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向导]Partners

　　18.

　　「这样吧，只要你把这个给喝了，然后把这篇稿子当着所有媒体的面给念一次，我们就放所有人走，如何？」刀疤脸笑瞇瞇的向沐苍摇晃着手中的药水，随后转向众人：「你们应该很多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吧？没关系，你们只要知道，这东西不会要了他的命，但他要是不同意我这个小小的提议，我就会要了你们的命。」

　　「我想，堂堂帝国第一人，前帝国首席向导，应该不会连这点自我牺牲的觉悟都没有吧？」

　　沐苍脸色铁青。

　　他不知道这是认出他之后的临时起意，又或是针对他的一次行动。他只知道，那药水，绝对是不能喝的。TIL-698，又称伊甸园的回归，是理论上早该全数销毁封存的禁药，小小一瓶，无色无味，看起来非常无害，实际效用却很惊人。伊甸园，是人类得到智慧前的住所，既然要回归，那势必得舍弃些什么。

　　象是向导的能力之类的。

　　伊甸园的回归只能作用在向导身上，一旦服下，从此便和普通人无异。不再有精神体，不再有可以外放的精神力，也不再有和已结合哨兵的精神连结，甚至从此连结合热都不会再有。从此就只能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

　　至少这是制作这剂药剂的初衷。在向导更加弱势的那个年代，是有不少向导梦想再次成为普通人的。

　　但是理智的说来，效能强大，梦幻的足以冠上伊甸园之名的药剂，又怎么可能无害？更别提哨兵向导的精神体本来就几乎是等同于自身灵魂的存在，灵魂都没了，剩下□□又能如何？

　　于是曾经那些参与实验的向导，在享受了一周的自由后都成了和活死人差不多的傻子。

　　世上没有天堂，他们都活在人间。这是每一个向导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大多普通人不知道啊，而这世界多半还是由普通人所组成的。他们多不明白一个高级向导对帝国的意义，他们只会知道在他们缴了那么多税金，在向导们享受了那么多社会福利之后，那个叫沐苍的高级向导，却不愿意为了他们，放弃自己的力量。

　　柜台上的电话就在此时响起。

　　十分钟前塔方已经开始了和自由解放联盟的交涉。刀疤脸的要求很简单，新闻转播。转播的内容明显将会是沐苍的抉择和那篇大肆挞伐哨兵向导的福利制度，甚至是存在的稿子。为此他们同意让一名非哨兵带着摄影器材进到咖啡馆里。

　　「你让他进来吧。」

　　紫藤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看清那个被搜身的人是谁那瞬间的心情。

　　妈的，等事情结束我一定要把他打一顿。

　　＊＊＊

　　路克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自己不只长相、精神体，就连信息素也不怎么像哨兵这件事。

　　一般来说，一个人是哨兵或是向导是可以轻易从信息素的气味辨认出来的，哨兵的气味充满侵略性，十分明显，大概就是一接触就可以马上说出「这是个哨兵」的情况。而向导则相反，信息素气味很淡，与其说是可以认得出「这是个向导」倒不如说是「这不是哨兵所以应该是向导」这种排除法。

　　据程朋表示，要是很仔细的去感受，还是可以认得出来路克是个哨兵的，不过那是在他们已经熟识的前提之下，若是路克身处紧绷的情况，信息素气味有所变化，那就真的连他也没辙了。

　　要不是如此，他大概没办法如此坦然的接受面前这个向导的检查。

　　他可以解释为什么会有向导加入这种组织，尤其是像面前这种能力已经衰退的老年向导。反正不外乎就是不满于高级向导的待遇，和接受不了自己日益衰老能力减退的事实。但他真的没办法理解他们，高举着不公不义的大旗，实则掩盖的是自己丑陋的嫉妒和自卑，以吾为正义之名，却做着伤害他人之事。

　　很可悲，真的。

　　「你是个向导？」

　　路克回神，做出一个紧张的笑：「对，中级向导。」

　　刀疤脸嗤笑：「他们还真敢把你送进来，你这是被当成弃子用了吧？感觉如何？」

　　路克脸白了白：「不、不是的，是我自己要来的......」

　　刀疤脸挑眉：「哦？不会是你的哨兵在这里吧？」他扫了一眼蹲在地上颤抖着的人质们。

　　路克看了一眼已经被架设好的转播器材，觉得是时候开始自己的表演了。他加快语速，做出一副慌张的样子：「你看，我都进来了，比起一个哨兵，我更好对付不是吗？你们又有那个干扰器我根本拿他没办法啊，你就让我把他换出去吧？而且那么多人质你也不好监视啊，求求你，让他们中的几个走好不好？」

　　彷彿是因为看到眼前人可怜巴巴的姿态而愉悦，刀疤脸扯着笑容捏着路克的下巴抬了起来：「你想代替他们？可以啊，不过这样我有什么好处，嗯？」

　　路克握紧双拳：「我、我愿意喝下那瓶药剂，然后帮你念稿子！你看，我比那个人合作多了，我不会坏你事的，你让我留下，让其他人走不好吗？」

　　刀疤脸不屑的哼了一声：「那个可是闻名帝国的高级向导，哪是你比得上的。」说着用淫邪的眼神扫了一圈路克：「小白兔，你得加价。」

　　看懂了刀疤脸的目光，路克在心里无语的冏了又冏，面上做出了痛下决心绝望的神情：「我知道了......你让这五个人走......」路克状似无意的随便点了五个人，却是包含紫藤在内：「......然后，我随你处置。」

　　刀疤脸舔舔下唇，吩咐身后的黑衣人：「带这几个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恶意的一笑：「那个白头发的留下来。」被留下来的那个正是紫藤。

　　黑衣人点点头。

　　「我可不忍心在这种时候把你和你的哨兵拆散呢，让他欣赏一下你『随我处置』的模样不是更有趣吗？」刀疤脸将药剂递了出去，一抬下巴：「现在，喝。」

　　路克一仰头就将药剂灌下去了。

　　程朋，最好像你说的，他们只有这么一瓶药剂，不然要是他们又掏出一瓶让沐苍喝，他就真的要哭出来了。无色无味都是骗人的！

　　差点被苦得把东西吐出来的路克在心里吶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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