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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沉默着没有开口，他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在见过塞巴斯蒂安暴露在阳光下过。
“没想到你会起这么早，所以没来得及准备早餐，十分抱歉，请稍微等一会。”塞巴斯蒂安微微躬身，脸上依然挂着平日里从容的微笑。
刚睡醒的莉莉丝打了个哈欠慢悠悠从楼梯走下来，从袖子里伸出几根手指揉了揉眼睛，“早安，龙马，塞巴斯蒂安……好困哦……”
“莉莉丝小姐，早安。”他冲莉莉丝点了点头，转身朝厨房走去，“我去准备早餐。”
莉莉丝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柔声问道：“睡得好吗，龙马？”
“还好。”他敷衍地应了一声，视线不定。
莉莉丝撅起嘴皱了皱眉，“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越前终于将飘忽的目光落在了莉莉丝的脸上。她精致的五官有种不似人间的美，仅仅是穿着宽松的睡裙随意站在那，美得就像是一副画。
“骗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喝了口水，歪头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越前注视着她灰蓝色的眼睛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早上别空腹喝冰的。”
莉莉丝不解地眨了眨眼，“没了吗？”
“你想让我和你说什么？”越前挑眉反问道。
“唔……”莉莉丝懵了一会，然后把水杯放下，“好吧，我不喝了，我只是睡醒口渴润润喉咙。”
越前和往常一样自然地和莉莉丝用餐，一起坐车去学校，下课后莉莉丝等他社团活动结束回家。
一切似乎都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
但是越前到家连饭都没吃就直接回房了，他打开电脑搜索引擎，手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会，然后输入——「吸血鬼」。
他目不转睛仔细浏览着跳出来一大堆的信息，然后关闭网页，在座位上发了很久的呆。
莉莉丝和网络上那些吸血鬼资料有不少出入，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她有体温，而且在生长。她就那么活生生的对你温柔地笑，她的手心和拥抱都是温暖的。
越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匆跑下楼，对在看成人杂志的南次郎开口道：“老爸。”
“不要吓我！”
“嗯？”
南次郎轻咳了几声，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青春都会有烦恼的时候，怎么说呢……总之今晚用这个补充精神吧。”
“不用了。”越前冷淡地拒绝，似乎对南次郎这样已经习以为常。
“怎么了，不喜欢吗？这是今天刚刚出版的畅销书。”
越前打断了南次郎，问道：“家里旧的那本相册在哪里？”
“怎么了？突然找相册，是不是想欣赏我年轻时的帅气啊？哈哈哈……虽然现在也很帅啦！”越前一脸冷漠地看着南次郎，他自觉无趣干咳了几声，正色道，“相册好像在书房，我去拿。”
越前翻着老旧的相簿，里面存放着许多泛黄的老照片，他的视线停在一张男女合照上。
照片里的南次郎的年纪比现在的越前稍大一些，亲昵挽着他手臂的少女笑得一脸温柔。
“这个人是谁？”越前突然开口问道。
南次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张照片，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伦子走过来生硬地转移话题：“龙马，你晚上没吃饭，饿了吧？”
“老爸。”越前看着南次郎，继续说道，“这个人是姑姑吗？”
南次郎紧握的拳头松开了，他轻轻“嗯”了一声，用平缓的语气开口说道：“没错，她是你姑姑抚子，这张照片是我们上国中的时候拍的。”
伦子轻轻皱了皱眉，多年来一直刻意不去提抚子，对南次郎来说，这个名字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南次郎非常疼爱抚子，尽管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只要是妹妹的愿望，他都会尽量去满足，没有任何理由地宠溺、保护着自己的妹妹。如果非要问为什么，大概是南次郎觉得笑起来的抚子最可爱了吧。
后来抚子去英国留学，爱上了一个人，爱得义无反顾，她愿意为他付出自己拥有最美好的一切，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再后来，她在生下莉莉丝之后就去世了。
抚子的死讯对南次郎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甚至在当时仅差一场比赛就能破世界纪录时退出了网坛。
有段时间南次郎甚至把罪责都怪到莉莉丝和她的父亲身上，他固执地认为抚子会死都是因为他们。直到后来生下了龙马，他才稍微理解了抚子当时的心情。
即使刻意不去提及抚子，但十三年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莉莉丝笑起来的样子和她妈妈很像。”南次郎翻看着照片回想起往事，嘴角微微上扬。
“姑姑是普通人吧。”越前开口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南次郎略微一愣，看向越前，“你想问什么？”
“那莉莉丝的爸爸是谁？”
“龙马。”南次郎站起来，朝门外走去，“来陪我打一场。”
越前愣了愣，还是应道：“好。”
已经有年代感的寺庙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夏日的虫鸣，快速移动的脚步声，网球的击打声。
这种令人感到舒心的静谧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南次郎开口说道：“龙马，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答案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网球飞过越前的脚边，落地后骨碌碌滚到长满了青苔的墙角里。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睁大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南次郎，脸上没有其他复杂的表情。
