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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不容易
十三娘带着桂嬷嬷吴嬷嬷一行人回了自己的厢房,午膳都没吃,就歇上了,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十三娘一醒来,便看到外头黑蒙蒙的,而耳边环绕着说不上来的虫鸣。
桂嬷嬷听到小姐起床的动静,便进了屋。“小姐,您醒了?”
一边拿着外面穿的长衫,一边不忘对着十三娘嘀咕,“睡了这么久也饿了吧?小姐,寺院的沙弥送来的斋饭,嬷嬷一直都热着呢,就等着小姐你来吃了。今儿个晚上斋食看起来可真丰富,还加了几道菜,看着老奴都直流口水,这里的可比庄子里头的猪食,府上的剩菜要可口的多!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的。没看到肉食,却又有一股鲜嫩的肉味,着实好吃。”
十三娘看着桂嬷嬷为逗趣儿装出来的一脸馋样,心里头直发笑。这嬷嬷就会整天耍宝,没个正经。不过,她对此还是喜闻乐见的。因为桂嬷嬷这把年纪还有一份童心不容易,整天过的也是乐呵呵的。至少让她每天一看到桂嬷嬷,心里头就舒心。
十三娘坐在凳子上,慢慢咀嚼着盘里嫩嫩的如果冻一样的豆腐羹,松软鲜香,入口即化,咽进喉咙以后,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又试了另一盘散满葱花生姜的菜,闻着它,感觉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儿,吃着嘴上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感觉比酸奶都还要好吃。让十三娘简直舍不得放手。
还有一盘,其貌不扬,与平常的斋食无异。十三娘是把放在桌上的八样菜试过以后,才发现它外表下的隐藏的与众不同。外表没什么特色,颇有点像是现代很多农家菜馆上的豆腐皮,但它是长方形,每一片的大小厚薄都是一样的,吃起来有点嚼劲,可是又有些松脆。而且还是用了辣椒油淋上了一遍了的,颜色较深。
十三娘连吃两碗饭,到第三碗时,控制住一起了。看到还剩下那么多的菜,便让桂嬷嬷端下去,赏给桂嬷嬷吴嬷嬷阿乐一并人吃了。毫无意外的,小沙弥来十三娘的厢房收碗筷时,那碗盆盘桶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粒米都没留,一片菜叶子的残留都没有。
小沙弥接过那些碗筷时,还呆了一瞬,不过马上合十字,打着“阿弥陀佛”的佛号掩饰。用装饭的木桶提着那些碗筷盆盘之类的物事儿,就一溜儿烟的走了。
桂嬷嬷抓了抓十天都没有洗过的头,万分迷惑,“这小和尚究竟是怎么了?见到鬼了?跑得这么快!”才走了个神,他便撒欢似的跑了,连影都看不着。
不过,很快,桂嬷嬷便把这样的小插曲抛之脑后,不管了。因为她要忙了,小姐说今天出了门,又走了那么远的路,还在那样直射到身上太阳的情况下,念了那么久的经。出了一身的汗,自己都快要发臭了。
桂嬷嬷觉得给小姐洗头洗澡的那桶水,她和阿乐两个正好也用来洗一洗,心里头那也是十分乐意的。看天色还不是太晚,便当机立断的,动作也是十分迅速的带着阿乐阿狸几个就往德芳寺的后厨房里头走。
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后厨房,便看到了老熟人,慧贞师傅。只见他正肩挑着两大桶的水,稳步的在前头走着。满满的两大桶水,一路上却一滴水都没有漾出来。
阿乐阿狸也注意到这个细节,心里直佩服,立马要设身处地的想,自己的这小身板是做不到这水平的。一实心的空木桶就已经很重了,立马还注满了水?提都不敢提!就怕自己的胳膊肘被提坏了。
桂嬷嬷一行三个,满含敬意的跟在慧贞师傅的后头,慢慢的也跟着走了进去。桂嬷嬷看慧贞师傅还是老样子,只要你不开口说话,他也不说的个性。桂嬷嬷也不矫情,直接开口道,“慧贞师傅,您这里还有热水吗?”
