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牛弹琴

作者:东归亦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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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里看花


      ……
      天亮的时候,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风也止了些,难得一个舒爽清凉的夏日早晨,她也没在睡懒觉,下楼到院子里做起了操。

      出去时看到门口的鞋子,才知道原来他在家。

      七点多,一起吃了有史以来第一顿早饭,虽然也是先后上桌,同桌相对不过两分钟。

      静默无言。

      ……
      上午出门送完东西,她婉拒了李老板吃饭的邀请,绕路去老爹那儿走了一趟。

      他还是那样,五十岁的人了还跟着年轻小伙子倒夜值班,大中午的还在补觉。

      点过外卖,把水池里的碗筷简单收拾了下。

      “丫头来了。”
      “放那吧,等会儿我自己来。”

      闻声回头,看着老爹睡眼惺忪的那迷糊样儿,心情瞬间活跃了起来。
      “哟爹,这还跟我客气上了啊?”

      手下不停,又冲洗了遍才放到橱子里,拿着筷子搓了两遍,甩甩手。

      “那里挂了抹布,没看着啊?”

      “我说您盯着我干嘛,桌上有饼干先垫垫肚子,菜一会就到。”

      “又点外卖,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做!”
      “瞧你懒的。”

      瞪了老爹一眼,抬起手就着墙上的抹布擦了擦。

      “嗬,谁惯的呀?”

      推着他坐在沙发上,拆了包饼干塞到他手里。

      “你会做我又不会,还要我饿着肚子等你起来啊?”

      “臭丫头……”

      开了电视,林樱挪了下屁股,不知怎么头突然一重,似乎需要一个支点,便往老爹肩上靠了靠。

      “……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

      “你妈去找你了?”

      “……”

      “又吵架了?”
      “唉,你妈……”

      “叫于柚兰!”

      “你这丫头,一点礼貌都没有。”
      “难怪她老说是我教坏的你。”

      “跟她需要礼貌?”
      她轻哼了声。

      老爹一连串的追问,那些东西又渐渐在脑子里冒头,形成了一个缘由。

      却是雾里看花,连她自己都不甚清楚。

      “爸。”

      “嗯?”

      “没、没事。”

      “到底怎么了?”

      她摇着胳臂,难得撒起娇来。
      “没事儿。”

      “和小霁……”

      “跟他没关系。”

      “那……”

      “行了爸,看电视看电视。”
      “那个……这外卖怎么还没到啊,我去催催哈。”

      说着,站起身溜去了阳台。

      ……
      吃过饭,也没其他事做,她便陪着老爹看了一下午的《金婚》。

      多幽默多滑稽。

      一个基本没机会了,一个压根不信。

      ……

      夏天日头长,晚上吃完老爹煮的面条天都还没黑,洗过碗便又坐了会儿,把今天的电视剧集数看完了才离开。

      难得耐着性子陪在身边这么久,安安静静的,都不像她自己了。
      她说一百遍没什么事,老爹都不会信的。

      所以送她下楼时,老爹要问的问题说的话,都在她应付的计划之内。

      然而他随意冒出的一句话,稀松平常,却让她哑言。

      “和小霁好好过日子,别再任性胡闹了,我还等着抱外孙呢。”

      “……”

      若说前两点她可以随意应付,后面那句却像给她晴天打了个雷。

      雷声不断,又是一记警醒。

      “小霁也老大不小的了,家里应该也急吧,在我这,你虽然说还没到催的份上,可爸也希望你赶紧安定下来,别闹什么幺蛾子了,安安稳稳的和小霁白头到老就好。”

      “爸看得出来,你在意他。”

      她微微一愣,正要出言反弹这一声“雷”,老爹的嘴皮又利落动了起来。

      “有什么事不想跟爸说的,就跟小霁说说吧,他是你丈夫,年龄近好沟通。”

      “说什么说啊?”

      好不容易插进了话,连忙“弹雷”。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还年龄近……

      嘁,老男人。
      一个惯会装模作样假正经,骗老人家骗出技术的老男人。

      他们才是同龄人吧?

      “行了行了,您回去吧,我走了哈。”

      在老爹开口前,她连忙摆摆手,小跑着出小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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