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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错开
今晚的宴会城主府安排得十分周到，宾客们都被请进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而各家带来的下人们也被妥善地安排在了侧间开了几桌宴。
显然城主府并没有因为他们是下人而慢待他们，端上桌的菜肴虽不及主宴，也有四凉八热两道汤水并各色点心，菜的味道极其鲜美，点心的花样子也是十分精致。能被带来城主府的仆役都是各家十分受重的，却也很少能吃到这么好的宴席。于是众人一边筷子不停一边赞不绝口地夸白云城。
白云城不愧是南海第一霸主，看这服务多周到啊。
在一群吃吃喝喝谈天说地的下人中，阮家下人做的那一桌算是比较沉默的了，他们偶尔也会交头接耳说些闲话，声音却比别桌都放得低些。若是仔细看着这一桌，就会发现这一桌的人从来没有与坐在角落上的那个青袍人说过话。
那青袍人也是一身下人打扮，气质却十分得不像个下人。只是他的存在感不知为何特别低，让人稍不注意就忽略了过去，所以周围的人才没有发现这一桌的异样。
那青袍人两手交握，眼帘淡淡地垂着，眼前摆着那么多美味佳肴也没有让他动一笔筷子，似乎这一桌宴席在他看来，不过是些粗饭野菜罢了。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众人吃饱喝足后就开始拼酒，为了不让这些人喝醉耽误主人的事，白云城的侍女们十分贴心地换上了度数很低的米酒。就在众侍女蝴蝶穿花般在各桌上酒时，一个侍女走到阮家下人这一桌上完酒后，轻轻地对那青袍人说：“请阁下跟我来。”
青袍人问都不问就站了起来，随着侍女远去。阮家其他的下人恍若未觉，开始大口拼酒，刚才那种若有若无的凝重气氛已经完全不见了。
青袍人跟随者侍女七拐八拐，穿过了五道门，最后停在一间古朴的屋子前，上书三个大字——御云阁。
侍女无声地对青袍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退下了。青袍人亦无声地笑笑，上前几步直接推门进去了。
门里面有两个人，坐在书桌后面的白云城主叶孤城，以及站在其身后的不知名老人。
青袍人笑了。
“在下原以为这间屋子里只会有城主一人。”
叶孤城直视着青袍人的双眼，没有一丝笑意。“这是吾的书房。”
青袍人听懂了叶孤城的潜台词，这是他的书房，他想让谁在里面谁就可以在里面，作为一个外人，说这话岂非十分可笑？
于是青袍人不笑了，他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恭敬而郑重地向叶孤城行了一个礼。“明人不说暗话，叶城主，在下奉主人之命特来拜见城主。”说着，青袍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纸双手平举放在了书桌上。
叶孤城并未有动作，反而是叶管家上前一步拆开了信封，将里面的一张信纸与一张清单递于叶孤城眼前。叶孤城略扫一眼清单，却没有去看信。他问道：“你的主人，可是五羊城之主？”
青袍人露出骄傲的表情，他用一种荣耀的语气说道：“叶城主果真明察秋毫。家主正是五羊城之主。”
果然，叶孤城微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他拿起了那张信纸。
五羊城之主当然不可能是皇帝，而是已经在五羊城盘踞数十年的最高掌权者——南王府。
清单上写的是五年来白云城向外采购的御用贡品，这种事并不难查，但南海所有势力都没把这当一回事。但凡有权有势的人家那个不违一两回制？白云城虽然过分了些，只要想想他们的先祖是何等身份，也就可以理解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南海众人没有一个察觉出叶氏的真正目的，反倒是南海之外的五羊城率先向叶孤城提出了联手。
一个有权有势的王府找上了另一个有权有势的前朝血脉，南王府想要干什么还用说吗？
看完了信，叶孤城抬头对等待的青袍人说：“信中所提之事吾自会考虑。但吾有几个疑问，想请你代为传达给你的主子。”
“听闻你是与阮家一块来的，既然如此，为何你主所求之事不找阮家？”
听到这话，青袍人直接笑出了声，似是听到了极可笑之事。
“城主说笑了，这个问题在下便能回答城主。”
