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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梦
我总是在想,那一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是一场刚刚萌芽的青□□恋,还是一次浴火重生的涅槃?
西索说:大概是为了遇见我前的疯狂准备吧。
我不置可否,他总是超乎寻常的自信。
不过,他说的其实也没错,我在那天遇见了他,彻底改变了我一生的追求。
我不太想回忆那天发生的事,不管过去多少年,都让已经愈合的伤疤隐隐作痛。
但那是改变我一生的转折点,是我想忘也忘却不了的过去。
那天,我一步步的走向堂月的尸体,他上半身靠在柱子上,眼睛还是我转身之前的方向,我仿佛从他眼中看到了刚才挣脱他大手的自己,应该是绝望的吧,才会让这个人露出这么心疼的表情。
我蹲在他身边,身体颤抖的很厉害,不由自主的凑到他脸上,一下一下的舔着他脸上的鲜血,像疯了一样的停不下来。
恰莲哭着抱住我说:“飞蛾,你别这样。”
是啊,不能这样,因为不好看嘛。
我说:“恰莲,我没事,就是忍不住,他的血好甜,我还想要更多。”
恰莲听了我的话哭的更凶了,她用指甲划伤自己的胳膊,瞬间血就流了出来,她说:“那你喝我的,我有很多。”
我一下子笑了出来,说:“恰莲,你还是那么笨,我怎么会喝你的血呢,一点都不好喝。”
恰莲眼泪止住了,眼神却变得很悲伤,但我下一句话,立马让她变得高兴起来。
我说:“恰莲,让我抱一抱吧。”
她破涕为笑的把我拥入怀中。
其实她比我大很多,但是大部分时候,都会被人刻意的忽略,因为恰莲实在是太弱了,别人微微一用力就能捏死她,虽然她一直在为能站在我身边而努力着。
我说:“恰莲,我可能保护不了你了。”
她更用力的搂住我,眼泪顺着天使般的面容流到我的脖颈,她说:“飞蛾,我的命是你的。”
我闭上了眼,全身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在堂月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库洛洛就是这样,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侥幸可言。
我嘴唇凑到她耳边,像是哄小孩的轻声细语:“恰莲,我帮你解脱吧。”
女人的身体瞬间僵硬,我从她臂弯里出来,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还挂着泪珠的苍白面容让这个折翼的天使看着楚楚可怜。
我摸上她漂亮的大眼睛,温柔的对她笑了笑说:“别怕。”
恰莲的眼睛随着我的动作缓缓的闭上了,苍白的嘴唇溢出一声颤抖的好,滚烫的泪珠随着眼睛的闭合落了下来,一股热流顺着冰凉的手指,直接传到了胸口,心脏像被这滚烫的泪滴灼伤了,火辣辣的疼。
我用“硬”把一根头发瞬间刺进恰莲的太阳穴,耳边凌乱的心跳渐渐停止了,恰莲的头耷拉了下来,嘴唇难过的抿着,不知道是为了她自己,还是我。
蜘蛛窝难得这么安静,几乎落针可闻。
一声叹息响起,像是长辈对某个擅自做主孩子的纵容和无奈,库洛洛放下书站了起来,没有一丝波澜的纯黑眼睛看着我说:“飞蛾,你做事总是这么随心所欲。”
我把恰莲的尸体放好,冷笑一声站起来,事到如今,我再也不用掩饰我内心对他们的不喜,那是在老头死后就被我刻意隐藏的仇恨。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库洛洛,“团长不也是吗?”
库洛洛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说:“团长能最后满足我一个请求吗?”
库洛洛看了我很久,说了声好。
我不在看他,转过身,对着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三个队友,伤心的说:“我们要死了,怎么办呢?”