“莉莉丝知道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越前眨了眨眼，回头去捡网球，缓缓说道：“她不知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抛高网球，若无其事地发了一球。
南次郎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这小子的想法了。
到海边集训那天，越前好几次都没跟上队伍的节奏。
桃城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开口说道：“越前你今天怎么回事？想什么呢，还老是东张西望的。”
“没想什么。”越前简短地应了一句，然后继续训练。
当时嚷嚷着要跟着来海边玩的人现在连人影都没见着，甚至连一个消息也没有……
手冢为了治疗自己的手臂，去了德国，大石变成了代理部长。尽管手冢离开了，这支队伍也丝毫没有懈怠，反而更加努力训练了。为了进军全国大赛。
原本应该在海边过夜的，但是越前突然收到了南次郎发来的一条讯息——「莉莉丝在寺庙待了一整天，今天是她生日。」
越前愣了一下，背起自己的网球包，对大石说道：“我有急事要回家一趟。”
“难得大家在一起集训，如果是急事的话也没办法了，路上小心点，越前。”
越前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匆匆往车站的方向跑去，在路过一家甜品店门口时，他提前下车了。
刚用钥匙打开家门，莉莉丝就噔噔噔跑过来，一脸惊讶地问道：“呀，龙马，你回来了。”
“嗯。”越前淡淡应了声，脱了鞋，把手里的蛋糕盒子随手放在桌上。
“你买了什么呀？”莉莉丝果然凑了过来，低头轻轻闻了闻，然后笑了起来，“是蛋糕！什么口味的呀？”
“巧克力。”
越前把蛋糕的包装盒拆开，莉莉丝在一旁高兴地不停说话：“你不是和网球部去海边了吗？我以为你要明天才回来呢！”
“因为部里没有过夜的打算，所以结束了就回来了。”他随口扯了个谎，抬头看见莉莉丝的视线一直在蛋糕上，继续说道，“这是我的。”
“不要那么小气嘛，龙马～分我吃一点好不好？”莉莉丝软着声音撒娇道，眨了眨她的眼睛，灰蓝色的眼眸里像是藏了明亮的星辰。
被莉莉丝触碰的地方，某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贯穿了皮肤，从血管一直输送到心脏，让他的心，轻轻颤了一下。越前看着那对要命的灰眼睛，匆忙转过了头。
“天天吃，胖死了。”
莉莉丝撅起嘴不满地反驳：“我不胖。”
“你是我见过最能吃的女生。”越前看着她切蛋糕，唇边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莉莉丝吃了一口蛋糕，露出了满足的表情摇头晃脑，“好好吃……对啦龙马，你不是最喜欢吃草莓味的蛋糕吗？”
“草莓的卖完了，只剩下巧克力的了。”明明之前一副不想给莉莉丝吃的样子，现在却一口也没动蛋糕。
“没关系～”莉莉丝笑眯眯的，继续叉了一块蛋糕，“还好我最喜欢吃巧克力！”
越前一脸嫌弃地皱眉说道：“吃东西的时候注意点，脏死了。”一边说一边抽了张纸擦去她嘴角的奶油。
“莉莉丝，你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哦。”南次郎把手机递给莉莉丝，转头对越前继续说道，“快去洗个澡吃饭。”
“知道了。”越前多看了眼神色奇怪的莉莉丝。
当她看到来电人名的时候，笑意渐渐从她脸上消失了，抿唇犹豫了好一会，终于接了电话：“喂……”
迹部有些急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一整天都没回我消息，去你家找你你也不在家，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莉莉丝沉默了一会，开口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心情。”
迹部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他恢复平日对莉莉丝的态度说道：“你现在在哪？”
她抬头看了眼假装没在偷听的南次郎，应道：“我在舅舅家。”
“出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莉莉丝又沉默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迹部叫了声她的名字，她才开口道：“景吾，你知道我不过生日的，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有什么事的话，改天再说吧。”
以前每年这个时候迹部都会陪着莉莉丝，哪怕他在日本，都会专程飞回英国。可是今年，莉莉丝居然拒绝见他？
被挂了电话的迹部在车里愣了很久，直到司机开口才回过神，低声吩咐道：“回家。”
若是换做以前她这么和迹部说话，莉莉丝肯定会觉得自己疯了的，但她现在有意逃避迹部。
洗过澡的越前换了一身居家的休闲服，他不紧不慢地向餐厅走去，对莉莉丝说道：“和六角中的比赛，定在了这周六。”
“周六吗？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去给龙马加油的噢！”莉莉丝把盛好的一碗米饭放在越前面前，“吃饱了才有力气打网球。”
越前看了眼又准备继续吃蛋糕的莉莉丝，“不要吃太多，等会打球的时候会肚子痛的。”
“打球？”她疑惑地歪了歪头。
“嗯，陪我打一会。”
“你也可以找舅舅嘛。”
越前伸手要把蛋糕拿走，“那你都别吃了。”
“啊！不可以！”莉莉丝连忙抓住蛋糕的盘子，撅了噘嘴，“陪你练就陪你练，让我吃完这块。”
二人拿着球拍出去之后，伦子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对南次郎说道：“龙马很关心莉莉丝呢，真好啊，这两个人。”
“是啊，明明说社团集训今天不回来了，突然回家吓了我一跳。”南次郎看着窗外走路还在打闹的少年少女，扯起一边嘴角，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青春真是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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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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