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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
鹿彤策马飞驰,接过崔雀他们抱来的、他让马贼给准备的几大坛好酒。拍开,在马儿飞奔去火场的瞬间将酒朝着马贼的方向扔出去。其他的人也依葫芦画瓢,十坛烈酒浇到火上,滋啦一声加剧了火势。
这下子马贼自顾不暇,根本没空管跑了的崔雀他们,他们一路顺利地逃了出来。
崔雀眯眼见前方居然黑压压一群人,刚想问鹿彤,鹿彤却早已加快了烈马飞驰的速度,当先朝着那拨人冲去。看他那样,想来是自己人。崔雀放下心。
收缰绳,马儿人立长嘶。鹿彤骑在马上,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庄乾,眯眼笑:“四哥,你可来晚了。”
庄乾抿唇不语,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的老大,快要把鹿彤给生吃似的。他骑在马上,让两匹马靠近,自己凑近鹿彤,炽烈的目光纠缠在鹿彤身上,剪不断,理还乱。庄乾丝毫不顾及还有旁人在场,只在眼尖地看到鹿彤身上的血迹时猛然一惊:“你受伤了?!”
鹿彤纠结地瞧着庄乾,平淡地回了句:“不是,别人的。”
庄乾一愣,这个感觉...他将信将疑地缓缓抬头,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颤抖,眼中有光芒亮亮地闪烁。
“恩,你没看错,我回来了。”鹿彤似乎是洞悉了庄乾的想法,淡淡道。就在冲出火海的瞬间,曾经和庄乾那些几乎已被忘记的恩恩怨怨又在鹿彤脑海里重新上演,他们那般鲜明,那般刺眼,容不得他看不见,也让他必须把它们记在脑中,刻在心上。时不时出来刷一下存在感,简直就像极了庄乾这个人。
连带着的,以前总是非常熟悉的那种感觉在这些记忆接连回来后,便慢慢消失了。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变得完整,不再残缺。
原来是丢失了原本的自己。
庄乾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地快要不能自己。他两条胳膊抬了又放,想抱住鹿彤又怕被拒绝。最后还是鹿彤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就这样如羽毛般轻盈易逝的怀抱,还让庄乾呆住了。
鹿彤觉得,这个拥抱是他欠庄乾的。前世,他与庄乾虽然是死敌,可正应了那句话,世上并无绝对的敌人或伙伴,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有可能。他也曾因了利益和庄乾合作,他们那时合作默契无间,给己方阵营加了非常大的筹码,而庄乾在这期间曾数次救他的命,所以这个拥抱,他欠庄乾。
至于在这短暂的合作关系之后的势如水火,那些,鹿彤现在不知怎的,不想去回忆。
他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回避这些事了吗
鹿彤面色淡淡,少了嬉皮样子的他,让聂扎和林青不怎的习惯。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庄乾喃喃。“恩,四哥...父..爹,我想去荡平这伙马贼。”鹿彤看了眼庄瀚文,有点懊恼自己又差点说漏嘴。看来不管性格怎地变,这破习惯一时半会是改不掉了。该死。
庄瀚文也正好想顺势荡平茂州匪患,索性便答应了鹿彤。鹿彤看了眼他们后面的人马:“看来你们把身份.....”
庄乾:“为了把你救出来,也为了踏平这帮马贼,我们把身份亮出来了。”鹿彤看了眼傅传,点点头,“难为你们居然用这么短的时间把傅传请了回来。”
“傅传接着要和咱们一起了。”庄耀道。
鹿彤眯眼。把崔雀介绍给了他们。当然,他没说崔雀是花翁弟子。崔雀虽然奇怪,可这时到底也看出来鹿彤的身份非同一般,没吱声。鹿彤又说了一下他们在马贼那里发生的事,还有马贼所在地的地形等,省去了关于他身份的事。
说完这一切,鹿彤脸色阴沉,掏出藏于袖中的匕首,待那匕首身闪过寒光,也恰好倒映出鹿彤狠毒的眼神:“走,杀平马贼。”
烈火熊熊,鹿彤拧动匕首,白进红出,与他对峙的马贼扑通摔下马,他御马飞驰,抄起插在地上的一柄长.刀,全速前进中砍掉数颗人头,脸上身上全是飞溅的鲜血,鹿彤杀人,连眼都不眨,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踩着马贼的遗骸走入马贼首领的所在地,鹿彤笑着看向床上躺着、浑身动弹不得的首领,如毒蛇一样盘上床头。
