嘴。怎么,都是好日子过到头了吧!”贾政没有和族中长辈拍桌子的习惯,但是明明白白的不悦也是摆在脸上的。
贾敬淡淡的回怼:“别说当年的事情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与旁人分桃断袖那也是情之所至,和你们那些那图人二两银子的兔儿爷亲戚们也没的比。三伯父你说是吧。”
三伯父被噎了个死,不敢吭气,当年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亲老子亲娘都没能怎么着他,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伯父又算什么?方才真是嘴快,他发誓,真的只是嘴快。目前就是后悔,十分的后悔。
“我本当诸位族老该是与我们一样的心,都是为了贾家好。不想原来大家都是觉得自己的面子最重要啊!”贾敬冷笑,瞬间开启十几年没用过的嘲讽模式:“既然要脸,那何必纵容儿孙做出这么不要脸面的事情呢?堂堂七尺男儿,也不是活不下去,贪图几两银子,几件衣裳,几口吃食便能和娘儿们似的争风吃醋,当我贾家学房是什么,替他们招揽贵客的暗门子不成?”
“这这这这这...”
“有什么好这这那那的,那些在学里不清不楚的,有一个算一个,日后谁敢再进我贾家学房的大门,我先揭了他们的皮,谁的亲戚,我再请诸位来,咱们好生说道说道。”
贾敬的霸道不止在宁国府,在族里也是一样。虽然他说:“各位族老谁还有意见?不妨说来,咱们再商议?”
但是谁不知道他的潜台词就是:“谁还不要脸,不防出来,等我把他的脸皮拆下来。”
“没意见了吧!”贾赦悄悄的朝着贾敬比大拇指,被贾敬一眼看过来,立马收敛了,正襟危坐。贾政道:“学房出此大事,不光是学生们的问题,也怪我们监管不利。太爷年岁已经高,我们做晚辈的却不能考虑到这一点上,平白叫太爷受累,还连累清名。”
贾代儒这老腐儒早就已经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辈子不出来才好,自己执掌的族学里居然又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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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单在上,跪求改命!
哦对了,以后更新改到中午十二点了,大家吃吃饭喝喝茶闲了的时候看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