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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雪,今日起来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清涟裹着被子坐在炕上“漓沫啊,我这身子愈发的娇惯了,是不是在这里呆的太久了。”
“格格,那是你自己出去不穿披风,才会着凉。”
“你还记得我在老家的时候和哥哥去林子里打猎吗?还不是一样的”清涟闷闷的说道,看着窗外的美景,思绪早飞回了黑龙江。
“都是奴婢没照顾好你”
“这哪能怪你,是我自己不好,在这丢了自己的心,还把身子弄成这副样子,要是阿玛知道了,该多心疼,”
“格格,少爷寄来的信和包袱”紫鸢拿着信进屋,递给清涟,听说是常德的信,她迫不及待的打开。
“涟儿,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看到此信是不是有种哥哥亲临的感觉,我知道某人一定很想念我,其实我也很想你,对了,还有阿玛,他身子好了许多,最近都在寻访城中的百姓,事事亲力亲为,老百姓啊都快把他供成菩萨了。天气转凉,你要照顾好自己,在宫里不比家里,你定要小心谨慎,王权富贵都是浮云,我们只要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就心满意足了,阿玛说,等信寄到啊你都成年了,哥哥不能陪在你身边,真的真的很遗憾,何时能给我的涟儿补上这份成人礼的礼物呢?切记切记,万事小心
哥哥致上”
清涟看着远寄而来的家书,泪水一滴滴的落在纸上,她仿佛看到了常德在自己耳边亲自叮嘱的神情,是那样温柔,那样宠溺,心里眼里全是自己的样子,哥,我也很想你,想阿玛,何时才能和你们团聚。
“格格,要不我们去求皇上吧!”
“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瑾萱从外面进来,就看到清涟趴在漓沫身上,主仆两哭成泪人。
清涟抬起头来,看着瑾萱“你怎么来了,也没人通报一声”
“我要是让人通报了还能看着你这样”,漓沫擦干泪退了出去,瑾萱走过来,揽着清涟“到底怎么了,这几日来看你总是闷闷不乐的,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没什么事,就是阿玛和哥哥寄来了书信,借信思人罢了。”
瑾萱放开清涟,不悦的说道“你还不说实话,二哥最近常去府里,都是让我多来看看你,从他只言片语中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出事了”
清涟沉默不语,看的瑾萱着急“你要不说,我亲自问二哥去?”
“你问他也正好,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一听这话,瑾萱疑惑了,难道是二哥惹着她了?
“那日我听嘉宁说毓庆宫里种着石榴花,和我佩戴的玉佩一样,我就去翰林院找了当年的书籍,知道太子殿下去过喜峰口,回宫后我就去找他,我欢欢喜喜的告诉他我终于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了,而他却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清涟悠悠的说完,冷笑一声“当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如今啊,真的就茫然无措了”
听完清涟的话,瑾萱也一副不解的样子“你放心,我一定打听出来二哥这么做的理由”
清涟摇摇头“不必了,终究是我先动情的多,既然太子殿下无心于我,我又何必强求。”她相信,终有一日,她会忘记他的。
瑾萱看着这样的清涟,一时间无话可说,她没经历过这样的爱情,也劝不了她,只能默默的抱着她,给她温暖和力量。
发泄了心中的委屈,清涟精神了很多,瑾萱走后,梳洗了一番,利利落落的。
“漓沫把笔墨拿来”
清涟本想练大字,可最后一个字都写不好,干脆不写了。换了笔坐在桌案前发呆。
“山高水长,后会无期”写完,把脖子上的玉佩取下来,放在一块。“把这个送去毓庆宫吧”
“是”
漓沫出去后,清涟又无聊的坐回炕上,静静的看着窗外。
“格格,九阿哥来了!”紫鸢进来禀告,清涟看了她一眼,懒懒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清涟转头,继续发呆,胤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背影,也不介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听说你昨晚着凉了,身子好些了吗?”
“嗯,只是微微咳嗽,不碍事”
“怎么就不碍事了,女孩子家,一点小病都是大病,请御医没有,吃药了吗?”胤禟紧张的问道。清涟奇怪的看着他。
“多谢九爷关心,我真的没事”
“好吧,不过药还是要喝的,一会儿让丫头去抓些驱寒的药煎了,别熬坏了身子”
清涟不适应胤禟的关心,干脆岔开了话题“九爷不在宫外待着?不想你的那些知音?”
“都是逢场作戏,不必当真”
“逢什么场,作什么戏?”清涟好奇的问道。
“为了八哥才去那些风月场所的,你要是介意我以后都不去了”胤禟理所当然的说着,却是让清涟微微眯了眯眼睛,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对面的人。
“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为了我,九爷爱去哪是你的自由,跟我无关”
“昨晚你都说了,难道你忘了?”