那马贼首领嘴歪眼斜,话都说不利落就见一把匕首抵上了脖子,急的快哭了,一个劲儿地猛摇头。他要是知道这叫慕生的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他说什么也不会打他的主意啊。
鹿彤嗤笑:“现在知道怕了?那你们抓我的时候怎地就不怕?”其实鹿彤知道他们要抓的不是他,是慕生。可要不是这帮马贼抓慕生害的他不得不为了大局过来马贼窝,庄乾他们也就不用把身份亮明,这样也就不会坏了他的大计。可现在就因这些马贼的一时贪念,就坏了他大好的计划,他可气的很,必须得找个人出气。
而这人,是马贼头子最好。
他阴森一笑:“这样吧,现在时间也不多了,我给你个痛快,不折磨你了,你只要知道要不是你的行为坏了我的大计,我也不会来取你性命就行了。你看,我多仁慈,我都让你知道你是为什么死的了。”
说完,还不等那马贼叫出声,鹿彤调转手腕,一个猛劲把匕首没入了马贼首领的心脏。鲜血一溅半尺高,鹿彤拔出匕首,舔干净上面的血,呵呵笑笑:“忘了告诉你,我叫鹿彤,可不是什么庄臻。”
他转身要走,脚下突然有点硌得慌。抬脚低头,竟是个断了绳儿的玉佩。
那玉佩上面花纹繁复,造型奇特,世所罕见。鹿彤一看就喜欢上了。拿起那玉佩的瞬间,一股迎面而来的熟悉感又一次包围了鹿彤。这玉佩光滑温润,雕工细致,看来是出自名家之手。鹿彤回头看看,那死了的马贼头子的腰间刚好飘着半截红绳。看来是他的。八成也是抢来的罢。
管他呢,这么好的玉佩难得一见,总觉得不是平凡之物。暂且先收着吧。
鹿彤把玉佩揣进怀里,走出去,天都大亮了。地上到处是尸骸,鹿彤也没心思收拾。这些人,该他们的。
崔雀擦干净自己的骨扇,上面杀人时候弄得都是血,太破坏美了。他受不了。擦完了,细细一打量鹿彤和凑在鹿彤身边的庄乾,突然崔雀眼尖,看见庄乾身上坠着的金色腰佩,一个手抖,扇子啪啦一下掉在地上。
鹿彤这正忙着和庄乾拉开距离,冷不丁一听边上响,立刻转头去看,也就让庄乾给逮个正着,一把抓住他的手搂进了怀里。鹿彤挣挣,没挣开。淡淡瞥了一眼庄乾,庄乾自认为帅气地一笑,鹿彤面瘫着脸简直不忍直视。
崔雀凑过来,抚平自己砰砰跳的心,他贴近鹿彤耳边,刚想说话,鹿彤突然不见了。崔雀眨眨眼,哦,鹿彤在他哥怀里呢。
...怀里?!!
崔雀简直要给跪了。这都哪儿跟哪儿什么事儿?瞪大眼,鹿彤那边轻巧地戳了下庄乾的心窝子,让他注意点。庄乾一脸不爽地和崔雀大眼瞪小眼。个不识相的,庄臻不是你能碰的,懂?
鹿彤瞧着庄乾是没救了:“他就是想和我说话而已。有些事不方便让你听。”
庄乾剑眉倒竖:“哦?你们有何事?还须瞒着本殿?”
鹿彤一听“本殿”,立刻给了庄乾一拐子。庄乾吃痛,鹿彤顺势挣脱出来。
崔雀有点傻眼:“本..本殿...您真的是....”
鹿彤做了个嘘的手势,淡定地点头,要他也淡定淡定。崔雀觉得自己淡定不了,快哭了。仗剑山庄是皇家的产业啊,天呢,伴君如伴虎,这伴皇子比伴虎还危险啊,师傅啊花翁,您可把徒儿坑惨了。
崔雀简直要抱头痛哭了,他一点都不想卷入皇家纷争啊,怎地行走江湖还插一脚宫廷啊。
鹿彤早就看穿崔雀在想什么,由着他先纠结去,他不想管。谁叫和崔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居然吓了他一大跳。这会,这滋味,您也尝尝呗。把庄乾从边上提溜过来,让他蹲下或者坐着,鹿彤把两只手全都塞进庄乾怀里,庄乾握着鹿彤白白的爪,滋味简直不要太美妙。
“行了,你也别纠结了。”鹿彤打断崔雀。崔雀从快哭了的恐惧中回过神,看救星似的看鹿彤,“仗剑山庄算是单独的产业吧,那是以后本殿用来做别的用途用的东西,不是九龙夺嫡的附属品,我这么说,你明白否?”
崔雀一听有门儿,简直要三叩首:“当真?”
鹿彤点头。
几人这正说着,庄瀚文突然从后面走过来:“庄乾,庄臻,收拾收拾,我们该走了。”
鹿彤一惊,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他淡定应了一声,让崔雀跟着一起走:“索性仗剑山庄就离这里不远,在茂州境内,反正也是要去茂州的,顺路吧。”
崔雀简直要跪了,心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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