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惊宠
祁渊一点也不客气,撩开袍子就坐在了椅子上,也全然没把阿絮那讽刺的话语当回事儿,自己给自己轻车熟路的倒了一杯茶。
“……”阿絮无奈,叹了口气,道,“王爷,您今日来是所为何事?据我所知,罗安康和公主的婚事应该是没什么意外了吧。”
祁渊先前就派人递了信进来,把罗安康和公主在那天夜晚发生的事捡着重点说了,让阿絮放宽心,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看了一遍信的阿絮,除了感叹王爷和六皇子的心思深远,是再也说不出其他。
罗安康于他们,实在算不得熟识。可就是对这样一个不熟识的人,两位皇室成员就顷刻间掌握了罗安康的心思。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野心。有了野心作支撑,再给他一条隐约却有希望的路子,他一定会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因为那个方向的前方,就是金钱、名誉和利益。
所以,这一次祁渊再来,又会是因为什么事呢?
祁渊看了看在他进屋时就已经翻身坐在床边的着了一身素白中衣的阿絮,那些只一个下午就传开了的谣言,一点也讲不出来。
“无事,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怎么样,我上午送的天雪草吃了吗?感觉身体舒服些了没?”
天雪草……阿絮看向放到一边的空碗,怪不得这羹汤尝起来有一丝药味,原来是放了名贵的天雪草。
“谢过王爷,但是,您不妨有话直说。云兮虽是一个女儿身,但也早已明晓是非,有什么事,您也不必瞒我。”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正在酝酿,发酵。
祁渊看着眼前眼神坚毅的冉家小姐,心头忽然窜起一阵无名火。
“好,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我就说与你听。”祁渊站起身,走到阿絮跟前,轻声道,“有人在害你。”
“害我?”阿絮惊异的抬起头。最近的几件事中,她虽然都有所参与,但一直伪装的很好,没有什么痕迹有所暴露。
“没错,有人传出,冉家大小姐未出阁就和男人有私相授受之事,品行不端。”
“为什么?!”阿絮瞪大了双眼,“谁要害我?春桃吗?上次看见这件事的,只有她。”
祁渊摇了摇头,“先别急,现在坊间所传的这件事究竟是不是起因在林中还未可知。而且,春桃已经因为被公主讨厌而卖走了,在谣言之前,所以,是春桃的可能性并不大。”
“被卖走了?”
公主不是什么普通的小门小户的女儿,朝中的规矩也不是摆来看的。凡是娶了公主的人,都不能再行娶妻或纳妾,以春桃上赶着的性格和不似丫鬟的打扮,被公主所讨厌也实属正常。
更何况,公主也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
“没错。”祁渊一手负在身后,“我倒觉得,可能是罗安康。”
“他不是要和公主成亲了吗?怎么还有心思管我的闲事……而且,我也没有明着惹过他,他为什么要传我的谣言……”
虽然上一世她身死之谜还未破解,但这一世,她确实没有和罗安康有过明面上的冲突。
祁渊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阿絮,心中的一点微火越来越旺。他说不出那是什么,从听到观棋跟他耳语的那句话起,他一向冷静的心绪就颠荡不宁。仿佛街市上的人群所讨论的是他一般,恼恨伴着烦躁一刻不停的侵扰着他。
他仔细想过,却找不出一点原因,而且,他要比往常更盼着夜晚的来临。
她病了,也不知吃下他送的天雪草没有身体有没有舒服一点。
祁渊不明白自己的焦躁来源于何,没有和拒清打招呼就一人跃入冉府。
神奇的是,看到冉云兮的脸后,他一天下来就急速跳动的心,居然慢慢的归于平静了。
“说是罗安康,也只是猜测。我们先不管是谁传的,这段时间你尽量少出去,我会派人控制谣言,等过一阵子风平浪静,你再活动也不迟。”
阿絮没应声,反而定定的看着祁渊的双眼。
良久,她才温声道,“王爷,我们是盟友,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好,对吗?”
祁渊愣了愣,内心突然对“盟友”这个词充满了拒绝感。迟疑片刻,他还是点下了头。
阿絮这才呼出一口气,“云兮明白了,定会牢记王爷的命令,绝不出府。”
*********
罗安康握着公主嫩白的一双柔夷,脑海中却一直浮现着冉云兮的脸。
春桃被卖之前跟他说的话,这几天来是时时刻刻萦绕在他耳边,只要一想起,他就肝火大盛,气愤的不能自已。
“康哥,怎么了?”凉香公主满面红晕,尽管已经和自己最爱的英雄康哥有过肌肤之亲,她还是未出阁打扮,心性也还是少女,羞怯不已。
罗安康回神,看见眼前貌美如花地位尊崇的公主,想到自己即将成为驸马爷,愤怒总算被压下去一些。他轻轻捏了捏公主的手,缓声道,“我没事,倒是香儿你,这还仅是秋天,你的手怎么这般冰凉?”
