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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我没病吗?
在郎言接到父亲病危的消息时,天文官那个床位有了一个新的病人,护士姐姐偷偷告诉郎言,不要轻易招惹那位病人,据说是为狂躁症患者。
郎言本就不爱多管闲事,听了这话自然不会没事讨人嫌。
自从天文官走后,整个病房少了很多欢声笑语,大家和新来的相处得并不好。而那位新患者也一直独来独往不和他们搭腔。
每天的读书声也停了,贵妃在没有戴上那顶帽子,这个病房变得正常起来,却又更不正常了。
那天,万子默来病房通知郎言出院的事情,郎言在和他谈论时不经意看到了那位新来的病人。
那个人眼神灰蒙蒙的,有永远化不开阴鹜,当郎言再仔细看时,那人眼神闪躲再也没看他。
这天深夜,郎言听到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本来睡眠就浅,被这极微弱的声音一吵,立刻在暗中睁开了眼。
郎言的床铺临窗,医院的窗帘过分的薄,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那位狂躁症患者拿被子蒙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被子没有盖严实,一丝微弱的光亮从缝隙里漏出,在黑暗的病房中分外惹眼。
他有电子设备?
郎言一惊,在这所医院里病人平常不允许带通讯电子设备,病房里一切可以和外界有联系的设备也都被清查过,这个人哪里来的手机?
由于和那位患者关系很浅,郎言并没有询问他,他假寐片刻,忽然听到那个人轻手轻脚下了床。
脚步声一点都听不到,但病房里光影发生了变化,郎言知道那个人在朝自己走来。
“哲哲,有人来了。”精神空间里面的妹子道,“而且他意图不轨,你小心一点,我去把大哥叫醒。”
郎言没有回应她,因为此时他听到那个病人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拔掉一个很小的东西扔在地上,再接着就是一股水流被嗞出的响声。
距离郎言不到三步的地方,那个人站在床头盯着郎言,举起了手中的针剂。
郎言冷汗不住淌下,手指紧紧绞着床单,他能感觉到脊背后面湿了很大一块,纯棉的床单贴着后背很不舒服,可他现在已经没空管这些了。
要是那大哥能马上接管他的身体,就有很大胜算制服这个人,但如果不及时,郎言免不了和那人争斗,争斗中万一被针管碰到……谁又能知道针剂里面有什么药?
“哲宇,我来了。”花臂大哥带着浓厚的鼻音接管了郎言的身体。
床头那个人瞅准郎言的颈动脉,针头在月色下闪动的一刹那,郎言倏地睁眼一躲,那位患者被发现后拿另一只手揪着郎言的头发,试图固定他。
大哥上身的郎言手劲很大,他抓着这人的手腕用力一拧,针管登时脱手,郎言一脚把东西踢开老远,一拉一折把人反锁到了床上。
贵妃和状元被这样的动静吵醒了,尽管一睁眼看到的是郎言把新人按在床上的画面,但他们没有问事情原委,一致帮着郎言按住了新人。
对于判断善恶的方面,他们这种人有种很准确的直觉,所以这段时间谁也不愿意和新人搞好关系。
贵妃娘娘帮着郎言按人,状元扯了自己脏兮兮的床单,把变灰的床单拧做一条绳子,绕着床铺把新人结结实实捆好了。
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大家很默契地在暗夜里进行了一场反杀,新人有些懵了,叫道:“放了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郎言不知道他想装失忆还是装梦游,有些无奈:“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处理我对吧。”
新人低吼一声:“没有,我只是不受自己控制。”
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情天理不容,状元把自己丢在床头的袜子团成一个球塞进了新人嘴里。
状元本就不讲个人卫生,自从来了医院都是只穿这一双袜子,而且郎言出来没有看到过他动手洗东西,可想而知这个嘴塞有多酸爽。
“谢谢大家,你们回去睡吧,剩下的我来处理。”郎言从床下面找到了那只针剂,淡绿色的药剂在月光下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他问:“这是什么?”
新人呜呜咽咽几声,剧烈挣扎着。但郎言没有要给他拿开袜子的动作,只是默默坐在床头盯着针剂看。
“这样吧,我问你一些话,你只需要摇头或者点头就行。”郎言拍拍新人的脑袋,“是不是我哥派你们来的。”
新人摇摇头,郎言把针管往上推了推然后放在新人的手腕处,“这里面的东西会不会害死人?”
