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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踹了陆爽一脚：“你想什么呢。”对他面授机宜：“我们可以想法子从外地找个妥当的人，比如说那种刚怀了孩子养不起的，给他们一大笔钱，把女的假装娶进府，孩子生了算是你的。女的愿意留下留下，不愿意留下过两年找个理由让她离开还回去呗。你要是同意，细节咱们可以随后再议。”
陆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你这一套都是哪儿学来的？”
我心想废话，电视剧里看来的。现在又没有试管婴儿，你又不愿意亲身上阵。
我说他：“你别嫌我荒唐，你要不愿意养别人的孩子，你就只能自己生，总不能我替你去生吧？”说完沉吟，也不是不行，如果这是我跟柴绍的孩子……
陆爽看我沉思的样子，觉得有些害怕：“一一，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娘那里我来应付就是了，我自己有分寸。倒是你，怎得有时候让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子，遇事不慌，又有很多奇思怪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笑了：“我这几年经历可传奇了，以后有适当的时候，待我慢慢讲给你听，吓死你。”
陆爽笑：“我还以为我早就已经被你吓死了。”
我们各自躺下预备睡了，陆爽忽然跟我说：“其实我们小时候定过亲，你说若是前年，你爹把你接来长安跟我成亲了，我们会跟现在一样吗？”
我想了想，没想清楚如果那样的话，现在的我是郑德柔呢还是李一一，迟疑着说：“大约不一样吧？”
陆爽表示同意：“确实，没准到如今，孩子也养了，却是一对怨偶。怎会像现在这样，有很多话说。”
“嗯。”我有些困倦，嘴也不跟脑子：“师太说，不相爱有不相爱的好。”
陆爽有没有听懂，说了什么，我就顾不上了，很快沉沉的睡着了。
人睡足了，总是精神好些，早上陆爽梳洗的时候，我坐在他旁边说：“你说的衙门里的事，我帮你想出一个主意来。你们杭州这里商家可有行会？”
陆爽不解的问我：“何为行会？”
看来是没有了。
我说：“就是把所有的商家和做生意的，按照不同的生意门类分类，选出一个头来，让他们内部自行管理，制定行业规矩，你们官府，有事只要与带头的说话就是。”
陆爽思索着说：“百工登记是有的，不过都是各自为政，你说的倒不失是个法子，只是需费很多水磨工夫。”
我说：“杭州为何如此繁华，还不是因为商业发达，商业搞好了，百姓有钱了，市面才繁荣安定。这是早晚要做的事，不要怕麻烦。开始行业分得可以粗略些，找些有威望有规模的大商家出来牵头，细碎小事可以让他们去做，他们自然比你更了解这行。有了行会，很多事就可以立规矩，防止外人来抢占码头，压低价钱，扰乱行情，还能借此跟官府攀上关系，他们肯定愿意的。再说，你也可以趁此认识些在地方上熟悉人头、内情的人，将来做什么事，吩咐下去也方便些。”
陆爽敬仰的看着我：“一一，你怎会知道的这么多？”
因为我曾经有个老公就是做生意的，而且是民企外贸商会的理事。
“因为我也经过商啊。你忘记我的酒坊，在长安多有名？”我不无遗憾的说，哪象现在，成了彻底的家庭妇女了。
陆爽歉意的说：“你是个有见识的女子，让你天天操持这些柴米油盐，委屈你了。”
陆爽是个豁达的男子，他没有因为自己是读书人，是做官的，就轻贱商人，在这个朝代，也算是难得了。
我笑：“你以为主妇易为？天天要面对的事，不比经营一盘生意更容易呢。”
不想一语成谶，很快我就遇到了难题。
陆离人虽消停了，开销却大了，成日摊大手板跟我要钱，我多问两句，还给我摆出一副“爱给不给”的架势来。
很快我就从别的贵妇那里知道了陆离的钱都花到哪儿去了 - 最近，我家小姑子成了杭州名媛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甩了那班富商千金以后，陆离用金钱为自己在名门闺秀中铺了条黄砖路，出手豪阔，为人大方，饮茶、试妆、裁衣，样样不落，敢为人先，都知道陆氏夫妇最疼小妹，有求必应，连带着身边的人也跟着沾光。
作为陆离小姐背后的金主，我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叫她活得更好给别人看，忘记叫她靠自己活得更好给别人看，至少也是靠男人活得更好吧，这样搜刮我算怎么回事。
自从嫁进陆家，我不知道贴了多少钱进去，但那好歹是为自己。我做不来苦工，只能拿钱买方便，可这算什么？
婆婆病着，陆爽按我出的主意忙着，陆离玩着乐着，就我一个人累着。
深深觉得我是不是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聪明，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离离。”我终于忍不住找陆离谈话了。“你最近开销很大，能跟我说说都干什么用了吗？”
陆离白了我一眼：“买朋友啊，你不是不许我跟那些富商家的小姐们玩了吗？”
倒真坦白。
我耐着性子说：“朋友要用心去交，用钱维持的情意，靠不住的。”
陆离笑了：“你心疼钱了？那我还是回去找那些你瞧不起的人来往吧。”她微笑着看着我。
我有点来气，这算是什么，要挟我吗？我在乎吗？你就是去做小太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几乎想转身就走。
想到最近日日熬红了眼睛看文书的陆爽，又忍住了。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他负担太重了，母亲那样强势，妹妹又不争气，能帮他的，也就是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跟她说：“我说过家人会支持你，但并不等于没有底线。你每月开销，够普通人家过一年的了。以前你也不是这样吧，不过觉得是我的钱，不用白不用。你若尝到钱的甜头，知道钱的好，不妨多修炼修炼，想法子嫁个能无限供养你的好男人是正经。你若不生事，我看在你哥哥面上，自然尽量满足你要求，只是我们要定个上限。不然，泥人儿也是有脾气的，我若断了你开销，这家里断说不出我什么来，最后难受的是你，别忘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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