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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连齐木都拿燃堂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烦人劲儿没办法。最终，大家还是决定在休息片刻后组队朝着拉面馆的方向出发。
一路上，齐木的沉默寡言，燃堂的答非所问，加上海藤时不时一惊一乍地说“这条街上充满着Dark Reunion阴谋气息”，绿谷竟没觉得有丝毫的不快。
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和同龄人进行过如此正常的聊天了。
作为在折寺中学少数几个无个性的学生，绿谷在他们之中更像是一个罪无可赦的异端。明明既没有强大的个性，也没有强健的体魄，却成天到晚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心智尚未成熟的国中生，对于与自己所认定的“正常”背道而驰，特立独群的家伙，只会采取一种措施——孤立。
面对无视，他尚可忍受，他本来就爱好独自徜徉在英雄分析的世界中。他太有自己的想法，又苦于无人能交流，只好用自言自语来排解心中的烦闷。他这个方法，仿佛在同日后会成为英雄的自己对话。
只不过，由于自家幼驯染爆豪的关系，暗地里的嘲讽进而转化为了明面上的针对。
绿谷也不想试图解释什么，独来独往的日子倒也乐得自在。
当然，那些讥讽和嘲弄的话语始终如钉子，扎得他心底满目疮痍。就算如今过分的话语都已经记不清了，但那些伤疤仍旧确确实实地残留着。
“……绿，绿谷？”海藤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发呆的话，会摔倒的。”
齐木也闻声望了过来，但没有开口询问。
“怎么了，山田饿得走不动了吗？”燃堂凑了过来，不带丝毫恶意地嘲笑道，“比小个子还弱可不行啊，哈哈哈哈哈！”
“都说了人家叫绿谷，你要几次才能记住啊，笨蛋燃堂！” 海藤都看不下去了。
“哈？小个子说什么呢！”燃堂佯装听不见他说的话。
海藤被燃堂那欠揍的神情气得双颊通红，他张牙舞爪地挥了挥拳头： “谁、谁是小个子！”
“谁应谁就是小个子！”
望着两人小学生级别的拌嘴，深感有趣的绿谷低头垂眸，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很开心？]
一路上无言许久的齐木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但似乎只传递给了绿谷一人。
[嗯，因为很久没有跟人如此正常的聊过天了。]
绿谷羞赧地抿了抿嘴，有些难以启齿。
……正常？齐木望着还没有结束争吵的二人，掩在镜片后的双眼充满了疑惑。一个是用屁股怼人的燃堂，另一个则是嘴里嚷嚷着要释放原力的海藤，无论哪一个都跟”正常“二字搭不上边。
[我感觉，齐木君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放松的状态呢。]绿谷对齐木的观察可谓细致入微，虽然不排除对拥有多重个性的齐木一种探究和分析的心理，但他的潜意识中还是将其视为了可以交心的好友。
齐木罕见地没有当场否认。他沉默了半晌，撇下绿谷他们，先一步地走向了拉面馆。
答案……是肯定的吧。
绿谷这么想着，赶紧拉着眼看就要打起来的两人跟了上去。
·
拉面的味道不错，汤汁也十分鲜美，不过分量过足导致绿谷有些吃撑。猛地想起埼玉还让他回家吃晚饭，绿谷决定等会儿先绕路去海滨公园散步，顺带清理垃圾，消消食。
“这就走了吗？”海藤抬眼问道，嘴角边还沾了块鱼板。
“嗯，因为家里有人在等我回去。”绿谷抱歉地笑了笑。
他们本来预定计划是吃完拉面，随后去海藤家中打电动。想瞬移回家的齐木直接把“不想去”三个字，明晃晃地挂在脸上。只可惜，另外两个人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发觉，竟然完全忽略了齐木的意见。
“那就没办法了。”海藤耸了耸肩膀，“绿谷，下次再一起出来玩啊。”
“好。”绿谷弯了弯眉眼。
“哦，要回去了？”燃堂双手捧起碗，将汤头喝了见底，才抹抹嘴巴冲他摆摆手。
“拜拜，绿谷。”
绿谷：……终、终于说对了。
