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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晚上过去了,林善依旧昏迷不醒,众太医仍在议论如何解毒。安魄蹙着眉头坐在旁边,好似在听着他们讨论,又好似不知道神游到何处。
空邕太后赶到时,安魄还是这幅模样,从未见过儿子如此颓靡的样子,空邕一阵阵的心疼,“皇帝,林嫔好些了吗?”
忙碌了一晚上的太医,才发现太后娘娘驾到,都匆忙起身。
“各位太医免礼了,先紧你们的事忙。”
此时的安魄才回过一点神儿,“母后…”
“来,你来。”空邕早已让丫鬟打听到了林嫔中的是什么毒,此毒并不是什么轻易就能解的,安魄对林嫔情根深种,若是林嫔一时没有挺过来,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安魄像是没有魂魄的木偶,乖乖的跟了出去。
“魄儿啊,人生在世,要受到的波折还有很多,当年你父皇病重时,我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走了,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那时候我还怀着你,我甚至不敢想象我该如何面对你。”空邕笑了笑,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怀念,“可是我还是挺过来了,人生哪有过不去的坎儿啊,当你回头再看时,就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什么。娘知道你喜欢那林嫔,这是他的一劫,也是你的一劫。或许人各有命吧,娘希望你不要像现在这样颓废,至少你应该面对发生的事情,尽你所能为你想保护的人。”
幼年的回忆突然涌了上来,安魄的眼睛有一些酸涩。母亲在他面前永远展现的是最温柔最阳光的一面,没人知道当年她一个人到底承受了多少的压力与议论。
这时,一个宫女跑到了他们身边,“太后娘娘,皇上,林嫔娘娘醒了。”
安魄眼中失去的光芒瞬间点燃了,疾步走向寝宫。
安魄刚走到南玉宫附近,就听到了一声哭喊,“不要,我不要见人,你们都滚出去,滚出去…”他忙拉住一个太医问道,“怎么回事?林嫔怎么会这样。”
“启禀皇上,皇上有所不知啊,那西域的千花散的第一阶段就是表露在皮肤之上,全身上下都会出现红色的斑,林嫔娘娘现在可能已经进入第一阶段了。”
“那第一阶段过后呢?不要对朕有任何隐瞒。”
“那臣就直言不讳了。毒气会侵入皮肤,浑身溃烂,如若再不能医治好,将会深入骨髓。深入骨髓之后,不足七日,就会命绝……”
“那你们可找到医治之法?”
太医叹了口气,“只能暂时抑制毒气深入。但是臣等皆认为,西域一定有解毒的办法。目前据臣所知此毒源于西域的蛮金国皇室,一般皇室制毒皆会研制相应的解药,但是如若是江湖之毒,可能就很难找到解药了。”
林善的寝宫又传出了陶瓷摔碎的声音。安魄没再停留走了进去,并示意宫女们都下去。
林善蒙在被子里,当他看到自己胳膊上腿上全是红斑时,除了想要躲起来再并无其他想法,若是以后自己就是这般模样,还怎么见人,他卷缩在一个角落,蒙着自己,他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人也看不见他。
一个温暖的怀抱突然从天降临,“别怕,有我在。”
“你走开,我谁也不想见。”
安魄没再说话,轻轻地把林善蒙在头上的被子撩开。林善双臂圈着蜷着的双腿,头埋在膝盖里。
“病了总是要治的,不然怎么能好?你不会想一直就这样吧?”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可怕?”
“没有啊,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只要知道你就是你,还怎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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