慧贞师傅缓缓的把两大桶水注入大缸里后,便折转身往厨房里走,看了一下,便对着桂嬷嬷在自己胸前合了个十字,念了声,“阿弥陀佛。”又说了一句,“厨房里有烧好了水,施主自取便是。”
桂嬷嬷一听,也是干净利落。给阿乐阿狸两个塞的是,一人一个的大木桶。自己抓起两只木桶就往厨房里头走。走了七八步,发现身后还没有人跟上,便转了头催促道,“快跟上啊,还需要我三请四接吗?你们两个别想着偷懒,都给我麻利一点。”
阿乐阿狸听了,不情不愿的跟上了。阿乐纠结了半天,张了张嘴,最后如下定了决心,直接对着桂嬷嬷坦白道,“嬷嬷,要不让那些身材健硕的仆妇来干吧!我们这小胳膊怕是提不起。况且,咱们爬上爬下的可得有将近一里路呢。”
桂嬷嬷听了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什么时候自己下的命令,手底下的人还有质疑的。莫不是这阿乐以为做了她的干女儿就可以骑在她的头上了。桂嬷嬷在心里怀疑。还是这直性子的阿乐被某个人怂恿的,于是桂嬷嬷便在心里留了一个意。
转回头,便对着阿乐细心解释道,“不要忘了,我们是在寺里。这可是修行的好地方,而这挑水便是师傅们修行的绝妙方式。今儿个我们有这机会就要倍加珍惜。要是哪天我们修出了我们家小姐身上散发出的佛性,那便是我们今生修的福。再说,你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自己提不起呢?”
桂嬷嬷说这话表面有耐心,实际上心里早已是不耐烦。毕竟是相处的很久了的,阿乐一眼就瞧出来了。心里头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迷的心着了魔,问出那一番话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我以往不是从来不会轻易的说出口的,这一回,干娘会不会觉得我猖狂了。哎呀,后悔啊。
阿乐老老实实的跟在后头接着热水,一边在心里埋怨自己,反思自己。最后,桂嬷嬷在后厨房的储物间里头找出了几辆独轮车。桂嬷嬷把放满了热水的两个桶,往独轮车上一边挂了一个。
看着阿乐阿狸目瞪口呆的瞧着她,心里头厌烦,“你们俩今晚上是怎么的了,瞧着越发像个榆木。赶紧的,你们俩一起推一个独轮车就行。还有,别忘记给两个桶盖上木盖!喏,木盖就放在门口的。”说完,桂嬷嬷就推着车飞奔着走了。
阿乐一看,也没时间傻眼。跟阿狸一起热水灌满了木桶,盖紧实木盖。便一起扶着独轮车左摇右晃,一颠一颠的推着独轮车往回走了。
等到她俩护送的热水好不容易送到,十三娘早已用一桶子的水把头发洗了个干净。趁着时间刚刚好,能洗个澡。
桂嬷嬷招呼阿乐阿狸两个,一人推着一独轮车并两个木桶,将它们送回原处。阿乐阿狸便老老实实的干了。
桂嬷嬷这时候也能用小姐用过的热水洗个头发。等桂嬷嬷把自己的头发揉搓完毕,又清洗了一下。阿乐阿狸两个便回来了,皆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桂嬷嬷对她俩撇了撇嘴,嘴上还不忘教育道,“你们啊,还需要多加锻炼。从明天开始,你们便跟着我后头,我干什么,你们便干什么。不许有疑问。”
接着,便用干布擦了擦湿头发,又使劲的拧了拧,直到水流不下来,便停了手。又和吴嬷嬷一起,把十三娘洗澡水抬了出来。
桂嬷嬷用洗澡水又把自己的大木盆倒满了,便跟吴嬷嬷打了声招呼,便回屋了。吴嬷嬷效仿桂嬷嬷,也用大木盆打了水,用来洗脸擦身洗脚,也回屋了。
阿乐阿狸对望一眼,也跟着嬷嬷们一样,继而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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