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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崔心从铁桶里抽出一枝火红的玫瑰,拿剪刀剪断根茎,只留能够装饰的长度,与八仙花的保鲜花搭配在一起,装点在银质的器皿里。
【今后你只有一个名字,就是崔心。属于南星的过去,你最好全部忘掉,如果忘不掉就藏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啪,啪,啪——
剪刀不停地剪去多余的根茎。
【你记住,那些属于南星的家人和朋友并不属于崔心。我的警告,你要铭记于心!】
玫瑰根茎上排列的小刺被小刀一点、一点的剃掉。
【如果你不想让他们遇到点非同一般的事情……】
【你在威胁我?】
【这哪里是威胁,这分明是劝你不要玩火自焚的忠告。】
用胶带把几枝玫瑰黏在一起,摆放在八仙花的保鲜花中央。
【你是崔家的二小姐,也就意味着,今后会有许多跟你无冤无仇的人开始怨恨你,只因你姓崔,你叫崔心,是崔家的继承人。】
火红的玫瑰,深绿的保鲜花,锃亮的银器搭配在一起经常用在餐厅的餐桌装饰。
【为什么是我?我叫南星,我从始至终就是南星。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姓崔,我不要成为崔心。】
【不要再让我听见这些软弱的话。你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也一样,身上流着崔家的血,要么去死,要么作为崔家人活着,你只有这两条路。】
【为什么这些话,一开始不说?】
【因为那时,这些话对你没用。你的周围遍布着愿意把你保护在手心里的人,本想慢慢的影响你,但发现根本没用,那些人在你心里是第一位的,为了他们你会舍弃崔家。】
完成,丢掉,重新再来。
【所以你做了什么让他们不敢来日本?】
【利用那些一颗颗爱护你的心。】
剪刀啪啪啪的直到把桶里的玫瑰全部剪完。
【你们互相为对方着想的心就足以牵制你们,不是吗? 】
收拾桌子,把之前作出的全部扔进垃圾桶,只留最后一个,摆在一旁。
呼——
崔心深吸一口气,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手臂里。
她的后背早已湿透,手却冰凉如水。
等崔心回过神来,发现窗外下着瓢泼大雨。
她走到门前一看,雨水早已漫至玄关,鞋子像一艘艘小船飘荡在水中。
估计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崔心赶紧把榻榻米收起来,她开门站在房檐下,屋外的积水漫至脚脖,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正对着她站在雨中弯腰不知在捞些什么,男人抬头发现了她。
“我房间被淹了,你呢?”男人说道。
这是住在她隔壁的小林君,他们也就在她初次入住时打过一次招呼,平时并无往来。
“我的也是,水已经漫到玄关了。”她说:“其他人呢?”
崔心注意到一层其他租客似乎并不在房间里。
“现在电车肯定停了,估计都没回来。”
“山崎奶奶呢?”
“奶奶也不在。”
“喂,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房间避会儿雨。”
对面楼梯上撑着伞的女人指着二楼自己的房间冲他们喊道。
“打扰了。”
“打扰了。”
小林先生拎着果汁和啤酒,崔心抱着刚才自己装饰好的花卉一起踏进了铃木惠子的房间。
“哇……好漂亮。”
崔心腼腆的笑着说:“送给你。”
他们进屋发现铃木惠子的房间里还坐着一个男人。
“这是我男朋友,中村孝之。我们都住在二楼。”
互相问候过,惠子从冰箱里拿出餐盒,这些都是她刚才做的餐食,分享给大家。
“崔心桑,是自学的花卉装饰吗?”
“我是农大园艺系二年级的学生,平时看前辈们做得多了自然会一点。”
“噢,我是东大英语系三年级的。”
惠子的男友中村孝之也是东大英语系三年级的学生,小林彻是东大法学系四年级的学生。
崔心笑道:“看来东大的学生组团住在野蔷薇庄。”
屋外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屋内四个人边吃边喝边聊,倒也彼此相安无事。
“干杯!”
四个人共同举杯碰在一起。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曾经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
第二天,阳光普照,是个大晴天。
昨晚浸湿的榻榻米全部晾晒在野蔷薇庄的院内。
小林君坐在房顶上修补着漏水的屋顶,崔心在楼下锯木头。
野蔷薇庄租金之所以便宜,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所有硬件设施都十分老旧,今天不是门坏了,明天就是水管漏水了,所以住在这里极为锻炼个人生活技能,如果不想事事请各工种来修理的话。
“崔心桑,没想到你锯木头这么老练。”
铃木惠子负责上下传递物品。
崔心道:“我可是园艺系的学生,这些都是必修课。”
“把那块木头递给我。”小林君喊。
“嗨……”
惠子拿着木头递给他。
中午,山崎奶奶请大家吃寿司感谢大家的帮忙。
崔心喜欢野蔷薇庄,这里安静温馨,充满山崎奶奶的一生,可比那些设施配套齐全的高楼公寓有感情。
感情,是她现在渴望得到的东西。
算算时间,她已经很久不曾像现在这样失眠过。
见到权志龙的身份证后,那些拼命隐藏的回忆与感情全部挣扎着回来了。
夜里凌晨两点,崔心坐在院子的走廊下,背靠着木梁,指间夹着一根烟。
猩红的火星点逐渐被黑夜吞噬……
从前她最讨厌烟味,10:43的那些爷们从来不在她面前抽烟,也从来不会让她闻见烟味。如果那群爷们看见她现在这副样子估计会暴走吧……呵……
不要生气,你们的南星还是乖宝宝,只是有时心烦的厉害,会悄悄抽上一根缓解一下。
呵……
怎么办?
