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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是不能吃天鹅肉的
容翩翩神神秘秘地凑近了二皇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二皇子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他觉得容翩翩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惊天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他让伺候在左右的仆从退下,端正了坐姿,神色故意装得很淡定:“你说吧,本皇子能承受得住。”
容翩翩捏了捏自己的琼鼻,一脸嫌弃道:“你有口臭,难道没人跟你说过么。”
容翩翩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目光。
二皇子脸色变了变,已经失去了耐心,一敲桌子,猛地站起:“容翩翩,本皇子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容翩翩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那双会说话的眼眸水汪汪的如同清泉般明澈,仿佛只要二皇子一翻脸就会落出泉水,委屈又无辜。
二皇子脑壳很疼,其实他明白父皇的偏心并不是没有道理,有个可爱娇俏又懂得撒娇的外甥女多体贴呀,偶尔替他捶背揉肩什么的,那些一板一眼的公主殿下和皇子们,个个见到父皇都像老鼠见到猫儿似的,谁敢这么贴心。
二皇子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天,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在卖萌撒娇讨人欢心这一块上,他确实比不过容翩翩。
“说实话吧,周语海带寒梅私奔,害你丢尽脸面,你是最痛恨他们的人,现在寒梅身怀六甲被周语海抛弃,你是最解恨的,你为什么不让柳秋亦和陈想容把寒梅带进宫,让皇后按宫规处置她。”
二皇子不在意寒梅的死活,但她要是回到宫里,会影响到他的母妃。毕竟寒梅曾是母妃信任的大宫女,大宫女跟野男人私奔,对主子来说,是一件天大的耻辱。
二皇子眯了眯眼睛,认真盯着容翩翩的漂亮脸蛋,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容翩翩唤小二来,她点了好几样爱吃的糕点,贴心的丫鬟替她剥葡萄和橘子,她一边拿筷子戳糕点,一边就着丫鬟的手吃起了水果,一副奢靡的享受之姿。要不是她是个漂亮的大美人,就这番举动,定会被读书人骂上几句:好逸享乐,不思进取,满脑子都是奢靡享受,比大邺朝的米虫还不如。
二皇子盯得眼睛都累了,发现自己被容翩翩彻底无视,怒了,他刚拍了拍桌子,正要发作。容翩翩抬眸看了他一眼:“二殿下说得不对。”
二皇子怔了怔。
“一个悔婚弃婚私奔的无耻小人抛弃了全心全意信任他的可怜女子,身为女人有什么理由去怪罪一个可怜人呢。”
二皇子看着容翩翩,其实这些道理世人都懂,但世人皆爱迁怒,尤其是贵族家有权势的女子,特别善妒。
一旦妒忌心被激起,管她是男女,只要惹她不高兴,全部都有错,通通让他们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对了。
二皇子没想到容翩翩能分得这么清楚,辜负她的贱男人是周语海,寒梅也是受害者。
“你……”要是别的女子这么懂得分辨是非,二皇子定会夸上她几句。可这个懂得分辨是非的女子是容翩翩的话……
二皇子陷入了沉默。
容翩翩是个很挑剔的姑娘,茶楼的糕点也就一般般,她每样都尝了一下,做得不如天福楼的厨子,也不如安禄伯府的厨子,她兴致缺缺:“若是二殿下无事,臣女先回去了。”
容翩翩没理二皇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坐起了身。
“容翩翩。”
听到二皇子的呼唤,容翩翩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二人算得上从小玩到大,不过结怨比结缘更多,容翩翩实在想不出来二皇子找她有什么正经事。
二皇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寒梅。”
“比起背信弃义,无耻无知,龌龊不堪的狗男人,女人更需要的是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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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太难了。”容从玖趴在美人榻,已经不想动弹了,“我今日逛了一日,腿都要逛断了,可一件合适的礼物都没挑出来。”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他还收了司马蕴的礼,这下子欠下的人情债更加多了。
容翩翩出门逛了一日,妆容都被晒花了,坐到梳妆镜前扑粉补口脂,余光瞥了眼弟弟,颔首道:“挑选礼物是挺难的,我都逛了一日了。”
她佯装很累的样子锤了锤肩,丫鬟立刻替她揉起小肩。
容翩翩舒服地哼了哼。
容从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没拆除他亲姐。他姐确实陪着他逛街了,可没过一会儿就跑去看胭脂和簪子了,独留他一个可怜人去面对难题。
他有些懊恼,究竟是谁先欠下的人情。
丫鬟进门行礼,禀告说忠勇侯府送来的斗鸡都圈养在柴房里。
刚还半死不活的容从玖立马精神了:“我瞧瞧去。”他一溜烟地跑了,容翩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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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府内。
舟叔接过安禄伯府小厮递来的东西,翻来覆去,再三确认后,还是不敢相信:“真的是容小公子让你送来给我们家大公子的。”
小厮点头,信誓旦旦:“是小公子让送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小公子很喜欢你家大公子送的斗鸡,特意送来的感谢礼。”
舟叔心肝微颤,双目瞪圆:“你说什么?”
