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纪事

　　怀秀还未想过这个，上辈子因着性格沉闷不愿多与外家走动，再加上女儿家家太过关注这些也不好听，所以对李元此人怀秀当真是没甚印象。

　　“许是三舅舅想着一家子总要回来落脚，寻个京外的不方便呢，这不一回京舅母便开始张罗了。”

　　李莲对这事儿也不怎知晓，或许正如怀秀所说也未可知。

　　“你若是不愿再等等也无妨，你父兄都是争气的，再过一年定能找个更好的人家，之前那事儿还不知姑母到底说与舅母听过不曾，若那边事先知情还顺势应了，我倒觉着有这样的婆母不省心。”

　　李莲说得也在理，她提得隐晦怀秀却听得明白，李元怕是无大错，可经由这几天的相处李莲应觉出那三舅母难相处了，眼下那边殷勤得紧，她担心怀秀吃亏这才巴巴凑上来同她说这些。

　　送走李莲怀秀揉了眉心，她身子没甚大病痛只是要这几天的琐事逼得有些紧，老太太没能惩办方瑶到底是心中有愧，家中诸事皆交由她同张氏打理，自己当真半分不揽。

　　“姐儿身子未好全呢，如今也刚上手慢些不打紧，少夫人从前在家之时定学过这些，往后诸事多仰仗她您也能省些力气多看多学。”

　　何妈妈一边伺候怀秀喝药一边说着，怀秀知她是在提醒自己莫要犯糊涂同张氏争权，姜家将来还得看她大哥，此时若是因着点小事弄得姑嫂两个生分了倒得不偿失，况且她将来总要嫁出去，姜家后宅之事她管来做什么，还不如趁此机会同张氏多走动走动学些本事。

　　“嫂子这些日子也累呢，她是有身子的人我总得替她做些力气活，那些个费脑子的我做不来可跑腿儿打杂还是能帮上忙的，咱们家将来还得靠大哥支撑，这是嫂子头一胎，可不能大意了。”

　　何妈妈点到即止，见怀秀上道她心里越发满意，主仆两人没聊多会儿怀秀便歪在塌上小睡，下午还得去找张氏对账，她们两个刚入手自要将账目一一顺好才能行事。这些日子光是那陈腐的纸张气味便熏得她头昏脑涨，中午若是休息不好下午哪里还有力气。

　　磨合一阵子后府中诸事也渐渐步入正轨，张氏这胎怀得轻竟也没甚害喜症状，每日同怀秀两个商量处事倒也和睦，姑嫂两个见天儿地呆在一处，就连姜怀瑜都忍不住打趣往后若生个闺女定是像怀秀多过像他。

　　“可别像我，你瞧瞧我这身量，到哪儿都要人笑话，还是似嫂嫂这般最好，模样俊俏身段儿也好，光看看都要人舒心。”

　　张氏要怀秀逗得直乐，嫁过来这么久了丈夫总在外头忙少有时间陪她，婆婆也不好亲近，庶出的几个碍着身份也不怎与她走动，为人妇的日子当真难熬，如今好容易有怀秀陪她说话了心情自然比从前好上许多。谁都说头胎从未见过这般平和的，就连丈夫也说是沾了妹子的光，有怀秀在她孕期的脾气竟比从前还要温和些。

　　“你如今年岁还小，我也见过那些个之前不长等到十三四岁个头猛窜的，就是骨头疼得难受，这些日子多要厨房给你拿大骨熬些汤来，别到时疼得你睡不着觉。”

　　这些日子清闲下来两人也常聚在一处散步闲话，府中诸事皆有张氏出面料理，往来宴席也是她调度安顿，只如今未过前三月不好出门走动，对外仍是李氏出面，姜母怕李氏再出什么幺蛾子没敢要她将怀秀再带着一道过去，方瑶出了那样的事自然也不好跟着，是以这些日子多是李氏带着几个庶出的应酬，若问及怀秀皆说身子不适等养好了再出来。

　　“娘已为二姑娘定了一门亲，那家位份虽说不高可家世清白人口也简单，二姑娘过去便能掌家，两边年纪相当性子也合适，瞧着倒是门好亲，府中出了这许多事也需得要份大喜来冲一冲，日子定在明年开春，时间有些仓促不过现在着手准备倒也不妨事儿。”

　　日子确实有些紧，若按规矩总得拖上个一年才办，只府中刚见了红老夫人怕怨气太重伤了张氏肚子里这个才要两边赶得紧些。这事儿怀秀也听了几句，徐妈妈代方瑶受过定好不了的，暗害主家子嗣可是大罪名，就是扭送官府也难逃死罪，只这样的事情稍顾惜脸面的人家都不愿闹到外头，多是将人私下惩办了随便找个因由抹过去算完。怀秀并张氏都未曾亲眼看见，只听说老太太要人压着方瑶当了她的面将徐妈妈活生生打死，吓得方瑶当场就晕了过去。

　　“那刁奴虽说死有余辜可到底是份孽债，我肚子里这个还未见光呢便沾了戾气，委屈二姑娘替这孩子添福了，这亲事自要替她办得风风光光才好。”

　　两人皆知二姑娘受了委屈，虽说是庶出可单单为着这个也得将开支再往上提些，事情办好了是应该，办不好却将好事生生变成仇怨。张氏将此事看得尤其极重，愣是拿出了十二分真心来操办，为着添妆还将自个儿嫁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几样贵重的送与了二姑娘压箱，怀秀这阵子也得了不少好东西，自去示好不提，府中之人见这二人表了态也顺势巴结上去，二姑娘待嫁的这段时间过得尤其顺畅，原本因着时间不合规矩生出的不满也消散干净，专心绣自个儿嫁妆再不理旁事。

　　经了徐妈妈那事后方瑶收敛不少，李氏被姜母夺了权也不怎么出来走动，只一心守着方瑶开解。那日方瑶被吓得不轻，再加上头上有伤，里外一刺激很是病了一场，病好后越发不愿见人，旁人不知晓内情张氏却收到几分风声，李氏最近一直在托人找祛疤的灵药，如此想来那人头上的伤怕是没消干净。

　　没了小人阻拦日子过得尤其顺畅，开春那场亲事办得极热闹，张氏挺着个大肚子没法外出张罗，后期也多是怀秀在出面，如此倒要她扬了回名。哪怕是位份不怎高的人家挑选儿媳也得要个贤明会掌家的，似怀秀这般既有贤名又有出身的自然抢手，打听到她还未许人家时贵妇圈子便热闹了，媒人一个接着一个上门，等到张氏要去别院养胎之时那门槛都快要人拆了重换。

　　“别院那边清静你去避避也好，府中有我替你看着你娘也不敢随随便便将你许出去。”

　　临行前姜母将怀秀拉到一边好生交代，张氏此行名义上是养胎可实际却是去外头待产，孩子不生是回不来的，原本不应该要怀秀这么个没出阁的丫头跟着，可家中实在太乱也抽不出旁人看顾，李氏姜母是不指望了，除开这个也只有个怀秀能支使，正好府中这阵子太乱，要她出去避一避也好。

　　“祖母放心，我定会将嫂子服侍得妥妥帖帖。”

　　姜母爱怜地替怀秀整了整衣襟，那边张氏同姜怀瑜也说完了话等着上轿子，瞅着时辰不早姜母虽说舍不得可还是放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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