他搭乘了回程的地铁。下了车站之后，距离多古场海滨公园还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绿谷选择步行前往。他在林荫道间踽踽独行，被夕阳余晖拉长的影子掠过两侧灌木丛。然而，越往靠近海滨公园的方向走，行人就愈发稀少。
不过，多亏了欧尔麦特的十个月特训，很大一部分阻碍视野的大型垃圾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余留下少数被海浪冲上岸来的废弃物。
绿谷沿着海岸线，弯着腰将那些塑料瓶逐一捡起。单凭双手并没能一下子捡拾太多，正当绿谷准备去找个袋子来装这些塑料废品的时候，身后冷不防多了一个人。
抱在怀中的瓶子一下子哗啦地全部掉落在地上。
“抱歉，吓到你了？”对方似乎也没料到绿谷反应会如此大，赶紧弯下腰帮着一起捡了起来。
“我来帮你吧。”他十分热心地主动接过大部分的废品，好让绿谷能腾出手收集剩余的东西。
“不、不用，我来就好了。”还不太习惯被陌生人如此亲切相待，绿谷有些慌乱。
“话说，你一直在这里处理垃圾吗？”对方擅自略过了绿谷的话，望着不远处连绵的海岸线，“前不就这里还只是个大型垃圾场啊。”
“算、算是吧。”绿谷眼神有点游离，心虚地敷衍道。如果被对方知道自己是在欧尔麦特的指导下着手处理这片垃圾场，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吧。
“你还真是厉害。”板寸头的男生将怀中抱着的废弃物丢到了垃圾桶里，顺手接过了绿谷手中的废弃物，“话说……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绿谷被对方转移话题的能力搞的一头雾水，他试探性地问道：“那个，我们有在哪里见过吗？”
男生的神情一瞬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什么啊，不记得了么……”他低声地说道，随即猛地提高了音量，“那么，重新再做一下自我介绍！”
对方一下子将背脊挺得笔直，双腿并拢，两手紧紧地贴合在身侧：“夜岚稻佐，请多指教！”
旋即，他弯下腰，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原地砸出了一个圆形的大坑。
“那、那个，夜岚君？！”绿谷从未想过有人能鞠躬到如此标准，标准到头破血流。
“之前，我们一起参加保送考试！可能你不记得了，不过没有关系。”纵然额前鲜血汩汩直流，夜岚依旧面不改色地大声说道，旋即又是一个如行大礼般的鞠躬，“看到了你和住持大师英勇举动，实在是备受触动！”
每每回想起那个画面时，他就觉得鼻子隐隐发酸。
绿谷：“……什、什么？”
夜岚吸了吸鼻子，顺带抹了把脸，双眸炯炯有神地望着已经懵圈的绿谷：“所以，请和我做朋友吧，绿谷！！”
眼看又是一个头槌，夜岚这次砸的地方并非坚硬的水泥地，而是一个软乎乎东西，带着些许尘土的气味。
……软的？夜岚疑惑地抬眼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地上冒出了一个破旧的蒲团。那个蒲团看上去过于陈旧而为人所丢弃。
“……抱抱抱歉！有没有吃到嘴里，夜岚君？”见他又要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绿谷情急之下动用了个性，将附近回收站里面的破蒲团吸引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在坚实的地面和夜岚的脑袋之间增添了个缓冲。不过，对方那重重的一下，瞬间让积蓄在蒲团内的尘土飞扬。
“绿谷！”吐掉了粘在嘴边的绒毛，夜岚难耐心中的激动，一把上前握住绿谷的手，“果然我没有看错，当时一下子击败三台拟造机器人的就是你吧！”
绿谷试图抽出被对方攥紧的双手，未果。
“你不仅救了那个马尾女生，还一拳击破了那个0分机械怪物！真的太——太帅了！”对方讲得热血沸腾，绿谷这边倒是被对方过于热情的自来熟吓到了，整个人都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冷、冷静一点……”
夜岚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抓的时间有些太长，低头一看，绿谷的手背上布满了泛红的手指印。夜岚如触电般地松了手，立即鞠躬道歉：“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没事。”绿谷不介意地摇摇头，“关于那天的考试，除了夜岚君所说的那几件事，剩余的我其实都不太记得了……所以才。”
