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竟是我竹马

　　也许是这几天的昼夜温差过大，林贯之早上起来时喉咙难受得干疼。
　　一开始先是顾予阳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奇怪，贯之你今天怎么赖床了？”
　　林贯之整个人缩在被窝里，露出小半截脑袋，“我可能感冒了。”一开口才知道有多严重，嗓子像是被烧灼过，声音都有严重的失真。
　　“感冒啦？正好我这有阿司匹林，要不来几片？”顾予阳翻了翻自己乱腾腾的抽屉，终于掏出了一盒药。
　　“放我桌上吧，待会再吃。”林贯之闷闷地说，整个人都在发软，只想好好睡一觉。
　　余俊也探过来，“要我帮你买早餐吗？还是我们送你去医院？”
　　林贯之轻轻摇头，“睡一觉就好了。”又像蜗牛一样慢吞吞地把头缩回去，看样子是真的困。
　　三位室友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安静，林贯之很快就睡了过去。
　　林贯之是被自己的手机闹醒的。
　　睁眼时寝室里一片昏暗，颇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估计是室友为了让他睡好把窗帘都拉上了。
　　摸摸索索从被窝里找到了欢叫个不停的手机，眯着眼睛也不想看来电显示，凭着感觉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放到耳边：“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若即若离的，听得不太清楚，手指无意识的按到了扩音键，那头的声音才真切地传过来。
　　“林贯之？你怎么了？”经过电流转化的嗓音更加低沉，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这声音是学长的……脑子打转了好几圈，林贯之才记起今天要和学长一起去和校方交涉舞会场地的问题，头疼地抓了抓脑袋。
　　试图好好地组织语言道歉，但是脑子里昏昏沉沉地想不出要说什么，电话那头还在不紧不慢地叫他的名字：“林贯之？听得到我说话吗？你怎么了？”
　　“嗯。”声音像是被粗砾磨过，“我感冒了，对不起。”
　　那边静默了一会，“你在宿舍？”
　　脑子顿了一下，“对，抱歉我今天去不了……”
　　那头已经收了线，嘟嘟声在耳边回荡。
　　应该说清楚了吧？那我睡了。林贯之握着手机，又沉沉的睡去。
　　砰砰砰。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然后是蔺皓南的声音：“林贯之？开门。”
　　好吵。林贯之把脑袋往被窝里又埋了埋。
　　敲门声坚持不懈地响起，林贯之坚持不懈地把头埋在被窝里，誓死捍卫自己的睡眠。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
　　闭着眼睛接通后放到耳边，听到学长很冷的声音：“林贯之。不想死就给我开门。”
　　学长你的老师一定没有教过你不能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病号。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林贯之有气无力的对着电话喊了句马上，敲门声果然停了。
　　万分纠结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又小心地抓着床梯下去，双脚落地的时候他还不得不靠一会，适应一下头重脚轻的情况。
　　外头的人等得不耐烦了，抬起手又打算继续敲门时，顶着窝窝头的林贯之终于把门打开。
　　尽管有心理准备，蔺皓南看到难得虚脱的林贯之，心里还是不禁诧异：“生病了？”
　　“嗯。”喉结上下滚动，很想喝水。
　　已经没力气对学长说你随便坐了，林贯之直接转身去找水。
　　蔺皓南跟在他的后面，看到林贯之拿起热水瓶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时，终于忍不住道：“你坐好，我帮你倒。”手拿过他的热水瓶，发现里头是空的。
　　“打水的地方在哪？”
　　林贯之靠在椅子上，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一楼。”
　　蔺皓南点头，拍拍他，“你在这等我，先别爬上床。待会送你去医院。”
　　“不去。”
　　蔺皓南扬起眉毛，却发现林大爷鸟都不鸟他，直接在椅子上想打盹。
　　“量过体温没？”
　　摇头。
　　“体温计在哪？”
　　手朝抽屉的方向抬了抬。
　　从他的抽屉里拿出温度计，甩两下，把他睡衣的前两颗扣子解开。
　　“抬手。夹紧了。”林贯之像个软趴趴的木偶一样任人摆动。
　　接了热水回来给人喂上，抽出体温计查看，蔺皓南眉头一皱，“林贯之，起来穿衣服，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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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林贯之哭丧着脸和蔺皓南站在了医院里，看着前面那个在帮他排队挂号的背影，欲哭无泪。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野蛮地要扒自己的裤子，还威胁说再不换衣服就直接让他裸奔去医院。
　　取了号回来，蔺皓南搂住他的肩：“走吧。”
　　最后是护士拿了瓶点滴和支架，指了指走廊：“你到那边去坐，我帮你挂点滴。”
　　蔺皓南瞥过空荡荡的走廊，蹙眉：“没有病房么？”
　　护士白了他一眼，“挂个点滴要住什么病房，浪费公共资源。”
　　蔺皓南脸色一沉，刚想再说些什么，林贯之拉住他：“没事，走廊我也能睡。”
　　看着那张虚弱得惨白的脸，蔺皓南莫名地不忍心。伸手把他的窝窝头蹂躏得更乱了之后，拉着他走到走廊：“没事，我陪你。”
　　卧。槽。