新人也摇摇头,但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动作做完,皮肤就被针尖戳破了,郎言根本不会注射药物,他只是挑破了层表皮借以恐吓新人,“既然没事儿,你帮我试试。”
新人小胳膊肌肉顿时紧绷,惊慌失措地发出怪叫。
“哲宇,你不会打针?”A612忽然发声。
郎言拿出针头,“不会。”
“那我帮你。”A612没等郎言答应,直接操控着他把所有的药剂推送进了新人血管里。
本要害郎言的那个新人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一口气没缓过来直接晕了过去。
郎言把针管往地上丢去,“万一他死了怎么办。”
A612打了一个哈欠,随意道:“那他想要给你注射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这个问题呢?没事,第一特殊人群不犯法,第二即使他死了,我可以帮你瞒过去,睡吧睡吧。”
A612本意是要安慰郎言的,却没想到他听了这话更害怕了。
郎言为新人解开束缚,反而提防着A612这个副人格,A612现在宛如一个诱惑他堕落的魔鬼,渐渐得侵蚀着他的思想,直到真正杀人的那天,是不是他也会这样想——自己特殊,杀人不犯法。
精神空间里,花臂大哥忽然打起了呼噜,郎言绷紧的神经一动,如同吉他被挑动了琴弦,他心口瑟瑟的,感到没一人也让自己信任。
破晓的时候,新人醒来了,他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现,继续无事人一样开始了新的一天。
门外喧闹声很响,万子默带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进来了,他把人带到郎言身边:“这是王律师,是你家里人来接你的。”
郎言顺从地点点头:“王律师好。”
王律师说:“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我先为你去办出院手续。”
万子默拿着厚厚的文件,对着王律师一笑:“出院手续有些麻烦,等任先生亲自去一趟,这样吧,刚好我也需要去一趟,我们俩去开手续,王先生您先在这里等候片刻,等办好手续再带病人离开。”
贵妃和状元羡慕地看着即将出院的郎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而此时却无人发现,那位存在感很低的新人弯下腰从门口溜走了。
当万子默带着郎言进入电梯时,电梯里面只有他们二人,万子默从兜里拿出一个很小的物品,药丸大小,有种重金属的质地,“把这个带好,即使是换下这身病号服也一定要记得把东西放在随身口袋里。”
“这是什么?”郎言接过东西问万子默,“为什么要送我?”
“医院方面要求每一位出院的病人都要携带一星期,对病情有利。”万子默一本正经地欺骗郎言。
A612在精神空间里面看着这枚个人定位追踪器,腹诽着万子默拙劣的谎言,但由于郎言处境不是很安全,而且自己也不能直接出面帮他,A612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默认了万子默的行为。
有万子默带路,郎言很顺利地办完了所以手续,他们结伴走在狭长的走廊里,忽然郎言的精神空间里传来一声惊呼。
妹子大叫:“小心!快闪开。”
走廊中间的卫生间里忽然冒出一个人影,那位溜出去的新人手执一把尖刀,对着郎言的后背狠狠一扎。
扎下去的一瞬间,郎言倏地蹲下,万子默早有察觉似得忽然回头抓住了新人的手腕,郎言抓住时机,腿一扫绊倒了新人。
倒下的瞬间,那位自称狂躁症的患者依旧挣扎着想要刺伤万子默,万子默手上青筋一跳,患者手里的刀脱落了。
走廊里面的过路人意识到了危险,人群惊叫着散开,护士连忙跑去求助,万子默一手抓着病人两个手腕,另一只手从兜里找到一支麻醉剂,待没人注意的时候给病人注射了一支。
患者一下子瘫软在地,万子默扶着郎言起身,“吓到没有?医院里经常有病人发病,我们大多数会在兜里装一支安定剂。”
“没事,我还有反抗能力。”郎言胸腔里心脏剧烈跳动着,面上却无比冷静。
那位新人被人抬回了病房,郎言则和王律师出了医院,医院大门口停了一辆中档轿车,郎言没觉察出异常,但下意识地比平时多带了些戒备。
“等他醒了送去做ECT,回来后记得绑在病床上,如果他有什么狂躁的迹象便注射一支镇定剂。”
万子默事无巨细地对着护士长说完,打开了手机,手机屏幕显示着一张城市地图,地图上则有一个小红点闪烁移动着。
“我先出去一趟,先叫赵医生代替我值班,明天我还他。”万子默脱下白大褂,换上了一件方便行动的便衣。
郎言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醒来时车已经开出了郊外,夜色渐浓,而他不知睡了多久。
郎言发现自己被移到了车后座上,他支撑着坐起来:“还没有到家吗?”
车里的王律师不见了,车也换了一辆,通过车内饰镜,郎言看到了正在开车的人,那人脸色阴沉睨了郎言一眼:“妈的,麻药上少了,居然醒来了。”
精神空间里的花臂大哥爆吼一声:“老子弄死他,居然敢动你。”
可惜精神空间外面的人听不到,花臂大哥的声音把郎言耳朵震出了耳鸣,郎言身上还是那件病号服,他想了想自己的处境,无非是哥哥们想要抢夺父亲留给自己的遗产把自己绑去一个深山老林丢掉。
好一点的话让自己自生自灭,坏的话,可能自己会被立刻杀掉灭口。
正想着,车里响起了电话铃声,开车的人不耐烦地接起电话:“人已经快要到了,老子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连一个厕所也不允许上,你们这那里是让我送人,简直是保护大熊猫。”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司机脸色才缓和下来:“你说的,一分也不能少,少,少一分,我就把这小子卸成块。”
郎言心里嘲讽地想,谁动手不都一样。
车子终于停下来了,郎言被推搡着送到了一处深林里,司机拨通一个电话送到郎言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有一个男声道:“弟弟,这座山头的四个方向养了四条藏獒,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哦,对了,你的车抛锚了,司机下车修的时候没看好你,你一不小心跑进了这片林子,碰到什么东西千万要小心啊,哥哥在家等你。”
说完这些话,电话被挂掉了,这就是任哲宇哥哥为他安排的结局。
郎言没想到这禽兽哥哥居然还留了后手,不过他没有马上杀掉自己,只要自己现在还活着,就能有一线生机。
司机把郎言带到一处高坡,“你自求多福吧,我也是拿钱办事儿,成了厉鬼不要找我。”
郎言没想着挣扎,只有顺从后再逃脱才能让哥哥放松警惕,于是他一闭眼,朝着夜里的密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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