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同人 |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 缺月挂疏桐

　　天气渐凉，冰封住了港口。这几个月来各派不再有大战，却又有小战无数。天鹰教不再下海，双方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丝喘息机会，终于默契，不再互相叨扰。纪晓芙打点行囊，看向门外的的师姐们熙熙攘攘。拜入峨嵋的弟子们不少都是武林世家，年关将至，自然是要回家的……

　　汉阳金鞭纪家内，正门上挑着大明角灯，两溜高照，各处路灯皆用红纸包着。换了门神，联对，挂牌，焕然一新。上下人等，皆打扮的花团锦簇。人声嘈杂，语笑喧阗。纪晓芙略施粉黛，罩了一件大红羽白狐狸里的大氅，又挽了个极美的发髻，发梢插着猩红通草，在院内同表亲们玩耍爆竹。纪夫人忙着请人吃年酒，那边院内起了戏台子，甚是热闹。

　　纪晓芙嘻嘻笑着，朝着人群喊了声：“我去房里拿个雪帽！”人群应了一声，继续玩着爆竹，霎是开心。

　　门一推开，一个怀抱从背后，牢牢抱住了纪晓芙。没有人看见这人是何时进来的。

　　怀抱有些冷，大氅的绒毛拥挤着卷进了脖子，贴着的脸上似乎有些胡茬没有刮尽。

　　纪晓芙婆娑着环住自己的手，手上，似乎有了几条新疤……

　　二人就这样静静站着，谁也不说话。屋里没有亮灯，只有远处一个蜡烛莹莹亮着。

　　一个深沉的声音最终打破了沉默：“你还好么？”

　　纪晓芙没有答话，只是婆娑着他手上那条新疤。

　　环住的怀抱渐渐松开，纪晓芙转过了身，看见了一张朝思暮想的脸。

　　杨逍从袖里抽出了一柄三寸长的小巧镂空玉剑，剑身晶莹碧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塞进她手里，竟似有些腼腆，低沉道：“我……我路过汉阳办些事情，过年，这个给你。”顿了顿，又道，

　　“不是路过，我只是想见你。”

　　纪晓芙大滴的眼泪突然掉下，握着玉剑，声音哽咽：“……上次……上次……我不告而别，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怕……怕你恼我……师父恼我……我爹爹也说过的……我恨……恨你杀人……可师父也杀人……”说着说着，竟语无伦次起来。

　　杨逍眉头一颤，似是心里早已被灌满了水，被纪晓芙轻轻一握，突然决堤。绵绵的吻上她眼睛，哄道：“也没有分开多久，怎么好像变得更傻了，我何时恼过你。”

　　突然门外一个婢子问道：“小姐，帽子取完了快来啊。”

　　纪晓芙急忙拭泪，捶了他胸口一下，说：“你才更傻，你先去……先去……南巷等我。我一会就来。”

　　纪晓芙假口要去与王家姐姐吃酒，嘱咐不许人跟，盖了雪帽，跑了出门。外面风雪连连，脸上却遮不住的笑了起来，跑快点，再跑快点……

　　巷口的人同样一身白狐大氅，远远瞧见了她，也笑了起来，一如昨日般，暖了风雪。

　　杨逍突然抱起她，身影灵动，便已在了几丈之外。

　　酒楼上，杨逍依旧出手阔绰，早已布好了酒菜。眼睛好似丝毫不愿离开一般，温柔的深不见底。

　　两人相视而嘻，只字不提上次之事，几月来的纠缠，尽化于一笑之中。纪晓芙神采飞扬的讲着见识的新鲜事物，新学的武功，说起川中的山水。杨逍只是静静听着，不断的续酒，心中打量从未见过如此家常装束的纪晓芙，心中一霎温暖，突然脱口道：“晓芙，你真好看。”

　　纪晓芙又羞红了脸，便插科打诨道：“对了，杨大哥，你同你家人如何过节？你们明教如何过节？”

　　杨逍一愣，突然一皱眉，说：“我家早没啦。”

　　纪晓芙见他神态，急叹自己冒失，正想如何岔开话题，又听杨逍缓缓道：“我家祖辈为官，七八岁的时候经人引荐拜了程老师父学武。后来……糟了横难，举家北迁，还没走到，就只剩我活着了。”几句话轻描淡写，却隐隐有深深血色弥漫空中。

　　“我恨元人。后来蒙几位西域的兄弟抬爱，教我入了明教，邀我一同抗元……”。纪晓芙脸色悲苦，不禁握住了他手。

　　杨逍向来沉默寡言，从不与人说起自己身世，今日不知怎得竟然说出了口。说旧事如揭旧疤，纪晓芙听他语气淡淡，却深解这背后多少汹涌，默了说了句：“杨大哥，苦了你了。”

　　杨逍见状，突然扬眉，装作张牙舞爪之装，调笑道：“然后啊，我就成了一个大魔头，逍遥了十几年，本来无比快活，不知怎的就被一个俊俏的丫头勾了魂魄，现在只想着如何才能把她勾回自己家去，给我烧饭。”

　　纪晓芙突然神色一暗，看向远方，问他，又似是在问自己：

　　“杨大哥，你说我们……能在一起吗？”

　　是啊，能吗？他若上门，亮了身份，爹爹……爹爹会把他打出去吧。

　　杨逍不再接话，也看向远方。

　　夜深，二人并肩行走，人影重叠，无尽缠绵。杨逍走了，走前嘱咐道：“待得冰释，免不了又是恶战，我会再来寻你，你照顾好自己，我不在身边，莫要拼命。”纪晓芙心中甜蜜，日日看着昆仑山方向，盼着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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