你们的南星已经不见了,
以前的南星永远的的不见了。
夹着烟狠狠的吸一口,缓缓的吐出……
这时,小林君的门打开了。
吓了她一跳,赶紧把手中的烟捻灭。
“想喝一杯吗?”
崔心小心翼翼地爬着梯子,一是怕动作声响太大吵醒别人,二是怕自己脚下一不小心踩空。
等她坐到房顶上,伸手接过小林彻递过来的啤酒。
二半夜的睡不着,和一个男人坐在屋顶上喝酒聊天看星星看月亮……
她真是越来越能了……
这一幕,又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曾几何时,因见她睡不着就骑车带她去看日出的李胜贤。
啊……
好想李胜贤!
好想大家!
“怎么,失眠到大半夜爬起来抽烟?”
小林彻喝了一口酒,随口问道。
“想念在韩国的家人和朋友。”
崔心这还是来日本后第一次对人说起过去的事。
“因为过的不如意?”
她苦笑,这哪是不如意?
“有他们在身边,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难都能克服。离开他们,即便身穿铁甲依旧不堪一击。”
小林彻笑:“我就没有这样的家人和朋友。”
崔心望向他。
他接着说:“母亲去世得早,与父亲的关系又不好,至于挚友,那就更难了。”
崔心灌了一口酒,干脆向后仰身躺下。
刚被崔景带来日本的时候,她待在崔宅整整一年,从未出去过。除了第一个月的强行‘监管’,剩下11个月的时间里她便每天都在学习,日语、剩下的高中课程以及如何管理崔家的那些家当。
那是,地狱般的一个月,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到那样的日子。
为了回韩国,设计逃跑、威胁自杀、甚至装神经病这种烂招都实施过,崔景当着她的面把护照剪个粉碎。白天折腾别人,晚上折腾自己。每晚夜不能寐,总会梦见那两个因她而死的绑匪从火海深渊里爬出来拉着她一起死,就这样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死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说真的,事后想想这样的日子都没有把自己逼疯,让她重新认识到也许自己并不了解自己。
之后她改换策略,开始和崔景谈判。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可以与我谈判?】
【我自身就是我谈判的筹码。你千方百计把我弄来日本,除了我身上流着崔家的血,还有就是你想把我当成继承人培养,不是吗?你相中了我,觉得我有资格有潜力成为下一个崔会长,不是吗?你不需要一个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崔家小姐,你需要一个有野心、有能力、有手腕的继承人。】
【所以你现在是选择接受现状。】
【我有条件,我会跟着您学习,但大学及专业和之后的生活方式我要自己选择。还有……我要知道南月的下落。】
【南月已嫁人现定居南非。】
【你会这么好心放她走?】
【我喜欢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可我不是!你应该选择更适合崔家的人。】
【你觉得你不是吗?你现在不就是为了你的‘目的’想尽一切办法吗?不要为了你的行动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要觉得只要不伤害别人便万事大吉,你的不伤害造就了现在你不得不利用自己跟我妥协。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崔心。】
三年间,她从未联系过他们,连老韩也没有。
“没有那么多牵挂也好,牵挂多了到头来折磨的还是自己。”
崔心喝完瓶里最后一滴酒,扭头对小林彻道:“谢谢你的酒。我得回去睡会儿,早上还有课。”
现在,她走的是自己选择的路,要知道不选择就是一种选择,与其等着崔景替她安排,不如弃车保帅为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可以喘息的空间。
崔景说的不错,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只会把自己逼到更不利的境地,如果一开始就采用更有效的手段,自己就不至于落得如今被动的局面。
就如,如果那时选择往绑匪身上开枪,那么她就不会落得最后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境地。要知道不是每回都能幸运的遇到回来救她的权志龙,与其把期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从一开始就断掉险自己不利的可能性才是上策。
生活被她分裂成两部分,挣扎着不愿抹掉应该属于南星的轻松平凡,属于崔心的时间被她当成上班,那是她必须完成的工作却从来谈不上心甘情愿。她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能够彻底摆脱这样日子的时机,维持现如今的平衡和相安无事是她蛰伏在此的努力,她不会允许任何打破。
当然,这个任何人中……也包括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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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各位小天使一个坏消息:
本人今天做手术,右胳膊现在暂时不能动,右手已成猪蹄。
文目前日更新不了,幸亏这章早就写好,否则没有事先告知就开天窗。
胳膊恢复后,我会尽快更新。
大家不要离我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