凉香公主摇了摇头,声音比骄横时甜了许多倍,“是我一贯的老毛病了,不妨事,总是用药调着,也不见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蜜里调油,分外甜蜜,倒也真像成了婚的一对小夫妻。
送了公主回屋,冉云兮的脸不禁又浮现在了罗安康脑海里。
不得不承认,冉云兮的美,非人间俗语所能形容。明明是艳丽的一双眼,眸中的光却清澈如水;明明是尖俏的脸庞,脸庞上的五官凑起来却分外清丽脱俗。
似妖却不是妖,似媚却不俗媚。
冉云兮的容貌,声音,身段,在与罗安康解了婚约后,无一不成为一把小毛刷,搔的他是心痒难耐。
甚至可以说,比起凉香公主,冉云兮,更有一番韵味。
罗安康攥紧了拳头,全身上下都因回忆起春桃临走时含恨说出的一句话而气的颤抖。
冉云兮,居然与别的男人有染!还是在他的眼皮子下头!
据春桃的形容,冉云兮不仅与一个男子在树林中私会,两人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那苟且之事。给他这个未婚夫是戴了一顶硕大无比的绿帽子。
又忆起之前在冉府花园吃下的瘪,他怎么能忍,既然已经解了婚约,冉云兮今后如何也不关他事了。
谁让冉云兮负他在先。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吧。
想到这儿,罗安康伸手招来贴身小厮,贴身耳语几句,才转身回屋去了。
这世间,传播最快的就是谣言。它不需要负责任,还可以满足自己的猎奇之心。只一天,冉家大小姐品行不端,与男人有苟且的事,就传遍了江城。
人们不知道来源在哪儿,也不知道传闻中的男子是谁,只逞了口舌之快。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刚回来没多久的冉柏也知道了这件事。
“一派胡言!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最清楚,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冉柏拍桌而起,气哼哼的吼道。
坐在他对面的是冉老太爷,老爷子慢慢悠悠喝了一杯茶,内心对冉云兮的嫌弃更盛,他捋了捋胡子,云淡风轻的说道,“柏儿,无风不起浪啊。你就没觉得,云兮性子变了许多吗?”
总算是让他找到了一个关于孙女性格转变的突破口,冉老太爷当然紧抓不放。
冉柏皱紧了眉头,显然对父亲的说辞不怎么同意,“爹,您怎生说这种话?云兮也是您的孙女啊,一定是有人陷害她,咱们要相信云兮才是。”
冉柏实在是一个好爹爹,一向最重孝道的他也公然反驳了父亲。
而躲在门外的阿絮则深深的叹了口气。
自己本身就是重生之人,本想着婚约一事解决了,自己就安然赴死。可谜团一个接着一个,先是她上一世的死似乎并不简单,再是这不知从何处来的谣言。
阿絮闭了闭眼,只觉得身心俱疲。
正当屋内气氛胶着时,负责迎接客人的小厮朝着主屋匆匆而来,阿絮赶忙躲起。
小厮着急,也并未注意,行礼后,才急急的说道,“老太爷,老爷,尊王爷来了。”
“尊王爷?”冉柏已经见过一次这位皇室王爷,还接受了人家的一份天雪草,心中好感倍增,“快请王爷进来。”
小厮答应一声,退了下去,冉柏和冉老太爷也暂时放下阿絮的事,站起身来,准备迎接王爷。
片刻后,祁渊的身影就出现在主屋外,经过大柱子时,他的脚步停了停,直把柱子后的阿絮吓出一身汗。
“尊王爷好。”冉柏迎出屋去,礼数周到,“不知尊王爷今日来,所为何事?”
祁渊笑了笑,伸手让身后的观棋上前,从他手中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红纸,交到了冉柏手里,“我也不啰嗦,今天来,是来提亲的。”
一语出,顿时惊吓到了所有人。
“提亲?!”冉柏捧着的红纸都差点拿不稳,“王爷,可是草民……听岔了?”
“没有,我今日来,的的确确是提亲的。令爱心性纯良,善良聪慧,我心向往之,愿与她结为秦晋之好,还请冉老爷答允,了却我拳拳爱慕之意。”
祁渊的声音并不怎么高,可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一把鼓槌,把众人的心敲得砰砰作响。
“尊王爷,您,先请进。”冉老太爷也吓了一跳,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起,“我们进来说话。”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