夜岚有些讶异：“不太记得？难道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吗？”
“大概是。”绿谷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既然对方都说不记得了，夜岚也没有在过于在意这件事情，他大咧咧地对绿谷说：“总之，保送考试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所以我第一眼就认出绿谷你了。”
被如此直白地夸赞，着实让绿谷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垂下眼眸，耳尖微微泛红。
“话说回来，夜岚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般人就算是散步，走到半路也会因为这片臭名远扬的垃圾场而折返回去，很少有人会选择继续前行。
性子直来直去的夜岚面对他的问题，意外地踌躇了一下。看他的表情估计是在想用什么借口蒙混过去，但藏着掖着显然与他的性格不符。
“其实，我是听学校里的学长讲……这附近有妖怪出没什么的。但绝不是那种会害人的类型！”夜岚像是为了渲染气氛，让绿谷附耳过来，还特意压低了音量。
“有点类似于那种晚上放在这里的东西，第二天就会消失不见的都市传说。”
“但也传言说是海滩妖精，帮着人类清理垃圾！总之，公园能变得如此干净真是太好了！”夜岚见绿谷默不作声，以为他被吓到了，赶忙补充了一句。
望着夜岚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绿谷决定还是暂时别告诉他真相了。
妖怪也好，妖精也罢。多半是夜岚的学长为了诓骗他而故意编造出来的故事吧。
竟然对这种连小孩子都无法骗到的谎言深信不疑……夜岚君还真是单纯啊。
绿谷默默地在心中感慨道。
“对了，绿谷你是已经下定决心去雄英了对吧？”夜岚回忆着积分榜上的排名，“第一名啊，可真厉害。”
“不不不，只是碰巧运气好而已。”
绿谷并非谦虚所言，若不是八百万的分数转让，他估计就与雄英的英雄科无缘了。
“夜岚君不也是保送雄英的英雄科吗？”
如果有缘能分到一个班的话，那他们很有可能今后会作为同班同学共度三年的时光。
这一次夜岚没有看向绿谷，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远处的海平线，热腾腾的雾霭模糊了那条界限。
“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心情，“我拒绝了。”
一瞬间，绿谷以为自己听错了。
“各种原因吧，但我一点都不后悔。就是有点遗憾不能和绿谷成为同学。”夜岚的视线重新落回在绿谷身上，他自信地昂起头，“但我绝对！绝对会成为伟大的英雄！”
接着，他面向大海，悬浮在海面上的落日愈显得无比硕大，好似一团凝固着的绛红色的血团。
像是被眼前的景色所感染，夜岚攥紧拳头，中气十足地喊出了雄英的校训。
“Plus Ultra！”
仿佛两人之间心有灵犀，绿谷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和他一起喊了出来。
随后，两人为彼此无形的默契相视一笑。
“无论我去哪所学校，我们应该都是朋友吧，绿谷。”夜岚冲他伸出手。
绿谷笑着回握： “当然。”
之后，两人交换了通讯地址，就相互道了别。
“哦，回来了？时机掐得可真准。”听见钥匙开锁的声音，埼玉调侃道。
“我回来了。”绿谷还有些喘不上气。由于去车站的路上和夜岚聊得太过于投入，一不小心就忘记了时间。幸好夜岚是骑车来的，载着他一路狂飙到站台搭乘电车，这才勉强赶上了跟埼玉说好的晚饭时间。
“杰诺斯先生呢？”他四下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杰诺斯的身影。
“去博士那边做定期维护了。”埼玉边说着，边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换了个频道。
洗完手的绿谷瞥了一眼桌上饭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他给自己盛了碗饭，就着埼玉的身旁的位置坐下。
