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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冤家．Strife and Trouble (3)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换掉之前因为滑下山坡而磨破的Ｔ恤、穿上知世吩咐侍女准备的中式长衫服，荣恩不自在的直拉扯著略高的领口，不耐烦的脸色一览无遗。
「别再拉了，荣恩。」
同样坐在舒适的沙发椅，虽然从进入房子后，眼睛就没一刻停止露出研究麻瓜物品的渴望，压抑著上前查看的无礼冲动却仍是四处观察的卫斯理先生，还是有注意到儿子的坐立难安，「要是你拉坏了人家借你的衣服，被你妈知道又不晓得要怎么唠叨了。」
「又不是我自己想借的。」荣恩口气不善的回话，想到刚刚那些一边帮他在擦伤处敷药又一边叽叽聒聒的侍女群，一股不寒而栗的挫败感不禁又回到身上，「是那些麻瓜女仆太恐怖，一点都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好不好！」
「不过你们穿起中国服也挺好看的。」
邓不利多打量著眼前都换过衣服的同伴们，脸上满是有趣的笑意，「除了东方人自身，我很少看到有人能穿出东方服饰的味道，可见大道寺小姐的眼光真的很不错。」
的确，虽然大家换上的都是唐风味道浓厚的中国长衫，但是颜色和刺绣上的大同小异，却也突显了每个人独特的风格。
像是卫斯理父子，虽然都穿上了和火红头发相得益彰的暗红衫服，但是荣恩领边和袖口的银绣给人的感觉相当活泼而年轻，完全不同于父亲金色绣法给人的稳重；而路平单一的纯白衣色也扫去他平时的落魄模样，增添了不少斯文英气；哈利就更不用说了，深墨绿的长衫配上银黑腰带，完全衬出他漆黑发色和碧湖绿的眼瞳－－如果他愿意拿下那副陈年眼镜应该会更好看吧。
我们又不是专程来给人当服装模特儿的！！
如果对象不是邓不利多，荣恩一定会火大的吼出；不过既然说这话的人是自己学校校长，为了不气闷到内伤，他决定转移话题。
「妙丽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啊？同样都是上药换衣服，她怎么特别慢！」
荣恩不耐的又拉下领子，完全不在乎可怜的领扣被他扯得已经摇摇欲坠。
「女孩子换衣服总是会花上多一点的时间，如果这样就没耐性了，那你恐怕很难交到女朋友喔！」
带著清脆笑意的调侃自客厅入口传来。显然也梳洗完毕，绾起长发的知世穿著一袭合身典雅的天蓝旗袍出现在众人面前。
秾纤合度的身段在旗袍的包裹下，显得婀娜而雍容；几撮顽皮的发丝虽然没有完全听话的被发髻缚住而散落鬓边，却为知世柔美的鹅蛋小脸增添一抹神秘的妩媚，让在场第一眼见到她的男士们惊艳得楞了一阵。
「大道寺…小姐？」路平顿了会儿，迟疑的口气明显透漏出怕自己喊错人。
其实也不能怪路平的反应，毕竟半小时前的知世即使有著不容错认的绝佳气质，但在沾满枝叶和树屑的惨状下，也实在很难看清她的真正模样－－更何况此时的知世不仅梳洗乾净，甚至还稍微打扮过后才出现在客人面前，当然让人很难将她和之前的狼狈女子联想在一起。
知世嫣然，在踏进门前对门边轻语，「我们一起进去，嗯？」
「可、可是……」难得出现的迟疑口吻，是妙丽声音。
见她犹豫不前，知世索性执起妙丽的手强行拉著她走进客厅，「没问题的，来吧。」
半推半就下，妙丽就这么带著羞怯的郝色给拉了进去。
在所有眼睛一亮的目光之中就属荣恩最夸张，张落的下巴大概可以塞进一颗匈牙利角尾龙蛋了！
高腰的黄金曲线，在火色旗袍的贴身下，衬出妙丽平时隐藏在素色Ｔ恤或校服内已臻成熟的绝色；和著她半是未脱的稚气，纯真与抚媚的奇异协调，就像是朵未完全盛开美艳玫瑰，紧紧抓住众人的视线。
不过最是让人惊讶的是－－
「妙丽！」荣恩的语气有著诧然的空洞，「我不知道你居然一直随身带著去年舞会上让你头发变直的魔药－－」
「谁会随身携带那种东西啊！！」
穿上不习惯的衣服，已经让妙丽满是扭捏的羞意，荣恩的话在此时无异火上加油，令她口气不佳，「这是大道寺小姐的杰作啦！」
抚上妙丽此刻不复往常的蓬乱、在巧手打扮下呈现美丽波浪卷的公主头，知世的笑容充满动人的自信。
「虽然多花了点时间，不过事实证明很值得啊！我很久没碰上完成打扮后能让我那么有成就感的女孩了。」她笑著环视了下众人，眼神停留在两个目瞪口呆的男孩身上，「妙丽变得很可爱呢！你们说是不是？」
哈利楞楞的点了下头，而荣恩则是挤不出半句回应。
