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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那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的时候程嘉梨就猜到了。
她笑着把电话接了起来，“怎么？”
韩朗月抿了抿嘴，淡淡的问她：“短信回的开心吗？”
一连几天，他一到酒吧就被各种姑娘贴上来，拿着手机上收到的短信给他看，不依不饶的说他答应了怎样怎样的..
韩朗月揉着额角不耐烦的全推开了，冷着脸告诉她们：不是我回的，我手机年前就丢了。
程嘉梨轻声笑了笑：“开心啊..可惜最近没人再发来了。”
韩朗月停顿了几秒，然后低声问：“没给岑溪发个短信吗？号码你也有了，手机你也有了...”
听见他说的话后程嘉梨捏着手机靠在了椅背上，她眯了眯眼，语调下沉，带着几分讥讽：“韩朗月，我不喜欢别人试探我。”
“哦？”韩朗月挑了挑眉，假意不解：“试探？”
程嘉梨才懒得管他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直接道：“你怀疑我喜欢岑溪，所以那天走了以后就再也没跟我联系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才应该给他打电话问了吧？所以你确定了我并没有联系他，这才给我打过来了？”
韩朗月眸子闪了闪，他得承认，她猜的是对的。
“你知道？”
“我生气了。”程嘉梨的声音很淡，并不太像生气的样子，但她依旧对韩朗月说：“因为我生气了，所以你以后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韩朗月提醒道：“可那是我的手机。”
“那我就扔了它。”
“谁允许了？”
程嘉梨翻了个白眼：“你管我？就算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理你了。”
“......”
电话那头的韩朗月抿住了嘴。
她说的对，知道程嘉梨就是岑溪口中的“女同学”后他的确是故意把手机留给了她，程嘉梨并不承认自己喜欢岑溪，他只是想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只是，他到底不该这么做。
电话中沉默了一会，直到韩朗月再次开口：“我道歉，我不该试探你。”
程嘉梨却捏着手机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从韩朗月的嘴里听到道歉的话，她当然知道像韩朗月这样的人绝不是一个会轻易服软的男人。
至少，十年间，她从未听见过岑溪说什么道歉的话...
见程嘉梨还是不说话，韩朗月只好无奈的问道：“还生气？那你要我怎样才不生气呢？”
程嘉梨抿了抿嘴，她犹豫了一会，还是硬扯出了一点笑声来，不想让他听出自己心头的别扭和奇怪，“...你忍的真够久的，不能给我打电话很难受吧？”
“恩，有点。”韩朗月倒是爽快的承认了，“确实有些后悔。”
程嘉梨微微一愣，捏着手机垂下了眼眸。
＊
＊
＊
寒假过后，程嘉梨把韩朗月的手机留在了家里，刚进教室就看见了岑溪。
新学期换了新座位，而他恰好换到了窗户边。
就是那个位置，每次阳光正好的时候，程嘉梨一回头都能看见他浅色的眸子被阳光照的晶莹剔透...
如果是雨天，他那一片就变得水汽蒙蒙。岑溪有时候上课会开小差，每次程嘉梨都能看见他偷偷低着头，在桌下按着手机不知道跟谁聊的开心，他的嘴角总是会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要是他不经意的抬起头，程嘉梨又会慌忙撇过脸去，整颗心脏都变得热气翻滚...
暗恋的日子总是缓慢又甜蜜。
可是现在的程嘉梨一想起那段日子就觉得烦躁不已。
其实后来她什么都得到了。
岑溪的笑，体温，香气...以及身边的位置。
那些细碎时光中所热烈期盼的东西，真真切切的都得到了...可为什么她的脾气却越来越古怪？
有时程嘉梨回想起那漫长的日子，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心理问题？
想得到越来越多，恐怖的占有欲，扭曲的爱情观...她好像不停的折磨着自己和岑溪。岑溪骂她作，可程嘉梨越骂越作，她早就不是那个跟岑溪最开始认识的女孩了。
面目全非的爱情，程嘉梨耗费一整个寒假的时间终于想明白了几分...
走到那一步，她也难辞其咎。
实在不应该将责任全部推到他的身上。
＊
新学期伊始，岑溪突然发现程嘉梨对他的态度似乎没有那么差了。
偶尔抬头，看见的不再是她眼中的厌恶和鄙夷。
他被弄糊涂了，越糊涂越想一探究竟。
今天电脑课，全班都去了机房，程嘉梨落下东西，一个人回教室的时候看见了岑溪。
他皱着眉，脸色泛白，唇色也不似从前鲜艳...
程嘉梨一眼便知，他胃疼。
岑溪有胃病，大概高中就有，后来越发严重，那时程嘉梨找了许多老中医，弄了不少方子回来，可他坚持不肯喝中药，也闻不得中药味，最后程嘉梨只能把熬药的小炉子端去露台，一熬就是一下午...连哄带骗的才能让他喝下几口。
后来她开始尝试做一些养胃的食物，在粥里加上一些中药，炖得软糯，只为了让他能多吃上一些。
可再精心的调理也架不住他不在意的心思。
好像只要不犯胃病，岑溪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
程嘉梨走到岑溪面前，暂时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胃疼？”
岑溪的额角已经沁出了冷汗。
却不理她。
“中午吃辣了吗？”程嘉梨盯着他：“你最好不要再吃辣辣，这种胃病拖下去会越来越严重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咬着牙，依旧想讥讽程嘉梨。
程嘉梨抿了抿嘴，伸手一把抓过他的手腕，指尖用力的按在了他的虎口处。
酸胀感突然袭来，岑溪的脸都皱在了一起，他有些气急败坏：“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谁让你碰我的？”
程嘉梨懒得说话，手上更用力的按了下去，同时另一只手抬起，自然而然的擦去了他额角的冷汗。
岑溪瞪着眼，想把手抽回来...可那疼痛感明显，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程嘉梨按了一会，见他还没有缓解，于是道：“你这样不行，得吃药。”
现在可能还买不到他以前吃的那种药，程嘉梨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淮城能买到的几种胃药，微微皱眉，松开了手低声说：“在教室等着。”
“程嘉梨，我不用你！你他妈管得太多了...”
程嘉梨从书包里翻出零钱，已经起身，离开教室前淡淡的丢下一句：“我管得的确很多..所以也不差这一次，你老实等着。”
她从教室快步离去。
岑溪收回酸胀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胃...咬着牙斜斜的靠在了桌前...
程嘉梨...
她究竟想干什么...她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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