“区区顽石焉能与美玉相比？阮家不过蝼蚁尔！”青袍人说着又露出可惜的神色。“然总有些微末小事不好劳烦城主，只得让蝼蚁来做了。”
叶孤城并未对青袍人的话有什么明显表示，眼底却飞快地划过一丝嘲讽，这般眼神变化只在一瞬间，青袍人并未发现。
“吾还有第二个疑问，当今天子励精图治，大庆亦是国富民强，我看不出你家主人有何胜算。”
青袍人又露出了那种极其骄傲的神色。“这点城主不用担心。事实上，我家少主渴慕江湖已久，正准备半月后亲自来白云城向城主拜师学艺。”
“届时，城主的疑问自会得到解答。”
南王世子么……
叶孤城开口缓缓说道：“既然如此，吾就静候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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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发现阿叶这几天有些怪怪的，而且特别特别忙，有时候就连他也找不到阿叶去了哪儿。
他并未将这件事挂在心上，阿叶一向很有分寸，如果是他应该知道的事情就不会瞒着他。现在阿叶忙成这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即使他知道现在也帮不上忙的事了。
昨天晚上阿叶又睡在书房了。清歌勉强练了一会儿琴，发现实在静不下心就放弃了。清歌有些无奈的想着，虽然知道自己暂时帮不上忙，可他还是想去找阿叶问清楚啊。
不管了，如果阿叶今晚还睡书房的话，他就去找阿叶，反正书房的软榻睡两个人也够了！
心中暗暗定好计划的清歌决定今晚就去书房，说起来他还没在书房睡过呢（……）。不过清歌的计划下午就胎死腹中了，阿叶来找他了。
叶孤城给了清歌一封信。
“阿清，你愿不愿意离开白云城去内陆玩玩？”
“内陆？”清歌有些好奇地接过信，“怎么啦。”
“是这样的，早在几年前，孤鸿他就由我的一个远房堂叔牵线与武当掌门的女儿梅翩翩订了亲。”这事倒是真的，叶氏祖训除了要求嫡支必须留在白云城完成先祖遗愿外，对旁支并无过多要求。叶孤城的远房堂叔叶凌风就是很久以前迁往内陆的叶氏旁支，叶凌风本人则拜入了武当山木道人门下。多年来，叶凌风一直与白云城保持着良好关系，当初叶孤鸿和梅翩翩的亲事他就出了大力气。
就在叶孤城慢慢讲述时，清歌已经一目十行地把信看完了。
“照信上的意思说……武当方面希望小红能拜入武当门下去跟他未婚妻培养感情？”
“这么说也没错。”说完后，叶孤城有些好笑地问清歌，“我记得你答应了孤鸿不再这么叫他了，怎么又开始叫他小红了。”要知道有很长一段时间，孤鸿可是听到红字就嘟起嘴的。
“谁叫他为了给你惊喜找我帮他喂招的。”说到这事清歌眉飞色舞，当时小红不情不愿答应他的表情实在太逗了，他终于明白阿叶为什么这么喜欢逗他了（……）。逗人玩真得很有趣啊！
看着清歌一脸找到人生新乐趣的模样，叶孤城只能无奈扶额了，孤鸿对不起你哥帮不了你了……
调整好心情，叶孤城继续说道：“孤鸿的叶氏剑诀与心法的基础都已经打好，此时去武当派求学对他有利无弊。只是我现在分身乏术，所以我想让你带孤鸿去武当。”
“而且，你的剑法在白云城已经很难精进了，武当山风景秀丽，与白云城截然不同。你在武当住一段时间亦可助你打磨心性……”
“我愿意去！”清歌听得眼睛都亮起来了，“你就放心的把向小红交给我吧，我一定把他安全带到武当山！”
“我会让叶管家跟着你们以备不时之需。路上琐事你无需操心，保护好自己和孤鸿最要紧。”想了想，出于兄弟爱叶孤城还是补了一句。“到了武当你就不要在叫小红了，还是在孤鸿未来丈人面前给他留点面子吧。”
“知道知道，在外人面前我什么时候做过傻事。”清歌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心里却想着既然武当不能叫了那路上一定要多叫几声，逗得小红炸毛才好玩呢。
“那我现在去找小红告诉他这件事。”这又是一个逗小红变脸的好机会啊。
“去吧。”叶孤城淡笑着目送清歌走远，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
南王府……
抱歉，清歌，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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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