男孩们的笨拙反应和大人们欣赏的目光让妙丽极不自在，她僵硬的转过身，「好了啦！我们不是来探望天狼星的吗？现在也该－－噢！」
略带慌乱的匆促中，妙丽一头撞上水色的修长身型，差点向后跌去；幸亏腰际间即时出现的力道稳住了她的重心，这才免去她险些跌倒的窘态。
「没事吧？」半举差点被撞翻的托盘，奈鲁看向怀中因这突来的意外而气息混乱的妙丽。
「对不起！」
鼻间隐隐传来的橙香，让妙丽意识到两人的贴近程度；几乎是用跳的，妙丽慌忙的退开，脸上从刚刚就没退过的红晕几乎深进发根了，「我没事，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你没事就好。」
温和的回应垂著头不敢看向自己的妙丽，奈鲁对一道射向自己的杀气目光视而不见，从容的走向知世。
「这是莓铃姑姑吩咐厨房为布莱克先生熬煮的药膳粥，麻烦您带大家前往别院时，一并带去好吗？」
接下奈鲁呈递给自己的托盘，知世还没开口，路平的声音已经先传了来。
「你不和我们一起过去？」
望向路平，奈鲁脸色虽是平静，眼神却是深沉的。
「我还有些事要出门一会儿，不过，我会尽快回来。」
邓不利多看向奈鲁的神色有著一丝锐利，「为了原狼？」
一派坦荡的回视邓不利多，奈鲁的落落大方连卫斯理先生都暗暗钦佩欣赏。
「我已经让『风』陪著原狼群离去，引导它们一程，有她在，我相信它们总会找到自己该走的方向。」对于刚刚所做的事，奈鲁也不在乎是否引来任何反对，直接了当的就说出自己方才暗中对黑魔兽的帮助，「只是，森林里还有其他的动物在，那些动物并不像原狼那般强大聪慧，我担心如果连原狼都因为那日渐状大的邪黑力量而骚动不安，那其他的－－」
「我了解你的心急，但是一下子给自己太大的负担，是很容易迷失的。」
感觉出奈鲁隐藏的忧郁比前些日子碰面时更为加深，知道这孩子又开始对自己的行有未逮感到无力，邓不利多轻叹走向他。
「当破坏降临时，我们无法拯救一切，即使有著远胜过常人的能力，凡人终归是凡人，也会有能力不及之处。」
站在奈鲁面前，苍老却依旧高大的身型，让奈鲁劲瘦的东方体格更显瘦小，「尤其是你，奈鲁，你不但继承了你母亲和里多老师的一切，就连天赋、能力，甚至在观念的想法上，都和当年的里多老师极为相像，也正因如此，选择留在俗世中的你和过去决定隐世的老师就有了不同的命运。你必然会面对极大的痛苦，因为你和你母亲最大的差异，在于她的力量本身是希望的象徵，而你的却是属于浑沌－－同时包容创造与毁灭的浑沌－－那是会吸引任何一种力量趋近的特质，不论接近而来的力量所带来的结果是好是坏。」
看进奈鲁碧绿瞳眸的眼神，是充满温柔的慈爱。
「所以我们都希望，也一直要求你必须知道，不论你的能力有多出色强大，你仍然有你做不到的事；这不是你的错，只是因为身为一个人类，我们都有自己的极限，只能尽全力去挽救我们所能做得到的部分，你不该、更不用为了你办不到或完成不了的事自责，你了解我的意思，是吧？」
沉默了会儿，带著些许沉重的奈鲁微微点头。
「好孩子。」
在大夥儿诧异的目光下，邓不利多抚拍上奈鲁的头－－就像亲人间的感觉，那是所有人都不曾见过邓不利多的一面。
「不过虽然说尽力而为，你也别总把自己绷得太紧，不然要给尼乐他们知道，我又要忙著躲他寄来的咆哮信了。看在老天的份上，因为我答应让你在这种时期进入霍格华兹念书的事，他寄来的信都已经烧了我三张书桌哪！」
奈鲁楞了下，旋即笑了出来，一扫方才带著郁然的沉寂，「不过比起尼乐爷爷的咆哮信，您是更担心吃不到长春奶奶做的柠檬雪宝吧？」
「我不否认这也是我的私心之一。」邓不利多也笑了，「既然要出门的话就快点吧！我们也该去看看天狼星了，晚一点我还有事要和你私下谈谈，记得要早点回来。」
「探视森林花不了多久时间，我会在佳耐她们准备好大家的午餐前回来的。」
奈鲁上前抱了下邓不利多，连邓不利多都因他这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谢谢你，阿不思。」
直到带著橙香的体温退去，邓不利多才回过神；看著奈鲁消失在客厅门外转角，疼惜的怜爱光芒仍闪烁在他眼底。
「不用客气，」轻叹了声，邓不利多的低喃只有身旁的知世听见，「我们的小天使。」
※ ※ ※ ※ ※ ※ ※
「他真的只是您恩师的孙子吗？邓不利多教授，」卫斯理先生深究的目光直视著邓不利多充满岁月痕迹的侧脸，「您对他的态度…实在相当的特别。」
前往别院的路途虽然不长，但也算不上短距；在知世的领路下，大家因方才的事有了短暂的沉默，不过藏不住内心疑问的卫斯理先生，还是好奇的率先问出大家心里此时最在意的部分。
