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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尤霓儿心下生疑,只是鼻尖儿散过来了一丝若有如无的香气,这才按捺着火气,凑在自己的手背上闻了闻。
只是这么吸了几下,那一双精明的眸子,跟着就是一亮,犹如看到了什么新奇的客人。
华挽本就注意拿捏着尤霓儿的神色,眉眼微微一绽,抓住机会又进一步开口道:“当家的手下姑娘也美,地方也好,就是差了些跟别的青楼与之竞争的氛围。”
“这香名为春宵百媚,最能在男女之间营造一种旖旎浓郁的气息来,我今儿来得急,手上还剩下款逗情香,效果也没个差的!”华挽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差不多的盒子来。
逗情香,用的材料全是开得正好的花朵儿。
十种花,牡丹、玫瑰、素馨、茉莉、莲花、辛夷、桂花、木香、梅花和兰花,全部阴干,再除了花心花蒂,只取花瓣留用,尤其辛夷花特殊些,需要取用蕊尖。
花瓣也是细细研成粉末加苏合油调和,制成香剂即可。
这两款香的名字虽然庸俗了些,可一个香气异常旖旎,一个香气既少有独特又妙不可言,若是用在这红栀阁里面,应该会极受欢迎。
不管是艳舞也好,还是曲艺也罢,得配上这样相衬的香,气氛才会更好。
寻欢作乐的男女之间,香,便是那看不见又摸不着的妖精,无声无息间就能将蠢蠢欲动的心思给燃烧起来。
而华挽来这生意不温不火的燕馆歌楼,抓的,也就是这一点。
尤霓儿一个老鸨,领着阁里的姑娘们做到现在,自然也是个人精。
虽然眼下被华挽几句话说得的确是有些心动,只是心思也不忘活络,尤霓儿随即压低了声音道:“这香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般玄乎,妈妈我得试了才知道!”
华挽上前一步,将那两个小香盒给递了过去,巴掌大的小脸一扬,开口道:“当家的尽管试,我今儿就先把这两盒香送您了,效果好与不好,您用了再给个话。”
她调的香,她自然知道。
那是天赐的信心,足够她张扬。
尤霓儿本来就已经动了几分心思,对上华挽那一双澄亮水色荡漾的眼睛,莫名地就觉得似乎心下一怔。
这姑娘片子,似乎,有些不寻常,瞧着面灰肌瘦的,那眉眼间还凭白多了一抹亮眼的色泽来,让人明明想嘲笑她的不知天高地厚,却又不由自主地将那香盒给接了过来。
华挽见着尤霓儿收了香盒,晶亮的眸子微微一闪,一抬手,又从荷包里面掏出个颜色不一样的小木盒来。
“还带了别的香?”尤霓儿眉眼一挑,跟着开口问道。
华挽没有打开那小木盒,只是一边往霓魇儿的手里递着,一边开口解释道:“这盒子里面的是金主绿云香,坚持用上一阵子,能够改善发质,保尤当家的到时候一头青丝顺滑!”
金主绿云香,制好的原料用清香油浸渍,并且瓷罐封口窖藏数日而成。
每次梳头的时候,用手蘸取那香油在发丝间细细擦拭,用不了十日,发质便会乌黑似漆。
即便是发质偏黄偏黑的,也能变黑,若是秃头的,还能长出头发来。
好个心思玲珑的姑娘片子!
她这发质不好的问题,向前不知道使了多少法子保养,只是一直没个起色,也就索性不管了。
眼下,华挽竟然给了她这东西,听着新奇,若是当真有效,那便是轻而易举地有了交情。
尤霓儿收好专门给她用的小木盒,涂得鲜艳的大红唇媚媚一勾,应承了一句:“如此也好,妈妈我要是觉得好,这生意就跟你做。”
得了尤霓儿的一句话,华挽这才心满意足地弯了弯眸:“那我就不多留了。”
今儿出来一趟,好歹是打了个小小的基础。
——
堪堪一出这红栀阁的门,华挽一边盘算着后续的事情,一边只顾着往前走。
鼻尖,散过来一丝逼近的温凉气息,唬得华挽的眼皮儿跟着一跳,条件反射地就往后一顿身子。
若非她反应快,险些都要跟人撞个满怀了。
“大胆,敢冒犯台谏官大人!—”旁侧的一个随从,也反应过来,跟着就轻斥了一声。
身前的人,松松拢着一件铁锈红的锦衣,没带冠帽,玉冠束发,许是因为天色暗灯火重,将那面容都给晕染上了一层浓郁。
饶是如此,似乎越发衬得那五官眉眼恰到好处,滟滟逼人,除了绮里,整个明京,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的人了。
娘诶,是妖艳贱货台谏官大人。
华挽早在闻见那气息的时候,心下就猛地一提,这会子见着面前的人果然是绮里,适才还没美滋滋一瞬的想法,早就给飘了个无影无踪。
或许,她可以不出声儿,趁绮里还不知道是她的时候,先脚底一抹油溜了?
亦或许,她可以静静站在原地,假装自己是个空气,然后等人美心善的台谏官大人有大量地径直越过她?