“我说什么了?”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胤禟含着笑意的眸子分外好看,像黑黝黝的宝石,璀璨夺目,加上他本就妖孽的脸,清涟有一瞬的痴迷。
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别开了头“九爷,酒后胡言乱语怎可相信”
“你难道没听说过酒后吐真言”胤禟依旧固执的说道。
“那也是你理解错了”
胤禟一怔,呆呆的看着清涟的侧脸“难道你不喜欢我?”
“我是虎将之女,做事向来坦荡磊落,若真喜欢你,我不会如此含糊,如果清涟做了什么让九爷误会的事,我在这里赔不是了”
胤禟眼里的平静,渐渐被愤怒代替,双眼发狠的盯着清涟“你耍我?”胤禟一手捏着清涟的手腕,清涟吃痛想抽回来,却被他抓得更紧。
“你放开我”清涟一点也不惧胤禟的样子,只是有些吃惊,原来胤禟竟有如此发狠的一面,原本俊美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你给我说清楚,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胤禟不依不饶的问道。
“关你什么事”清涟说着,右手一掌往他右边的胳膊袭去,胤禟忙用左手挡着,清涟眼看攻击不到抓着自己左手的手,改掌为抓,却被胤禟几个旋转挣脱开。
“你放开我”左手已经吃疼使不上力,清涟一阵恼怒,右手打在面前的桌上,推向胤禟的方向,手放开桌沿撑在炕上,脚也没闲着,一脚往他脖颈踢去,胤禟不得已放开她的左手,起身想让,顿时桌子,茶具掉落在地,看着自己的手腕猩红一片,清涟气不打一出来,赤脚下地,一拳就往胤禟脸上揍去,被他挡住了,清涟也不罢休,继续进攻,这时漓沫进来了,看着屋里的两人打的不可开交,顿时也不管不顾的向胤禟挥拳而上。
胤禟自小喜欢银子,也喜欢做生意,所以根本无心武学,就算会些拳脚功夫也不精,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漓沫被他踹到在地,清涟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让他退后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富察清涟,你不要命了?”
“就只许你欺负我,还不允许我还手了”清涟看着他,眼里一片冷漠“我倒不知道堂堂皇阿哥,居然跟一个女子动手。”
“哼,你不也敢朝爷下手”
“住手”屋外威严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康熙,太子,直郡王,诚郡王,四贝勒,七贝勒八贝勒,十,十三,十四阿哥全出现在屋里。
清涟最先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臣女见过皇上,太子爷,各位爷,皇上吉祥,各位爷吉祥”
“这样子朕能吉祥吗?”康熙看了一眼清涟,又看看胤禟,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胤禟。
胤禟才反应过来“儿臣参见皇阿玛”
“全起来”
清涟和胤禟站起来,漓沫在清涟的搀扶下勉强站直了身子,康熙和胤礽坐在桌旁,其他人全站在身后,奇怪的看着屋里的三人。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回皇阿玛,儿臣就是和清涟格格闹着玩,切磋切磋武艺。”胤禟拱手说道,不停的给清涟使眼色,如今冷静下来,才觉得刚才是自己冲动了。
清涟看了他一眼,自责的说道“回皇上,是臣女的错,不该不喜欢九爷,臣女罪该万死”
“……”听完清涟的话,众人明白过来,这是九爷表达爱意被拒后恼羞成怒,所以出手打女人。
“老九,你就如此度量”胤礽眼神幽深的盯着胤禟,仿佛一把刺刀插入人的心脏。
“我……皇阿玛,是她先动手的。”胤禟跪在地上,无力的辩驳。
“如果九爷不想废了臣女的手腕,臣女怎么敢和九爷动手”清涟冷漠说着,完全不顾及他的身份,和眼前皇上的威严。
“你……”胤禟暗瞪了一眼清涟,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看来真惹她生气了,才会如此不顾一切“你还不是踢了我一脚,还有那丫头,打了我好几拳。”
“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是听着有瓷器落地的声音才进来的,一进来就看着格格和九阿哥拳打脚踢的,看着九阿哥被格格打到了好几拳,奴婢就上前拉住格格,可是没想到九阿哥却一拳打在奴婢身上,最后还一脚踢倒了奴婢,格格才会一脚踢退九阿哥的,都是奴婢的错,应该抱住格格不松手的。”漓沫说完,忍不住咳嗽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子。
“皇上,都是臣女的错”
康熙看着清涟左手腕上一圈血色,顿时明白清涟的话是真是假,可是一面是自己的儿子,一面又是为自己征战多年的将军女儿,如果断定了胤禟真的错了,他也不能不罚。
“滚回去,面壁思过半年,不准出宫”康熙对着胤禟说完,又说道“让太医院的人过来给两人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是,皇上”翟霖领命而去,康熙也起身离开。身后的阿哥也跟着走了。
“漓沫,你没事吧”清涟扶着她做到了炕上。
“没事,我的身子好着呢!”