毕竟，选择了独身一世投身教育界，对于未成年巫师们付出了毕生心血、一直以来都将学生们视为自己孩子的邓不利多来说，他对每个学生的态度总是尽量做到一视同仁－－虽然也是有像当年对雷木思·路平和詹姆·波特、还有现在的哈利几个少数明显偏心的特例在－－不过大部分的学生还是很清楚他的公正和仁慈。
但是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目睹了邓不利多从来不曾对任何学生流露－－虽然如此短暂－－但那确确实实是毫无保留的怜惜和宠溺眼神！！
那个名叫奈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身分，居然可以得到邓不利多从未给予任何学生的无私关爱？
「除了师生之谊，我们最多也只有这层关系，亚瑟。如果真要说我对奈鲁的态度和对待其他人有什么明显不同，我也只能说，原因是出在奈鲁身上。」
邓不利多的口吻是如此真诚，听不出丝毫隐瞒，「我说过他是个很特别的孩子…不单是他的身世或能力方面，而是他的个性也是如此，只要和他相处久了，你们就会了解我的意思。」
「鬼才想了解…」荣恩的嘀咕传进身边的死党们耳中，引来妙丽不悦的瞥视。
沉思的走著，路平的心里有著和大家不同的感觉。
也许…只是也许，邓不利多所指的『特别』，是奈鲁对黑魔法不同于常人的看待方式？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的确很特别－－毕竟这世上鲜少有不以是世俗规范来看到黑暗事物的人。而在第一眼立刻看穿自己是半个黑魔兽却仍心无芥蒂的，他还是第一位－－不过若是加上刚刚邓不利多对奈鲁说的那番话，这也更表示那个孩子同时有著极不稳定的可怕因子。
因为一个对世俗礼教有自己独特做法和想法的人，往往也是最有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因素步上邪道的人啊！
「……要相信他，也是一种赌注吧……」
路平的低语一丝不漏的让知世听了见，她轻笑出声。
「对某些人来说这或许是种赌注，不过，我相信小樱，也相信她的孩子喔。」
除了路平和邓不利多，没人听得懂她这番哑谜的意思，「也许『星星』的希望光芒是微弱而容易被忽略，可是由繁星中诞生的『宇宙』却是有著无限的可能性；或许其中蕴藏的危险避免不了，但是只要指引得当，毁灭也会转成新生的力量。」
看向知世，路平的严肃神色中带著审视，「那谁是那位指引者呢？」
带著神秘难解的目光回视路平一眼，没有回答，知世浅笑著转移话题，「我们到了。」
不若主屋给人的高贵感，同属米色系的别院是由两幢三楼高的屋舍构成；由于两栋屋子中间还有一座不小的水潭，藉著一架越过清潭的檐廊连接两者，别院的外型格局显得温馨而朴实古雅。
顺著路途来到左侧的屋子，当大夥儿的视线还在评论屋外的幽静风格时，知世已经取出房子的钥匙打开门。
「各位请进。」伫立门边，知世让客人们先行入内。
没有华丽的装潢，一进入屋子所见，是一个铺著灰白大理石的宽广客厅，米白的墙上挂著几幅风景油画，看起来蓬松舒适的茶色沙发放置其中，显得自在舒适。
贴著墙边的玻璃柜子内，摆饰著多国服饰风貌的民族陶瓷娃娃；沙发前方的桧木矮桌，散放著几本关于苔藓类植物书籍；家常的电视和音响旁有著摆饰整齐的录像带和CD。
因为夏天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鲜少使用），壁炉内并没有明显的柴火痕迹，不过挂置在壁炉前方上的小提琴和几箴相框、还有加上翠绿的盆栽布置在角落装点，屋子里整体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如此平凡，也有著惬意的自在风格。
最后进门的知世直接走向客厅旁通往楼上的手扶梯。
「因为奈鲁的兴趣，一楼的房间已经被我请人整个打通做成书库，只留下刚刚进来时你们看到的客厅和一间小厨房。」
知世领著大家上楼时边对他们解释，「现在这里只剩下二楼和三楼有卧室，而布莱克先生就住在二楼休养，所以我想－－」
知世话才说到一半，一个充满怒气的吼声就传到楼梯间打断了她。
「你这该杀千刀的混帐蠢女人！给我带著你的烂泥巴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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