小厮被他忽然变凶的脸吓了一跳,把话语重复了一遍。
舟叔的手颤了颤,有种自家种好的大白菜被纨绔猪带坏了的错觉,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送别小厮后,舟叔来到安氏的院子。
“安禄伯府的小公子让送来的?”
安氏是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对京城各家重要人物了解得很清楚,她知道安禄伯的一双儿女虽然名声不太好,但都不是什么坏孩子,比一些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小畜生要好上一万倍。
她摸了摸掉了色的旧平安符。平安符外描了桃花的纹样,一条红绳挂着珍贵的粉色珊瑚珠,不似男儿会用的东西。
她重新把平安符递到舟叔手里:“你去给大公子送过去吧。”
安氏出身军人世家,从小酷爱练武,十五六岁跟随哥哥们去打仗。边关环境恶劣,京城食不果腹,她也不矫情,跟着将士们一起,夏天睡泥地,冬天睡雪地,饿了吃草皮,渴了喝河水。女子的身体终究不如男子壮实,年少落下的病根,难以治愈。
司马蕴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儿子,因为身体不好,打小被安氏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可某一次,娘家的小侄子来忠勇侯府玩儿,年幼不懂事,故意戏弄司马蕴,装了一条小蛇放在锦盒里送给他。
司马蕴小时候身体更差,受不得惊吓,走三步路都要喘一喘,见到黑溜溜又吐着蛇信子的小蛇,吓得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足足有三日。
打从那时起,无论谁给司马蕴送礼,安氏都得检查一下。
舟叔想了又想,还是把大公子送斗鸡给小纨绔的事情说了。
安氏有些惊讶:“斗鸡?”她的儿子她很清楚,从小到大,司马蕴对这些玩意儿都不感兴趣。
舟叔沉重点头:“这段时间,安禄伯府的容小公子送了不少礼物来,大公子也还了不少礼物去,一来二往,两人结成了好友。”
跟一个纨绔做朋友不可怕,可怕的是受到纨绔的影响,从此走上不学无术、不思进取的不归路。
舟叔觉得这件事很严重,他必须要告诉大夫人。
安氏是经历过风雨的,这点小事很快就消化了:“知道了。”
她笑了笑:“阿蕴有个朋友是件好事。”司马蕴年幼时,身体差得连太医院的院正都摇头,但经过这些年的调理,已经好了许多。
要不是因为跟柳家有婚约,安氏也不会藏着掖着,让旁人天天议论她的宝贝儿子是个病秧子。
司马蕴收到平安符,手指摩擦平安符上的粉色珊瑚珠,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舟叔从未见大公子笑得这么开心过,他想起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欣慰大公子终于有了朋友,心中酸涩。
大公子真是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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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容从玖拿着一封轻飘飘信走进容翩翩的院子。他姐有个臭毛病,就是一天要照八百次镜子,而且照的时间很长,既自恋又臭美。
容从玖打断他姐的臭美,抢了镜子,并且在她手心上放了一封信。
信封简洁,写着:容从玖收。
容翩翩拆开信,内容简洁,附带的东西简单。
礼物如千金般重,无以为报,只能聊表谢意。
落款人:司马蕴。
内附了一枚生了锈的铜钱。
比起纸上写着的无聊东西,容从玖更在意那枚生了锈的铜板。身为贵族官宦子弟,容从玖从未见过生了锈的铜钱,更加没见过有贵族会把生了锈的铜钱当成礼物送人。
“姐,你说他是不是病得不轻呀!”
容从玖把生锈铜钱放在手心抛玩,抛掷至半空中,被容翩翩截走。
容翩翩戳了戳他的脑门:“你才病得不轻呢!这叫做心意,礼轻情意重。”
她郑重地把生了锈的铜钱用红纸包了起来,又装进一个绣满珍珠的漂亮荷包,最后放进她装满名贵珠宝的宝贝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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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狗是不能吃天鹅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