他们都不傻,毫不畏惧地看着我。
高其对我露出一个笑容说:“飞蛾,现在还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我点了点头说嗯,握着双手,不想让它颤抖的太明显。
“我有一个妻子,她美丽大方,性感又迷人,却是十足的大女子主义,她很强,我几乎是靠着她才能安全的活着,可是四年前,她被人杀了,是先奸后杀。”高其的愤怒几乎化为实质,可在两秒钟后就消失了,他笑了,是解脱的笑,“现在我的仇终于报了,是时候去找她了。”
我冲他甜甜的一笑,说:“高其大哥能不能在介绍我的时候,对她说,我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高其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我从他眼中看到了缩小的自己,又小又瘦,笑起来也不好看,可是我还想笑,力图在这最后的时刻,给他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
在得到高其肯定的答复后,我又看向瘦猴,他显然跟高其一个意思,只是用百般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说:“反正已经给了你一条手臂了,不怕再给一条命,只是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我点了点头,就算再难,也会拼尽全力。
他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说:“一个月前恰莲对我说,如果这次过后还能活着,就和我在一起。”他像是想起一个月前在他面前难掩娇羞的美丽女人,连不畏死亡的眼神都变得柔和。
“如果有机会,我想和她葬在一起,哪里都行。”
我点了点头,一声再见后,两根头发一瞬间刺进了两人的太阳穴,没有让他们感到一点的痛苦。
两个死去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发出两声沉重的声音,拍起一地的尘土。
我后知后觉的想,应该在他们躺下之后再动手的。
小滴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做完了这一切,用那双纯真的眼睛看向我,她说:“飞蛾,你很难过。”
我说:“是啊,小滴,可是哭不出来。”
小滴说:“我也哭不出来,但是不难过。”
我说:“小滴,你这样挺好。”
小滴歪着头说:“我也这么认为。”
我笑了笑说:“你想死吗?”
小滴摇了摇头说:“不想,可他们不会放过我吧。”
其实,小女孩还是挺通透的。
我说:“这样就好,只要你不想死,就不会死。”
小滴不太理解我的话。
我转头又看向库洛洛:“进团的规则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变吧?”
库洛洛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然后就抵着下巴继续看戏。
我冲小滴指了指远处正看热闹的八号,说:“杀了他,那个位置就是你的,以后也没人会在动你。”
八号愣了,旁边其他蜘蛛立马散开了三米远,都是一副乐见其成的表情。
小滴几乎没有犹豫,举着“凸眼鱼”就冲了上去。
八号不满的叫声没有人会去在意,我甚至看见侠客在八号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帮了小滴一把。
十分钟后,小滴大口喘着气,收起了吃毒吃到打嗝的“凸眼鱼”,捂着受伤的腰部向我走过来,像是一只咬死猎物求主人表扬的小猎犬。
我冲她摆了摆手,说:“你就站在那里吧,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脱离轨道的火车被我拉上了正轨,从此,不管是死是活,我们两不相干。
小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剩下的十二只蜘蛛眼睛又齐刷刷的看向我,是不屑、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是知道,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杀人,想释放一身的戾气,我怕我再不动手,就会把自己逼疯。
随着我杀气的无差别释放,蜘蛛窝里响起了大小不一的笑声。在他们眼里,我自始至终都是一只努力的想跳出井底的青蛙,而他们却以在外面创出了一片天地。
渺小的可笑的蝼蚁。
我闭上了眼睛,任一半头发深深的插进了背脊,念力从身体涌上头发,又顺着背脊返回了身体,每一次轮回都让念力更加浓厚,身体更加夯实。
这才是我真正的“死神的操纵”。
蜘蛛们终于认真了起来,我看见信长像我走过来,这场他期待已久的正真战斗,让他脸上扭曲的疯狂越来越明显。
我的“死神的操控”只能维持十分钟时间,期间,我是没有意识的。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身体在“死神的操控下”可以发挥我本身几十倍的力量。
我最后的模糊视线里,是信长提着武士刀快速的冲过来,但在我眼里却像是刻意放慢的镜头,被拉的很远。
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我梦见了满天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梦里是个被高山环绕的小山村,被一片白茫茫的雪花覆盖,像仙境一样美。
我趴在爸爸的背上,小小的、软软的扎着俩个马尾,随着父亲的走动一晃一晃的。
我趴在父亲的耳边软软的问:“爸爸,外面的世界也像这么美吗?”
男人的脚踩进深深的雪里,在身后留下一串大大的脚印,他用无限宠溺的声音回答我:“是啊,不过是不一样的美,小团圆出去了就知道了。”
我说:“爸爸,我不想出去,我想永远在这里陪着你和妈妈。”
男人笑着说:“傻瓜,等你长大了就想了,村里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后来,我长大了,越来越羡慕外面的世界,我忽略掉父母不舍的目光,一路坐着牛车,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最近的城镇。
像被放进海里的鱼,我开始乐不思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一天,想回家的念头怎么都压不住。那天,我带着兴奋的心,和莫名的烦躁回到了村子,村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真正的天翻地覆,一场地震,我失去了所有。
我好像一直在漂泊,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我都是一个没有根的人。前世我亲手舍弃了我自己的根,而这世,我一直坚守着我的根不肯离去,现实却总是在我抓到一丝归属的时候,给我最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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