“你动什么手,要是皇上怪罪下来你难逃一劫”清涟感动的说着。
“还不是九阿哥太过分,你看你的手腕,都肿成什么样了,有人要欺负格格,我就不答应”漓沫心疼的拉着清涟的手腕。
清涟噗嗤一笑,靠在漓沫肩头,想起以前漓沫跟着常德学武的时候曾说“格格,有人欺负你,我就会保护你,要是你欺负别人,我就帮你欺负他,永远站在格格身边。”
不一会儿,一个太医就进了景仁宫,给清涟检查完后,又给漓沫看了看,说没什么大事,只要修养几日就没事了,开了些药就离开了。
景仁门外转角处,一个蓝色锦袍的人和一个杏黄色的身影站在一起。
“臣见过太子爷”
“那两个丫头没事吧!”
“清涟格格没事,只是手腕红肿,消肿了就没事了,那丫头也没什么事,九爷那一脚不重”太医看着胤礽轻声的说道。
“那影响身孕吗?”胤礽无厘头的话,太医却是一下就明白过来,宫里的人谁没有一颗玲珑心,何况自己的主子还是眼前的人。
“臣明白了”
胤礽赞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太医去了乾清宫回禀,康熙听完太医的话,大手一挥给了两倍的赏赐给清涟,还让太医不要对别人说起,毕竟清涟一直把漓沫当妹妹,要知道她不能生育了,还指不定怎么闹,康熙无奈的叹口气,这老九也是没个轻重。
胤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进了景仁宫,清涟正在屋内看书,漓沫禀报后他走了进来“清涟格格好有雅兴,窗外雪花飘飘,窗内伊人独坐”
“十三爷是专门来埋汰我的?”清涟莞尔一笑,眸子里也染上笑意“提个篮子做什么,想在我这里顺东西不成?”
“是啊,上次听说你给九哥,十哥他们带了青稞酒,这不馋了来向你讨要了”胤祥抖落身上的积雪,脱了披风坐在炕上,把篮子里的瓷器瓶一一的拿出来摆在清涟面前。
“拿这么多瓶瓶罐罐做什么?”清涟疑惑的拿起一个葫芦瓷瓶把玩。
“昨日九哥不是捏红了你手腕,今日给你送些消肿的药,早日消除这难看的痕迹,不然白白浪费了这双手。”
“又不是你的手,你这么在意干嘛!”清涟好笑的看着他。
“谁让我是你的知音呢?”胤祥看了一眼清涟,谁让二哥心疼得要命呢,他估计年后啊,九哥的酒楼要遇到不少麻烦了。而且也不知道二哥从哪里搜刮了一大堆药膏非逼着我送过来,作为弟弟他也很无奈啊。
清涟一笑,心中有微微的暖意,要说和十三阿哥成为知己,还得感谢三十七年他从科尔沁带回来的马奶酒,当时几人喝的烂醉,只有清涟和胤祥还有些清醒,记得当时他说过,他特别喜欢习武,所以希望有机会能和费扬古叔叔还有阿玛学习如何带兵打仗,保卫大清永世太平,要替胤礽守护这片江山,听着他当时壮志凌云的话语,如今想起来依旧记忆如新。
“紫竹,去取酒坛来,我今日要和十三爷煮酒”
“手还没好,喝什么酒”胤祥立马呵斥到。
“这点伤算什么,小时候习武可没少磕着碰着”清涟完全不在意。
“我到没想到你拳脚功夫这么好”胤祥满眼揶揄,取笑的看着清涟。
清涟一囧“那是九阿哥学艺不精,要是他像你一样天天勤练功夫,我哪是他的对手。”
“你就得瑟吧”胤祥说完,看着紫竹已经准备好了用具,两人起身去了后院。
雪中煮酒,是诗人才子历来的爱好,也因此作了不少流传后世的诗歌,今日她们也风雅一回。
“紫竹,你回去让漓沫把前几日哥哥寄来的一本兵法心得的书本拿来给十三爷”清涟刚说完,胤祥激动的问道“萨布素将军真的给我寄来了?”
“那当然,我阿玛从来不会失信于人,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才能统领三军,士兵们的战斗力才会如此强。”一说起萨布素,清涟就骄傲不已。
“萨布素将军的事迹我也有耳闻,真想亲自到军营跟着将军学习”
“这你就别想了,皇上怎么可能让你去军营那种地方,吃苦不说,打起仗来那可是刀剑无眼,正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胤祥脸上的肉不停的抽搐,无语的看着她“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这是事实”
“……”胤祥无力反驳。
酒过三巡,两人都微微的醉了,这京城的烈酒比草原的烈酒有过之而无过及。
“清涟,我告诉你,二哥有二哥的苦衷,你千万别怪他,你要等他,等他。”胤祥含糊其辞的说着,清涟眯着眼,撑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头,最后实在支撑不住醉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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