反正,先别开口暴露身份。
华挽这般想着,打定主意,捏着嗓子不说话。
原谅华蠢蠢这个猪想法,毕竟也只持续了一瞬。
下一瞬,那线条精致的下颔却是微微一抬,绮里站在原地,绯色唇瓣轻启,倒比寻常女子更配得上吐气如兰一词,音色幽幽娆娆:“华三小姐这般好兴致,不如跟本官一起小酌一杯?”
果然,台谏官到底是台谏官。
华挽的想法,毫不留余地,冷不丁地就化成了一片渣渣。
点名道姓了,要是拒绝的话,可别上华府弹劾她私自出入风花雪月场所吧。
“绮里大人赏脸,自然是小女的荣幸!”华挽跟着就一抿嘴儿笑,上赶着热情应对,一瞬间变脸,也没不长眼地还捏个什么嗓子了。
眉眼晕了晕,色泽分外浓深,绮里瞧着似乎是满意华挽的狗腿儿,一撩袖子,便背着手向前缓缓迈起了步子来。
华挽轻轻地跺了跺脚,一咬牙,也只好跟了上去。
——
明时楼,明京最有名气的一家酒肆。
一来是这里面的酒水上佳,名酒众多;二来,便是酒肆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的服务。
正是晚间热闹的时候,来喝酒的人也不少。
酒肆门前,没什么特别招摇的牌面,只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伙计,生得都是眉清目秀斯文白皙的,头上戴着一方头巾,服饰相同,干净白衫,与脚下的丝鞋净袜更是相互映衬。
只要一有人来,不管是不是进去喝酒的,这两人都会齐齐俯首躬腰,拱手齐胸,如此彬彬有礼的殷勤模样,倒叫人没法子不进去走一遭了。
华挽还没来过这酒肆,倒也觉得新奇,尤其见着那两个干净有礼的活计,总算是觉得一口气顺了些。
想着这时候里面的人应该很多,华挽还抬起脸儿作势向酒肆里看了一眼,又觑了一下旁侧慢她一步的绮里,这才清咳一声道:“绮里大人,这里面人多,想来也没有空位,不如咱们改日——”
不如咱们改日再小酌一杯。
至于具体改到哪一日,这就不好说了。
华挽刚到喉咙管儿剩下的最后半截话,还没能出嘴,就被随即的一道娇娆声音给稳稳地打断了来:“本官,从来都是坐雅间的人。”
话音落下,绮里抬了抬眸,那一双滟滟的玫瑰眼,只是这么斜斜地睨了一眼神色有些诡异的华挽,一抬脚,便先一步进了面前的酒肆。
从来都是。
坐雅间的人。
成成成,就你能就你能。
华挽跟着一瞬间安静如鸡,闭上了嘴儿,一抬脚,也老实本分地走了进去。
——
明时楼,雅间。
案桌上,光是下酒菜,就摆了好些个碟子。
华挽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安安分分坐下。
来上酒的,是个妙龄女子,一袭红裙,形态婀娜,媚态如风,风风韵韵,也是个叫人不能忽略了去的尤物。
削葱一般的指尖,执着那酒杯,女子莲步轻移,看都没看难得正襟危坐的华挽,只腰身一扭,便到了绮里的跟前:“奴家妤姬,来给大人倒酒。”
声音酥软,仿若泛着一丝荡漾的水波。
华挽就坐在绮里的对面,目不斜视,只是拿余光瞥了一眼那来倒酒的人。
这妤姬,够胆。
看人家那纤纤扭动的一把小细腰,华挽都想推她一把,好成全了只想往绮里身上凑的心思。
撞吧,往上撞,看人妖艳贱货怎么leng死你。
心底诽诣了一句,华挽不动声色,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下酒菜上。
瞧着,似乎都很好吃呐。
就是,台谏官大人还没动口,她若是先一步尝尝味儿,似乎不太好。
绮里并未说话,只是慵慵坐着,一张脸,倒比那女子还要艳冶蛊媚。
妤姬执着酒壶,微微一压,那一缕细细的酒水,便对着杯口缓缓倾倒而下。
不知那酒水是何名,自那流畅小巧壶口散出来的酒香,无形却带着丝丝缕缕的醉人。
一杯酒堪堪倒满,那腰身作势一扭,似乎失了力道,随即便向着绮里的怀里倚了过去。
华挽一伸手,夹了颗甜脆的花梅球儿,放进嘴里重重一咬,咔嗒一声。
果真是,脆生生的。
“呀——”美人猝不及防的惊呼声。
华挽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骚操作,只是看见了已经啪叽一声,瘫在地上,一脸目瞪口呆的妤姬。
视线一移,对面的绮里,正不紧不慢地捻了捻那袖口,绯唇跟着抿出一道弧度来:“滚。”
音色,除却跟那美酒一般的馥郁,难得还带了几分沉沉的冷戾。
妤姬再顾不得目瞪口呆,许是被绮里的那一个字音给弄得有些心悸,急急爬了起来,提着裙摆便落荒而逃。
带刺的妖艳贱货,怎么看起来,这么能惑人心神。
华挽,咽了口口水,将嘴里的甜脆味儿,也给一并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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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妖艳贱货·里:不是我说,论妖艳贱货,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咯咯咯。
华挽挽她妈狗作者:对不住,没管好崽子,让各位见笑了
还有,提前预祝各位小可爱大仙女儿们女王节快乐呀,吃好喝好更漂亮!!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