　　林贯之呆住。这么温柔的学长真是让人招架不住，仿佛平日里的高冷和不耐都是假象，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这要是个姑娘的话那他妥妥地要爱上了好吗。
　　蔺皓南一不留神又看到林贯之冲他亮出两颗虎牙，手贴在他的脑门上蹙眉道：“真烧糊涂了？傻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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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走廊的另一边，几个女生在那头小声地聊天。
　　“咦，菲菲，那边的男生不是你家的那位……”其中一名女生暧昧地笑了。
　　柴菲瞪她：“什么叫我家的那位？八字还没一撇呢别瞎说。”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过去。
　　那是蔺皓南和……学弟？
　　另一位女生推了推她赶紧出主意：“也许他病了呢？这可没准是个好机会，不都说生病的时候心最软吗，没准你上去嘘寒问暖一会，然后事情就成了……”
　　柴菲犹豫地看向蔺皓南那边，咬了咬唇，漂亮的眼睛里有一丝不甘。那个人她芳心暗许了大半年，总是努力创造两人相处的机会，有事没事都找他说话，可最后两人的关系也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嗯，是不是，自己应该再主动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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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林贯之还没吃过早饭，护士委婉地建议先去喝点粥填填胃再挂水。蔺皓南看着无精打采的林贯之，捏了一下他的手：“我去帮你买粥。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林贯之这才知道他顾虑什么。心中一暖，今天几乎要被学长的糖衣炮弹炸傻了，现在看着学长满脑子里都是自带圣光的小天使。林贯之笑笑：“你去吧，大白天的没什么。”医院里的人也多。
　　“你在这等我。”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折腾了好一会儿，感觉睡意消散了不少，干脆坐在那里发呆。
　　“林学弟？” 旁边有人坐下。
　　转过头，“柴菲学姐？”
　　“你怎么会在这，生病了吗？”
　　“发烧了。学姐呢？”
　　柴菲微笑着指向不远处：“我室友病了，陪她过来。”
　　“哦。”
　　瞥到不远处的好友又在冲自己挤眉弄眼，柴菲轻咳两声，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对了，刚刚我好像看到阎王了。”
　　“哦，学长他陪我过来的。本来今天要去忙社团的事，结果我病了。”林贯之认真地解释道。
　　“这么说他挺照顾你的。你们关系好像不错诶？”话一出口，柴菲想咬舌头。这样说会不会太明显了啊？
　　林贯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还好吧，学长人挺好的。”倏地想起开会时柴菲看学长的眼神，顿时了然。学姐是想从他这边套话？
　　柴菲点头表示赞同，“他平时做事都挺可靠的，就是表情凶了一点，看上去不是那么好相处。”要不她也不会犹豫了这么久都不敢直接下手，老实说她很害怕那个人会冷言冷语地对她说出拒绝的话。
　　“其实，”林贯之歪着头，想给自己心中的圣光小天使怒刷好感度，“学长人挺好的，多和他相处就知道了。他长得是凶了一点，看上去跟被人欠了千八百万一样。”说得自己都被逗笑了。“有时候心情不好还会乱吼人，但也就跟个纸老虎一样，别往心里去就好。”
　　柴菲目瞪口呆，他们俩讨论的是同一个人吗，怎么老觉得思维不在一个维度上呢。
　　“那他……有女朋友了吗”这个问题是她一直想问的。自身条件这么好的一个人，说是单身都很少有人相信。但也从没见过他和哪个女孩子交往过密，会不会有个异地的女朋友呢？
　　林贯之的表情瞬间微妙起来。在心里快速地做推导运算：学长去gay吧+脖子上有吻痕=？
　　这应该不是有没有女朋友的问题了，而是有没有男朋友的问题了。
　　话说虽然去了gay吧也不一定是gay，但是学长明显对那里熟悉得很，连酒吧老板都混熟了这得去多少回啊……
　　发现学弟陷入了真空状态，柴菲试探性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学弟？”
　　“哦！学长他……”该怎么回答？老实说没有的话会不会给学姐错误的暗示啊，喜欢一个同性恋应该会难过的吧；要是说有的话他上哪给学长找个女朋友？林贯之左右为难起来。“可能没有吧。”
　　柴菲显然对这个模凌两可的回答还算满意，继续出击：“那他喜欢什么类型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不我帮你问问？”林贯之抱歉地挠挠头。
　　柴菲眼睛一亮，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尽管内心激动地恨不得给这位阳光帅气的小师弟来一个拥抱，表面上还是矜持的一笑：“那就麻烦你了。”
　　“柴菲？”蔺皓南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走来。
　　柴菲站起来，甜甜地笑道：“你也在啊，真是巧。”
　　林贯之：“……”
　　“快喝，喝完了好挂点滴。”蔺皓南把粥放到林贯之手里，又朝柴菲道：“你也病了？”
　　“不是，我陪朋友过来。”
　　正好柴菲的室友从科室里走出来，柴菲朝两人摆摆手：“我先走了。学弟，早日康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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