新闻上正播报着有关今日发生在市中心的两起事件。很快，画面上出现了杰诺斯的照片，下面有一行用醒目的红色标出的字：近几日怪人事件频频发生，英雄协会呼吁全体市民不要惊慌。
紧接下来就是一段记者采访杰诺斯的视频。
面容姣好的女记者前几个问题提的还比较正常，杰诺斯的回答也算得上中规中矩。
然而，当女记者红着脸问出“请问英雄魔鬼改造人先生的理想型是什么？”时，整个画风就变了。加上大批围观的女粉丝，好端端的报道瞬间变成了相亲现场。
绿谷：……
埼玉吸溜着碗里的面条，感慨道：“年轻就是受欢迎啊。”
这场闹剧以电视台临时插播了一则广告作为收场，随后电视播出了另一起事件的相关报道，地点则是在车站附近。
绿谷一看那熟悉的场景，不就是今早埼玉送自己去车站后要前往的地方吗。
……会出现埼玉先生吗？绿谷偷偷地瞥了一眼埼玉，他好像对此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瞪着的死鱼眼依旧专注于夹起碗里滑溜溜的鱼板。
绿谷放下筷子，满心期待地看着埼玉标志性的大光头出现在电视上。
翘首以待地等了好一会儿，预料之中的卤蛋脸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却是拥有着一张完全可以媲美偶像的精致脸庞。
……他是谁？
“假面帅哥先生，今天也十分完美地解决了事件呢！”
这次换了一名男性记者。
“看来这次的怪人对您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呢。请问您对近期频发的怪人事件，有什么看法吗？”
绿谷注意到，那个水蓝色头发的男人面对镜头时，始终挂着营业式的假笑。
“关于这个问题。”英雄名为假面帅哥的男人轻叹了口气，“我之前也说过，我只有在对抗邪恶势力的时候，才能算作英雄。其余的时间，我只是一名演员，模特而已。至于现在，我是作为一名歌手来宣传我的……”
对方的话戛然而止。
绿谷拿过放在身侧的遥控器，切换了频道。
“怎么了？”埼玉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看得很起劲，他有些奇怪地看着绿谷。
“我、我有想看的节目快到播出的时间了。”绿谷声音隐隐发颤，他不知道自己内心涌现的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这算怎么回事？他感到有些混乱。
明明是由埼玉解决的事件，新闻报道上却连半个字都没有提到他。这不是绿谷的认知中，英雄应该受到的对待。
愤怒和不甘纠缠在一起，破土而出的毒藤几乎要冲昏他的大脑。
“出久？”埼玉唤了他几声，对方惨白着脸没有回应。
正当埼玉准备拍拍他的肩膀时，对方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
绿谷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双眼，以至于埼玉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碗筷等会儿吃完，放在那里就好。今天轮到我洗碗。”
话音刚落，绿谷像是逃似的躲回了房间。
只留下云里雾里的埼玉茫然地看着绿谷饭碗中一口未动的米饭。
“不是说有想看的节目吗？”埼玉将视线重新落在电视屏幕上，此时正播放着秋叶原人气偶像组合极道少女的电视首秀。三名发型各异，长相甜美的女生正蹦蹦跳跳地唱着不明所以的歌曲。
……出久那家伙，原来是个阿宅吗。
藏得可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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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谷：你对欧厨的力量一无所知。
极道少女的梗出自本月的新番《后街女孩》，三个大男人去泰国变性后作为偶像出道的故事。
老仙明天飞霓虹度假了，之后更新应·该不会断。
毕竟老仙也不是什么恶魔嘛，不用太想我。
评论不会回得那么及时，请见谅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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